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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 只憑一張嘴,拼了命的扭轉(已修)

    蘇小萌抿著唇,「讓任懿軒回——」

    「我有證據。」

    沉默在一旁,隱忍著胸腔熊熊怒火的白瞬遠,突然沉聲道。

    眾人的視線不約而同轉向白瞬遠。

    驚訝的,疑惑的,錯愕的……

    總之,沒人能想到白瞬遠會突然蹦出來說這麼一句,畢竟……這件事怎麼都和白瞬遠掛不上鉤。

    只有容喬,心下驚慌失措。

    白瞬遠從白豐茂身後走了出來,他站定到容家人面前,凌厲的目光不偏不倚的落在容喬身上。

    他徑直朝容喬邁出兩步,容喬下意識就往後退了一步……

    「在我拿出證據之前,我得表達一下我對容大小姐的敬仰,容大小姐可真是……勇氣可嘉。」

    「白少爺,你威脅小喬的事情,可別當我這做哥哥的不知道。」

    「哥哥說話陰陽怪氣,難怪有個心理如此陰暗險惡的妹妹……」

    「瞬遠,注意自己的言行。」

    白豐茂沉聲叮囑道,「你剛才說你有證據,證據在哪?」

    白瞬遠拿出手機,從手機里打開了一個視頻文件……

    「不是只有容大小姐手裡才有監控。」

    「……」

    容喬並沒有看到白瞬遠放給容司和錢嵐的監控視頻,以為他手裡的也是酒店的監控,心驚了一下。

    一瞬間,後背都冒出了冷汗。

    直到白瞬遠不緊不慢道,

    「這是當晚酒吧的監控,容少爺說的沒錯,我確實警告過容喬,讓她不要把事情鬧開,小萌是我的表妹,我不想她清譽受損,儘管她是被任懿軒陷害強迫。」

    「這裡可以清晰的看到任懿軒去酒吧要了幾杯奶茶,服務生要幫他送過去時,他拒絕了,而是自己托著盤子,趁著別人不注意的時候將一小包粉末倒進了離他最近的那杯奶茶里。」

    監控沒有聲音,但白瞬遠對監控畫面的解釋也並沒有任何誇張之處。

    任懿軒的確是做了這樣的事情。

    蘇小萌站的比較遠,但監控畫面卻看得清晰……

    任懿軒的一舉一動,他邪惡而憤怒的神情讓她心驚。

    一時,心下萬分悲涼。

    深吸口氣,她收起憂傷,視線轉而停在了白瞬遠身上。

    容家人幾乎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這監控畫面上,可緊隨著蘇小萌,殷時修以及心思比較敏銳的白老爺子和周夢琴,都不由多看了幾眼白瞬遠。

    心裡慢慢升起同樣的疑惑。

    「白瞬遠,你……當時在場?」

    問出口的人是殷夢,她有些不敢相信……

    而白瞬遠心一緊。

    此時,容家人的注意力也被轉移到這個問題上來。

    「白少爺,當時也在場?」

    容靖眸中閃過一抹狐疑和戲虐,蛇眸意味深長的盯著白瞬遠,仔細觀察著他臉上的每一絲表情。

    按道理說,白瞬遠當時應該不在場,不然以他對容喬做的事情,不難看出他很護蘇小萌,若他在場,定然不會讓蘇小萌被別的男人帶走。

    可如果說他不在場……

    他又是怎麼知道蘇小萌和任懿軒去酒店前做了些什麼,又待在了哪裡?

    如果說他不在場……

    他更不可能想到要去查酒吧的監控,這一舉動,仿佛他早先就知道蘇小萌是被人下藥強迫似得。

    白瞬遠抿了抿唇,他固然不想面對這個問題,但……

    「我在場。」

    「……」

    蘇小萌錯愕,但錯愕的神情只是幾秒,很快……她就明白了。

    白瞬遠不經意對上她的視線,那一剎,心很痛。

    她那是什麼表情?

