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三更合一六千字
日記被翻開,裡面仍然是簡詩圓滾滾的可愛字體。
6月7日,晴,後面畫著個小太陽,很有童心的可愛。
我今天被周先生派人接回家裡,他似乎是想要包養我,一定是酒會上那晚喝醉的我表現的太好,周先生才決定金屋藏嬌。
入娛樂圈的時候朋友就和我說過,長的漂亮的女生都會被金主看上,我估計我也會的。
那如果是被包養的話,我希望是個又帥又溫柔又有錢還能保護我的總裁大人,就像小說裡面那樣……
當時我這麼和朋友說,這是我的夢想,朋友嗤之以鼻,說那是不可能的,一般娛樂圈裡的大佬,都是年紀大又好色的老頭子,不然也是不學無術的毛頭小子。
我在腦中試著想像了一下老頭子和毛頭小子,有點後悔入娛樂圈了,不過合約已經簽完了,也只能在之後見到老頭子和毛頭小子的時候小心一點……
事實證明,我其實是上帝的寵兒,我只是陪周先生睡了一晚,周先生就看上我了,我的那些要求周先生全都符合,嗚……周先生好帥……
今天真是開心的一天!
看到這裡,沐恩忍不住會心一笑,感覺日記中的簡詩就像陳婉怡一樣可愛,根本無法和如今在片場不合群的冷淡美人聯繫到一起。
她感覺到周莫遠也很愉快,這具身體的感受都會真實還原的被她體會著。
6月8日,天氣多雲,還好沒有下雨,不然會影響我第一部電視劇的開機。
昨晚晚飯前我見到了傳說中的周先生,門打開的一瞬間,忽略掉有點嚴重的黑眼圈,周先生簡直光芒萬丈,逆天的長腿一點都不影響風衣的發揮,稜角分明的臉,五官硬朗,被這樣的人包養,我有種和霸道總裁談戀愛的感覺。
我掐了自己的手心一把,提醒自己要牢記一個小明星的職業素養。
我站起來跟周先生打了一聲招呼,周先生脫掉風衣微不可查地點了一下頭,表情自始至終都是冷冰冰的。
那晚的記憶太模糊,我摸不准周先生的脾氣,便跟著坐下來吃飯。
吃完飯時間還很早,周先生問了我叫什麼名字之後就去書房辦公了,我有點失望,因為那晚雖然喝醉了,但我記得在酒會開始之前,我和全場最帥的周先生打過招呼,並且說了我的名字,可惜他沒記住……
不過算了,我很快振作起來,反正我還有很長的時間讓周先生記住我。
包後,閒來無事我跟著管家轉前轉後,其實我是因為有點緊張,一想到今晚就要和周先生同床共枕,我就小腿肚打顫。
提心弔膽了很久,跟著管家轉完廚房轉花園,把周先生的地盤摸了個門清,回到房間,把自己扔進浴缸不想動彈,浴室里氤氳的香氣四處擴散,我走出浴室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暈的,腳步虛浮地走到床邊扎進被子裡把自己裹成球狀。
聽到門把轉動的聲音我睜開眼睛,有點迷濛的視線里,周先生邊進門邊脫掉身上的襯衫,線條優美的肌肉一覽無遺,周先生旁若無人地脫掉衣服,走進浴室。
我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隨著浴室的水聲此起彼伏,我的手心也變得潮濕,周先生很快洗完澡,帶著一身水汽來到床邊,我的身體開始變得僵硬,對周先生接下來的動作既害怕又期待。
唔……那晚他好像並沒有碰我,只是摟著我睡了一覺,今晚應該會是我的初夜……
我正想著這些,啪地一聲,燈熄了,熱氣騰騰的身體靠過來,我被抱進一個火爐一般的懷抱里,呼吸困難,低沉的嗓音從發頂處傳來,「睡吧。」
「……」我?
身邊很快便傳來周先生的呼吸聲。
「……」我?
沐恩看到這裡忍不住笑了起來,覺得日記上的簡詩有些傻呼呼的可愛。
可為什麼她見到的簡詩又是那般清冷,拒人於千里之外呢?
