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將計就計
容宛靜特意跟著女兒,就怕在這一桌的時候失態,如果女兒再不被金語所喜,那就徹底落入下乘了。
此時她在後面捅了女兒一下,唐如立刻回過神,淺淺地笑著敬酒。
唐黛趁唐如目光沒放在自己身上的時候,看了郭情一眼,郭情知道她有話要說,不著痕跡地點了點頭。
金語今天來的目的就是為了找唐黛聊一聊公益的事情。因為她回去之後,細細地看了唐黛做過的事情,她發現唐黛在做每一件事的時候計劃的都非常細緻,結果十分妥貼,資助對象都能得到幫助,而非落入個人的口袋裡。
這一點她很欣賞,像她們這樣的人,不可能事事都去親自盯,所以每一場活動的周密計劃必不可少。她發現唐黛的邏輯思維很強。
事情聊完,金語便低調地離開了,此時唐如仍在敬酒,於是唐黛就代唐如去送她。
出了門,金語親熱地握著唐黛的手說:「你那塊翡翠,我回去越看越喜歡,就好像我幫助過的孩子,那一張張笑臉閃過我眼前似的,等有機會,我也要學著自己刻一塊有意義的牌子。」
唐黛笑著說:「好啊,到時候我可以教您。」
「哦?你會嗎?」金語以為唐黛是因為不會所以才刻的那樣簡單。
唐黛笑道:「翡翠世家,這些都是基本功,我只是覺得如果太複雜就會掩蓋了意義的本身,原本孩子們就是單純的,所以我就刻的也簡單。」
「嗯!不錯!」金語點頭,深以為然。
兩人在門口聊了一會兒,等唐如趕出來的時候,金語已經坐上車離開,偏讓唐如看到個車屁股。
唐如氣急敗壞地說:「唐黛,你做的好事!」
唐黛微笑著看向她問:「我幫你送了貴客,有什麼不對嗎?」
「誰讓你多管閒事了?」唐如跺腳,原形畢露。
唐黛笑的清淡,說道:「你要是再不進去快把酒敬完,還會錯過更多的貴客,這次我可不幫你送了,到時候對你不滿,那就不是我的事了。」
唐如咬牙,容宛靜在後面叫了一句:「唐如!」
這個時候,和唐黛置什麼氣?有這功夫嗎?
唐如氣乎乎地轉身回去,容宛靜也什麼都沒說走了回去,唐黛卻沒動,等著郭情出來。
果真,郭情很快走了出來,走到唐黛身邊低聲問:「怎麼了?」
唐黛輕聲說道:「容宛靜已經知道你的目的。」
「怎麼會?她也太神了吧!」郭情驚訝地問。
唐黛笑了笑,說道:「難道你沒發現後面唐如沒讓你喝多少?你覺得她是那麼體貼的人?」
郭情說道:「我也覺得奇怪!」她想了想,心驚難道霍文柏和自己在衛生間讓容宛靜看到了?
唐黛也不欲多問,只是說道:「我建議你取消後面的計劃。」
「可這機會多難得啊!」郭情不甘地說。
唐黛說道:「你看吧,絕對沒有鬧伴娘一事了,如果你執意,只會弄巧成拙。」
「那我後面要怎麼做?」郭情忍不住問她。
唐黛笑了笑,說道:「放心吧,容宛靜絕不可能什麼都不做的,她做什麼,我們就順勢而為之,保證你成功嫁進去就是了。」
郭情倒是信任唐黛,給她拋了個媚眼,說道:「行,聽你的,我先進去了。」
唐黛受不了地抖了抖,這女人外表和內心差別也太大了。
訂婚儀式算是圓滿地結束了,郭情沒碰到什麼鬧伴娘的事情,甚至唐如對她的態度還很客氣,這不由令她更加相信唐黛的分析,容宛靜果真不是一般的厲害,如果沒有她,唐如那就是個渣,不足為懼。
唐黛和晏寒厲回到晏宅,管家恭敬地迎接,說道:「少爺,唐助理來了,陪老太爺下棋。」
唐黛與晏寒厲對視一眼,晏寒厲不露聲色地說道:「嗯,知道了。」
唐黛在換鞋,晏寒厲說了一句,「我過去看看,你先上樓。」
「好的。」唐黛應了一聲,向樓上走去。
晏寒厲走向花園,遠遠地看到爺爺的表情又恢復了以往的生動,不由的心下有些酸澀,他的性格終究是取悅不了人的。
他走過去,唐曜感受到了身邊有人,回過頭一看,立刻站起身,禮貌地叫道:「晏少!」
晏寒厲抬手,按在他的肩上,只淡淡地說了一句,「繼續!」然後就坐在一旁觀棋。
唐曜的速度變快了,晏寒厲在身邊坐著,一股高壓襲來,誰還能安心地下棋?
