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懟上陸槿言
第二百八十章:懟上陸槿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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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沈清起來時,陸景行已經做好了早餐擺在餐桌上,後者慢悠悠走過去,男人伸手遞過來一杯豆漿,她靜靜看了一眼,並沒接過。
亦或是不敢接,自他發現陸景行的陰謀詭計之後,他遞過來的所有東西,沈清都覺得那裡面跟摻雜了敵敵畏似的,喝了會喪命。
看著自家愛人如此防備自家,陸景行靜靜看了她數秒,而後動作隨意將二人豆漿交換。
不僅如此,男人還喝了一大口,似是在間接性告知她,毒不死人。
沈清見此,默不作聲。
夫妻二人坐在餐桌前吃早餐,陸景行屢次將眸光落在她身上,神色始終淡淡。
「父親為何會突然抽離首都」終究,陸景行還是問出了口。
聞言原本端著豆漿的人緩緩放下手中的杯子,不輕不重擱在桌面上,而後輕啟薄唇;「首都這方的事情,父親向來都不大怎麼管、再加上近來唐婉的身體出了問題,他自是更加沒有精力。」
沈清的話語聽起來是沒錯的、可陸景行聽起來,總覺得敷衍意味很濃烈,簡短的一句話,字裡行間都在透露著對他的敷衍,別人不知曉,陸景行又怎會不知曉,沈清在江城對唐晚展開手腳時沈風臨並未從中阻攔,亦或者說他默許了沈清去算計唐晚,將其送進醫院,直至現在都昏迷不醒,此刻這父女二人,卻以唐婉為藉口,欲要轉移沈氏集團在首都的利益鏈。
這話語的說服力,太過蒼白。
外人眼裡,沈風臨可能是一個好丈夫,因自家妻子出了問題,無力管轄公司,儘量縮小經營範圍,可在陸景行眼裡,只覺得他岳父是一個千年老狐狸,布滿算計手段不比任何一個人低。
而他的妻子沈清,從一開始與自家父親關係不好,二人見面劍拔弩張的次數不下少數,可現在他們二人卻站在同一根繩子上,揮舞著大刀闊斧將長矛利刃插進首都,插進心臟。
兩個人能站在一起,其無外乎是利益使然。
此時的陸景行可謂是頭疼欲裂,他知曉自家愛人對自己有意見,也知曉沈清不會如此簡單的放過陸家人,以他的野心,以她那些牙呲必報人慾犯我必殺之的狠厲,極有可能在謀算什麼,若說之前不知曉,那麼現在他一清二楚。
沈清在謀算著如何將陸家踩下去,儘管踩不下去,也要帶下去那麼一兩個人,讓他們不痛快,而這個人便是陸槿言。
沈氏集團分布與項目部在首都每年的收入可謂是以億為單位,雖說沈風臨是江城首富,並不在乎這點錢,但誰也不想自己的財產上能多那麼幾個零呢
沈氏集團入駐首都分部時沈風臨親自下來打下這片江山,如今沈清與陸景行關係不好,欲要脫離首都。
這個愛得深沉的父親,不惜付出金錢的代價,也要站在自己女兒這方。
「是唐晚出了問題還是集團單純的想要從首都抽離」陸景行話,原本端起來放在嘴邊的豆漿被緩緩放下,男人半伸著手擱在桌面上,掌心握著杯溫熱的豆漿。
白襯衫在身,顯得他整個人還是一如既往的英俊。
沈清抬眸直視她,眸底深沉如漩渦;「你覺得呢」
陸景行的話語,沈清聽起來其實並不怎麼高興,她以為陸景行為了維護他們的婚姻,會不管不問這件事情,可此時看來並非如此,他依舊是站在陸家人那邊,自己與他眼裡始終不過是個局外人。
「我以為你最起碼的態度是對這件事情不管不問,不站在我這方也不站在你們陸家人那方,可此時看來並非如此,」言罷沈清端起杯子將最後一口豆漿喝完,而後將被子不輕不重擱在桌面上,聲響不大,但足以顯出她清晨的這股子怒火。
