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1 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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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佟響覺得無聊的時候，殷俊傑從主桌那邊跑了過來，小聲在佟響耳邊說了什麼……
佟響便和殷博美說了兩句，而後便和殷俊傑一起跑出了宴廳——
雙雙和煌煌見殷俊傑出去玩竟然不帶他們，便嚷嚷著不想吃東西了，只想跟出去……
婚禮上的人多，雙雙和煌煌又太小，小萌沒讓兩個小傢伙跟殷俊傑出去。
服務員上了水果點心後，小萌便用顏色鮮艷雕刻成可愛形狀的水果和點心吸引兩個小傢伙。
午宴到快結束時，阿素把小萌孕期調理的中藥拿了過來。
這是最後一個療程，雖然這中藥是苦的很，但良藥苦口。
這之後去孕檢，殷小寶和蘇小萌都越來越健康。
阿素手裡拿了兩袋子中藥，一袋子給小萌，另一袋子送過去給郭彤。
自從上次施海燕為這中藥的事情發了一頓脾氣後，殷宅里負責熬藥的傭人便次次熬兩份。
郭彤其實並不喜歡這中藥，但又無奈於婆婆對她腹中孩子的惦記。
所以倒也是一次也未落下。
午宴結束後，新人的行程比較滿，要招呼客人，還要去拍照，換衣服還要準備晚上的婚禮儀式。
小萌午後帶著雙雙和煌煌睡了一覺，殷時修則是和幾個圈裡人談些工作上的事。
等小萌睡醒已經過了四點，她就在酒店裡睡的，醒來後，雙雙和煌煌還在睡……
沒打擾兩個小傢伙，知道殷時修在樓下的咖啡廳，便自個兒出了房間。
剛走到電梯門口，郭彤倒是從另一個方向走過來。
她穿著件寬鬆的大紅禮服裙，肚子雖然隆的高高的，但人整體看起來精神氣爽。
漂亮的面孔一如往常，沒有瑕疵。
見著小萌，她忙打了招呼，
「小萌。」
蘇小萌微微頷首，「你怎麼一個人出來了？」
「一會兒就是晚宴，我想去外面透透氣，酒店裡感覺悶的很。」
郭彤的感覺，小萌也有，孕婦原本就需要多呼吸新鮮空氣，在室內待得久了確實會感到不適。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電梯。
「以後……我還是叫你小萌吧，總覺得跟著博文叫你小嬸，挺奇怪的，怕把你給叫老了。」
郭彤有意找話題。
蘇小萌只是淡淡道，
「都行。」
說完，兩人又沒了話。
郭彤瞄了一眼蘇小萌，手捏了捏拳頭。
如今的郭彤在蘇小萌面前，自然沒法和之前相比。
小萌手裡捏著她是否能在殷家生存下去的命脈，她不是一根筋的傻瓜，還和蘇小萌對著幹。
郭彤有意與她套近乎，小萌也不是察覺不到，只是覺得不舒坦。
她們兩個就不是一路人。
只要郭彤別再做噁心人的事，小萌也不會對她怎麼樣，她所知道的那些，手裡頭捏著的那些，不會流出去。
所以她不需要郭彤和她套近乎。
「小萌，你的預產期是不是出來了？」
「恩。」
「你是打算在國內生麼？」
郭彤問道，小萌訝異了一下，看了眼郭彤，
「不然呢？」
郭彤抿了抿唇，而後道，
「我和博文商量著，其實是想到美國生，但是怕爺爺奶奶那邊不同意。」
「……」
「美國那邊的生產手術聽說比國內的好很多，而且孩子一出生就有了美國國籍，這對孩子將來的發展也比較好……」
