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你們的丑墨出現了
第135章 你們的丑墨出現了 文 /
「怎麼回事?」紀一念走過去,只見地上摔了好幾個杯子。
他的手掌還在滴血。
尚老闆眉頭都沒有皺一下,握緊了手掌,「你不是回去了嗎?怎麼又來了?」
「你的手流血了。」紀一念提醒著他。
剛才都痛得叫了,這會兒跟個沒事人一樣。
尚老闆又撐開了手,他看不見,紀一念卻看得很清楚,整個手掌全都是血,虎口處,有一條深深的印子。
「噢。沒事。就想喝點水,不小心打破了杯子,我是說怎麼有點疼,原來是劃傷了。」他毫不在意。
紀一念聽到這話,心裡莫名的湧起了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她抓住他的手,拉著他坐在沙發上。
看了一眼四周,問,「醫藥箱呢?」
「在電視櫃下面。」
紀一念拿出醫藥箱,蹲在他面前,先把他手上的血清洗乾淨,再消毒上藥,纏上繃帶。
尚老闆全程沒有說話,直到她站起來,「你還是挺關心我的。」
收拾藥箱的手頓了一下,「救你,不過是在保自己。」更何況,景白還在阿盡那裡。
「真是個不會說話的女人。」尚老闆摸了摸被包紮好的手,「麻煩你幫我把地上的碎片收拾一下。」
紀一念放好了藥箱,便去收拾了地上的碎片。
一回頭,就看到他的脫衣服。
立刻又轉過身去,眉頭緊蹙,「已經弄好了,我回去了。」
她側著身子,往門口走。
「我還沒有吃飯。」他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紀一念停下來,難不成他還要她煮飯給他吃?
早知道,她剛才就該把門關死,不聞不聽,不動惻隱之心。
現在得寸進尺倒是玩的很溜。
想了想,反正她就住在對面,回家也得做飯,吃飯。
在這裡煮一頓飯,自己的問題解決了,順帶著也可憐了這男人。
她又倒回去,鑽進廚房拉開冰箱,裡面倒是應有盡有。
呵,真不知道一個瞎子幹嘛準備這麼多菜,他還能分清油鹽不成。
聽著廚房裡的動靜,尚老闆滿意的走進了臥室。
等再出來的時候,他換了一套休閒的居家服,頭髮還滴著水。
紀一念把菜端上桌,就看到他這個樣子。
越想越覺得奇怪,他能自己摸索著去洗澡,怎麼進屋倒個水,都能摔碎杯子,還不小心傷了手。
「好香。」尚老闆聞著香味走向餐桌。
他的手撐在餐桌上,用力的嗅了嗅,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紀一念端著飯碗放在他面前,一時好奇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卻什麼也看不見。
「吃飯了。」把筷子遞給他。
尚老闆拿過筷子,問,「都做了什麼菜?」
「紅燒魚,鹽煎肉,炒時蔬,還有一個香菇肉片湯。」紀一念報著菜名。
哼,她連給上官墨做飯的機會都少。
來到這裡,她成了席沁。
尚老闆拿著筷子去夾菜,可他每一次夾都夾空了。
總算是夾到了東西,他一放進嘴裡,眉頭就皺了起來。
紀一念見狀,憋著笑。
他夾了一塊子辣椒。
「魚在你的左手邊,肉在你的正前方,蔬菜在你右手前面。你要喝湯的話,我幫你盛。」紀一念說完,就見他這一次準確無誤的夾了一塊鹽煎肉。
「好吃。」他誇獎。
紀一念不出聲。
兩人安靜的吃完飯,紀一念便收拾。
「我走了。」收拾完後,竟然看到他在「看」電視。
準確的說,是在聽。
而且,他聽的還是狗血的偶像劇。
此時電視畫面上是女主角送喝醉的男主角回家,放他到沙發上正準備走,男主角伸手就拉住女主角的手,女主角腳下不穩,便一下子趴在了男主角的懷裡。
兩個人挨的很近,女主角驚得眼睛都瞪圓了,臉也紅了。
她想起來,可是男主角將她抱的緊緊的。
她再用力撐,還沒有起來,又趴在他的身上。
這一次,直接嘴對上了。
紀一念趕緊把目光移開,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的男人,他倒是津津有味。
「要不要坐下來看個電視再走?」他忽然問。