起身、欲要走的人,緩緩站定腳步而後轉身;「在我尚未開口讓你幫我脫離工商局那邊時你卻搶先詢問我關於公司的事情,陸景行、你我之間,並非誰占先機誰就贏。」
「我不想跟你吵架,也不想就此來傷害我們之間僅剩的一點感情,你說我不理解你,我覺得我已經做得夠好了,最起碼在沈氏集團抽離首都的案子被押在工商局時,我沒有請求你的幫助,只因我知曉你為難。」
言罷、沈清系上圍脖,穿上大衣,便出了門,她雖清晨起來怒火中燒,但並未燒到奪門而出。走時、異常平靜。
過道里並不寒冷,等電梯的人緩緩側眸看了眼大門方向,見大門依舊嚴嚴實實緊閉著,轉而,她回眸,收了心中那些不該有的情緒,緊了緊提包的手。
電梯來,她跨大步進去,面上無半分表情。
沈氏集團的事情依舊被壓在工商局那邊,案件進行了一個星期之後,除了沈氏集團的員工被動員的差不多之外,並沒有任何進展。
這件事情陸景行不再過問,沈清也不在說,當然,自那日清晨,與陸景行在公寓不深不淺吵了一番之後,沈清再也未曾回過公寓,反到是住在了公司,與章宜覃喧等人一起,每日開會至凌晨,然後將就著睡一覺,直至第二日清晨就起來工作,如此惡性循環一個星期之後,沈清整個人都坐不住了。
都說民不與官斗,沈青此時無疑是在挑釁鹿角的權威。
她知曉陸槿言掌管著首都商會,每年必拿出一份報表給全國人民一個交待,而此時沈氏集團若是抽離首都,年關將至之時,陸槿言報表上肯定不會太好看,以至於這件事情絕對會被押在某一個地方動彈不得。
「他娘的,」這夜,覃喧在公司處理一應事務時,氣的發了火,而後破口大罵以此來泄憤。
「真特麼是民鬥不過商,商鬥不過官,官鬥不過權,他麼陸槿言那個女人把我們的手續壓在了工商局一個星期都不給動彈,是幾個意思」
何止是覃喧,整個辦公室的人此時都恨不得能問候陸槿言她全家。
反而是沈清,靜靜坐在一處,聽著他們罵罵咧咧,也不出言阻止。
一月中旬的首都,比江城要冷一些。
偶爾,能看見窗外昏黃的路燈下被吹彎了腰的樹枝。
沈清一邊聽著他們罵罵咧咧,一邊將思緒放到窗外,吵鬧聲並未能終止她外放的思緒,反倒是桌面上電話響起,她伸手接起。
那側,沈風臨沉穩的話語從裡頭傳過來,而後道;「明日會有一位老友飛首都,派人去接一下。」
「誰」她問。「林宴,」沈風臨答,而後話語柔柔在度開口提醒;「見面的時候喊林叔。」
沈風臨話語結束便收了電話,她知曉沈風臨與林宴等人之間必定有什麼恩怨糾纏,但從未過問。
2012年1月13日,洛杉磯的天氣陰沉沉的,灰濛濛的天空下,隱藏著一個又一個哀傷的心靈,沈南風自出事後,帶著沈晗來了一趟洛杉磯這一呆便是半個月。
自家母親躺在醫院生死未卜,他為何會挑在這個節骨眼出來其一時想帶著沈唅散散心,其二是想來看看他曾經生活過的地方,想來看看他曾經在這樣一個地方失去了自己的愛人,只因自己太懦弱,太無能,只因自己沒有強大的內心,所以便失去了一生摯愛。
洛杉磯天空那樣的熟悉。
可卻又那樣陌生。
在這個城市,他帶著沈晗走走停停,去過他們曾經去過的地方,走過他們曾經走過的路。
可即便如此,這一切也回不到當初。
2012年1月14日沈南風電話響起,這通來自江城的電話,在響了數聲之後被男人接起,那側清冷的話語流露出來;「在哪兒」
「洛杉磯,」他答,毫無隱瞞。
那側聞言,靜謐了片刻,而後似是將什麼東西拉開的聲響傳過來,再來,只聽其緩緩開口道;「公司這方、。」
「暫時不回來了,」她話語尚未說完,沈南風直直開口,沈清聞言,在那側靠在窗邊看著樓下景色,而後伸手合上百葉窗坐在窗台上。
話語淡淡;「好、知道了。」
在他傷害唐晚之後,在沈南風威脅她之後,從未想過他們二人之間還有何情義可在,可顯然,許多事情在經歷過一個階段之後,已經逐漸成熟、已經逐漸生根發芽扎在地底下了。
面對沈南風直白的話語,沈清並未多言,只因每個人站的角度不同,思考問題不同,所要不同,產生衝突,產生矛盾是很自然的現象。
