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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7:這裡確實挺好玩的,不但有逢場作戲,還有現場抓偷吃

    其實陳珈藍到走廊的時候,就看見兩個小傢伙的身影。同樣的,他也看見了那個正與他們說話的男人。

    男人身高頎長,穿著最為簡單的白色襯衫,外面穿了一件隨意的月牙色套頭衫。男人面容白希冷峻,只是配上那微微上挑的雙眸後便衍生出了莫名的妖嬈魅惑,簡單的衣著卻被他穿出了聖潔跟魅惑相輔相成的味道。

    陳珈藍平時沒有習慣觀察別人的穿著與樣貌,但是此時他卻是將對方審視到幾乎呆愣。

    作為男人,他都驚嘆於對方外貌的出眾。

    此時,芷芷已經跑到他的身邊,仰起小臉瞧著呆萌瞧著他,「珈藍爸爸,就是那個叔叔買走了你想要送給媽媽的畫,我跟弟弟想過來找他商量的,如果待會媽媽說我們的話,珈藍爸爸要幫我們說話哦。」

    陳珈藍笑容莞爾,颳了下芷芷的鼻子,「就算珈藍爸爸幫你們說話,未必媽媽就不罵你們哦。」

    這個鬼靈精這麼殷情的跑過來,原來是想要他幫忙求情。

    「唔!也對。」芷芷嘟嘴道:「媽媽的脾氣可大了。」

    陳珈藍清淡的眸子微斂,孩子無意間的一句話亦是讓他想起四年來她的變化。起先他對她的印象是恬靜安然,之後是高傲冷漠,到現在已經是單手執掌整個宗族打小事物之人。

    她就像是一個女王般眼神不再溫潤如水,而是凌厲如芒,舉手投足間的貴氣讓許多愛慕她的男人望而怯步。

    誰又敢娶一個比自己還厲害的女人回家?

    那樣太傷男人的自尊心,即便她美艷得猶如玫瑰,但是同樣的越美的玫瑰刺也更鋒利。

    他不知道她的這種轉變來自哪裡,或許是從她天性的血脈中就殘存著的高傲與不可一世。

    這時,默默還是在跟男人討價還價中,陳珈藍見他還不回來,便牽著芷芷踏步上前。

    走近,他才驚覺男人的眼窩很深,瞳仁的顏色異於常人,他腦子裡就反射出一個想法,那就是竟然跟默默與芷芷一樣。

    畢竟是陌生人,陳珈藍警覺的將默默拉到身邊,「這位先生不好意思,這兩個孩子就是這麼莽撞,打擾你了。」

    男人單手抄袋,眉眼輕佻間卻是帶著遠山般清冽的意味,「你就是他們口中的珈藍爸爸?」

    陳珈藍微頷首,點頭道:「還有人在等我們,告辭。」

    「珈藍爸爸,先別走,我和這個叔叔還沒談好呢,沒那副畫你怎麼向媽媽求婚呢?」默默卻是站在那兒不肯走,「難道你不想娶媽媽了嗎?」

    其實這次回嶸城算是陳珈藍跟兩個鬼靈精密謀的,為的就是來得到那副畫,然後向她求婚,只是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不過剛才在拍賣會上她不阻止的話,他還是會將那副畫競拍下來。

