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情敵初次交鋒(2更)
第138章 情敵初次交鋒(2更) 文 /
空氣仿佛靜止了。
那隻手,也停了下來。
紀一念專注著凝視著他的臉,目光緩緩的落在他的唇上。
最後,彎腰去握他的手,指節修長而漂亮。
她五指分開,插進他的手指之中,與他十指緊握。
那種熟悉的感覺,在此時越來越強烈。
這些天壓抑的心情,忽然得到了釋放。
她笑,極力的克制自己的聲音,「我早該猜到的,只是心太亂了。尚老闆……上官墨。」
她感覺到他的手微微縮了一下。
這個細微的表現,更加讓她肯定了。
再一次直視他的眼睛,輕嘆一聲,「好端端的,為什麼要裝瞎?其實,你只需要戴上這層面具,就好了。」
她伸手撫上他的臉,眼睛突然就乾澀,一層霧氣浮現在眼前,有些看不清。
「還要戴著它嗎?」聲音已經有些哽咽。
這個男人啊,竟然用這樣的方式陪在她身邊。
之前心頭僅有的一點不爽不悅,此時也完全釋然了。
男人聽到她沙啞帶著哭腔的聲音,眉頭緊蹙,他抬起受傷的手,放在眼前。
很快,他手裡多了兩片薄薄的,圓圓的東西。
紀一念看著那雙深邃的眼睛,原本就有些激動的心情,變得越加的躁動了。
「你的臉……」紀一念知道他已經承認了,只是想看看他的樣子。
「在這裡,除了你,就只有壞老頭知道我原來長什麼樣子。一會兒,我還是得把這個戴上去。」他把眼睛裡取下來的東西放在一旁,便握住她的腳腕,「別亂動,已經耽誤太久了。」
紀一念鼻子發酸,眼淚已經在眼眶打轉,「你,是在找我嗎?」
想到他之前說來這裡,是找他的女人。
他在等他的女人辦完事,再帶著她一起離開。
原來,他一直都知道她在這裡,也知道留下來是帶著目的的。
「你什麼時候來的?」按捺住內心的喜悅,她有太多想問的了。
「你走後,我找了你兩天,才找到這裡的。」提起這件事,他心裡還有絲怨念,語氣也有些哀怨。
故意加重了手勁,惹得她哀呼一聲,「痛!」
上官墨抬眸,故意生氣的冷哼,「你還知道痛?」
「嗯,痛。」紀一念可憐巴巴的眨著淚眼朦朧的眼睛,噘著嘴,「真的很痛。」
「你……」上官墨看到她這個樣子,心就軟了,手勁放鬆,輕輕地揉著她紅腫的腳腕,「看你長不長記性。遇事就跑,你還真當你是救世主,萬能的?」
聽著他的訓斥,紀一念心頭暖暖的。
在這陵城的兩個月,雖然學到了很多,身手也變得不錯,可依舊提心弔膽的。
特別是在把圖交給那幫人之後,她惶惶不安,不知道那些人什麼時候會找上門來。
一個人在這座陌生的城市,未知的危險隨時可能將她包圍,她不想當什麼救世主,可這些事情,她不得不去做。
「你在訓我。」紀一念癟著嘴,委屈巴巴。
看到她泛紅的眼睛,上官墨散了正準備說出來的喝斥,給她的腳腕貼了藥膏,坐在她身邊,語氣放柔,「不是訓你,是讓你明白,這個世上有很多東西是無法控制的。也有很多事,是無法預計。如果我不在這裡,你覺得你能安然無恙嗎?這座城,沒有那麼多好心人。」
他想起來就是一陣後怕。
若不是有人告訴他陵城出現了很多生面孔,他一查才知道是那幫人帶著景白到了陵城。
也是猜測,她也可能來到這裡,他才立刻跟來,不然真不知道她將會遇到什麼事,什麼人。
不忍心看到她紅眼睛,他將她輕摟在懷裡,吻了吻她眼角的淚,「你是我的妻子,不管發生了什麼事,你都可以跟我說。我是你男人,替你撐起一片天,是理所應當。」
紀一念聽到這話,這兩個月來所有的不安的想法,在此時完全釋然了。
她撲進他的懷裡,抱著他的腰,嗚咽著,「我怕……我怕你嫌棄我……」
「為什麼要嫌棄你?」上官墨有些無奈。
「我,我差點成為帝國的叛徒。」她在他胸前蹭著淚,「而你,是帝國的驕傲。一個驕傲,怎麼能有污點?」
上官墨擰起了眉,這是什麼言論?