    仿佛在說,他在場,並且看著別人把她帶走,這一點也不奇怪,這是他會做出來的事情……

    小萌剛聽到的時候確實愣了一下,又震驚又難受,可轉念一想……

    她沒有忘記白瞬遠有多厭惡自己,有多瞧不起自己,白瞬遠甚至因為自己身上和他流有相同的血而感到恥辱。

    所以她又不覺得奇怪。

    但是……

    她也有不明白的地方,既然當時他沒有出手幫她,而是眼睜睜的看著她以不正常的狀態被人帶走……

    現在又為什麼要站出來幫自己?

    是……做給外公看?

    不……如果他不站出來,沒有人會知道當時他在場……

    白瞬遠,到底存的什麼心?

    蘇小萌心裡疑惑著,殷時修也同樣沒看明白這白瞬遠的心思。

    「你在場?」

    白豐茂眉頭皺了起來,疑惑的看她,「你在場怎麼能——」

    「爸,這個問題我們私底下再討論,現在先要讓容先生和容太太知道,小萌是個受害者,他們的准女婿是加害者。」

    白思東英俊的面容此刻反常的沒有一點笑意。

    難得的板起面孔。

    「而我作為一名刑警,有義務進一步判斷,這件事背後是任懿軒一個人在犯罪,還是有一家子人在做幫凶。」

    「白警察,說話要負責任!」

    容司警告道。

    「說話要負責任?可我見您和妻子兒女,至今說的話都挺不負責任的!」

    白思東冷著眼,他不敢想要是妹妹和妹夫知道小萌丫頭出了這樣的事,會怎樣傷心難過!

    連他這個小舅,見外甥女受了此等欺負,都心疼不已,更別提他們了。

    白豐茂聽了兒子的話,並沒有繼續追問白瞬遠,而是重新看向容司,

    「看到沒有?我孫子已經把證據拿出來了!比起你們那段什麼都證明不了的監控畫面,我們是不是有說服力的多?!」

    容司的眉頭動了一下,他淡淡掃了眼容喬……

    容喬忙道,

    「我相信懿軒!爸,哥,你們該知道懿軒的為人,他不可能做這種事情!」

    容司此刻心下也有些不定了,但……

    「蘇小萌和任懿軒發生關係是事實,我女兒親眼——」

    「容老先生,容我冒昧再打斷你一次。」

    白思東板著的面孔突然露出了一抹笑意,不再那麼嚴肅……

    站在白思東旁邊的妻子,心下明白,這人職業病犯了。

    「白警察還有什麼要說?」

    「我是一名刑警。」

    「這個大家都知道。」

    「作為蘇小萌的舅舅,在她遇到這種事情後,無論如何,我都要替她討個公道,但我又是一名刑警。」

    「作為一名刑警,我只知道定罪要有證據,而且是含金量高的證據。」

    容司眸子微微眯起……

    「您帶來的監控,我只看到任懿軒和蘇小萌一起進酒店,並沒有看到他們出來。」

    「……」

    容喬拳頭驀地攥緊,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你們拿出來的監控視頻說服力實在太差。」

    白思東看向蘇小萌,

    「小萌,任懿軒對你下藥,下的什麼藥,你知道麼?」

    蘇小萌抿了下唇,而後搖頭,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後來頭暈難受,噁心想吐……再後來就沒了意識。」

    這是殷時修讓她說的,涉及到毒品那一塊兒的,讓她先掖藏在肚子裡。

    現在這個時機不對。

    白思東聳了下肩,重新看向容家人,

    「你們也聽到了,小萌並不知道任懿軒對她下的是什麼藥。所以說白了,任懿軒到底對蘇小萌有什麼企圖,大家也不知道。」

    「……」

    不僅是容司,這會兒在場的人,都明白白思東意欲何為了。

    他不僅是要推翻蘇小萌勾引任懿軒這個罪名,甚至要推翻掉蘇小萌和任懿軒發生過關係!

    「她就是個賤人!不管怎麼樣,她就是個盪fu!她這輩子都別想擺脫盪fu的罪名!」

    容喬不是個聽不懂人話的笨蛋,白思東話里的意思,她也聽明白了。

    當她意識到平衡慢慢從他們這倒向了蘇小萌……

    當她意識到,她想要的結果在離她越來越遠,而一些她想要隱藏的真相,有可能正在無意間被這個「警察」揭露……

    她徹底慌了!

