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 所謂自知之明（補昨天！求月票~）
白豐茂拳頭攥緊，這氣性真的躥起來了。
照周夢琴這語氣，照周夢琴說這話的意思，難不成蘇小萌還會讓孩子跟他們回殷家？！
呵！這殷紹輝怎麼就娶了這麼自大一老婆？
白豐茂恨恨的磨著牙，完全忘了前一秒自個兒心裡還對周夢琴肅然起勁兒哩！
「蘇小萌！你告訴這家人！孩子歸誰！」
蘇小萌重新咬著唇，不敢看白豐茂，不敢看周夢琴，誰也不敢看，只是盯著地面……
白豐茂心裡頭就覺著，這是再理所當然不過的事情，可這丫頭竟支支吾吾，半天不吭一聲！
「萌萌！你別怕殷家人，外公擱這兒給你做主，怕啥！大聲說！」
外公越是這樣，她心裡頭越是難受，越是糾結……
「可以了。」
殷時修實在是看不得蘇小萌這樣兒，這嘴要是再咬下去，他親起來的口感豈不是得差了。
白豐茂見殷時修開口，立刻便把怒氣遷到殷時修身上，
「還有你！大半夜的讓小萌翻牆和你約會，這晚上這麼冷，你有沒有分寸？！」
「……」
「……」
蘇小萌脊背發涼，抬頭看向白豐茂，敢情……外公都知道。
「你這小丫頭看著我幹嘛？以為外公年紀大了，眼睛就不好使了是吧？」
「……」
「讓你別找他別找他，現在好了，人家仗著你喜歡，現在全家人欺負到你頭上！」
「外，外公，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蘇小萌急忙解釋道，「昨晚——」
「難不成昨晚他沒勾yin你翻牆？」
「……」
勾yin……這個詞……
蘇小萌心裡鬱悶啊，這都什麼事兒啊？
「外公，您老消氣，先聽我說。」
殷時修心裡也是既感到無奈又覺得好笑。
白老先生，真是越老越人精。
「沒人會和您搶孩子，您要是想把外孫外孫女留身邊，那我在市區置辦套大房子，我們一起住。」
周夢琴看向殷時修，心裡也是震驚。
她現在開始懷疑，她養的是別人家的孩子了！
「說的倒是好聽！你做的了這個主麼？」
白豐茂哼了聲。
一雙老眼卻瞅瞅周夢琴，話里也帶著點兒得意。
這小萌丫頭性子太軟，剛才實在是讓他面子上有點兒下不來。但……
呵呵，這殷時修這不也沒讓周夢琴好過麼！
「當然，我的妻子，我的孩子，我的家，自然由我做主。」
殷時修淡言。
他這麼一開口，也就順勢把方才周夢琴扔給蘇小萌的難題接了過來。
周夢琴也不算氣急，比起之前還有昨天殷時修對他們二老說的話，這都算輕的了。
只是面色冷了冷，看向蘇小萌，
「如——」
本想說，如果時修這麼說，你又樂意，那我不干涉。
結果她還沒說完，蘇小萌深吸口氣的，看向外公，握住外公的手，
「外公……」
她沖他笑笑。
白豐茂一看就知道這笑可不是什麼好的徵兆，這丫頭難不成……
「我和時修又沒有離婚……」
「但快了！」
「可我不想和他離婚。」
白豐茂心裡鬱悶啊，沖她眨了眨眼睛，又擠了擠眉頭，想說：
笨丫頭啊，外公難道能不知道你心思麼？就算你喜歡殷時修喜歡到這份勁兒上，也不能當著殷家這倆妖怪面說呀！
這一旦吃定你喜歡殷時修，以後還能有你好日子過麼？
但蘇小萌顯然沒有收到白豐茂的暗示。
她道，「雙雙和煌煌是殷爸爸殷媽媽的孫子，他們有權看孩子。」
「你這話什麼意思啊？」
「外公……我們別為這些事情爭了行麼？」
「是外公在爭麼？是你這婆婆只讓孩子進門，而不要你這個兒媳婦！我沒聽說這世上還有這道理！」
白豐茂說的嘴巴都有點幹了，也不知道這傻丫頭到底明白沒有！
「但這世上，一樣沒有不讓爺爺奶奶看孫子孫女的道理。」
「……」
白豐茂的血壓在往上飆。
殷時修定定的看著蘇小萌……
蘇小萌咬了咬唇，心裡有點怯，但還是看向了周夢琴，
「殷，殷媽媽……我會經常讓時修帶孩子回去看你們的。」
周夢琴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哪怕蘇小萌此刻說的話是偏向殷家的。
白豐茂被自個兒外孫女氣的不輕，再看看周夢琴那表情……
眼珠子把這些殷家人掃了一圈，實在找不著地兒發泄了，當即把目光落在了殷時青以及他的兒子兒媳身上！
「這叫什麼，殷博文是吧？還有你這孫媳婦，祝嵐是吧？」
被提名的殷博文和祝嵐互相看了一眼，而後忙應道，
「是的，白老先生，我叫殷博文，我妻子叫祝——」
「得得，別在我跟前裝的多客氣禮貌似得！既然你們奶奶發話要上交國家，那我這就聯繫我三兒子！」
「……」