他想扳開她的肩膀,好好讓她看著他,可她就是扒著他不放。
「紀一念,你好好跟我解釋一下,你到底是差點成了,還是已經成了叛徒?」他聲音已經變回原來的樣子,低沉性感,沙啞且帶著誘惑力。
紀一念抽泣著,「差點。」
「那就不是。」
「可是……我利用了你,還偷了你的圖。」
上官墨揚起手,想拍下她的肩膀,讓她別胡思亂想。
聽著她哽咽的聲音,最後手落在她的背上,輕撫著,「好啦。你利用我,是我自願的。你偷我的圖,也是我故意的。現在行了吧。不准再哭了!」
紀一念終於停止了哭聲,從他懷裡抬起頭,臉上布滿了淚水,「真的……不怪我嗎?」
「不怪。」
「那我,會不會被你們拉進黑名單?」
「不會。」
「上官墨,我只給了一幅圖,剩下的兩幅都在我這裡。」
「嗯。」
「可是那一幅……」她想說,她會憑著記憶畫出來。
「在我這。」
紀一念驚訝,「在你那?怎麼可能?」
「那幫人是橫著出去的。東西,自然在我這裡。」上官墨擦掉她眼上的淚,「這些事情,你不用再想。我跟你結婚,是通過上面允許的。這輩子,沒有了我的允許,你是逃不開我的。」
紀一念看著那雙熟悉的眼睛,聽著這熟悉的聲音,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一次涌了出來。
她咬著唇,唇角在顫抖,「你真愛我嗎?」
問出來後,才有些意外。
情急之下說出來的話,真的是很可怕的。
「是。我真的愛你。」上官墨極為認真,「不准再懷疑我對你的感情。」
紀一念又哭又笑,她吸著鼻子,再一次抱著他的脖子,咬著他的肩膀,壓抑著哭聲。
原來人在無助的時候,是這麼渴望有一個寬厚的肩膀可以依靠。
原來,她也有人守護著,她也被愛著。
「上官墨……」她撐起身子,凝視著他的臉,「我想你。」
上官墨心頭微顫,他摟著她的腰,望著她嫣紅的唇,湊過去輕吻了一下,「我也想你。」
這一吻,便似導火索,一點便一發不可收拾。
渴望已久的乾涸大地,終於迎來了甘霖,滋潤著,滲進了土壤里……
兩人大汗淋漓,喘著粗氣,纏著彼此,享受著久別後的重逢,貪婪的感受著片刻溫存。
本以為他會更深入,卻停了下來。
染上**的眸子深情的凝望著她帶著霧氣的雙眼,手輕撫上她酡紅的臉頰,「我受了傷,你也受了傷。今天,不折騰了。」
「你倒是能忍。」紀一念嘀咕著。
她的腳,根本沒有大礙。
他的手,也只是小傷。
上官墨輕笑,「怎麼?你不能忍了?」
紀一念臉紅得跟熟透的櫻桃一樣,她推他,「你走開。」
「終於抱上你了,怎麼能輕易放開?」他長臂將她緊緊的收在懷裡,有一下沒一下的吻著她的唇,「現在,你走哪,是不是也該帶上我?」
他還記是這事呢。
紀一念咬了一下他的唇,「你又騙了我一次。」
「你不辭而別,我有說你什麼嗎?」他咬上了她胸前的柔軟。
紀一念嚶嚀嬌喘,「那又扯平了?」
「嗯。」
「上官墨。」她忽然捧起他的臉,很認真的望著他,「我問你,你老實回答我。」
上官墨撐起了上身,靠著沙發,「你問。」
她並沒有忘記他把阿蘿從樓上扔下來時的情景,就跟扔一個布娃娃一樣。
他是帝軍的首領,按理說,人命在他眼裡,並沒有這麼輕賤。
「為什麼殺了阿蘿?是因為她幫喬家姐妹嗎?」
「並不全是。她出手幫喬家姐妹,只是給了我一個除掉她的理由。」手指纏繞著她烏黑的髮絲,漫不經心,「她是別人安排在我身邊的,因為不常在這裡,她也沒有機會做什麼,所以就留著了。」
紀一念皺眉,「要是我不來的話,你是不是一直把她留在身邊?」
他還讓阿蘿摸他的手!
還讓阿蘿照顧他的飲食起居!
