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8 人若犯我 百倍還之
指甲掐緊掌心,刺痛讓她清醒了幾分。
她笑了笑,只是那笑容終究透著幾分不自然:「原來手帕是紀小姐的啊,是我弄錯了,還給您。」
那少女柳眉微揚,猶如天際浮雲掠過,雲淡風輕中,透出絕艷的芬芳。
以前一直不理解傾國傾城這個詞究竟描繪的是一種怎樣的絕色,然而此刻,她看著這個少女,腦海里忽然就理解了。
「哦,你認識我嗎?」
那少女眼睛含著笑,看著溫軟如春水,然而那漆黑的眼珠深處,卻是一片如深藍大海般的神秘絕境,吸引著人深入,卻是死亡之地。
她忽然一個激靈,猛然回過神來,說道:「紀小姐恐怕不知自己在網上有多出名吧,我有好幾個學長學弟都是您的鐵粉呢。」說著捂嘴笑起來:「您這樣的容貌,不去娛樂圈可惜了,那些天后小花什麼的只能靠邊站了。」
這話聽著是誇人,實則變相在損人。
雲涯笑了笑,莊曦月卻哼了一聲,厲聲道:「飯能多吃,話可不能亂說,娛樂圈那是什麼地方,那些戲子連給我們雲涯提鞋都不配。」
王雪臉頰微白,就見莊曦月拿過手帕,拉著雲涯轉身就走,仿佛連多看她一眼都覺得骯髒,兩人的身影一豐滿一纖麗,曼妙絕美,散發著優雅而高貴的氣息,令人望之心折。
這個紀雲涯到底是什麼身份?為什麼晏夫人對她如此緊密,兩人看起來就像親母女一樣,難道她是晏夫人的私生女嗎?
這絕對不可能,既然是私生女,晏夫人就絕不可能公然帶她露面。
王雪心底嫉妒的要發狂了,她今天跟晏夫人說了幾句話,這就夠她吹半年的了,如果能搭上晏夫人這條線,平步青雲指日可待。
既然如此,她就只能走安穎那條線。
能跟晏夫人成為朋友,身份必定不簡單。
定了定神,王雪默不作聲的跟在後邊。
莊曦月笑道:「現在的女孩子,整天不腳踏實地,就想著一步登天,把別人都當傻子了。」語氣滿是諷刺。
雲涯含笑道:「生活不易,想要走個捷徑也是可以理解的。」
「你就是太心軟了,這種女人滿肚子算計,一旦被沾上就跟牛皮糖似的甩也甩不掉。」
雲涯笑笑不作答。
走到停車子的地方,幾人剛要上車,就聽王雪道:「夫人,我就不打擾你們了,等有了雨薇的消息我再聯繫您,祝您生活愉快。」
真是個乖巧善良的女孩子,安穎看到她就像看到了自己女兒,想到女兒跟她是好朋友,就想通過她多了解一下自己的女兒,想了想就說道:「你接下來還有什麼事嗎?」
王雪壓下心底的激動,不卑不亢的說道:「我一個人住,回去做家務,夫人再見。」
話落轉身要走。
「慢著。」
背對著眾人,王雪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夫人,請問您還有什麼事嗎?」
安穎猶豫了一下,說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話,中午我能請你吃頓便飯嗎?就當作感謝你對我們家雨薇的照顧。」
「這……。」王雪有些猶疑。
安穎走過去握著她的手:「你跟雨薇是好朋友,請你體諒我的一片慈母心。」
王雪嘆了口氣:「那好吧。」
莫翩翩輕哼一聲,轉身坐進了車裡。
雲涯和莊曦月坐進另一輛車裡,莊曦月蹙眉說道:「如果你不喜歡,我們就回去。」
雲涯含笑道:「不會啊,安姨是您的好閨蜜,咱們就這樣走了,顯得有些不妥,不過就是多出一個人,沒事的。」
「還是你善解人意。」
幾輛車剛走,後邊尾隨的一輛麵包車內,郭勝陰笑道:「守了這麼多天,終於被我逮到機會了,等會兒找機會,把人敲暈了給我帶走。」
身邊一個刀疤臉男人低聲道:「她身邊那位是晏夫人,咱們這麼做……會不會得罪晏夫人啊?」
「瞎擔心什麼?晏夫人又怎麼樣?不過區區一個女人,敢鬧就找機會做了她。」
郭勝眼底掠過一抹兇狠。
安穎所說的一頓便飯,遠沒有那麼簡單。
