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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7 坐等好戲 韜光養晦(一更)

    惠英哲沒有看到對方眼底的冷意,呲牙咧嘴的爬起來,整條手臂都麻木了,估計骨折了,心底更是恨意凜冽。

    兩個女郎圍過來,想要表示自己的關心,惠英哲惡狠狠瞪了兩人一臉,凶神惡煞的樣子極為恐怖。

    「今天的事情你們誰要是敢傳出去,你們知道後果的。」威脅意味十足。

    兩人打了個哆嗦,趕緊舉手發誓保證絕不亂說。

    「滾吧。」惠英哲煩躁的皺眉,抬步朝會所內走去。

    兩人面面相覷,爭先恐後的離開。

    「本以為釣上了個大款,誰知道這麼倒霉,哎你說那個穿軍裝的男人是誰?連惠小少爺都敢打,真是太帥了,就是年齡有點小……。」女郎A說道,提起那個男人,雙眼直冒星星。

    「你沒聽到惠小少爺說是晏家嗎?在京都姓晏的還有幾家?惠小少爺這次也是踢到鐵板了,呵呵……。」女郎B語氣頗有些幸災樂禍。

    「誰讓他總是那麼猖狂跋扈的,好像京都就是他家開的似的,現在可有人收拾他了,咱就等著坐看好戲吧。」話落蹙了蹙眉,說道:「那個女孩是晏少爺的未婚妻啊,命可真好,咱這些人汲汲營營,也不過所求溫飽,而人家呢,哎……人比人氣死人啊……。」  

    惠英哲走進包間,一屁股坐下來,負責人跟上來,勸道:「惠小少爺,我派人送您去醫院吧,您看您胳膊上的傷……要是耽誤了就不好了……。」

    惠英哲咬牙,越想氣兒越不順,打電話叫了一群狐朋狗友過來,都是一群不學無術的富二代,最大的愛好就是飈車,搞的老百姓怨聲載道的,交警也對這群阻礙公共運輸安全的富二代十分無奈,俗稱「飛車黨。」

    「惠少,您這是怎麼了?」一個漂染著一頭銀髮的年輕男人走進來,鼻釘閃閃發光。

    銀髮男人身後還跟著三四個吊兒郎當的富二代,一看就不是什麼好鳥。

    惠英哲朝負責人擺擺手:「你先出去。」

    負責人不動聲色的離開包廂,小心翼翼關上門,並沒有就此離開,而是在門口停了下來,裝作敲門的樣子。

    惠英哲把剛才的事情說了,略去被狠揍的事實,在小夥伴面前也要保留幾分面子不是,要不然還怎麼在他們之間樹立威信?

    銀髮少年名叫呂鵬,家裡是做進出口貿易的,也是一不折不扣的敗家子,平時就跟在惠英哲屁股後邊做狗腿子,惠英哲的姑姑嫁到了東方家,就靠著東方家族這條大船,也要拼了命的跟惠英哲交好,很多項目的審批需要東方家族點頭,只要巴著這條線,隨便從指頭縫裡漏一點就夠他們生存的了。  

    聽聞惠英哲的話後,眉頭緊蹙:「你確定是晏頌嗎?」

    惠英哲一腳踢過去:「廢話,就是他。」

    呂鵬嘆了口氣:「你看上誰不好,竟然看上他的女人,這晏頌可不好惹……。」

    「怕什麼。」身後一個黝黑的少年陰惻惻笑了起來,眉間有一股戾氣,輕哼一聲,走過來說道:「還有我們惠少怕的嗎?晏家又怎樣,不過是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多久,你背後可是站著一個東方家族,還怕晏家不成?你不是喜歡那個女人嗎?不如我把人綁來,給惠少您好好享用,諒晏家也不敢說什麼。」

    說話的少年叫郭勝,他的父親郭山壟斷了京都最大的賭場和娛樂會所,在京都這片地界是一個響噹噹的人物,人稱郭爺,郭勝是郭山獨子,遺傳了老子的狠辣毒絕,飆起車來不要命,殺起人來更是不眨眼。

    呂鵬皺眉看了他一眼:「慢著,不能衝動行事。」

    郭勝斜了他一眼,不屑道:「娘們兒唧唧的,既然喜歡就搶過來,瞻前顧後的什麼都做不成。」話落看向惠英哲,低聲道:「惠少放心,我一定做的神不知鬼不覺,那女人她要是想乖乖嫁進晏家,一定不敢聲張的。」

    惠英哲一想到是晏家,也有點怕,尤其是那個男人的眼神,到現在想起來依舊心有餘悸,但只要一想到那個女人的模樣,就心癢難耐的很,對一個及時行樂的人來說,什麼後果統統管不了了,咬了咬牙,「你能保證不驚動任何人?」  