隱約覺得這其中發生過很悲慘的事,沐恩是個怕被虐的人,可周莫遠笑著翻過了下一頁,她便也忍不住跟著看了下去。
6月9日,天氣晴。
昨晚周先生睡著之後,我悲劇地失眠了,早上醒來的時候床的另外一邊已經空了,我爬起來看了一下表,已經上午十點了。
下樓的時候老管家看著我笑得有點過於慈祥,「先生說他昨晚睡得很好,你做得非常好。」
我頹喪地坐在椅子上,不明白為什麼會被誇,周先生根本什麼都沒做,便宜沒占,小手也沒摸,還沒把我這樣那樣。
我攪動著快要凝固的白粥,一點胃口都沒有。
管家很慈祥的問我要不要熱一熱,我謝絕了他的好意,規規矩矩地把早餐吃完了,到片場拍戲。
這是我出道的第一部電視劇,並且是在陪周先生睡過之後接到的,雖然是女三號,對新人來說已經不得了,我得到了公司很多人的羨慕,但我嚴重懷疑這是周先生為我砸錢搶來的角色。
想到這可能是從一個有實力但沒有金主的女演員手中搶來的角色,我十分過意不去,決定更努力以最好的演技,回報周先生的栽培。
在片場的時間過的很快,一晃眼又到了傍晚,傭人有條不紊地準備晚餐,周先生踏著六點的鐘聲準時到家了。
我一邊舀湯一邊偷偷摸摸地看周先生的側臉,差點被閃瞎,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帥!
「住得還習慣嘛?」周先生坐下時尋問,姿態優雅。
「還好。」我除了點頭想不出別的動作。
「有什麼需要的直接跟管家說,或者直接跟我說。」周先生說。
管家在一旁彎腰致意,我答了聲好,周先生說完又直接上樓辦公去了。
「他一天要工作多少個小時?」我問管家。
「十四個小時以上。」管家眼底閃過一絲擔憂,我倒吸一口涼氣,這樣下去,很容易過勞死吧,為了避免讓自己過去這麼好的金主大人,我決定膽子大一些,每天敦促周先生早點睡覺。
6月11日,雨一直下。
昨晚和前天晚上,周先生仍然沒有對我做一個金主應該做的事,只是抱著我睡覺。
這讓我有些苦惱,為此預備投其所好,特意問了管家周先生除了工作之外有什麼業餘活動。
管家琢磨了一下,說了一句,工作。
我不死心的問管家周先生平時有什麼業餘愛好,管家的回答還是工作,我又問了一句周先生的生日是什麼時候,一月十二號,我感覺自己窺破了天機,工作狂加禁慾,我預感自己前途一片黯淡。
晚上等我洗完澡從浴室出來,周先生正靠在床頭看文件,剛洗完的頭髮發尾還有點濕潤,我自作主張地拿過毛巾給他擦頭髮,周先生身體一僵,不過很快又恢復正常,低頭繼續看文件。
燈光打在周先生蜜色的皮膚上,鍍上一層曖昧的金黃,我的眼睛像是長了腿一般不住地往周先生**的胸口跑去,我乾脆閉上眼睛,用手上的毛巾貼著周先生的髮根吮吸水分,我現在無比嫉妒我手中的這塊毛巾。
很快周先生的文件看完了,「這兩天上課怎麼樣?」
「還,還好,老師們都很專業。」我因為第一天開機就被導演罵演技差,周先生給我報了表演課程,我每天都有認真上。
「早點睡。」周先的話依然很少,放下書起身。
一天中最期待又最難熬的八個小時悄悄降臨。
我在黑暗裡計算用什麼姿勢才能和周先生的皮膚接觸面積達到最大,等到周先生終於睡著了,我輕輕抬起腿,把自己的腳伸到周先生的小腿之間,慢慢滑下去,兩人貼合得更為緊密,摟在自己腰間的手依然穩如磐石。
我滿意了,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6月18日,晴,可我的心情卻是陰雨不斷。
我已經一個星期沒有動筆寫日記了,因為我最近很焦慮,頭疼。
這一個星期,我和周先生的關係簡直突飛猛進,具體描述為,每天說話超過十句;身體接觸呈幾何增長,因為我最近學會了精油按摩,每天都有機會和周先生親密接觸。
管家也說我和周先生相處越來越自然和融洽,家裡也時常縈繞著我們的歡聲笑語,這樣發展下去簡直前途一片光明。
但是,比較讓人苦惱的是,這幾天周先生的入睡時間越來越遲,早上醒來會有淡青色的黑眼圈,精神有點不濟。
在我正在日常三省吾身的時候,朋友出現在我的視野里,「你最近和那個周莫遠怎麼樣,他活兒好嘛?」「他那裡大嗎?」「昨天我聽人說他是個性冷淡?」
「……」作為一隻盡忠職守的周吹,我雖然沒體驗過,也決定先維護周先生的尊嚴,「第二天我都腰酸背痛地起不來床,兩隻手都握不住。」
朋友一臉不信,「那是個棒槌吧。」