「吃醋了?」上官墨點了點她的鼻尖,「你不來這裡,我又怎麼會來?你以為,所有女人都能像你一樣能進我家的門?」
「沒讓她進門?」
「當然。我又不是真瞎。」
紀一念心頭這才好受一些。
「那我去救景白的時候,你有沒有暗中保護我?」他既然早來了,應該有所準備吧。
「沒有。」上官墨回答的很乾脆。
紀一念撐著身子坐起來,她拉了一下被他扯掉的衣服,遮住胸前的春光,不給他看,「你就不怕我走不出來嗎?」
看著她的小動作,上官墨心情大好的將手枕在腦後,笑意淺淺,「你來陵城兩個月,身手也變得不錯了,膽子也變大了。最重要的是,比以前更加的謹慎,可以說是有勇有謀。這陵城什麼都不好,唯一好的好處就是能讓人快速的成長。」
「萬一有意外呢?」他倒是心放得寬。
「不會。」上官墨格外的自信,「我相信你。」
紀一念:「……」
他都這麼相信她,她還能再說什麼?
不過,正如他所說,在這陵城生活一段時間,是真的能讓人變得更加獨立,自信,強大。
上官墨長臂一伸,將她重新拉進自己的懷裡,「之前我一直想把你護在我的身後,從程瑤死後,我才明白,真正為你好,不是讓你躲在我身後,而是讓你變得更加的強大。」
「當年,你為了上面的人給你的任務,第一次殺人,那無所畏懼的眼神,我到現在還記得。你就該是那樣的人,應該強大的讓人害怕,顫抖。」
紀一念捕捉到了重點,「你早就認識我?」
「嗯。你被抓進牢里的時候,我剛時恰巧在那裡。那個時候,我還沒有出現任何意外。」上官墨笑著問,「那個時候的我都沒能讓你注意到,所以你之前那麼在意外貌有什麼用?」
紀一念聽他這麼說,真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斜眼瞪著他,「那個時候,哪有心情去在意旁的事。」
「也對。你當初可是一心想替那幫人辦事,連自己的名聲,性命都不在乎。」語氣忽然變得凌厲。
「那個時候,我又不認識你。」莫名其妙的怒是怎麼回事?她之前那麼拼,都是因為愛國。
哪知道,站錯了隊。
上官墨捏了一下她的臉,「所以,在那個時候我就把你記住了。要把你娶到手,看看你這個什麼都不在乎的人,到底有多薄情寡意,又有多深明大義。」
紀一念拍打他的手,「你少在這裡酸我。」
「還好你並沒有被他們完全荼毒。」上官墨摟著她,「現在除了你們的頭子,基本上都已經處理了。你跟景白算是背叛了他們,追出來的人又沒有回去。他們一定還會找你的。」
「嗯。在這裡,殺人不犯法對不對?」紀一念仰著臉,問他。
「嗯。」
紀一念深呼吸,「上官墨,我離你距離太遠了。所以,讓我成長。我想,讓我們這場玩笑似的婚姻,變得更踏實一些。」
他那麼早就已經看中她了。
她自戀的想,或許是一見鍾情。
可她呢?
對他一開始就只是因為任務,所以才接受。
一開始的嫌棄,到後來的接受,再到相互欺騙,利用。
只有她對他的感情,沒有純粹過。
忽然有點罪惡感。
「好。」上官墨與她十指相扣,緊緊的纏繞在一起……
上官墨還是尚老闆,依舊是個瞎子。
阿盡忽然發現,尚老闆的氣色好多了。
連帶著,他身邊的女人氣色也紅潤了不少。
最讓他意外的是,原本是那女人扶著尚老闆,現在好像變成了尚老闆扶著她。
噢,那個女人的腳,受了傷的,應該扶。
只是他們之間的氣氛,怎麼變得那麼的詭異?