「不用。」眼看男女主都已經親上了,還摸上了。她留在這裡跟他看這種電視,有毛病。
「噢。走的時候,記得把門關好。」
紀一念:「……」
果然是利用完了,就一腳踢開。
斜了他一眼,便走出他家,把門甩得很大的聲音。
免得他不知道她有沒有關門。
聽到這震天響的關門聲,認真聽著電視的尚老闆眉宇間都帶著笑意。
摸了摸被包紮的手,繼續認真的聽電視……
京都。
席沁看著鄭軒,瞪著他,「我說,墨爺都消失兩個月這麼久,你到底有沒有一點他的訊息?」
「老闆去找太太,他也沒跟我說去哪裡找。他不說,我怎麼知道?」鄭軒也無可奈何。
兩個月前太太拿了圖就消失了,跟著墨爺什麼也沒說就走了。
把京都的爛攤子留給他,真是頭都大了。
席沁一直唉聲嘆氣,「墨爺心真是大,竟然把那圖就隨隨便便放在書房裡,太太把圖拿走,肯定再也拿不回來了。到時那幫人真的找到那批東西,不知道會掀起什麼樣的大亂。」
「你這就不懂了吧。老闆那是故意讓太太拿的,只是沒有想到,她竟然把你都給甩開了,還順利的離開了。」
「結果都一樣。反正圖被那幫人拿走,肯定避免不了一場禍事。」席沁最近都覺得皺紋都多了。
鄭軒安慰著,「你放心吧。老闆既然敢把圖故意讓太太拿走,一定是想到了後招。而且,我覺得太太不會把圖給他們的。」
「如果真是這樣,那就最好了。」席沁重重的嘆了一聲。
「你還是先別想他們的事了,現在好好想想,鍾濤買兇殺人的事,該怎麼處理。」
「能怎麼處理。他這個位置,該換人了。」
……
紀一念睡醒的第一時間就是去酒吧看景白,大概是太累了,一晚上竟然無夢。
洗漱完之後拉開門,對面的門竟然也開了。
看到那個身影的時候,她僵住了。
他穿了一件黑色的襯衣,搭配深色的長褲,一雙黑色的皮鞋。
兩次見他,他都穿著白色的衣服。
今天見他穿著這身黑色,頓時覺得他這個人變得陰沉,深不可測了。
最讓她驚異的是,黑色襯衣。
恍惚間,她竟然看到了上官墨的身形。
大概是聽到她這邊的動靜,尚老闆側著身子,似在猜測。
「是你。」他開口。
紀一念皺眉,他這是在詐她還是真的知道是她?
尚老闆挽起袖子,露出有力白皙的手腕,朝她伸手。
「……」他到底是怎麼知道是她的?
他是真瞎嗎?
帶著懷疑,她揚手又揮了揮。
「怎麼?你不是想去酒吧看你朋友?」尚老闆笑著問。
紀一念咽了咽喉嚨,抿了抿唇,他真的知道是她。
沒法再躲藏,只能走過去,「你怎麼知道是我?」
她的手剛伸過去,就被他抓住了。
「我記得你身上的味道。」
紀一念擰眉,記得她身上的味道?
她身上有什麼味道?
忍不住嗅了嗅,並沒有什麼味道啊。
「你還真是夠稱職的,為了好好的照顧我,竟然搬到我對面住。」他說。
紀一念差點撞上了電梯門。
什麼玩意?
為了照顧他搬到他對面?想太多了吧。
要是知道他就住在她對面,就算天天換酒店,冒著被抓著風險,也不會租下這房子。
「小心點。」尚老闆好心的拉了她一下,才不至於撞上去。
紀一念臉色不自然的鬆開他的手,走進電梯……
酒吧。
紀一念看到景白撐著身子靠著枕頭的時候,心中大喜。
她激動的眼眶都要紅了。
「景白,你醒了!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紀一念想去抓他的肩膀,可是看到他身上纏著的那些繃帶,還是控制住了自己。
原本就很柔美的臉如今顯得更加的病態,也越加的美艷。
像個病西施。
景白虛弱的沖她笑,「還好,死不了。」
「別瞎說。我好不容易把你救出來,絕對不準你死。」她不悅的瞪著他。
「你呀,太冒險了。」景白輕咳了兩下,「一念,有機會就離開這裡,那些人不會放過我們的。」
紀一念坐到一旁,輕撫著他的背,「你放寬心,我們現在在這裡很安全。那些人,暫時不會來找我們了。」也不知道還剩多少人。
只是在這裡,她就是莫名的覺得,不會有危險。
景白不太相信,「這個地方,沒有哪裡是安全的。一念,只要可以離開,一定不要猶豫,馬上就走。這個地方,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我不希望你陷入這個險地。」
「你放心吧,我有分寸的。」事情沒有做完,她哪能走。
除了找到景白,她還要找殺了程瑤的兇手!