被周先生摟著睡一晚第二天絕對腰酸背痛,因為我根本不敢翻身,兩隻手都握不住的是周先生的大腿,因為按摩的時候要按摩肌肉。
我沒有理會朋友的質疑,反倒是很想親自去驗證第三個問題。
晚飯後,我首先非常專心地洗了一個澡,專心到全身上下所有的角落都沒有遺漏。
等我洗完澡出來,周先生已經工作完畢坐在床上了,按摩用的精油在空氣里散發著馥郁的氣味,周先生已經非常熟悉這個味道了,從他的表情我能看出來他對這種散發著淡淡檀香味的精油氣味並不反感,我的手指在周先生的皮膚上遊走,像往常一樣輕重得宜地在周先生周身的穴位上按壓。
精油的香氣越來越濃,周先生的呼吸隨著我的手指按壓力度忽輕忽重,手指一路從頸部下方的天突穴到胸口的膻中穴,再到臍上的中脘穴,按照往常的路線,這個時候應該到大腿了。
在周先生略帶詫異的眼光里,我就被周先生從床上拎了起來,周先生睡袍都沒系上就邁著長腿從房間離開了,臨走丟下一句「我去書房了。」
我凌亂地坐在床上,腦中都是被金主拋棄後的暗無天日人生。
我第二天起床的時候戰戰兢兢,果然不見周先生在飯廳,我問管家他去哪裡,管家出說差。
當我知道這個出差行程要一周的時候,我簡直晴天霹靂,去片場後也心不在焉。
中午吃飯的時候,我鼓起勇氣給周先生發了一條微信,囉里巴嗦一大段無非是旅途平安注意安全之類的廢話,我只是想看周先生會不會回,事實證明,這種事情想想就好了,千萬不要以身試法。
下午打開手機時收到一連串的紅包提示,都是周先生發的,刷刷刷,數得我眼花繚亂,數著數著就數不清了,好怕小學老師知道了揍我,每個紅包都是兩百,但是幾十個加起來也不少了,我傻眼,現在都流行用發紅包的方式發遣散費嘛?連個臨別擁抱都沒有,真是晚景淒涼。
眼睜睜看見這一天來了居然還有點安心,不然總擔心著要來。至少周先生還留給了我最後一句話,幾十個紅包上無一例外的都寫著明晃晃四個金字:恭喜發財。
可是我只想在你這裡發財,其他人的,我都不要。
6月19日,天氣如何我已經顧不上了。
我思考了一晚上,還是決定識趣地主動離開。
出門的時候廚娘已經從鄉下回來了,管家在花園裡修剪枝葉,我推開門出去的時候廚娘還朝我笑了笑,轉身去廚房準備午餐,我來這裡才一個月不到,卻像來了很久一樣,難過得捨不得這裡的一切。
我在片場心不在焉,連導演叫我都聽不到,直到耳邊有人笑嘻嘻叫了兩聲小美女,我才回過神。
面前的人長了一張國字臉,在片場見過兩次,好像是哪個主演的男朋友。
我對他非常沒有好感,因為他很像朋友說的不學無數的敗家子,長的也沒比老頭子好看到哪裡去。
我沒理他,起身離開,他卻抓住我的手,要來抱我,我嚇壞了,剛好手上有個水瓶子,回手就在他腦袋上敲了一下。
有周先生包養的日子,的確是被寵壞了,我每天都生活的隨心所欲,所以也不覺得敲這一下有什麼不對。
可那個男人的身體素質不是很好,直接被敲進了醫院,下午,我被從劇組開除了。
繼失去了周先生的包養後,我又失去了生活來源,公司說要雪藏我……
沐恩看到這裡,直覺那個國字臉應該就是江明傑,在片場調戲簡詩被保暖瓶打進了醫院,然後使手段逼得簡詩被封殺。
這很像江明傑那傢伙能做出來的事。
但他那麼睚眥必報的小人,又那麼好色,沐恩總覺得他不會只是封殺簡詩,就善罷甘休。
周莫遠又往後翻了一頁。
這一天沒有寫日期,開頭就是一句:今天發生了一件大事。
一整天沒有拍戲,我待在出租屋裡也覺得悶了,晚上的時候換了運動服,決定出去透透氣。
我才到破舊小區的門外,一輛車停在我面前。
那車很像周先生的卡宴,我還以為是周先生後悔拋棄我,來接我,可下車的人卻讓我很失望,是那個身體素質不是很好的國字臉。
我很不喜歡他,轉身就走,他卻伸手把我拉了回去。
這回我手上沒有保暖瓶,只能用手打他,但他有了防範。
他抓住我的手腕,嘿嘿一笑,手在我後面一敲,我整個人都失去了知覺。
等我醒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被綁了起來,周圍全是黑的,應該是車後備箱,因為我聽見發動機的聲音。
車子在往前開動,偶爾有顛簸,震的我後腰痛。
我被抓了,被那個國字臉,他可能想殺人拋屍——這個念頭在我腦中閃過,我開始努力掙扎。
這時,車子突然停了下來。
完了,到目的地了,我會不會被肢解?車子停的地方是不是江邊?還是海邊?