男人言簡意閡說出自己的想法之後,沈清並未停留,道了句回聊,直接收了電話,而後靠在窗台上,靜靜看著這個辦公室。
次日清晨,沈清同章宜二人一同前往機場,接人。
這日的場景直至多年之後她依舊記得清晰,有一溫潤如玉的中年男人,著一身黑色呢子大衣,黑色毛衣,黑色長褲,拉著黑色行李箱,他周身通黑,跨大步朝出站口方向而來。
整個人周身的氣質完全不輸在商場上混跡了幾十年的沈風臨,他們二人不同。
不同在哪裡
若說林宴是一塊溫潤的璞玉,那麼沈風臨必定是一塊有菱角的石頭,他們二人散發出來的氣場不同,給人的第一感覺不同,即便現在行至中年的沈風臨掩了自己終身的那股子堅韌,可不難看出他年輕時是個怎樣的人而林宴給人的感覺無論是他年輕時還是中年時,都是一個異常溫柔的男子。
「林叔,」沈清開口輕喚。林宴緩緩點頭。
自上次與其打過交道之後,二人並未再聯繫,沈清也識相,知曉林宴隱去江湖,倘若在過多干擾,實乃不敬。
沈風臨間接性安排好了一切,將林宴送至沈清身邊便足以證明。
這夜間,沈清欲要同林宴一起用餐,卻不想半道被蘇幕派人截回了總統府,全程,沈清面色寒寒,以至於里總統府越近,沈清面色越難看,嚇得前面驅車的司機險些失控。
到總統府時,陸槿言也恰好此時回來,都說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可沈清也好,陸槿言也罷都是極會隱藏之人。
並未在此時爭鋒相對,二人僅是像是一笑,而後進屋。
二人都明白,這笑里,未有半分真情實意在。
沈清跨步進去時,蘇幕迎上來好一頓問候,字裡行間透露著這個婆婆對自己的喜愛。
她面上掛著官方淺笑,即便如此,蘇幕也不在乎,拉著沈清的手坐在沙發上家長里短。
「聽說前些日子生病了,可好了」她問,帶著濃濃的關心。
「好了、」她淺應依舊話語清淺。
「好了就行、」蘇幕說著,拍了拍她瘦弱的手背,而後再度開口道;「冷暖自知,自己好才是真的好,不要拿自己身體不當回事。」
冷暖自知,這四個字如此簡單。
可沈清總覺得蘇幕這話說出來別有一番意味。
即便心中有疑惑,還是點頭淺聲應允。
對於自家母親的熱絡,陸槿言看在眼裡,路過客廳時看了這婆媳二人一眼。
而後轉身上樓。
樓下沈清坐在沙發處同蘇幕淺聲交談著,即便她神色淡淡,蘇幕全然當做未看見,不深不淺的言語聊著,不過火,也不讓氣氛冷下來。
直至晚餐之前,沈清被蘇幕拉著坐在客廳聊了許久。陸景行回來,便見如此場景,自家母親拉著愛人坐在沙發上淺淺聊著,沈清神色懨懨,並未有多大的精神頭兒,反倒是蘇幕樂此不疲,話語不斷。
男人進來,伸手脫了大衣交給傭人,而後邁步坐在沈清身側,伸手微微攔著愛人的腰際,柔聲問道,「聊什麼」
這話、看似是說給蘇幕聽得,可男人的眸光全落在自家愛人身上。
「隨便聊聊,」沈清欲要動動身子離開陸景行的限制範圍之內。男人感受到,伸手不輕不重捏了捏她一盈而握的腰肢,以示警告。
蘇幕淺笑望著這夫妻二人,而後輕柔言語;「好久未見清清了,拉著一起聊了會兒,上去休息會兒,一會兒該用晚餐了。」
蘇幕說著,起身朝餐室那方而去,起身時不忘將眸光落在陸景行身上,眸底的精明一閃而過。
陸景行自然而然的摟著自己愛人上了四樓,行至二樓拐角處,沈清伸手撫開了陸景行落在自己腰側的手掌,有些負氣朝樓上而去。
男人倒是不以為意,雙手負在身後,悠悠然跟著自家愛人上了四樓。
滿面春風得意,看起來是如此的悠閒自在。
四樓臥室,沈清面色寡沉看著陸景行,張嘴欲要先發制人時,只聽男人半委屈開口道;「母親惹了你,怎還把火往我身上撒了。」
男人一邊說著一邊憋了憋嘴,看的沈清是一口氣提不上來險些將自己給嗆死。
「陸景行,」某人咬牙切齒。
男人站定身前看著自家愛人,斜長的眸子盯著她,一副聽候發落任其宰割的模樣別提多委屈了。