景白搖頭,「我不放心。」
他看了一眼緊閉的門,壓低了聲音,「我覺得這個酒吧有問題,這裡的人,都有問題。」
紀一念看著他警惕的樣子,難得露出了笑意,「你想多了。其實,是他們救了我們的。景白,你在這裡好好養傷,其他的事情,不用管。」
「你不會是答應了他們什麼要求吧。」景白很是謹慎。
他的敏感程度,紀一念一直都沒小看過。
紀一念笑著搖頭,「怎麼會。我有什麼能讓他們看得上的?再說了,我留在這裡,他們願意救你,還可以保護我們,一舉兩得。你呀,吃了藥,躺一會兒。」
景白注意著她的神色,不知道是不是她偽裝的太好了,他看不出她是被逼無奈的。
「當真嗎?」
「當真。」
景白躺下,一直盯著她。
「好啦,我先去外面看看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你就乖乖的休息,一會兒我再來看你。」
「一念。」景白叫住了她。
紀一念回頭,「嗯?」
「你為什麼會來這裡?程瑤呢?」他忽然想到了這個。
就算上官墨知道她的身份,也不會讓她來這個地方。
還有,程瑤既然出現在京都,她也去找過程瑤,為什麼程瑤沒有跟來?
倒不是說因為程瑤喜歡他,就該來。
但程瑤沒來,他也想不通。
紀一念的身體微微僵住,她就知道,他終究是會問起的。
她還記得程瑤離開之前最後說的一句話,景白,再見了。
程瑤有多不捨得,全都在這句話里了。
即便景白不愛程瑤,可她還是無法告訴他真相。
沒有愛情,這麼多年一起的友情,也不是輕易能抹掉的。
「一念?」景白心頭有些不安。
紀一念猛然回神,努力揚起笑臉,「她啊,她有自己的事要做。哎呀,你先不要問那麼多,先養好傷。」
「一念!」他的語氣突然變得嚴肅,「咳咳……」
一急,便咳了起來。
紀一念馬上站過去輕撫著他的背,擔心不已,「你放輕鬆一點。」
「告訴我,程瑤呢?」景白一把抓住她的手,仰起咳得青白的臉。
那雙眼睛裡滿滿的擔心,聽著這因為咳嗽而變得嘶啞的聲音,紀一念的心被揪得生疼。
她咬著唇,眼睛突然就澀澀的。
「一念……」景白用盡了力氣,握緊她的手。
紀一念眼前已經有些霧氣了,他那麼聰明,就算不說,他心裡也隱約有感覺吧。
深呼吸,「瑤瑤她……她走了。」
「走了?」景白唇色蒼白,眼睛瞪得大大的。
「兩個月前,她被人抓了。我們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不行了。」紀一念鼻子酸酸,眼角已經被淚浸濕。
她微微仰起臉,不讓自己流淚。
景白的手鬆開了,無力的耷在床上。
他木訥無神的雙眼不知道在看哪裡,整個人了無生氣。
「我被上面的人帶走,他們給你和她都發了信息吧。讓你們拿圖來換我,對不對?她……是去找圖的時候,被人害了嗎?」他語氣輕飄飄,聽不出什麼情緒。
紀一念知道這事瞞不了他,「頭晚,她留在上官家。次日一早,她就出事了。」
「是誰害了她?」景白輕言輕語,「是我。是我害了她。」他自問自答。
「是我!是我害死了她!」他忽然大吼一聲,身上的繃帶浸出了血跡。
紀一念立刻扶住他,「不是你,不是你。景白,不是你害的她。是我,是我害死了她!」
她將他抱住,心在顫抖,淚水已經浸出眼眶,「是我害死了她。那個人,是衝著我來的!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到她,替瑤瑤報仇!」
「我一定會替她報仇的!」她咬下了唇,眼眶通紅,眼神兇狠。
景白已經安靜下來了,他不再吵,也不激動了。
只是呆呆的任由她抱著,眼角流出了淚。
程瑤,那個喜歡纏著他,總是做一些奇怪的事情引起他注意的女人,死了嗎?
