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1 相愛不易 相守更難(一更)
「這又是一段故事了,我當年去偏遠的山區採藥,路過一戶人家,在這戶人家借宿了一晚,第二天就去山上採藥去了,三七正是這戶男主人的孩子,就在我從山上回來的那天,三七因為玩火,把房子給燒了,他的父母為了救他葬身了火海,他發了一場高燒,我好不容易把他救回來,他的嗓子就壞了,再也開不了口,我把嗓子給他治好了,他還是說不了話,後來我就明白了,這孩子是心理原因,愧疚是自己害死了父母,懲罰自己呢,還是別逼他了,也許哪一天他想通了,自己就會說話了。」
原來看起來嬌憨可愛的三七,有這樣的經歷。
「我帶他去看心理醫生吧,解開他心裡的結。」
華神醫輕哼一聲:「你啊,還是先顧好你自己吧,少管閒事兒了。」
「我看那小子還不錯,你們是有什麼誤會,就趕緊解開,人生就這麼幾十年,相愛不易,相守更難,不要給自己的人生留下遺憾……。」
雲涯抿了抿唇,「你什麼都不知道……。」
「哼,你們的破事兒我還懶得管呢,愛咋咋地。」華神醫煩躁的擺擺手。
「別在這兒煩我。」
雲涯在這裡泡了一天,到晚上晏頌還沒出現,雲涯一面擔憂他,一面心底又生氣,他是真的不管自己了嗎?
「別說我趕你,我這兒可沒空房間,只有一間柴房,你要是不嫌棄就自己湊合一晚上吧。」
說好聽了是柴房,說難聽點就是一間豬窩,裡邊堆著亂七八糟的東西,靠窗戶的地方擺著一張破床,上邊鋪著草蓆,窗戶還是漏風的,一到晚上氣溫陡降,凍的雲涯直打哆嗦。
雲涯坐在床上,背靠著牆壁,雙臂環抱著自己,只覺得自己的心就跟這窗外的寒風似得……
「吱呀」門開了,雲涯眸光微亮,晏哥哥擔心她,終於來了嗎?
看清走進來的人,眼底划過一抹失望。
三七抱著一床被子走進來,放在床上,然後又拿著木板脫了鞋子站在床上,一手拿著錘子,「叮叮哐哐」用木板把漏風的窗戶給堵上了。
總算不那麼冷了。
雲涯把被子披在身上,被子有一種陽光的味道,很好聞。
三七又在屋子裡燒了煤炭,給窗戶打開一條縫透氣,做好這一切就要走,雲涯慌忙拉住他:「別走。」
這裡這麼黑,她有些怕。
三七陪她坐下來,學她的樣子雙手環抱著膝蓋。
他身上熱乎乎的,雲涯湊近他,把腦袋擱在他的肩膀上:「渺渺……。」
三七沒有說話,挺直脊背,讓雲涯能靠的更舒服些。
「我最近做夢總是夢到你……夢裡的你是哭著的,你是不是不開心?是我沒用,沒有保護好你……。」她喃喃自語著,低柔的嗓音緩緩飄蕩在房間裡,為這個夜色平添了幾分淒芒。
「等著我,我一定會帶你回家的……。」
不知不覺中,她睡了過去。
三七把她放平在床上,再次檢查了一下窗戶,給她蓋好被子,這才小心的關上房間門離開。
夜色闌珊,小院裡一片平靜。
華神醫看了會兒醫書,起身要關窗戶,忽然挑了挑眉,就見院子裡站著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影。
那人朝他看了過來,禮貌的彎腰。
華神醫「嘿」了一聲,指了指柴房方向,聳了聳肩,忽然關上了窗戶。
柴房的門「吱呀」一聲開了。
雲涯睡夢中翻了個身,床太窄,眼看雲涯就要從床上翻下來,一隻手臂忽然攬住她的身子,將她抱了回去。
「睡覺也不老實。」一道無奈的聲音響起。
晏頌脫下大衣,拂去滿身寒氣,站在原地活動了一下,等身上發熱了,這才掀開被子鑽了進去。
雲涯仿佛一直在大雪裡跑,冷的她直打哆嗦,忽然,一線陽光破開烏雲,太陽的光芒強烈的投注而來,融化了冰雪,身上也開始暖和起來。
她下意識朝著太陽的方向追去,卻發現怎麼追都追不到。
抓住了,她抓住了……