「。」沈清默。
而後許是知曉即便怒火中燒也不過是一拳頭打在棉花上,某人也懶得同他計較了,轉身進了浴室,放水緩緩搓手。
陸景行站在外間,唇邊揚起一個得意的淺笑,而後轉身進浴室,從伸手將沈清圈在懷裡,她欲要掙扎,男人卻用了巧力將她圈的更緊,不至於傷著人,但也不至於讓她逃跑。
「阿幽,」男人溫溫的嗓音喚出這兩個字,有種娓娓道來之感。沈清透過鏡子看著男人,見其低首,蹭了蹭自己脖頸。
此時他被陸景行圈在懷裡不得動彈,透過鏡子看著男人的一言一行、以及面上的一舉一動,
而後心裡想,總是這樣,總是在做錯事情之後,低頭乞求你的原諒。
卻從來沒有想過,在事發之時不去傷害你。
沈清伸手,扒拉開陸景行圈在自己腰間的掌心,而後緩緩開口道;「如果你想說沈氏集團的案子,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聊的,如果你想說點別的,抱歉,我沒這個興趣。」
說完,沈清轉身離開浴室,徒留陸景行一人站在原地。
這日晚餐,陸家人齊聚一堂,老爺子老太太陸琛以及她與陸景行夫婦二人皆在。
一頓晚餐,吃得不痛不癢,不緊不慢,陸家人素來有在餐桌上決定事情的習慣,沈清嫁進來兩年也算是知曉。
餐桌上,老爺子拿起眼前湯勺喝了口湯,而後抬首將眸光落在沈清與陸槿言身上語氣平和道;「公司的事情處理的怎麼樣了」
老爺子這話問的不知是問沈清還是問陸槿言,但他這話出口、沈清拿在掌心的勺子頓了一下。而後恢復鎮定,漫不經心端著挺著背脊垂首喝湯。陸槿言抿了抿唇,知曉老爺子這話別有用意,而後平緩開口;「無礙。」
言簡意閡,不願多說。
老爺子並非這麼想,難得沈清今日在路家吃頓飯,倘若這件事情不在家裡解決,難不成還流到外面去,讓人看見了笑話
陸家、豪門世家,權貴家族,處在國家的頂端,怎能平白讓人看了笑話
「是無礙還是不願多說,外頭的風言風語你當我這個老頭子沒聽到是吧」老爺子悶聲開口,話語中帶著長輩的不怒自威。
老爺子這番話語落地,整個餐室的人誰還能吃得下飯陸槿言擱下手中碗筷,陸琛與蘇幕二人皆是如此,再反觀沈清,她姿態悠閒端著湯不緊不慢的喝著,好似陸家人說的一切都與她無關,她不過是個局外人,來蹭頓飯而已,吃完就走。
一時間,所有人將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沈清的悠閒自在,與老爺子的不怒自威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陸景行坐在自家愛人身側,抬手緩緩摟著她的腰,而後沈清側眸看著他,親啟薄唇問道;「有事」
瞧瞧,她壓根就沒將老爺子的話語當回事兒,還是那麼個意思,你沒生我沒養我,我喊你一聲爺爺不過是看在陸景行的面子上,你的話,我不聽誰又能說我何
你若是尊敬我,我自然會尊敬你,你處處算計我,還想讓我尊敬你,只怕她沒那麼寬宏大量,也沒有那個菩薩之心。
老爺子深沉的眸子落在沈清身上帶著審視,後者許是吃好了,伸手扯出兩張紙巾擦拭唇角,
欲要起身離開。「陸家的事情,我不參與其中,你們聊。」
這話、無疑是將自己摒棄在陸家之外。
或者說,她不拿自己當陸家人。
以前,不想讓陸景行為難,可現在,不那麼想了。
她欲要起身,陸景行伸手壓著她的腰,讓其不得動彈。
而後,沈清將詫異的目光落在男人身上,只聽他淺聲開口道;「吃飯時間,就不要聊其他事情了,爺爺說呢」
沈清的晚餐,幾乎沒動,陸景行的出發點在於只想讓自家愛人好好吃頓飯。
僅此而已。
老爺子聞言,深邃的眸子掃了眼陸景行,而後動手拿起筷子繼續晚餐,這一桌子人,也依舊如此動作。
陸景行護著沈清,眾所周知。