怎麼就死了呢?
景白腦子裡全是程瑤那囂張狂妄的樣子,總是著異服,裝異扮。
組織里的所有人,除了紀一念,就對她印象深刻了。
眼前還不時浮現出那張妖艷的臉,總是用輕挑的眼神看他。
還記得他們最後一次對話,是他離開組織的前一晚。
「景白,等我們完成任務,申請離開組織後,我們一起遊山玩水,浪跡天涯吧。」她興致勃勃。
「呵,你以為是拍武俠劇嗎?還浪跡天涯。」他不屑輕蔑的冷嘲。
「你這人啊,要是對你說這話的人是紀一念,你一定想也不想就答應了吧。哼,真是個沒良心的。她都嫁人啦,你就別想了。能想一想的,只有我。我不嫌棄你,我可以嫁給你的。」
「有毛病。」
「對呀,我就是有毛病才會喜歡你。我要是個正常人,怎麼可能看上你啊。」她牙尖嘴利。
他翻白眼,「懶得跟你說。」
她在背後叫他,「景白,如果這個世上只剩下我一個女人,你會不會娶我?」
他沒回答這麼無聊的問題。
「景白,如果我明天就要死了,你今天能不能說愛我?」
他從來不回答這種可笑的問題。
是啊。
他何時好好的回答過她的問題?
從今以後,再也不會有人問他這麼可笑的問題了。
「景白?」紀一念被他這個樣子嚇到了。
他一言不發,一動不動,眼神沒有一點精神。
「景白,你別嚇我。瑤瑤不希望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她是最希望你好好的人,你要是不振作起來,她會傷心的。」
「她會傷心的。」景白動了動唇。
紀一念用力的點頭,「是,你要趕緊好起來。別讓我們擔心,好不好?」
景白緩緩的看向她,「她最後說了什麼?她有什麼話對我說沒?」
「有。她說,她不會再纏著你了。她說,景白,再見了。」她沒有隱瞞他。
「是啊。不會再纏著我了。」景白望著紀一念,「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紀一念不放心。
「你放心,我只是想靜靜。沒事的。」景白勉強的露出笑臉,可那笑容,真的很蒼白,很讓人心疼。
「好。我就在外面,你有什麼叫我。」紀一念也知道他確實需要時間來消化這件事,也需要時間來調整自己的心情……
紀一念走出去後關上了門,一轉身就看到站在兩步之遠的尚老闆。
他領口敞開,皮膚並不似別人那般黝黑或是古銅色,稱不上膚若凝脂,卻也白得賞心悅目。
袖口挽起,露出手腕。
一雙修長指節分明的手交叉在一起,面向著樓下。
不看他的臉,竟然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在引著她靠近。
把他和上官墨兩個人,重合在一起了。
「怎麼樣?放心了?」忽然,男人側過身,轉過身。
紀一念驚覺自己已經離他很近了。
近到,可以看到他性感的喉結。
越看,越覺得熟悉。
第一次認真的看他,從頭到腳,她又仔細的打量了一遍。
「你的目光太強烈了。這麼打量我,會不會太露骨了?」男人語氣裡帶著揶揄。
紀一念並沒有收住目光,靜下心來,第一次覺得他身上也有一股她熟悉的味道。
她再靠近一點。
男人站著沒有動,「你如果要吻我,記得跟我說一聲。讓我有個心理準備。」
紀一念猛然打住接下來的動作。
怎麼可能是上官墨?
上官墨是帝軍首領,哪會在這裡稱一方霸主?
這個男人心狠得簡直跟沒有心一樣,上官墨不是。
她寧願相信那個調戲輕薄她的男人是上官墨,也不會相信這個殺人不眨眼的男人是上官墨。
「我想出去逛逛。」紀一念退後一步,站在他的身側。
「要我陪?」
「不用。」帶著他,那還叫逛逛嗎?
「嗯。幾點回來?」他問。
紀一念不悅的皺起了眉,「不清楚。」
「我不是要限制你的自由和時間,只是這陵城太亂,白天並不比夜裡好多少。你一個人在外面,儘量挑路寬的地方和人多的地方走。」他提醒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