晏頌看著跟個八爪魚一樣攀在自己身上的某人,哭笑不得,尤其是兩隻手在他胸前摸啊摸,「你就這麼迫不及待?」
手指摩挲著她的臉頰,無奈道:「還在生我的氣嗎?」
雲涯在他懷裡拱啊拱,晏頌的心啊……一下子就軟成了一灘水。
「該拿你怎麼辦才好?」幽幽的嘆息一聲,晏頌將她緊緊的抱在懷裡,那樣大的力道,仿佛要把她揉碎了融入到骨血里去。
雲涯熱了,開始不安的涌動起來,晏頌摁住她的小手,大掌擎住她的下巴,吻上了她的唇。
夜涼如水,但在這間小房子裡,卻是一片熱火朝天的曖昧。
纏綿悱惻,相思入骨。
門口,蜷縮著一道佝僂的身影,正卯足了勁兒透過門縫往裡瞧,邊看邊砸吧著嘴巴。
忽然衣角被扯了扯,華神醫下意識擺擺手:「去去去……。」
一低頭,就見三七正睜著一雙好奇的大眼睛,學他趴在門縫上要看,華神醫趕緊捂住他的眼睛:「少兒不宜,非禮勿視。」
說著把他夾在腋下給帶走了。
三七委屈的皺起鼻子,三七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晏頌天沒亮就走了,如來時一般悄無聲息。
當早晨的第一縷晨光灑落在雲涯身上,雲涯揉揉眼睛坐起來,下意識摸了摸嘴:「怎麼感覺有些發麻?」
她沒在意,然而她正準備掀被子下床,忽然感覺不對勁,垂眸看著身上的衣服,整整齊齊的穿在身上,但是衣服上有些褶皺,睡覺睡的……
「叩叩叩」有人敲門。
雲涯整理好衣服,「進來。」
三七端著水盆走進來,盆邊搭著一塊毛巾,放在小方桌上,示意雲涯洗臉。
「辛苦了。」雲涯走過去鞠了捧清水洗臉。
忽然,雲涯看著三七,「我睡著了之後有人來過嗎?」
三七愣了愣,然後飛快的搖搖頭。
雲涯心道三七這麼實誠的孩子是絕對不會撒謊的,心底就更鬱悶了。
在雲涯沒有看到的角度,三七眸光微閃,見雲涯洗了臉,端著水盆跑了。
「日上三竿了,還不起床?」華神醫中氣十足的聲音在外邊響起。
雲涯撇了撇嘴,走出房間。
小院子裡灑落陽光,檐下種的桔梗和連翹都開花了,藍的紫的,煞是好看。
華神醫站在院子裡,一邊慢悠悠打著太極,一邊瞥了雲涯一眼:「大小姐,終於起來了?」
雲涯吸了吸鼻子,香味兒飄了過來,循著味道找過去,就見小廚房裡,三七正踮著腳切菜,鍋里咕嘟嘟滾著山藥小米粥,香味就是粥里散發出來的。
「這么小的孩子就讓人家做飯,你這是欺負童工。」
華神醫不慌不忙的說道:「那好啊,你做啊。」
雲涯擼袖子,「我做就我做。」搶過三七的菜刀,本小姐切的了人肉,割得了腫瘤,不信切不了菜。
然而她還真是高估自己了,切的了人肉割的了腫瘤就是切不成菜,最後差點把案板給切飛了。
三七無奈的搖頭,走過去從雲涯手裡拿過菜刀,三下五除二把胡蘿蔔切絲,那麻利的手法,切出來的蘿蔔絲薄度適中長短合宜,雲涯看的嘆為觀止,自愧不如。
摸了摸三七的腦袋:「三七真是能幹。」
三七靦腆一笑,拿著柴火往鍋底填,雲涯在灶前的小馬紮上坐下來:「我幫你燒火,你安心做飯。」
然而……
正炒著菜呢,火忽然滅了。
雲涯臉上都是菸灰,拿棍子翻騰著灶底,怎麼都燒不起來。
滿廚房的煙,嗆得雲涯咳嗽起來,眼眶通紅。
三七笑了笑,把鍋底支起來,很快火自己又起來了,三七添上柴,又開始燃燒起來。
雲涯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訕訕的笑道:「我還真是個廢人。」什麼都不會做。
「行了吧,你天生就是公主命,生來就是等人伺候你的,看看你那雙手,幹得了什麼粗活?趕緊出來吧,別給小三七添亂了。」華神醫晃悠到廚房門口,出聲諷刺。
雲涯看看自己的手,白嫩的就像初生的藕節,藝術品一般漂亮,這樣的手,能做的了什麼粗活?