    她要蘇小萌身敗名裂,要時修哥厭惡她,要殷家人將她趕出門,要讓她永遠被世人詬病!

    可現在呢……

    眼前這一張張嘴,拼了命的,從各個角度,尋找著各種縫隙漏洞去維護她,為她辯解,替她擔保。

    為什麼事情沒有朝著自己所想的方向發展,而是在一步步偏離著軌道。

    大家不是應該討厭她麼?不是應該噁心她麼?

    「她自己都承認她和懿軒發生了關係!她都承認了!時修哥,你頭上的這頂綠帽子,恐怕要戴一輩子了!」

    容喬想讓殷時修自尊受傷。

    男人的自尊心不都是很強的麼?

    男人不都是獨占欲很強的麼?

    他們怎麼能容忍自己的妻子和別的男人發生過關係?!

    「停停停,小妹妹……」

    白思東忙伸手讓容喬閉嘴,他看著面前女孩兒漲紅的臉,那一副被氣急的樣子……

    幽幽道,

    「先別急,關乎一個女人的清譽,尤其是一個已婚,並且有了兩個孩子的女人的清譽,實在不是一件小事,我們說話還是要小心謹慎些的好!」

    「大叔!你就算想替你的外甥女開脫,也要有個尺度吧?!」

    白思東輕笑,「放心,我當了近二十年的警察,替人開脫,向來很有分寸。」

    「……」

    「不冤枉一個無辜者,也不放過一個罪犯。」

    白思東微微揚眉,「小妹妹,你注意到我外甥女的措辭了沒有?」

    「什麼?」

    「她說任懿軒給她下了藥,而後她頭暈噁心,想吐,後來就沒了意識,第二天早晨,他是被你進房間時驚醒的。」

    「所以呢?」

    「她沒了意識,也就是說,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和任懿軒有沒有發生關係,只是以為自己和任懿軒發生了關係。」