阿盡想不明白。
兩天了,紀一念的腳只要不使勁,走路是沒問題的。
可上官墨以需要他扶的理由,扶著她。
「今天是第三天了,壞老頭應該給我信息了。」紀一念說:「我去看看。」
「我讓阿盡跟你一起。」
「不用。阿儘是你的人,他跟著我,太顯眼了。」
上官墨看了一眼她的腳,略有些擔心,「能走嗎?」
紀一念抬腿正準備踢給他看,就被他按住了。
「你去吧。」上官墨環視了一眼四周,還好人不多。
紀一念笑了笑,乖巧的點頭,「好。」
她走出酒吧,上官墨臉上的笑容久久沒有散去。
樓上,景白起床活動,正好看到紀一念衝著尚老闆笑,兩人不知道說了什麼,紀一念便走了。
那個男人,還站在原地。
一想到紀一念沖男人笑的樣子,他心裡頭就很不舒服。
忽然,樓下的男人轉身,微微抬頭。
那雙灰暗的眸子似在看他。
景白皺眉,並沒有避開。
他是個瞎子,不會知道他在看他的。
只是,那男人竟然邁開步子,上了樓。
景白看向樓梯口,果然見他上來了。
而且,直直的朝他走來。
景白擰眉,男人的直覺告訴他,這個男人於他,很危險。
上官墨走向他,在他面前定住,唇角輕揚,「景先生恢復的挺好的。」
景白細細的打量著他,要不是看到他的眼睛灰暗無光,沒有聚焦,他真的懷疑他不是個瞎子。
「還要多謝尚老闆的照顧。」這個男人,他不知道底。
在這裡這麼久,只知道他是酒吧的老闆,是個瞎子。
可是在這座城裡能夠開這麼個魚龍混雜的酒吧,若是沒點本事能力,絕對不會立足的。
「之前一念也來我酒吧好多次,我們短暫的交流過。我對她這個人,倒是有幾分欣賞和喜歡。你是她的朋友,在有難的時候她願意把你帶到我這裡來,是看得起我。這個朋友,我願意交。你是她的朋友,我願意救。」
他叫著一念,又說著欣賞喜歡,景白聽著心裡很不舒服。
特別是剛才他看到紀一念對這個男人笑,心頭更是複雜不安。
「我跟一念在這裡也打擾多日,等她回來,我和她應該跟尚老闆辭行了。」就算這男人看起來溫和無害,可給他的感覺太不好了。
紀一念再在這裡待下去,他怕……
「你的身體並沒有完全康復,要是盲目離開,怕是會感染復發。」
「只要能走,不死,就沒什麼大礙。」
上官墨輕笑,「難道你要讓一念一個女人,照顧你,保護你?你也知道,這陵城有多亂。你覺得,你現在的身體情況,能替她擋幾天風雨?」
他臉上的笑,像跟刺一樣扎在景白的心上。
這些話,似在嘲笑他的無能。
是。
他被人抓了,還需要紀一念冒著生命危險來救他。
甚至,為了他,還跟這樣危險的男人接觸。
正因為如此,他更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紀一念剛出了火坑,又掉進深淵。
「這些,不用尚老闆操心。」他冷著臉。
「你若真的為她好,就不該這麼逞強。她可是為了你,才答應伺候我的。現在我看來,你真是不值得她為你來淌這趟渾水啊。」
上官墨從他身邊走過,臉上浮現出的嘲諷毫不掩飾。
景白握緊了拳頭,胸口一股怒氣直往上冒……
紀一念靠近壞老頭的房子,剛靠近,就聞到一股怪異難聞的味道。
這個地方陰森,若不是非得需要,不會有人來的。
她屏住呼吸,慢慢的靠近,敲門。
沒有人應。
那股味道總是似有似無的飄散出來,實在是太難聞了。
紀一念思慮了片刻,試著去推門。
吱呀——
門開了。
令人作嘔的味道迎面撲來,她胃裡一陣翻滾,差點就吐出來了。
這味道就像是什麼東西腐爛了一樣。
紀一念看著這黑漆漆的房子,她遲疑了一下沒有進去。
心有點慌,眼前這片黑暗,就像一條沒有盡頭的路,透著無法預知的恐懼和危險。
「你在這裡做什麼?」身後一道清麗的聲音讓她身形一怔,回過了頭。
穿著白色背心,短褲,露出兩條大長腿,外面罩了件黑色的風衣。
頭髮紮成馬尾,整個人看起來很清爽,幹練。
「你是誰?」紀一念皺眉。
「秦素。」女人雙眼不帶任何感**彩,很淡漠。
紀一念不知道這個女人是什麼來頭,也不知道她現在這裡是為什麼。
帶著警惕,「你來,找壞老頭?」
秦素皺眉,「壞老頭?」
「不是?他們都這麼叫他。」紀一念倒是有些看不懂了。
她站在這裡,難道不知道這裡就是壞老頭的地方?
秦素斜睨了她一眼,重新推開門,聞到那股撲面而來的噁心味道,她直接就衝進去了。
紀一念見狀,也跟著進去。
越往裡面,那股味道就越重。
胃酸直泛,很想吐。
裡面的燈一下子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