殷博文和祝嵐心裡有點急了。
忙看向奶奶。
周夢琴的餘光感受到兒子兒媳的視線，卻並未看他們，只說道，
「警察局那邊怎麼判定，就怎麼判定。」
「奶——」
祝嵐還想說什麼，被殷博文攔下了。
即便要爭辯甚至是要撒嬌，都不是在這個場合，這點兒殷博文還是拎得清的。
只是殷博文沒想到的是，周夢琴並非在做表面功夫，即便回家後，也依舊是這個態度，絲毫不肯護短……
「好，不過……你們不會到時候再請個律師來跟我兒子搞吧？我兒子可是大忙人，你們要是明里一套，背里一套的……」
「白老哥放心，我周夢琴說出來的承諾，一是一，二是二。」
白豐茂哼了聲，轉頭就吩咐傭人聯繫三兒子，讓三兒子下午過來一趟。
殷博文雖說還沉得住氣，但心裡是愈發不安。
這事情有了定論，周夢琴便起身了，她看了蘇小萌一眼，又對上了蘇小萌另一邊的白思弦一眼。
白思弦站了起來……
「白小姐，也覺得你女兒在我跟前受委屈了麼？」
「說起來……我也應該喊您一聲周阿姨。」
白思弦聲音甜美，聲音不響但字字清晰，語氣不急不緩，
「我明白您對小萌嚴格要求是站在一個大家族家母的角度。」
「白小姐看來是個明白事理的。」
周夢琴淡淡道。
白思弦微笑，
「如果您是站在一個家母的角度，那這殷家底下的子子孫孫便都歸您管，這小萌若是在您面前受委屈，我不計較，我們都是女人，都從兒媳這個位置走過來，不會不諳其中難處。」
「白小姐想說什麼？」
「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沒見小萌在您這受多大的委屈，卻見著小萌在您的兒孫跟前受足了委屈。」
「……」
周夢琴表情微僵。
「上次和您見面，我女兒險些一屍三命，這次見面，又險些後果不堪。當然，我也願意相信這都是巧合，可……怎麼就這麼巧？」
白思弦一雙大眼就這麼和周夢琴對視著，不卑不亢，不爭也不退。
嘴角溢出一抹略無奈的笑，
「也許是因為小萌出生一般，普通家庭長大，所以和殷家這些受過教養的子孫打起交道來，不是自卑就是被看不起。又也許是……您身為殷家這樣大家族的家母……卻沒能管教好這家裡的子子孫孫。」
「轟」！
白思弦不溫不火的兩句話，直戳周夢琴心口，不由得讓周夢琴對這個二十歲便離家的白家小女兒多了一份打量。
不得不說，厲害。
「小萌喜歡殷時修，但也看得出，目前你家兒子對萌萌也挺死心塌地，兩人相愛，我和我父親是不會做惡人去拆散的。」
白思弦朝蘇小萌伸手，把她拉到自己身邊，和周夢琴相對。
「他們是夫妻，是聚是散，得由他們自己決定。」
「您作為看不上兒媳的婆婆，可以一直不接受萌萌，但作為一家之母，您也得保證您殷家的兒孫不會讓萌萌受委屈。畢竟以殷家大家族的教養……就算不是兒媳，哪怕是個普通人，也不會任由兒孫們憑仗家世去欺負吧？」
「放心。」
周夢琴淡淡道，臉上已然沒了笑意。
白思弦臉上只是掛著淺淺的笑，頗為無奈道，
「但願能讓我放心。」
「……」
周夢琴眸子眯著，看向白思弦。
……
殷家人離開了宜靜山莊，那單明朗躲在了院子裡，一直不肯出去，殷家人也就沒管他了。
殷時修也沒走。
畢竟他的立場其實一直很清楚，在母親沒接受萌萌之前，他是寧可不回家，也不會和蘇小萌分開。
白豐茂並未把殷時修當外人，只是見他母親那架勢，也不由往殷時修身上遷怒。
以至於看著殷時修的時候都沒有好臉色。
再看向蘇小萌，
「我的外孫女兒，你這到底什麼腦迴路啊？」
蘇小萌坐在沙發上，很是沮喪……
只是喃喃道，「外公，對不起……」
白豐茂重重嘆了口氣，「外公年紀這麼大了，受了委屈就受點委屈，這以後你這小日子……」
「爸。」
白思弦從泡了一壺茶走了過來，見父親憂心忡忡的樣子，不由好笑的叫了聲。
白豐茂看向白思弦，
「寶寶，你這還有心思笑啊？」
白思弦坐到沙發上，把蘇小萌往懷裡一摟，很是驕傲。
「你們以為殷老夫人的話能信？」
「……」
白豐茂看不懂這模樣兒了。
這邊殷時修也難得有些看不明白……
「那可是一鐵娘子。」白思弦笑道，
「今天要是萌萌硬著頭皮說上那一句她擔得起殷家兒媳婦這身份，殷家老夫人絕對掉頭就走並且會用盡一切手段讓小萌和時修離婚。」
「……」
「如果連這點自知之明都沒有，那也再勿需任何期待。」
這邊白思弦說著。
而另一邊的山路上，周夢琴也正對丈夫說著同樣的話……
「看來，時修也不是完全被鬼迷了心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