一堆亂七八糟的念頭在我腦中閃過,我聽到外面隱約傳來男人的叫聲,車箱封閉太好,我分不清是不是國字臉的聲音。
過了有一個世紀那麼漫長的時間,後備箱被人從外面打開,我的四周一下亮了起來。
周先生出現在我的眼前!
他就像天神一樣!
我被他拉了出去,緊緊抱在懷裡,他手在我頸後揉著,很溫柔,溫柔到我覺得被打的地方一點都不痛了。
抱了一會兒,他解開我身上的綁子,將我抱下車。
我本來是能走的,但我第一次被周先生這麼抱著,幸福的快要死了,我還看到那個國字臉躺在車邊,好像被打的不輕。
周先生抱著我回到車上,問我為什麼離開,我有點委屈,問他為什麼要給我錢。
他說那只是發來給我買零食的。
買零食都出手這麼闊綽?我再一次被我的金主大人驚呆了。
6月22日。
今天是一個晴天,昨天也是一個晴天。
這兩天開始熱起來,晚上兩個人躺在一起,從內到外的燥熱。
餓了就吃,熱了就脫,是我的人生宗旨,所以,當周先生摸到我在被子下光溜溜的腰部時,手掌潮濕,四肢僵硬,我在心裡給自己比了一個大拇指,然後說了一句好熱。
周先生起身,想是要去開空調。去吧,反正我已經脫了。
我們中間只隔了一層薄薄的睡衣,我腳尖沿著周先生的睡褲一直滑到腳踝,把腦袋埋在周先生的肩窩一公分不到的位置,努力做人畜無害狀。
然後,等燈熄滅。
我聽見自己厚顏無恥的聲音響起「有點冷。」摟在腰上的手遲疑了一下,然後略略收緊,我趁勢把腿勾在周先生的大腿處,小狗似的蹭了兩下,騰騰的熱氣從腳心開始往上蒸發,灼熱的呼吸在我的發頂處盤旋,我低下頭,大著膽子舔了一下周先生性感的喉結。
我被一股大力壓在床上,周先生像一隻捕獲食物的獵豹一樣盤桓在我的上方,眼睛裡竄著小火苗。
回憶到此為止。
因為之後的關鍵詞我只記住了夾緊,放鬆。
那到底是要夾緊還是放鬆呢?
這個疑惑之存在一秒,我就顧不得再想什麼了。
沐恩看到這裡,面紅耳赤,感覺整個人特別不好意思。
周莫遠又翻過一頁時,她有些猶豫,怕再看到什麼不該看的。
遲疑了幾秒,餘光一掃而過,她發現上面是空白。
再往後翻,一連半本日記都是空白。
日記只寫到這裡。
不知是換了日記本,還是沒有時間,那之後簡詩都沒有再寫了。
周莫遠笑了笑,將日記裝回抽屜,離開了房間。
出了走廊,他走下樓梯,又進了另一個房間。
這是間非常大的臥室,裡面有一張超大的床,簡詩小小的身體縮成一團在上面,抱著雪緞一般柔軟的蠶絲被。「起來了。」周莫遠過去,俯身在她額頭上親了親。
「唔,今天不想拍戲。」簡詩翻身,撒了個嬌。
「那就不要去。」周莫遠將她從床上抱了起來,朝浴室走去。
這倆人不會是要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吧?
那她在這兒……好麼?好麼?
沐恩有些無奈,有些著急,她隨著周莫遠的身體一步步朝浴室走,感知漸漸弱了起來,好像有什麼漸漸在靈魂中抽離。
「你就只搬個椅子撞一下,能把人撞成這樣?」林如淵的聲音罕見有些急燥,「小劉,如果我平時有什麼地方得罪你,或者你受了什麼人的慫恿,你現在直說,我……」
「哥……」沐恩睜開眼睛。
「恩恩!」林如淵撲過來,將她從床上扶了起來,「你沒事吧?」
「沒事。」沐恩搖了遙頭,發現自己在一張簡易床上,裝模作樣捂了下額頭,「天太熱,我可能中暑了。」
「我這裡有冰袋。」身邊簡詩說了一句,還是那種沒什麼感情的冰冷。
沐恩抬起頭,發現圍著自己的人不少,道,「不好意思讓大家擔心了,我沒事了。」
眾人擔心她也大多是看在林如淵著急的份上,聽說沒事便各自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