陸家人也知曉陸景行與沈清的婚姻處在懸崖邊緣,岌岌可危,稍有不慎便會粉身碎骨,所以也並未怎為難陸景行。
這頓飯,前半段劍拔弩張,後半段沉默無聲。
陸景行坐在一側伺候沈清用餐,而此時的她,哪裡還吃的下去半分東西,喝了兩口水,再無其他。
晚餐結束,陸家人坐在一起聊著,話語間聊著的不是商事就是政事。
聊了十來分鐘,沈清電話響起,她藉故起身接電話,而後這通電話被她足足接了半個小時,
那側撥電話過來的高亦安拿著手機笑她。
笑什麼,不用想也知曉。
直至沈清接電話的時間過了許久、久到陸景行有些擔心尋了出來,沈清才伸手掛了電話。
男人站在身後不遠處輕聲問道;「睡得電話這麼久。」
「公司、」她答。
陸景行聞言,微眯著眼,公司
他可從未見過沈清接公司電話能笑的如此明朗。
她在撒謊。
而陸景行,卻未拆穿。
客廳內,老爺子見其進來,自然而然的將話題轉到沈清身上,話語緩和開口;「若是可以,搬回來住,」這話、無關商量。
甚至是帶著那麼一點點長輩的強勢。
沈清靜靜望了其一眼,欲要開口時,只聽老太太在旁邊道;「我看行,景行近來政務繁忙,沒有過多時間,清清來了首都也好,二人相處也方便,以免隔得太遠,也沒個照應。」
老太太搶先開口,無非就是看在沈清欲要開口拒絕。
沈清抿了抿唇,看了眼老太太確保她不會再開口言語才輕聲開口;「江城呆習慣了,再來父親在那邊,照應是有的。」
她這話,無異於拒絕。
話語落地,沈清明顯感受到放在自己腰側的手緊了緊,不同於以往的不痛不癢,男人是下了力道的。
捏的她微微蹙眉。
「還是過來的好,夫妻之間隔得太遠容易生間隙,在來是我這老婆子跟你母親整日在家也無聊,若是阿幽在,我也能找個人說說貼心話兒,」這話、將蘇幕也囊括進去了,老太太也是個精明的人,不過是看的開,許多事情不言不語罷了。可若是動起嘴皮子來。
哪裡能讓你占半分便宜老太太一句話,將陸景行與蘇幕二人都囊括了進去,饒是沈清在想直言拒絕,也要想想這話
改如何開口了。
陸家、她不喜的只有陸琛跟老爺子。
至於蘇幕與老太太素來對她關愛有加,實在是做不出來拿對付老爺子與陸琛的方法來對待她們。
沈清這人,愛憎分明,好壞分的異常清晰。
敢愛敢恨也是她的標誌之一。
她有人若犯我必殺之的狠心,也有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的善心。
她這人,就是太過分明,才活得累。
「母親近來身體不好,父親忙於照顧,工作上的事情已分身不暇,回了首都總歸是不方便了,且在緩緩,」這話、滴水不漏。
眾人都知曉,沈風臨對外宣稱唐晚生病了,要空出時間照顧唐晚,而如此一來,沈氏集團的事情自然都落在了沈清這個副董身上,她以此為藉口,應當是沒毛病的。
沈清話語落地,身旁男人陰沉著一張臉起身,跨大步朝餐室而去,整個人背脊寒涼帶著生人勿擾的陰桀感。
沈清目送他起身離開,而後將實現收回,只聽老太太言語道;「那是得緩緩。」
怎會不知曉這是搪塞的話語,可沈清都如此說了,她還有何好言語的。
沈清想,竟然話語已經說到這個份兒上了,何必再接再厲,將陸家一軍
她面上掛著淡淡淺笑,心中卻在盤算著如何開口言語。
「母親身體如何」此時,恰逢蘇幕開口。
沈清心中一喜,而後緩緩答道,;「不大好,所以父親才想縮小集團經營範圍,也好全心全意照顧母親。」
沈清此話一出,陸槿言面上一變,而陸琛放在膝蓋上的指尖不自覺往下沉了一分。
蘇幕心裡也是一咯噔,許是沒想到沈清會如此將她一軍。
沈氏集團案件被壓在了工商局眾所周知,整個首都商場的人都知曉,亦或是全國但凡是在商場上混得好的人都知曉,陸家人自然也知曉。
如今,沈清當這陸琛的面如此說,無疑是在片面告知他。
倘若今日不聞不問此次事件,只能說明他對沈家這個親家的好壞不管不顧。