「歡迎光臨。」走進金碧輝煌的大廳,穿著精緻制服的侍者恭敬的迎上來,低眉順眼中找不到絲毫諂媚,無形中令顧客感受到一種高高在上。
她看到安穎莫翩翩莊曦月紀雲涯面不改色的脫下大衣,自有侍者恭敬的接過來,一切是那麼嫻熟而自然,仿佛做過了無數遍,心安理得的享受著這些人的服侍,他們就像高高在上的主人,而那些侍者都是心甘情願服侍她們的僕人。
「小姐,請脫下您的大衣。」女侍者微微一笑。
王雪有些惶恐,「哦好。」手忙腳亂的脫下大衣,交到侍者的手裡,心情激盪不平,只能借小動作來掩飾自己心底的恐慌,然而這些小動作落在別人眼中,也只會顯得沒什麼修養。
莫翩翩噗哧一笑,王雪臉頰瞬間通紅,沉默的垂下了腦袋。
拳頭微微握緊。
總有一天,她要所有人都不敢再看輕她。
「還是原來的包間。」安穎朝侍者說道。
侍者把幾人領到二樓的一間包廂前,等人都進去後,拿著菜單進去。
安穎笑道:「你們想吃什麼隨便點,今天我請客。」
王雪笑笑:「夫人點什麼我就吃什麼。」
「小姑娘不要跟我客氣,一頓飯阿姨又不是請不起。」安穎說著給服務生使了個眼色,服務生將菜單放到她面前。
「呵,我就怕她吃不起。」莫翩翩撇嘴說道。
安穎瞪了她一眼,這丫頭……
王雪翻開一看,差點被閃瞎眼,什麼雪蛤燕窩鮑魚雞翅,不僅名貴价格更是嚇人,隨便一道菜就夠她吃半年的了……
果然是有錢人。
就在她猶豫的時候,莫翩翩笑嘻嘻道:「雲涯姐姐,我最喜歡吃蟲草鮑魚盅了,尤其是這一家的,味道特別純正。」
王雪看了一眼價格,差點把菜單扔出去。
耳邊就聽那道溫柔清脆的聲音緩緩道:「這道菜做法雖然簡單,但卻具有補肺益腎,養血益肝的作用,女孩子食用是很好的。」
「哇雲涯姐姐你懂的很多啊,我太崇拜你了。」莫翩翩一臉小粉紅。
雲涯笑了笑,順手接過服務生遞過來的菜單,姿態高貴而風流,翻開菜單,目光淡淡掠過,沒有王雪的猶疑造作,驚嘆自卑,反而別具風流,優雅萬千。
「這個、這個……還有這個,對了這道干燒鮑魚乾,給翩翩吃,這道菜里含鋅、碘豐富,還含有防治視力疲勞的牛磺酸,滋陰清熱,益精明目,能提高智力,亦能防治腦力疲勞和視力疲勞,翩翩你每日學習勞累,吃點這個明目補腦。」
莫翩翩點頭如搗蒜。
「這道泉水官燕具有滋潤養顏,增加新陳代謝、抗衰老的作用,莊姨和安姨你們要多吃點。」
雲涯面面俱到,給每個人都考慮到了,聲音輕柔緩和,聽著十分令人舒服。
莊曦月笑道:「挑點你自己喜歡的。」
雲涯笑道:「這道法式松露菌適合王小姐,這道菜被歐洲人譽為」餐桌上的鑽石,「它含有人體所需的多種微量元素,能增強人體的免疫能力。」
旁邊的服務生就笑道:「小姐看來是行家啊,對我們的招牌菜如數家珍。」這位小姐看起來氣質高貴,一看就是出身富貴人家,談吐修養都極為出眾,可不是對面那個小家子氣的女人能比的。
「不過是多了解一點罷了,行家談不上,翩翩餓了,讓你們廚師上菜快一點。」
服務生笑著應是,想了想問道:「請問你們需要紅酒嗎?」
雲涯含笑看向安穎:「安姨說呢?」
「吃海鮮怎能不配紅酒,把你們這裡最好的紅酒拿過來。」
翩翩朝雲涯豎起大拇指,「還是雲涯姐姐你最好,我真的快餓死了呢。」說著誇張的把臉貼在餐桌上。
王雪只覺得臉頰火辣辣發燙,什麼都沒點就把菜單遞給服務生了,說道:「紀小姐已經點了,我就不破費了。」
王雪此刻真是如坐針氈,她從來沒有來過這麼高級的場所,尤其是紀雲涯無形中給她帶來的壓力,更是讓她坐立不安,恨不得奪門而去。
但她內心告誡自己,一定要穩住,絕不能露怯,她紀雲涯能做到的,她也一定可以做到,不就是顯擺嗎?她也會。
很快服務生拿著一瓶紅酒走過來:「這是產自法國aoc旗下的陳釀乾紅葡萄酒,不久之前剛被《wior》評為95分,作為上期收藏之選亮相《購買指南》專欄中。」
聽著就好高大上的樣子,王雪心道這個wior是幹什麼的?專欄?難道是專業的紅酒雜誌嗎?