    呂鵬驚訝道:「惠少,萬萬不可。」這晏南陌還在任上,惠少竟然敢招惹他的兒媳婦,晏頌不好惹,晏南陌更不好惹,即使有東方家族,惠少這麼做也是自掘墳墓啊。

    郭勝撞了他一下,將呂鵬擠開,湊到惠英哲身邊,低聲道:「惠少就放心吧,我也想看看,究竟是什麼樣的美人兒,能讓惠少魂牽夢繞的……。」

    惠英哲瞪了他一眼:「人是我的,你不准給我打主意。」

    郭勝嘿嘿笑了笑,目光詭譎,越發顯得牙齒白的晃眼:「那是自然的……。」

    呂鵬見說服不了,嘆了口氣。

    門外,男人冷笑了聲,轉身離開了。

    回去的車上,晏舸大笑道:「哥,你真是太給力了,看把那小鱉孫給嚇得,竟然還敢打雲涯姐姐的主意,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樣子,給雲涯姐姐提鞋都不配。」話落皺了皺眉:「這龜孫到底哪兒冒出來的,我怎麼沒見過?」

    莊京墨擔憂的看了眼雲涯,嘆氣:「他叫惠英哲,是東方漪舅家的小兒子,仗著東方家族越來越得勢,惠家也跟著水漲船高起來,惠英哲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敗家子,打架飈車欺負女人一樣不落,他之前去國外留學,剛回來沒多久,只要被他看上的女人,沒一個逃得過……。」  

    「呵呵……那他這回踢到鐵板了。」晏舸語氣嘲諷的說道。

    阮松溪含笑道:「好了,別提這些不開心的人事,我會在京都待幾天,想出去玩玩兒,你們誰給我當導遊?」

    莊京墨跟晏舸都沉默了,導遊是最累的活兒,打死也不去。

    「虧表哥平時那麼疼你們,真是讓表哥傷心啊……。」阮松溪一臉憂傷的嘆道。

    晏頌抿緊唇畔,臉色冷酷,握著雲涯的手抓在掌心,雲涯手指撓了撓他的掌心,晏頌側眸看了她一眼,雲涯笑嘻嘻的湊過來:「咱陪表哥去玩兒吧,正好我也想逛逛京都。」

    阮松溪目光「噌」的一亮:「還是表弟妹好,不像你們倆,一個個沒良心的白眼狼……。」

    只要是雲涯的要求,晏頌從來不會拒絕,聞言點了點頭:「好。」

    「那我也去湊個熱鬧好了,要不然表哥你這個電燈泡太亮了,我怕你Hold啊。」晏舸嬉皮笑臉的說道。

    莊京墨也趕緊表態:「我也去我也去,我從小就在這裡長大,閉著眼都能摸到家門,沒人比我對這座城市更了解了,我給你們當導遊。」家裡就她一個獨生女,她多麼渴望有兄弟姐妹啊,跟他們在一起,讓她感覺很快樂,是和朋友在一起不一樣的一種感受。  