明知唐晚身體不好,沈風臨欲要縮小經營範圍,而天子腳下的工商局卻將她攔在了門外,這事兒,若想解決,陸琛一句話的事兒。
可偏生,他壓根就不想沈氏集團在年底如此關鍵時刻抽離首都,所以才選擇不聞不問,沈清如今如此說,無異乎與用言語在打他的臉。
沈清再逼他開口言語。
陸琛放在膝蓋上的大指緩緩抬起落下,抬起落下,如此反反覆覆。
數次之後才含笑開口,話語中流露著關心的色彩。
「可訪了名醫如若不行,國內外各級別專家都要請來才行。」
陸琛的話,讓沈清後背一僵,陸琛何其高超,她說唐晚身體不好,沈風臨欲要縮小經營範圍。
而陸琛直接從根本上解決問題,身體不好請醫生了嗎不行的話我出面,國內外各級別專家都給你請到位。
就是如此意思,就是如此意思。
沈清僵硬的後背一寸寸靠在沙發上,而後開口打太極;「醫生說了,需要靜養才行。」
聞言,陸琛笑了,對沈清的迂迴之道有幾分欣賞。可他素來是談判桌上的一把好手,與各國領導人周旋的人怎會在一個小姑娘面前失了水準
「首都三十里外有一紅葉園子,這會兒西北角梅花盛開,景色優良,在過倆月杜鵑爭相開放,更是美不勝收,自帶溫泉,也算是個修身養性的好地段,若是可以,清清替我帶句話給你父母,那地方,長年為她們開放。」
需要靜養可以、我給你地方,皇家,別的地方沒有,修身養性的園林到處都是。陸琛的一番話語讓沈清吃了個悶虧,後者施施然一笑;「會的。」這話、說的如此漫不經心。說了那麼多話語,就是絕口不提商場事件。她伸手,十指交疊放在膝蓋上,神態悠然靠在沙發上。陸琛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掩去嘴角的笑意。去了餐室的陸景行反身回來,手中多了兩杯清水,一杯擱在沈清面前,一杯端在手裡。老太太見話題結束,又開始扯著話語開始聊著,沈清淺淺應允。
面上含著官方淺笑。
半晌之後,手機響了一聲,簡訊進來,沈清拿起掃了一眼,而後起身,道了句;「我打個電話。」
便起身去了外廳。
這日首都天氣不算太差,沈清穿著單薄的毛衣站在外間並不覺得寒涼,電話那頭嗓音響起,沈清直接開口問道;「馬上去首都大廈,工商局長在那邊,怎麼做你知道。」
言語完,沈清收了電話轉身進屋。
才將將進去,陸槿言電話響起,接起電話,那側許是說了什麼,女人面色不大好看,而後起身,欲要拿起大衣出門,路過門口時,沈清當著眾人的面伸手擒住陸槿言的手腕,話語如常開口問道;「姐姐去哪兒」
陸槿言回首望向她,眸間帶著狠厲;「要是去首都大廈的話,順帶我一腳,你看如何」
陸槿言聞言,伸手欲要甩開沈清的手,而後者卻捏的更緊,不顧眾人是否在場,陸槿言往前一步啞著嗓子開口詢問沈清,帶著狠厲;「你非要弄得你死我活才好過」
「是你非要,不是我,」沈清以同樣的語氣反駁回去。
若論身高,陸槿言與沈清不想上下,一米七與一米七二之間並看不出多大區別,若說氣場二人更是不相上下,若說狠心只怕是沈清要更甚一籌。
「過了年關你想如何便如何,我絕不過多阻攔甚至還能放鞭炮讓你走,但年底,不行,沈清、別把事情做的太難看,」說著,陸槿言伸手猛然甩開沈清,後者一個踉蹌,險些站不穩,陸槿言衝出去幾秒之後,沈清抄起掛在一側的大衣以同樣的速度離開了總統府客廳。
沈清欲要有所行動,而陸槿言欲要有所阻攔。
二人利益相衝,自然是沒什麼好言好語。
這兩位商場女強人,在忍了一晚上之後,所有情緒因為一個電話而爆發出來,成了一個臨界點。
一切都發生的太快,快到眾人來不及勸阻,二人已經前後沖了出去。
在來、是陸景行。
陸琛見此,伸手掏出手機撥了通電話過去,分鐘後,那側電話過來道出原由。
陸琛面色寒了寒。
不可置信的事情是沈清的消息竟然在陸槿言之前。
這是他怎也沒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