她以前整天為了獎學金和組織學校活動東奔西走,怎麼可能有時間去了解那些富人才玩的東西。
莫翩翩眨了眨眼睛:「這個文什麼什麼很厲害嗎?還能給紅酒評分啊。」話是向著站在雲涯身後的服務生問的。
其實連安穎都不太了解這個wior是什麼東西。
服務生是新來的,經過培訓上崗,對這些紅酒的知識肯定是如數家珍,然而這個服務生不知道怎麼回事,忽然就卡殼了,臉色漲紅的站在那裡,氣氛一瞬間尷尬起來。
雲涯含笑道:「wior簡稱ws,翻譯成中文就是葡萄酒觀察家,是目前全球發行量最大的葡萄酒專業刊物,始創於一九七六年,在全球擁有超過200萬的讀者,其評分體系由聲名顯赫的專家團隊根據自己的特長,每年從全世界精選1。5萬餘款葡萄酒進行評分,該雜誌評酒團主要由以jaube為代表的六位經驗豐富的酒評專家組成,wior採取100分制,起評分50分,共分為六個檔次,最高一級95到100分,被譽為經典絕佳之作,而能被選中亮相《購買指南》的葡萄酒則更為幸運,所謂的收藏之選,是指在瓶中慢慢熟成後,最具陳年潛力,發展最好,更具價值的葡萄酒。」
少女的聲音曼妙而溫柔,仿佛一壺陳年美酒,每一個字音轉換都需要細細品味,那不疾不徐的風姿儀態,讓她看起來那般優雅得體。
服務生感激的看著雲涯,這個女孩替她解了圍,更何況她解釋的還更為詳細。
莫翩翩驚訝道:「哇塞雲涯姐姐,你懂得好多啊。」
王雪暗暗握緊了拳頭。
「原來喝個酒還有這麼多講究,紀小姐真是博學多才,讓我學了不少。」王雪笑吟吟說道。
「那是,雲涯姐姐可是華盛頓大學的高材生,十三歲就拿到雙碩士學位了呢,才不是那種野雞大學能比擬的呢。」莫翩翩冷嘲熱諷的說道。
王雪氣的差點吐血,強忍著讓自己沒有失態,笑道:「跟紀小姐一比,我確實相形見絀了。」
「人啊,貴在有自知之明。」
安穎瞪了她一眼:「吃得也堵不住你的嘴。」
「王同學啊……。」安穎剛張口,就聽王雪說道:「我叫王雪,夫人若不嫌棄,可以叫我雪兒。」
「雪兒啊,你跟我說說雨薇她平時都喜歡吃什麼,喜歡哪個牌子的化妝品,有什麼習慣沒有?」安穎迫不及待想知道自己女兒的一切。
王雪不動聲色的蹙了蹙眉,天知道她跟葉雨薇根本就不熟,甚至連面都沒見過,只不過在校園貼吧上見過她的照片,誰知道她喜歡吃什麼,用什麼牌子的化妝品。
但王雪也是能耐,在心底打好了草稿,學新聞的謊言也是張口就來,一點都沒有負擔,她更善於抓住這種女性的心思,很快兩人就親密了起來,安穎一口一個雪兒的叫著,儼然把她當成了親女兒。
「媽,我姐還沒找到呢,你對一個陌生人那麼親熱幹嘛。」莫翩翩不悅的說道,話落還狠狠瞪了眼王雪,這個女人就是專門來搶姐姐的寵愛的。
王雪委屈的垂下腦袋,將手從安穎手裡抽出來,柔聲道:「小姐說的沒錯,我只是一個陌生人,受不起夫人對我這麼好。」
安穎看著這女孩委屈的模樣,就想到自己那個流落在外的女兒,心疼的不行,抓住她的手,說道:「誰說你是陌生人了,你既然是雨薇的朋友,雨薇在學習和生活上又承蒙你照顧,誰還敢說你是陌生人,翩翩她口無遮攔,說話總是這樣,你別放在心上就行。」
莫翩翩瞪著眼睛說道:「小姐叫誰呢?不知道這個年代這兩個字是罵人的嗎?你才是小姐,你全家都是小姐。」
王雪更是委屈的不行,眼淚在眼眶珠子裡打轉,就是不落下來,咬著嘴唇一臉倔強隱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裝什麼可憐啊,誰吃你這一套,我看你就是故意的,白蓮花裝給誰看啊?這裡又沒有男人,可沒人出來英雄救美。」莫翩翩煩死這種女人了,「說一句話就哭,感情眼淚不要錢是吧,感情這麼豐富你咋不去混演藝圈啊,奧斯卡影后鐵定頒給你。」