    阮松溪臉色「唰」的一下就黑了下來:「你們這群叛徒……。」雖是慍怒,眸光卻滿是寵溺的笑意。

    一時車內儘是歡聲笑語。

    回到家,果不其然被盤問去哪裡玩了,阮松溪說是出去轉轉,大人也就沒再說什麼,一行人入座,開始豐盛的午餐。

    一頓飯其樂融融,這才是真正的家宴,讓雲涯感受到一種家庭的溫馨,這是在雲家在晏家都不曾感受到的,一種真正的家庭的溫暖。

    席間莊曦月不停的給她夾菜,雲涯的碗裡堆的小山高,雲涯無奈道:「莊姨,我吃不下了。」

    莊曦月笑了笑,「你太瘦了,多吃點補補,乖,都吃了。」

    莊京墨羨慕的看著雲涯,要是她以後的婆婆能像小姑姑對雲涯這麼好她就阿彌陀佛了。

    但是,不是每個人都是雲涯,也不是每個人都有那麼好的運氣遇到小姑姑這樣的好婆婆。

    莊繁星含笑道:「這孩子確實太瘦了,聽你莊姨的吧。」

    晏頌直接將雲涯碗裡的蔥姜蒜全都撿乾淨,再把雲涯最不愛吃的青椒挑到自己碗裡,無視在場目光,做的堂而皇之,然後把碗重新放到雲涯面前。  

    「吃不完就算了,也不能撐著。」

    莊曦月瞪了他一眼,老夫人哈哈大笑。

    雲涯含笑垂下腦袋,這裡才是晏哥哥真正的親人。

    吃完飯,霍忍冬對莊京墨道:「墨兒,帶雲涯去你屋裡休息。」

    莊京墨笑著拉住雲涯的手,兩人一道離開。

    晏頌看著雲涯的背影消失,起身走到窗前打了個電話。

    剛掛了電話,就見阮松溪站在身後,不知站了有多久,聽到多少電話,晏頌挑了挑眉:「不知道表哥還有偷聽的習慣。」

    阮松溪笑了笑:「我什麼也沒做,是你的聲音自然而然傳到我耳中的,怎麼能算是我偷聽呢?」

    晏頌冷哼一聲,「強詞奪理。」

    阮松溪走過來,手裡端著一杯茶,看著窗外的風景,含笑道:「樹大招風,若不懂韜光養晦,這個家族走不了多遠。」

    晏頌扭頭看了他一眼:「所以,就像表哥這樣嗎?遊戲人間,臥薪嘗膽?」

    阮家別看風平浪靜,實則暗流洶湧,阮文臣養在外邊的三個情婦各個都不是省油的燈,更別提還有兩個私生子一個私生女,其中曝光了一個私生子,這些孩子都長大了,虎視眈眈的盯著阮松溪這塊肥肉,恨不得撲上來撕碎。  

    阮松溪這些年無所事事風流浪蕩,總是三天兩頭搶占娛樂版頭條,今兒送了哪個名模一輛豪車,明兒送了哪個女星一棟豪宅,總之將其父的風流繼承了個徹底,就是沒見其在事業上有多大作為,雖然是阮氏名正言順的繼承人,可也並不如何出眾,反而是已經被曝光的私生子,不老女神萬柳葉給阮文成生的兒子,今年二十四歲的阮松煒,畢業於美國加州大學工商管理學碩士,如今已經進了阮氏集團工作,工作認真,為人謙卑,阮文臣也更喜歡這個兒子,已經不止一次的在公開場合誇讚這個兒子,有人就賭阮氏未來繼承人的位子懸了……

    由此可見,阮松溪如今的地位有多岌岌可危。

    阮松溪眼底乍然掠過一抹血腥之氣,轉瞬即逝,依舊是那個風流溫和的貴公子:「人活在世上,誰還不戴著面具過活,一群跳樑小丑罷了,總有一天,他們會為自己的愚蠢付出慘重的代價。」

    晏頌勾了勾唇:「看來表哥已經有計劃了。」

    「不說我了,有什麼地方需要幫忙,儘管開口。」

    晏頌眸底一片冷冽,「不用。」

    「那個叫惠英哲的,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他已經盯上你了,恐怕不會輕易放手,你以後出門要當心,讓小姑姑多給你配點保鏢,千萬不要落單。」莊京墨細細囑咐著。  

    雲涯笑著點點頭:「多謝表姐的提醒,我以後會注意的。」

    莊京墨見雲涯放在心上就不再多說,轉而問道:「你真的是美國名校畢業的嗎?十三歲的時候我還在上初一呢,也不知道你腦子是怎麼長的,怎麼會這麼聰明呢?」

    雲涯靦腆的笑了笑,這個時候說什麼都不合適。

    莊京墨感嘆了一番就又岔開了話題,雖然看著是個大家閨秀,一旦打開話匣子,也是很能說的,尤其是學習上的討論,能跟雲涯侃侃而談,兩人之間的關係也越來越親密。

    莊曦月把雲涯寫的字拿出來給莊老爺子看,莊老爺子頗為欣賞,「婉約又不失瀟灑,頗有大家風骨,難以想像竟然出自一個十八歲的女孩之手。」

    像那些真正的書法大家,哪一個不是經過幾十年的積累,才能學有所成,而這個女孩不過才十八歲,只能讓人嘆一句天才。

    莊青衍走過來看了一眼,笑道:「秀骨凜然,都說字如其人,確實不錯。」話落掃了眼莊曦月,笑道:「你就喜歡字寫的好的人,小時候就喜歡搜集字帖,你不會因為這個才那麼喜歡雲涯吧。」

