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就當做浮生一夢
「全全……」大概是她這幅表情過於地駭人，周生忱不得不承認，他害怕了，伸手想要去抓她的手，卻被拍開了，「我喜歡你呀，我是認真的……」
她笑了笑，緩緩垂下眼帘，遮住眼底所有的情緒，「周生忱，咱們能不能不要這麼噁心？」
他心心念念的人還躺著床上呢，現在跟她說這樣的話，就不反胃嗎？
全荔娜不恨周生忱，感情的事情勉強不來，而且那青梅竹馬的幾年，根本無人能插足。
至於算計她？她同樣算計了周生忱，兩廂抵消，互不相欠。
她只是受不了周生忱滿嘴謊話，為了騙她，連全部身家都拿出來了，他還真捨得！
「我承認一開始帶著這樣的目的，可是全全，我喜歡你是真的，我真的……「
全荔娜狠狠地閉上眼，壓根不想看他。
他以前喜歡著小冉，照樣能跟安馨滾床單，現在說喜歡著自己，照樣能找一個個女人……呵呵，周生忱的喜歡啊，怎麼讓人這麼反胃呢？
突然陷入一個懷抱，全荔娜掙扎了兩下，身上寬鬆的消毒服叫人極其不舒服，一個誓死不從，一個強勢控制，動靜有點大，好不容易將全荔娜箍在懷裡，男人聲音壓得低低的，「全全，我們出去說清楚好不好？我可以解釋的……」
這是怕影響昏迷不醒的小冉麼？
真覺得室內的冷氣也沒那麼冷了，再冷不過心。
她被連拖帶拽地拉出了病房，走廊里一個人都沒有，可全荔娜卻能感覺到自己在逐步崩潰，她也沒有那麼堅強，沒有表現地那麼不在乎。
「周生忱，你現在後悔嗎？」
「什麼？」他緊緊地盯著她，生怕錯過她臉上的任何表情。
「後悔跟我結婚，後悔說那些話。」
但凡他有一絲悔意，覺得欺負她這麼一個可憐的小姑娘有點不堪，他這人，都不算渣地徹底。
「我不後悔。」周生忱回答地很篤定。
「這樣啊，」全荔娜眼角泛起了淚花，苦笑了下，「小師父來A市了，我想帶Ryan回瑞士，賀家這邊處理的差不多的，剩下的事情我可能這輩子都解決不了，如果這半年的時間我有哪裡對不起，你就看在我年紀小，也救過你兩回的份上，別計較了吧。」
雖然救他的那兩次很有水分，說不定就是周生忱自導自演來試探她的。
可誰關心呢？
周生忱很不安，抓著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收緊，「我沒計較過——」
「那就好。」她笑了笑，這份笑容總算有點真意了，「那我們離婚吧，我什麼都不要。」
風吹得走廊合歡樹沙沙的響，有橘黃色的路燈藏在亭亭如蓋的樹枝中間，雪白的牆上灑下一片斑駁的樹影，就跟張牙舞爪的鬼魅一般，莫名地瘮得慌。
過了好一會兒，久到全荔娜以為他默許了。
「為什麼要離婚，我都說了我現在對小冉只有愧疚沒有愛意，你為什麼就不能相信我呢？」
呵——
「因為我不愛你了，周生忱，我現在看到你都覺得惡……唔唔。」
嘴巴被堵住了，她掙扎地厲害，這個吻就跟打仗似的，全荔娜拼命地捶打他，一下下力道都不小，周生忱也不躲，只是抱著她，狠狠地親，狠狠親，恨不得把她拆吞腹中……突然嘗到了咸澀的味道。
周生忱的動作頓了頓，迷離的雙眼漸漸清明了，緩緩抬起頭，不可思議地盯著滿是淚痕的小姑娘。
「為什麼……為什麼要哭？」他的聲音低低啞啞的，不知道是動情的原因還是愧疚自責。
愧疚自責？這種人怎麼會呢？
「我不同意離婚——」
啪——
周生忱偏了下頭，左臉赫然一個清晰的五指印，赫然醒目。
小姑娘臉色蒼白地像吸血鬼，因為剛才那個吻，嘴唇充血紅艷艷的，「周生忱，這一巴掌，因為你的欺騙，我們兩個結婚本來就目的，誰都沒真心，這樣我們誰都指責不了對方，可以後呢？我還是蠻了你不少秘密，可從來沒有害你吧？」
「我替你受傷是真的，我受你牽連也是真的吧，欺騙什麼都行，可是欺騙感情是不是太low了？周生忱，你足足比我大一輪啊，你怎麼可以這麼壞呢？」
她再次抬手，漂亮至極的眼眸微微泛紅，惡狠狠地盯著周生忱，啪一聲，清脆響亮，可預料中的疼痛卻沒到來。
全荔娜的右臉一下子紅腫了，可見剛才那一巴掌力道不小。
「全全——」
「這一巴掌，是打醒我自己，誰讓我自己犯賤呢，其實很早就發現你這人不能愛，結果還是不落俗套，我在A市半年，哭得次數比我在蘇黎世三年都要多，明明在蘇黎世槍林彈雨的，周生忱，你信嗎，我中彈，我目睹隊友死了，我都沒掉過一滴眼淚啊！」
她狠狠地吸了吸鼻子，對這樣的自己深惡痛絕，以前還看不上郝清雯，把自己的未來託付在一個男人身上，可是現在，她有什麼資格小瞧別人？
除了周生太太一個身份，她被騙身騙心，還遍體鱗傷的，愛上一個心裡有別人，只是用她報復被人的男人，她簡直賤到骨子裡了！
「全全，你聽我說，」周生忱真的嚇壞了，這次要是不處理好，他們兩個的關係真是岌岌可危，「我喜歡你是真的，我一直想跟你說清楚的，那天要不是收到老薑的電話……」
「娜娜。」
賀齊豫是在半路被甩的，好不容易找到這個地方，看到的就是這麼個畫面，想都沒想就沖了上來，將全荔娜緊緊護在身手。
全荔娜冷笑，如果說周生忱是個渣男，那麼賀齊豫也不是個東西。
「你們兩個，我都不想看到，離婚協議我明天就給你，反正我在A市也沒什麼事情了，手續辦好我就帶Ryan走。」
就當做浮生一夢吧。
所有的信任，包容，愛情，尊重，都在頃刻間拿出來掂量，然後，彼此變得面目可憎。
「我說過，我不會離婚。」即使明知不占理，周生忱依然強勢地要命。
全荔娜懶得看他，將目光投向隱隱竊喜的賀齊豫，「小冉的事情，你還記得多少？」
「什麼？」
周生忱眉毛緊皺，卻沒打斷她。
「小冉出事的地點在哪兒？最後見到她的人是誰？第一個發現她自殺的人是誰？」
這是問周生忱的，一連串的問題下來，兩個男人都被鎮住了。
然後，全荔娜拋下一記炸彈，「如果，我能證明小冉的死跟賀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