損起人來嘴巴也是毒的很。
雲涯勾了勾唇,翩翩小妹妹還真好玩兒,白蓮花的臉皮要掛不住了。
「夠了。」安穎臉色沉了下來:「一頓飯就不能好好吃,亂七八糟的胡說些什麼,是不是你姐姐回來你也這麼跟她頂嘴?看來我平時真是太慣著你了,養成你這胡攪蠻纏的性子,給雪兒道歉。」
王雪搖搖頭:「夫人,還是算了吧……。」
翩翩那麼罵她,反過來給翩翩說好話,這個女孩子真是善良,女兒能交這樣的朋友就說明她品格很好。
「呵呵,裝大度柔弱啊,我媽吃這一套,我可不吃,以為借著我姐的名義就能攀上我媽了,從此巴上高富帥走上人生巔峰,你也不照照鏡子看看你自己長什麼樣子……。」
安穎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翩翩,你給我閉嘴。」
莫翩翩聳了聳肩,為她媽智商堪憂,一遇上姐姐的事情智商就掉線,這麼個白蓮花心機女都看不出來,真是……讓她牙根痒痒。
「夫人,為了我和翩翩小姐吵架真的不值,都是我的錯,我這就走……。」話落起身就要離開,安穎趕忙拉住她的手腕:「哪兒都不許去,給我坐下來好好吃飯。」
「夫人……。」
「我說坐下來好好吃飯。」
王雪下意識看了眼莫翩翩,小姑娘早跑到雲涯身邊去了,和紀雲涯說說笑笑,也不知道說了句什麼,紀雲涯抿唇微笑起來,燦如夏花,美不勝收。
指甲深深掐緊掌心,今天受到的恥辱,總有一天她會十倍百倍的還回來。
「雲涯姐姐,我媽是不是看起來很好騙啊……。」
雲涯抿唇微笑起來:「安姨是太思女心切了。」所以才會被某人鑽了漏子,趁虛而入。
「我媽就是識人不清,要是我姐回來,還有這個王雪什麼事兒。」莫翩翩筷子狠狠搗著盤子裡的菜。
眼珠子一轉,莫翩翩低聲道:「雲涯姐姐,不如我們教訓她一下?反正我看她就不順眼。」
雲涯眉尖微微蹙起:「這……是不是不太好啊。」
「哎呀,我又不會害她,就頂多教訓她一下,讓她以後離我媽遠點兒,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就是我媽失散多年的女兒呢。」
「那好吧,但你要注意分寸,莫傷了人,要不然安姨會怪你。」隨後笑道,「沒關係,如果安姨真要怪你,你就推到我身上來,安姨總不好罵我。」
莫翩翩十分感動:「雲涯姐姐你真好。」遂即笑嘻嘻拍著胸膛:「我可是很講義氣的,怎麼能出賣隊友呢。」
雲涯莞爾一笑。
「你們倆在說什麼?嘀嘀咕咕的。」莊曦月含笑問道。
莫翩翩挽著雲涯的胳膊,笑眯眯說道:「我在跟雲涯姐姐請教怎麼彈好鋼琴呢。」
吃到一半,莫翩翩忽然端起紅酒朝王雪走去,「王姐姐,我剛才口不擇言,我在這裡給你賠罪了,還希望你能原諒我。」
王雪心底警鈴大作,黃鼠狼給雞拜年,非奸即盜,這丫頭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安穎欣慰的笑道:「知錯就改還是好孩子。」
這個時候她要是不表明態度之前的努力就白費了,端起紅酒杯站起來,笑道:「翩翩小姐說的哪裡話,什麼原諒不原諒的,我本來就沒放在心上。」
「王姐姐,你真是善解人意,我敬你一杯。」莫翩翩眼底飛快掠過一抹幽光,她忽然腳下一崴,杯子裡的紅酒全都潑到了王雪的身上,甚至還有幾滴濺到了王雪的臉上,王雪白色的毛衣上一大塊酒漬,十分明顯。
王雪臉色僵了僵,大概還沒有反應過來。