    「……」

    此刻,容喬一張白皙的面孔已經漲的通紅。

    白思東是在狡辯,可偏偏這種狡辯讓容家人無可奈何……

    「我進房間的時候,她連衣服都沒穿!」

    「我穿了!」

    蘇小萌忙道。

    當時她確實沒了意識,但身體不會騙她,她知道自己和任懿軒發生了關係。

    但……小舅現在幾乎是摳著字眼想辦法挽回她的清譽。

    她知道,這點有多重要,正是因為她想不出好的辦法,正是因為她覺得對方證據確鑿,之前才放棄了辯解。

    正是因為她不擅說謊,因為她不願意欺騙家人……

    因為她知道無論她怎麼做,都只會讓這些疼愛她,護著她的人,感到恥辱,所以才放棄了掙扎。

    可現在,愛她的人們已經知道了真相,他們並沒有嫌棄她,相反的,只是真心的在心疼她。

    所以……真相已經不再重要。

    她現在心裡唯一想的就是,怎樣能讓她的丈夫不受人詬病,怎樣讓殷家不會因為她而受非議……

    小舅,正在幫她做這件事。

    她比不上小舅的腦子,她能做的便是順著小舅的話說。

    更何況,那天她身上確實穿了衣服,吊帶衫和內衣都穿著。

    只是裸露出來的肌fu上,青青紫紫,還有些暗紅色的痕跡……很灼人眼。

    「蘇小萌!你真不要臉!」

    「小妹妹,小萌和你未婚夫發生關係,你覺得她不要臉,我看……沒發生關係,恐怕你也會覺得她不要臉吧?」

    白思東笑道。

    容喬紅著眼,瞪著蘇小萌,

    「有沒有發生關係,你自己心裡最清楚!」

    「小萌不見得清楚,但起碼有一個人心裡是清楚的。」

    白思東看向容喬,

    「我想你的未婚夫應該會很樂意從國外回來,解決一下這件事。」

    「事由他起,我還是第一次見,當事人不在,一眾人拿著雞毛當令箭過來討公道。」

    「思東說的沒錯,任懿軒是當事人,他不出面,事情怎麼說的清楚?」

    白豐茂哼了聲,

    「我看容家現如今是真的沒落了,小輩胡鬧不懂事,做長輩的也是稀里糊塗。」

    「既然白叔叔這麼說了,那就只能等他從國外回來,和小萌當面對質,問問看他,在酒吧給蘇小萌的飲料里添的是什麼料。」

    「蘇小萌到底有沒有勾引他,而他們那晚,到底發生了關係沒有?」

    容靖自認為聰明,以為這樣說,就會把事情拖到任懿軒回來再解決。

    事情發展到現在這一步,對容家不利。

    而眼下這樣不利的局面是由容喬一手造成。

    容靖早先就沒有打算把這件事情鬧大,所以在容喬哭著讓爸媽替她做主的時候,他卻完全沒想過真的要用這件事讓蘇小萌身敗名裂。

    一個巴掌打不響,任懿軒對蘇小萌的感情,他是看在眼裡的。

    但是他借著這件事情,唯一抓到的一個契機,就是蘇小萌。

    他想讓蘇小萌替他做事,並且自負的認為蘇小萌一定會同意。

    如今,早就不是貞節牌坊比命還重要的年代,這世上沒有幾個女人能輕易放棄豪門少奶奶的地位。

    所以,蘇小萌秉著那股子玉石俱焚的決然拒絕他時,他很震驚。

    震驚之餘,想法就變了。

    沒有必要和殷家弄僵,至少現在還不是時候……

    可容喬……

    容靖閉了下眼,只覺得心累。

    算了,她畢竟是自己的妹妹,既然走到這一步……

    他也只能幫她。

    只要今天事情解決不了,明天流言一旦傳開,起碼小喬也算是出了口氣。

    可白思東幾乎是一眼便看穿了容靖的想法,正要開口時——

    腦子一直跟著白思東飛速運轉著的殷時修,先開了口,

    「我看沒有必要等任懿軒回來吧?」

    「……」

    「……」

    「你的意思是給他打電話?」

    容靖暫時能想到的就是這個,而他最不想做的也是這件事。

    殷時修掃了面前的容家人一眼,緩緩道,

    「打電話是最快的方式。」

    「……」

    容靖眯著眸子與殷時修對著。

    於殷時修而言,他會不會因為小萌和別人發生關係後而被人恥笑,並沒那麼重要。

    他不為別人的眼光而活。

    但,讓任懿軒死,他是很樂見其成的。

    容靖心裡明白,被容喬這麼一鬧,他們已經有些站不住腳了,此刻有種進退兩難的無奈和窘迫。

    四目相對……

    各懷鬼胎。

    慢慢的,稍微聰明些的人,都反應過來了……

    白思東說了那麼多,就是為了下這麼一個套。

    此時接通任懿軒的電話,無非兩種可能。

    一種是任懿軒咬死蘇小萌勾引他,而他們確實發生了關係。

    這種情況下,小萌的清譽毀了,但他們同時也已經有了足夠的證據去證明任懿軒是個*****犯。

    不僅如此……殷時修完全不介意在任懿軒回來後,為其添一條涉毒罪名。

    只要他敢回來,殷時修就有把握讓他餘生都生不如死。

    第二種情況,任懿軒見勢不對,否認了和蘇小萌發生過關係,甚至找一些其他的藉口,來證明他當晚並不是以迷jian她為目的。

    這種情況,是相對而言比較樂觀的。

    無論蘇小萌和任懿軒是不是真的發生了關係。

    此時,如果任懿軒當著所有人的面說他們並沒有發生關係,那就是沒有!

    當然……

    殷時修依舊不會放過他。

    他不會把他往監獄送,但一定會用其他的方式,同樣讓他生不如死。

    所以只要容靖這通電話撥出去,只要任懿軒沒有變成啞巴,只要他能開口。

    這都是殷時修樂見其成的。

    他的妻子,身心都已經飽受摧殘,如今已經是最壞的局面,還有什麼好擔心顧慮的?

    容靖攥緊拳頭,他深吸口氣……

    手裡握著手機握的緊緊的。

    「還不打,在等什麼?!」

    一旁的白豐茂早就氣的不成樣兒,此刻厲聲催促道。

    容靖抿了抿唇,撥了任懿軒的電話……

    在容靖打電話的過程中,白思東的腦子還沒停……

    他沒有殷時修那麼豁然,他更希望任懿軒能否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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