    陳珈藍笑了笑,「我當然想娶你們媽媽,但是她也說不要奪了別人的心頭好,既然這位先生願意將花那麼大的價錢將那副畫競拍下來,想必對他來說這畫也非常重要。」

    默默扭頭看向男人,「叔叔,是這樣嗎?那副畫對叔叔來說也很重要?」

    男人蒼勁的面容在這一刻變得凝結,似乎顯得有幾分沉重,「嗯,很重要。」

    「也要向誰求婚嗎?」芷芷插話,童言無忌地問道。

    男人看著小女孩琥珀色的眼眸,眼裡閃過鈍痛,「不是求婚,是要送給一個非常重要的人。」

    默默瞭然,「原來如此,媽媽從小就教育我們,不可以奪人所愛,要懂得謙讓,既然那畫對叔叔來說也非常重要,我和妹妹就不需要了,打擾叔叔很抱歉。」

    言罷時,默默還不忘記躬身行禮,「叔叔再見。」

    此時,芷芷亦是上前行禮,「雖然叔叔長得壞壞的,但是應該是個好人,打擾了,還有我要糾正一下,我是姐姐,他才是弟弟,我們是一對龍鳳胎。」

    默默對於哥哥的位置非常執著,他不悅扭頭,「都說了,我才是哥哥。」

    「瞎說,媽媽都說了,她最先看到的是我,隔了半個小時後你才出來,所以才是姐姐!」芷芷不服氣道:「你們男生怎麼不能讓著女生,真討厭,半個小時還要跟我爭。」

    陳珈藍真的是對這對活寶有點無語,見他們似乎又要開戰,他忙阻隔開他們兩個,然後對男人說道:「打擾了,告辭。」

    男人亦是淡然頷首,眼神卻是一直落在兩個孩子身上,不知為何他竟然說:「你們的媽媽把你們教的很好。」

    只是此時,兩個孩子已經跟男人走遠,留給他的只是好似一家人般的歡快背影。

    退進房內,襯著暖陽的柔光,他走到一副框架前,拿起素描筆,再次在畫紙上面臨摹著什麼。

    在淺淡的光影里可以看清楚,那是一個女人的輪廓。

    五分鐘鈴聲打斷了沉寂,男人接起電話,「什麼事?」

    「莫先生,慈善晚宴是後天晚上九點整開始。」

    男人細心描繪著女人的芳唇,「好,知道了,我明天回江城。」

    隨即,他便掛上了電話,亦是同時間他將另外一隻手裡的素描筆放下,改用手去摩挲、碰觸畫紙上模糊的身影。

    你,到底在哪裡?

    *

    陳珈藍找到兩個孩子後便立刻與向豌還有宗澤會合,孩子突然不見,連陸寒煙亦是跟著著急,因為她家的捲毛有次就走丟,差點就報警,好在後來有驚無險。

    向豌看見兩個孩子是又急又氣,言語上教訓了幾句,讓他們謹記下次不可以再亂跑。

    芷芷向來話多,嬉皮笑臉的樣子,她淡粉色的小嘴嘟著道:「媽媽,今天我和弟弟看見了一個很帥的叔叔,是那個叔叔買了那副畫。」

    向豌大概明白了兩個孩子的意思,「所以你們是想找那個叔叔要畫?」

    「是啊!那是媽媽最喜歡的畫了,但是卻被別人買走了,所以弟弟和我才去想要找那個叔叔,不過那個叔叔說那副畫對他來說也很重要,是要送人的。」芷芷開始賣乖,「媽媽說過不能奪人所愛,所以我和弟弟就放棄了。」

    陸寒煙在旁瞧著還真是喜歡這個伶牙俐齒的小丫頭,「豌兒,你家芷芷可真會說,這張小嘴哦跟你當年一樣。」

    那時候還在念書,她在學校就是眾星拱月的小公主,小嘴非常甜,特能說,後來跟她這個大姐頭勾搭到一塊兒就慢慢變得沉默了,畢竟要有逼格嗎?

    這麼一想,陸寒煙亦是發現眼前的人似乎與之前有點不同,應該說與八年前的向豌不一樣了。

    那時候她剛出獄,可能是因為監獄裡的日子將她的傲骨打磨了乾淨,她變得不再張揚肆意,有著略微的膽怯與不自信。

    特別是跟莫寰霆在一起後,那種患得患失的女兒家情緒更是讓她變得好像失去了自我。

    但是眼下她卻是那麼的容光煥發,好像過去十年經歷的一切都是為了徹底打磨她,三十歲女人該有的成熟魅力,帶著清冷中的孤傲芬芳。

    最重要的是她的眼眸深處,竟然帶著不易察覺的涼薄意味。

    就好像時光倒流,入獄前的向豌此時就站在她的面前。

    向豌淡然一笑,「她就是會說。」

    陸寒煙伸手摸了摸芷芷的黑髮,「你們要在嶸城逗留多久,如果有時間的話就聚聚?豌兒,在四年前,我和你二伯已經結婚,現在過得很好,我想他會很高興看到你回來。」

    聽見這樣的消息,向豌精緻的面容並未有任何波瀾起伏,「祝福你們,不過應該不會逗留太久,今晚就會回去。」

    「哦,那真是可惜了。」陸寒煙有點失望道,之後她又想到什麼,說:「豌兒,四年前你離開後,他……」

    向豌打斷她的話,「過去的都已經過去,我現在很好。」

    陸寒煙聞言微怔,難道她真的都放下了?