莫翩翩趕緊抽紙巾去擦她衣服上的酒漬:「哎呀王姐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王雪心底有氣,卻只能忍下來,這丫頭絕對是故意的。
面上強撐出笑容,接過紙巾:「沒事……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不過王姐姐,你這毛衣大概不能穿了,我賠你一件吧,你這衣服多少錢買的啊……。」
雲涯忍笑忍的很辛苦,這丫頭比晏星還鬼,這話堵得王雪啞口無言,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王雪出身貧寒,從小到大都是靠獎學金維持學費和生活費的,就這已經是勒緊褲腰帶過日子了,對於衣服哪兒還能講究這麼多,身上這件毛衣還是趕上商場打折時候買的,還沒這裡一塊紙巾貴呢,她怎麼有臉說出來。
捏著紙巾的手背上青筋暴突,王雪薄唇抿的死死的。
「我那裡有很多沒來得及穿的過季時裝,王姐姐如果不嫌棄的話,可以去挑幾件,也算我賠你損壞這件衣服的損失了。」莫翩翩一臉善解人意的說道,不就是裝白蓮花嘛,誰還不會了。
這一刻,王雪感覺自己的尊嚴被人狠狠的丟在地上踩,有錢你就高人一等嗎?你就能隨意的踐踏別人的尊嚴嗎?你就能一臉高高在上的施捨口吻嗎?
任憑心底翻江倒海,王雪面上卻不顯露分毫,笑道:「不用,一件衣服而已,翩翩小姐的好意我心領了。」
看著對方臉上憋得青紫的表情,莫翩翩冷冷勾了勾唇,小樣,還挺能裝的。
「你這丫頭,毛手毛腳的。」安穎嗔了她一眼,卻也沒責怪的意思。
「媽,我不是已經道歉了嘛,還答應送她衣服,是她自己不領情的。」
王雪重新坐了下來,但是紅酒侵透毛衣沾在肌膚上,感覺真的很難受,她站起來,說道:「我去一趟衛生間,你們慢用。」
話落匆匆離開了包廂。
雲涯掃了眼手機簡訊,拿起餐巾紙擦了擦嘴,動作優雅流暢,實在是賞心悅目,扭頭朝莊曦月笑道:「莊姨,我去一趟衛生間。」
「需要我陪你一起去嗎?」莊曦月問道。
雲涯笑著搖搖頭:「您陪安姨說說話吧,我去去就來。」
莫翩翩笑嘻嘻的跑過來:「我陪雲涯姐姐一起去。」
兩人走出包間,便看到王雪在服務生的引領下拐了個彎,不見了身影。
雲涯目光不動聲色的掃了眼四周,耳邊就聽莫翩翩幸災樂禍的嗓音:「小賤人跟我斗,哼哼,我讓你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王小姐也不是個傻的,你小心她報復你。」雲涯淡淡說道。
「她敢,以為自己是個什麼玩意兒啊。」莫翩翩不屑的說道,尤不解氣,說道:「等會兒我要她好看。」
走進衛生間,分為里外兩件,裡邊是隔間,外邊是洗手台,飯店豪華,衛生間裝修風格亦是十分豪華,地上鋪著大理石黑晶地板,洗手台也是清一色的鎏金燙邊。
洗手間外邊,兩個穿著服務生制服的男人對視了一眼,「確定是哪個?」
「穿黑夾克的那個,就數她最漂亮。」
話落從兜里翻出一張照片,「沒錯,就是她,小心不要驚動別人,綁了人之後你從後門走,我善後。」
兩人互相對視一眼,拿出一個修繕的牌子擺在地上,緩緩朝衛生間移動。
抽水馬桶的聲音傳來,緊接著,莫翩翩從裡邊走出來,看到兩人明顯愣了愣。
「紀小姐,翩翩小姐。」王雪笑著打招呼。
「呵呵,到現在還能對本小姐露出笑臉,本小姐對你的厚臉皮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啊。」莫翩翩張口就是嘲諷。