    「膚淺,我跟雲涯之間的感情怎麼能用區區一副字來理解。」莊曦月哼道,把字捲起來,「不給你看。」  

    莊青衍搖頭失笑,小妹還是這麼調皮。

    莊繁星笑道:「我理解月兒的想法,雲涯聰明又有才氣,換我也會喜歡這樣的兒媳婦。」

    莊曦月抱著莊繁星的胳膊,笑道:「還是大姐最好了,大姐你今晚住我那裡吧,我們姐妹兩個晚上好好說說話。」

    莊繁星笑著瞥了她一眼:「你就不怕妹夫不開心?」

    莊曦月翻了個白眼:「他要不滿意就讓他睡書房去。」

    莊青衍笑起來:「妹夫現在好賴也是個大官,全國多少雙眼睛盯著,要是傳出來被自己老婆趕到書房睡,這形象就要塌了。」

    「我不管,大姐今晚要去我家,要不然我今晚就不走了。」莊曦月像個小姑娘似得撒嬌。

    莊繁星笑著拍拍她的手背:「好,姐姐答應你。」

    莊曦月笑的志得意滿,像個得到了糖吃的小孩子。

    冬天天黑的早,玩到四點多雲涯跟晏頌先回去了,莊曦月想要多陪陪父母,吃過晚飯再跟莊繁星一起走,到時候莊曦月直接回在外邊的房子,回晏家人多眼雜的,莊曦月不想讓姐姐受到那些人的影響。

    回到晏家天已經徹底黑了,雲涯今天一天累極,在車上就睡著了,被晏頌抱到了床上,雲涯動了一下就醒了,揉揉眼睛坐起來:「我竟然睡著了,還想著去看看太爺爺……。」  

    晏頌摁著她的肩膀將她摁回去:「明天再看也不遲。」

    雲涯笑著搖頭:「不看一下我睡不安穩,晏哥哥,你陪我一起去吧。」

    晏頌拗不過她,給她裹上厚厚的大衣,帶著她去了榮居園。

    到的時候屋子裡只有陸玉珂在,坐在床前餵老爺子喝藥,老爺子面色不怎麼好,「你回去吧,我這裡用不著你伺候。」

    在外人面前,老爺子還能維持表面的和氣,私下裡只有兩人的時候,毫不掩飾對這個長媳的厭惡,當年他就算是拼著這條命不要,也絕對不要這樣的兒媳婦,賢妻惠三代,毒妻禍五服。

    可惜,這個世上沒有後悔藥吃,他對不起老二夫妻倆,更對不起老大啊……

    這麼多年,獨守著這個秘密,夜夜輾轉反側,活了這麼大歲數,還有什麼看不開的,但每每想起,都恨不得把這個毒婦給掐死。

    陸玉珂勾唇笑了笑,舀著一勺藥強硬的送到老爺子嘴邊:「爸,不喝藥身體怎麼能好起來呢?來,聽話,藥我都吹涼了……。」

    老爺子頭一偏,勺子「哐當」一聲掉回藥碗裡,褐色的藥汁濺在陸玉珂胸前的衣服上,陸玉珂眼底掠過一抹冰冷,遂即快的就像從未出現過,笑著抽出帕子擦了擦胸前的污漬。  

    「爸,您這又是何必呢?何必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呢?阿頌都快結婚了,二弟在天上看著,想必也會欣慰吧,要不了多久,您就該抱玄孫了,您得撐到那一天啊……。」

    老爺子渾濁的眼底陡然綻放一抹幽光,鬆弛蒼老的皮膚上青筋暴突,眼珠死死瞪著陸玉珂:「你還有臉提他?」

    陸玉珂冷笑了一聲,居高臨下的睨著老爺子:「他已經死了,死的透透的,跟那個賤人永世不得超生,別怪我沒提醒你,你要是敢把這個秘密說出去,你那個好重孫,和那個如花似玉的孫媳婦,就會步上他爺爺的後塵。」

    老爺子氣的全身發顫:「你敢……。」

    「你以為我不敢嗎?」陸玉珂漫不經心的摸了摸鬢髮,冷冷勾唇:「我本想讓明珠嫁給他,也算了結了這段恩怨,沒想到啊,你們晏家容得下藏污納垢,卻獨獨容不下一個明珠,既然如此,就由我親手了結了這段恩怨吧。」

    老爺子半撐著身子,揚起手想要打她一巴掌,陸玉珂就那麼坐著不動,老爺子揚起的手就那樣重重垂落下去,捂著胸口劇烈咳嗽起來。

    「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任誰能想得到你多年前曾是威震一方的大帥,而現在,你晚景淒涼,只能躺在床上苟延殘喘,雖是子孫滿堂,可有幾人是真心待你?我真的可憐你啊……。」  

    「你……你要是敢動他們一根手指頭,我要你不得好死。」老爺子從齒縫裡擠出一句話。

    陸玉珂哈哈大笑起來:「你不覺得你的威脅很可笑嗎?反正人活百世左右不過一個死,好死不好死一樣都是死,這一生我賺了。」

    「砰」門忽然被人從外邊推開,陸玉珂眼底有一瞬間的慌亂,但她很快平靜下來,端著藥碗緩緩餵著老爺子:「爸,再不喝藥就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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