    不過想想也是,若不是真的放下,又怎麼會重新組建了家庭,有了一直想要的孩子。

    想必是真的放下了,既然如此有些人有些事真的不需要再提及。

    再轟轟烈烈的愛情都抵不過歲月的蹉跎。

    互相留了聯繫方式後便分道揚鑣離開,在車上,芷芷好奇問道:「媽媽,剛才那個漂亮阿姨是誰啊?」

    向豌看著窗外的掠過的景色,漆黑的瞳眸微閃,「是媽媽最好的朋友。」

    「喔!」芷芷應聲後,便看向了一旁的默默,擠眉弄眼一番便道:「媽媽,我們難得出來一次,我和默默想去珈藍爸爸的家鄉看看,可以嗎?」

    聞言,向豌扭頭看向一直沉默著的陳珈藍,這幾年一直是這個男人陪在她身邊,她清楚芷芷跟默默都很喜歡他,或許有時候珍惜眼前人也確實是個不錯的選擇。

    她問他:「是你和兩個孩子竄通好的?」

    陳珈藍知曉瞞不過她,便直言道:「確實有商量,我家在江城,那裡的風景很不錯,我想你會喜歡。」

    說到江城,就讓向豌想起了一個人來,那是被掩埋在時光中的事情,她也確實很久沒見他了,久到自己都記不清楚。

    最重要的是她好像還欠他人情沒有還。

    女王給了話:「好,那就去江城。」

    芷芷歡呼:「好棒,可以去看珈藍爸爸的家鄉。珈藍爸爸,那兒有好吃的嗎?」

    陳珈藍此時亦是非常高興,他等了這麼久,這一天總算來臨,「當然有,而且很多。」

    默默捧著他最喜歡的福爾摩斯探案全集,對芷芷說:「吃貨。」

    芷芷隨即就扮了個鬼臉過去回擊,「有本事你什麼都不吃。」

    「……」

    在兩個孩子的不斷鬥嘴中,一行人就從嶸城轉行到了江城。

    抵達下榻的酒店時已經是半夜,兩個孩子已經睡著,向豌跟陳珈藍分別將他們抱進了套房內,宗澤則是去安排其他事務。

    兩個孩子已然熟睡,向豌站在半開的窗戶旁,看著江城的夜色有點發愣。

    陳珈藍走過去,站在她身後,想要用手去碰觸她的肩膀,手到半空卻又僵硬落下,他說:「明天晚上有個慈善晚宴,你跟我一起參加?」

    「你知道我不喜歡晚宴。」向豌雙手環胸轉身,「珈藍,我有點累,想要休息。」

    陳珈藍知曉她不會立刻同意,就像是之前的很多次一樣,他不緊不慢道:「就當是散散心,一回去你就直接扎進工作當中,雖然晚宴沒什麼意思,基本上都是些逢場作戲的人,但是作為看客還是有一番樂趣的,你說呢?」

    這話裡帶話的意思,向豌又怎麼會聽不懂,「好吧,芷芷那麼能說會道大概是跟你學的。」

    陳珈藍說:「這是我的榮幸。」

    向豌微微扯唇一笑,「早點休息。」

    「好。」陳珈藍不敢再有過多的親近,他用極大的耐心在等待她的回應,「你也是。」

    等陳珈藍退出房間後,向豌就去吧檯處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她看著外面的夜色,精緻的面容越發顯得惑人。

    *

    第二天,陳珈藍帶著兩個孩子以及向豌游遍了江城,以致於晚上兩個孩子覺得很累,根本無心再去參加慈善晚宴。

    所以,宗澤被安排留下來照看兩個孩子,向豌跟陳珈藍則是去參加晚宴。

    向豌怕冷,從行禮中隨意挑了件最為保守的晚禮服,說是保守,但是穿在她身上,即便沒有任何袒露仍讓人覺得無比性感,那被緊緊包裹住的曼妙曲線,要比她在生孩子前好上許多。

    當向豌一走進宴會現場便直引來了無數人的側目,那些人的眼神中有驚訝,有艷羨,更多的則是各色男性的占有欲。

    這是哪裡來的絕世美人,好像之前從未見過?

    眾人紛紛交頭接耳的議論,向豌權當沒看見,她鬆開挽著陳珈藍的手,慢慢走到了酒塔前,拿過一杯香檳,隨即又邁步到了窗前,靜立在那兒,那一身閃耀的銀織晚禮服襯得她好似站在雲端般難以觸及。

    幾個獵、艷高手湊到了一起,臉上都划過短暫的驚艷,有人說:「什麼時候江城有了如此美人兒,是新出來的交際花,還是哪家的名媛?若是交際花,那爺看上了,你們別跟我搶,這種女人真是百年難遇一次。」

    「你別著急。」有人打斷他,「你瞧見她身上的行頭沒有,那衣服那首飾,少則百萬,多則千萬,在江城可沒有那麼大方的金主供養得起這麼嬌貴的女人,所以啊!我勸你還是別去,估摸著是我們碰不起的主。」