雲涯跑出廚房,濃煙嗆得她嗓子發疼,華神醫摘了片薄荷遞給她:「含嘴裡。」
雲涯接過來含在嘴裡,那清涼的感覺沖淡了喉嚨里的干啞澀痛,跑到井水邊洗了把臉。
院子裡擺了個小方桌,三七把粥碗端出來,菜盤子擺上,招呼雲涯吃飯。
雲涯在小馬紮上坐下來,雖然簡陋,但感覺很不錯。
雲涯夾了筷子菜放到嘴裡,不由得朝三七豎起大拇指:「沒想到你手藝還真不錯。」
三七靦腆的笑了起來。
這時忽然有人敲門,三七擱下筷子跑過去開門,就見兩個黑衣人走了進來,其中一個手裡提著個摺疊式的餐桌,在院子裡擺開,另一個黑衣人打開食盒,從裡邊掏出一盤盤菜和粥擺在桌子上,一個個做的精緻又美味,還冒著熱氣呢,看著就讓人流口水。
「魚香肉絲?雞蛋百合?山藥鴨湯?」華神醫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兩個黑衣人擺好碗筷,連碗筷都精緻的不得了,朝雲涯鞠了一躬,這才轉身離開。
華神醫砸吧著嘴巴:「這是那小子送過來的吧,看看人家對你多好,生怕你吃不好,準備的面面俱到,跟他嘔什麼氣呢?」
雲涯蹙了蹙眉,坐在原地沒動,依舊吃著三七的干炒蘿蔔絲兒是。
「你不吃我可不客氣了,太浪費了。」說著跑了過去,大快朵頤的吃起來。
「三七快來啊,那傻子不吃咱吃,味道真不錯,跟德雲樓的大廚有的一比。」華神醫一邊往嘴裡塞,還不忘朝三七招手。
三七看了眼雲涯,丟了筷子跑過來。
「沒出息。」雲涯嘴裡嘟囔著:「別以為這樣就能讓我消氣,沒門兒。」
吃完飯她端著碗筷就去了廚房,隨后里邊就傳來碗盤子噼里啪啦摔碎的聲音,華神醫朝三七橫了一眼:「看吧,我就知道這姑奶奶什麼活兒都幹不了。」
雲涯紅著臉從廚房走出來:「盤子碎了,等會兒我去附近超市買。」
「那可是清朝的青花瓷盤,你往哪兒買?」華神醫翻了個白眼。
「我賠你幾個宋朝的。」比清朝的值錢多了。
「說話算話。」
雲涯輕哼一聲。
很快有人進來收拾碗筷,然後又是幾個黑衣人提著工具進來,對雲涯昨晚睡的那間柴房進行改造,又是換床又是修窗戶,不過一會兒功夫,那間原先雜亂無比的柴房就大變樣,乾淨的一塵不染,窗戶變成了玻璃窗,一張小床鋪著柔軟的錦被,地上還貼心的鋪了地毯,別提多舒服了。
華神醫眼看那幾個黑衣人要功成身退,咳嗽了一聲:「我那屋房頂漏雨,幾個小哥兒順手給修了唄,這姑娘在我這兒白吃白住的,總得意思意思不是?想必你們家主子也是很樂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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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解放了,滾去睡覺去累死了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