「翩翩小姐,我不知道自己何處得罪了你,讓你處處針對我。」王雪一臉無辜的說道。
「總是裝作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我可不吃你這一套。」莫翩翩哼唧道。
雲涯扯了扯她,「好了,翩翩你就少說兩句吧。」
扭頭看著王雪,說道:「王小姐,翩翩還是個孩子,你別跟她計較。」話落脫下自己身上的長款夾克,披在王雪身上:「好賴也能擋一擋污漬,要不然不太雅觀。」聲音無比溫柔動人。
王雪很想還給她,但想到這件衣服可是el冬季高定,穿在紀雲涯身上特別修身顯氣質,她穿著一定不差,動作就頓了頓,就這一瞬的功夫,紀雲涯已經拉著莫翩翩走了進去,耳邊還聽到莫翩翩嘟囔的聲音:「雲涯姐姐,你怎麼把衣服借給她了啊,你好心人家說不定不領情呢,不還給你怎麼辦?畢竟那一件衣服可是人家好幾年的生活費呢呵呵呵呵……。」
王雪牙根緊咬,恨不得衝上去給那個賤丫頭幾巴掌,但她只能拼命忍下來,走到鏡子前打量,不愧是大牌高定,一穿上人的氣質立馬就變了,她左右照了照,她和紀雲涯身高胖瘦差不多,心道自己穿著也不比紀雲涯差嘛……
想著彎腰掬了水清理毛衣上的污漬,她低著頭,是以沒有發現面前的鏡子裡映照出兩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正緩緩朝她逼近。
兩人對視一眼,心道真是天助我也。
王雪正心不在焉的想著葉雨薇的事情該怎麼瞞天過海,最重要的就是千萬不能讓安穎找到葉雨薇,否則她的謊言就全都露陷了。
正這樣想著,忽然從背後伸出來一隻手,一下子就捂住了她的口鼻,還沒來得及驚呼就瞬間暈了過去。
兩人正想要看看這女人的臉,這時裡邊傳來說話聲,兩人生怕驚動了旁人,不敢再耽擱,麻袋將人從頭套到腳,扛在肩上放在早準備好的移動垃圾桶里,蓋上蓋子,沒有驚動任何人快速離開衛生間。
雲涯上完廁所出來,洗手台空無一人,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微笑,眉梢微挑。
隨後走出來的莫翩翩從鏡子裡看到她的笑容,明明那般溫軟美好,卻不知為何,讓她心底有種不安的感覺。
「雲涯姐姐,你笑什麼?」
雲涯走到洗手台前,彎腰,順著水流緩緩洗著手。
「只是忽然覺得,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這個遊戲有些沒意思了。」
莫翩翩聽的一頭霧水:「雲涯姐姐,原來你也玩遊戲啊,我還以為像你這樣的高智商學霸就愛看書寫字呢。」
雲涯彈了彈水珠,抽過紙巾緩緩擦過每一根手指,神情帶著一種漫不經心的味道,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呢?莫翩翩無法用語言去準確形容,只是覺得,這一刻的雲涯,仿佛霧裡看花般,神秘而朦朧。
準確無誤的把紙巾投到垃圾桶里,雲涯轉身往外走去,莫翩翩立刻小跑跟上去。
走到包間門口,便看到從另一面過來的女服務生,正是之前她解過圍的那位小姑娘。
服務生看到她立刻笑了起來,雲涯腳步頓了頓,笑道:「有什麼事嗎?」
服務生恭敬的說道:「剛才有位先生讓我把這個交給這個包廂的主人。」說著攤開掌心,握著一張摺疊的紙條。
雲涯含笑道:「對方是什麼人,你清楚嗎?」
服務生搖搖頭:「不認識。」
雲涯道:「交給我好了。」
服務生想她反正是這個包廂的客人,交給她一定沒錯的。