    那人嗤之以鼻,有點不信邪,「就算是名媛又怎麼樣,看爺去收了她。」

    「那就不送,踢到鐵板可別回來哭。」其餘幾人開始調侃道。

    在一眾兄弟面前,不好丟了面子,雖然那個女人看上去冷艷嬌媚,但是她的氣質確實與所謂的交際花不符,那種生來的貴氣是庸脂俗粉的女人無法效仿的。

    估摸著還真是哪個名媛淑女。

    可是,眼下已經不能不去,畢竟臉面重要些,男人硬著頭皮走過去,站到了美人的身旁,佯裝儒雅紳士開腔道:「今晚的月色可真好,不過再好都不及我身邊之人來得艷壓群芳,敢問小姐芳名?」

    向豌扭頭,一張美麗而略帶涼薄的面容,「這位先生說話真直接。」

    她沒有不理他,那說明就有戲,一下子信心倍增,男人繼續道:「等宴會結束後可否跟我去喝一杯,放心,我不是什麼壞人。」

    「男人會這麼說那多半不是什麼好人。」向豌說著眸光便瞥向了別處,那裡有一化著濃艷妝容的女人正在怒火中燒,她突然間玩心大起,上前兩步,男人見她靠近,喉結下意識的滾動了好幾下。

    亦在此時,向豌的眼角看見女人已經拿著香檳朝著這邊衝過來,當她潑酒時,她身形快速轉開。

    那酒就直接潑到了西裝筆挺想要掠艷的男人身上去。

    向豌站在一旁,雙手環胸,紅唇微勾,今晚好像確實沒白來,確實挺有趣,她是將這些樂趣忘記多久了,好像快十年了吧!

    濃妝女人原本想將酒潑向豌身上,此時沒想到中標的竟然是自己老公,她怔在那裡,或許是礙於場合,又加上已經有無數的目光看向這邊,女人矛頭一指,「狐狸精,你敢勾引我老公,看我不撕了你。」

    男人激憤,奪過女人手裡的酒杯,「誰讓你來這裡?」

    他媽的,他還真是夠倒霉,羊肉沒吃上還惹了一身騷。

    濃妝女人原本不想再大庭廣眾之下弄得太難堪,但是聽見自己丈夫的話,她忍不住,「混蛋,要不是你仗著幾個臭錢成天出來勾搭亂七八糟的女人,我會偷偷跟來?」

    「……」

    好一場家庭倫理劇,向豌不知道她是該看呢,還是該看呢?

    陳珈藍此時亦是發現了異樣,他走到向豌身邊,伸手輕搭過她的肩膀,「你沒事吧?」

    向豌扯唇輕笑,「沒事,你說的沒錯,這裡確實挺好玩的,不但有逢場作戲,還有現場抓偷吃。」

    陳珈藍見她似乎確實愉悅,眼神亮得猶如星河,他溫聲道:「你高興就好。」

    向豌看了他一眼,拂開他的手,再次走向了酒塔處,重新拿了一杯酒,唔!剛才她確實心情不錯,對月飲酒豈會不好,只是被一隻豬打斷,現在只能重新再換一杯。

    一個小插曲,瞬間向豌就成了整個宴會的焦點。

    她單手拿著酒杯依靠在酒塔桌上的樣子,冷眸一一掃過那些陌生的臉孔,她優雅揚手,敬了宴會現場的所有人。

    簡直可以用名動四下來形容!

    向豌不慎酒力,這四年下來她把自己當成酒桶來訓練,酒力這個東西還是不怎麼漸漲,不過要比以前好上許多,但是三杯香檳已然是極限。

    此時她恰好是第三杯下肚,冷艷的面容上染上紅暈,那便是別樣的風華絕代。

    陳珈藍見此立刻走過去,但是此時卻有人比他更快一步上前。

    他看見那人,一身挺括的黑色西裝,渾身上下散發著乍寒氣息,當他看見對方的面容時,身體猛然一震。

    怎麼會是他?

    莫寰霆以為是自己的幻影,他走過,心裡帶著希冀,直到站在她的身邊,聞到她身上淡雅的香味時,才確定真的是她。

    他伸手扶住她纖細的腰身,向豌酒意微熏,背對著沒看清人來人誰,她以為是陳珈藍,就說:「好像有點醉了,我們回酒店。」

    「你想要跟我去酒店,嗯?」說話間,他已經將她攬腰抱起,「好,我們去酒店。」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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