蘇小萌還是第一次聽郭彤這麼平心靜氣的和她說話。
不帶任何讓人感到不悅的語氣語調，就只是就事論事的發表她自己的看法。
蘇小萌雖然不喜歡郭彤，但就她這個赴美生子的觀點，小萌覺得有必要提出點看法……
「殷家雖然不是沒有人是美國國籍，但那已經是殷家旁系血統，爸媽下面的子女，是沒有美國國籍的。」
「你到美國生孩子沒什麼問題，但如果要讓孩子成為美國人，只怕會讓爸媽不高興。」
隨著「叮」一聲，電梯到達了酒店一樓。
兩人前後走了出來，小萌指了指咖啡廳，
「我去找時修。」
「等一下，小萌。」
郭彤忙伸手拉住蘇小萌。
小萌轉身，不解的看著她，不知是不是蘇小萌的錯覺……
郭彤看她的神情很是小心翼翼，小心翼翼之餘又充滿了歉意。
「小萌，之前的事情，是表姑做的不對，表姑知道自己不是什麼好女人……」
「……」
蘇小萌沒想到郭彤會在這裡和自己說這樣的話，下意識的四下里看看。
一樓大廳里雖然沒什麼人，但廳堂空曠，聲音說的再輕，也會讓人覺得清晰。
「可就看在我也是要成為媽媽的人這份上，之前發生的事情……你能不能不要再放在心上了？」
「……」
小萌還是覺得恍惚。
「爸媽已經教育過我，博文也和我說了很多殷家的規矩……」
「我知道我這性格很差勁，能嫁給殷博文，我也是的確使了些不光明的手段，但表姑現在已經知錯了。」
知錯……
蘇小萌神色未動，只是心下咀嚼著郭彤嘴裡說出來的這兩個字。
殷博文和祝嵐的家庭，她已經破壞。
殷俊傑受的委屈，已成事實。
她和殷博文的盛世婚禮，滿城皆知……
小萌並不能理解，「知錯」這兩個字有什麼用，「知錯」這兩個字又能挽回的了什麼。
「小萌……」
「郭彤，我覺得你的這些話和我說，沒有半點意義。」
「……」
郭彤神情一僵。
「你已經如願以償，這麼盛大的婚禮，整個北京城也找不出幾個。」
「小萌，你還在怪我麼？」
「我沒有資格和立場怪你，我並不想摻和和你有關的任何事情，我知道你擔心我手裡的那份錄音會流出去……」
蘇小萌說這話時，特意壓低了聲音，走近了郭彤兩步，淡淡道，
「你安分守己，做好你的殷家孫少奶奶，好好對你的丈夫，好好對你丈夫的孩子，好好惜福，錄音遲早會消失。」
「……」
「如若不然，你現在站多高，我就能讓你摔多慘。」
小萌說完便轉身往咖啡廳走去，留下一臉怔然的郭彤。
她其實並不知道郭彤說那些話是真心還是假意。
只是小萌已經厭倦了去猜測一個人的真心還是假意。
郭彤怎樣，她並不在意，唯一能讓她稍有些在意的，倒是殷俊傑那個可憐的孩子。
所以哪怕郭彤真的有心懺悔，她也不想好言相對。
總覺得……威懾比好言相勸更能讓郭彤放心上。
郭彤看著蘇小萌的背影看了良久，才緩緩吐出一口氣，往酒店花園的方向走去。
————
晚宴奢華，婚禮儀式鄭重，殷博文和郭彤在眾人的祝福下完成了婚禮。
郭彤終於成了殷家的孫少奶奶。
這一讓北京城多數名媛都欽羨的名份。
小萌看著他們莊重的舉行著婚禮儀式時，其實思緒良多……
即便是用盡了算計，傷害了多人，卻還是能獲得他們想要的幸福。
這……到底是個什麼世道。
殷時修見蘇小萌走神，約莫也能猜到妻子心中所想。
別的話也沒多說，只是輕輕握著她的手，
「得到亦是失去。」
「……」
蘇小萌側首，不是特別明白丈夫說的話。
但她想……
世道公還是不公，終究不能以一時之果來作為最後的定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