雲涯接過紙條,攤開看了一眼,也僅是一眼,在莫翩翩把腦袋湊過來的時候,已經先一步合上了。
她看著服務生:「紙條你看過嗎?」
單純的服務生立刻搖頭:「沒有。」
雲涯眼底浮起笑意:「好,你下去吧。」
服務生猶豫了一下,說道:「之前的事情真的謝謝你了,要不然被客人投訴,我這個工作就保不住了。」
雲涯溫柔的笑道:「沒事,舉手之勞而已。」
話落和莫翩翩推開門走了進去。
服務生心想紀小姐不僅人美,還那麼善良,真是不可多得。
「雲涯姐姐,紙條上寫的什麼啊……?」莫翩翩好奇的問道,可惜只看了一眼,好像寫著什麼有事先走一步什麼的……。
「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雲涯走進去,莊曦月和安穎正在說話,見兩人進來,安穎往門口看了一眼:「雪兒呢?沒跟你們一起回來嗎?」
雲涯含笑道:「剛才在門口碰上服務生,給了我一張紙條,原來紙條是王小姐寫的,她臨時接了個電話,有急事要處理,就先走了,來不及回來跟你們告別,就在前台臨時寫了張紙條讓服務生送了過來,王小姐是個很有禮貌的女孩子,除非真的有急事,否則她不會如此行事。」
「再急也不能連個招呼都不打吧。」安穎語氣有些不悅。
莫翩翩心道原來是王雪寫的,難道是終於無地自容自己滾了?
想到什麼,她湊到雲涯耳邊:「我就說她要昧了你那件衣服,不要臉的賤人。」莫翩翩憤憤不平的罵道。
雲涯含笑道:「左不過一件衣服罷了,拿走就拿走。」
「雖然對你來說只是一件衣服,但對她來說可不是啊,拿去二手市場賣還能賣個好價錢呢,你那件衣服是el限量高定版,價值可不低,二手市場最稀罕這種貨。」
「我相信王小姐不是那種目光短淺之人。」雲涯端起紅酒抿了一口,悠悠說道。
吃完飯,莊曦月跟安穎各自告別,分別坐上車回家了。
雲涯看著窗外的風景,緩緩閉上眼睛。
莊曦月看了她一眼:「累了嗎?枕在我肩上眯一會兒,到家再睡。」
雲涯順從的把頭枕在她肩上,莊曦月抬手輕輕撫摸著她的長髮,一下一下,溫柔如同夢中母親的囈語。
雲涯有些昏昏欲睡。
而另一邊,電梯停在地下停車場,滑輪拖在水泥地上發出刺耳的尖聲,在空曠的地下停車場內十分醒目。
走到一輛麵包車前,車門打開,男人掀開垃圾桶蓋子,將人抱出來塞進車裡,隨後坐了進來,拉上車門,車子絕塵而去。
轎車內,郭勝掃了眼麻袋:「是那個女人嗎?」
屬下立刻回道:「一定不會錯的。」
郭勝扯著嘴角陰惻惻笑了,伸出舌頭舔了舔唇角,顯得頗為邪魅:「晏頌的女人,我還真想嘗嘗什麼滋味呢。」
說著大掌落在麻袋上,直接準確的抓住了兩座玉峰,那手感……郭勝一臉陶醉的表情。
「身材真tm好。」
刀疤男提醒道:「少爺,送給惠小少爺的,恐怕不太妥當吧,如果惠小少爺知道了……。」
郭勝斜了他一眼:「你不說,他會知道嗎?還是說,你想背叛我?」
刀疤男立刻垂下腦袋:「屬下不敢。」
郭勝手指越發肆虐起來,麻袋裡的女人仿似有所感知,嘴裡發出低低的嚶嚀,更是刺激了男人。
「真tm**,都說是絕色美人,老子今兒偏要嘗嘗滋味兒。」話落直接將人扔到後排座位上,撲了上去,順手拉下隔離墩,隔絕前座下屬的目光。
緊接著聲音一字不漏的傳了過來,刀疤男還能穩住,另一個男人卻有些坐立不安了,臉頰漲紅,抓耳撓腮。
少爺在這方面向來沒有節制,什麼地方都能成為戰場,而且花樣兒非常多,沒有多少女人能抵製得住,這個女人被少爺盯上,真是慘了。
麻袋是從頭上往下套的,麻袋褪到脖子上,郭勝就沒再往上褪,照片他已經看過了,這時候看臉不是掃興嘛,他在這方面最看重的是身材,不得不說,這女人身材真是好啊,豐乳肥臀,纖腰長腿,真tm尤物……
女人吸了乙醚,沒那麼快甦醒,一切只是身體上本能的反應,郭勝對她的反應也很滿意。
只是忽然,他頓了頓,遂即心底有些興奮和得意。
本以為這個女人早已不是雛兒了,畢竟這個時代處女比大熊貓都珍貴,卻沒想到……
那晏頌放著這樣的美人兒不動,他也真能忍,白白便宜他了。
這樣想著,他越發興奮起來,伸手褪去麻袋,車廂昏暗,又剛好進了隧道,是以他並沒看清對方的臉,摸到嘴唇湊上去狠狠的親了起來。
腦海里浮現出看到的那張臉,身體裡的每一個細胞都仿佛激烈的跳動起來,將他推倒雲端之上,又狠狠的跌落下來,這種快感讓他幾乎飄飄欲仙起來。
至於惠英哲那邊,更好交代,她是晏頌的女人,晏頌上她不是天經地義嗎?呵呵,惠英哲他能說什麼?
一個小時後,聲音漸漸小了下來。
定力不錯的刀疤男滿頭冷汗,臉頰憋得青紫,真是一種折磨啊。
郭勝拉開隔離墩,緩緩扣著扣子,一臉心滿意足,「好了,找個人給清理一下,晚上送去惠小少爺那裡吧。」
刀疤男垂下腦袋:「是。」
郭勝扭頭看了一眼,路燈明滅不定,打在那張面容上,看的並不分明,卻反而增添了一種朦朧的美感。
想到剛才那種感覺,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唇,要不是答應了惠小少爺今晚就送去,他還真想再好好享受一把。
「另外再給她下點兒藥,我可是聽說她跟晏頌情比金堅,要是到時候鬧什麼么蛾子,傷了惠小少爺,就得不償失了。」
「是。」刀疤男沉聲應道。
「呵……情比金堅?從現在開始,就是個笑話了……。」語氣滿是諷刺。
晚上八點,惠英哲來到南湖灣的別墅,這是他在外邊的房產,酒店太亂,他平時就帶女人來這裡,兩米五的大床房,不知道葬送了多少女人的貞節。
「少爺,人已經送來了,在樓上臥室。」僕人恭敬的應道。
惠英哲迫不及待的跑上去。
臥室門打開,亮著一盞幽暗的壁燈,雖然有些昏暗,卻增添了幾許浪漫與曖昧。
而在那大床上,側躺著一道曼妙的身影,那s型的身體曲線在燈影中勾勒出性感的弧度。
女子穿著復古的透明真絲睡衣,寬袍大袖勾勒出飄逸的美感,性感的身材若隱若現,令人血脈噴張。
走得近看,才發現那女人戴著舞會面具,黑色的鏤空繁複花紋,在那白皙的肌膚映襯下,更顯得神秘風情。
其實這完全是郭勝的惡趣味,那些人就按郭勝的品味來拾掇。
惠英哲狠狠吞咽了一口唾沫,腦海里瞬間浮現出那女人的面容,這些天日思夜想,終於要一親芳澤了。
惠英哲迫不及待的脫下衣服,解襯衫紐扣的時候沒有耐心「嚓啦」一聲直接把襯衫撕裂了。
「美人兒……我來了。」
**苦短,夜夜笙歌。
雲涯看著書忍不住笑了起來,笑著笑著眸光乍然冷冽,一抹陰戾悄然流逝。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百倍還之,這一直都是她的人生信條。
惠英哲動手動到姑奶奶頭上來了,就先賞你個開胃菜嘗嘗,只是後邊的,你可要有勇氣承受得了啊。
這時手機鈴聲忽然響了起來,雲涯拿起來一看,是裴輕寒打來的,找她什麼事?
雲涯猶疑著接通了電話。
裴輕寒清朗的聲音從手機里傳來,溫潤如風:「雲涯,你還好吧。」
雲涯笑道:「我當然很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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