於是唐曜很快便輸了,但是沒有輸的太慘。
晏鴻霖不滿地嘟嚷,「哎呀寒厲你看你一來,唐曜就亂了套路。」
晏寒厲說道:「爺爺,我只是想看看。」
「好吧!不過這回可是我叫唐曜來陪我的,你別怪人家啊!」晏鴻霖維護地說。
晏寒厲看向唐曜說:「有時間多來陪陪我爺爺,不過工作還是要做好的,給你另加工資。」
一句話,就把關係給撇清了,將唐曜說成是拿工資來陪老爺子的。
晏鴻霖跟著說道:「是啊,不能讓人家白加班的,是要多給錢。」
唐曜微笑著說:「這也不算是工作。」
沒有很強硬的推託,也算是接受了這筆錢。
晏寒厲與唐曜在不著痕跡地過招,他看著唐曜,面帶微笑。在唐曜看來,這笑卻太過可怕,他哪裡還坐的下去,站起身就要告辭。
晏寒厲說道:「我看晚飯就在這裡用吧!」
不是想接近嗎?我給你機會!
唐曜忙說道:「不了,晚上我還有事情。」
晏鴻霖沒有強求,擺了下手,說道:「行了,你去吧!」然後他又轉過頭問晏寒厲,「今天去參加霍家的訂婚,怎麼樣?」
唐曜退了下去,不敢逗留。
晏寒厲把玩著手中的棋子,徐徐地說:「挺好!」
聽起來還有些漫不經心似的。
晏鴻霖還在看著棋盤,說道:「局面,會有什麼變化呢?」
晏寒厲開口說道:「不會有什麼變化,即使結婚了,也沒有什麼變化。」
晏鴻霖看著他,笑了笑,微微地眯起了眼睛。
第二天,唐如與霍成言的訂婚話題還沒散去,便有新聞說宋裊裊的臥底事跡。
並且宋裊裊的行為已經被官方肯定,所以這件事的可信度,高了不少。
緊接著,便是紀銘臣傾情於宋裊裊,正在追求於她,這樣的話題一出,很多人的沸騰了,紛紛在網上留言,希望宋裊裊能夠接受紀銘臣。
人們需要美麗的愛情故事,這則愛情故事無疑比杜撰的還要令人覺得感動,所以呼聲瞬間就掩蓋了霍成言與唐如的婚禮。
唐黛知道,紀銘臣做出了選擇。在母親與老婆之間,選擇了老婆。
唐黛挺慶幸,紀銘臣不是媽寶男。
宋裊裊已經出院,唐黛特意去宋家看望宋裊裊。
付海瓊看到唐黛,非常的熱情,將人迎了進來,問她要不要吃這個,要不要喝那個的,弄的唐黛受寵若驚。
宋裊裊輕快地跑下來說:「媽,您不用管了,我們上去說。」
然後便把唐黛給拉了上去。
唐黛一進門就說:「氣色不錯啊!」
宋裊裊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紅光,比唐如的皮膚看起來還要好。都說戀愛中的女人是最美麗的,一點都不假。
宋裊裊甜甜地笑了,說道:「還是你的主意出的好。」
看樣子紀銘臣沒瞞她,什麼都說了。
唐黛說道:「紀銘臣當時很糾結,最終他還是選擇了你,這樣的男人,以後你要好好珍惜啊!」
「嗯,我知道,一定的。」宋裊裊說完,又猶豫地說:「估計他在家裡的日子不好過。」
「老婆哪是那麼容易娶的,這樣他才知道珍惜。」唐黛笑著說。
「他能這樣對我,我已經心滿意足了,我一點都沒後悔當初的選擇。」宋裊裊羞澀地抿著嘴說。
「這下好了,你和他也算沒什麼阻礙了。」唐黛說道。
「誰說沒有?那個郭小姐還不知道怎麼著呢!」宋裊裊嘆著氣說。
唐黛笑了,說道:「這你就放心吧,郭小姐已經轉移目標了。」
「啊?這麼快?轉移誰了?」宋裊裊好奇地問她。
「你猜都猜不到。」唐黛擠著眼睛說。
「這有什麼難猜的,B市適齡男人就那麼多,總不至於是你兄弟或是我哥吧!」宋裊裊不以為然地說。
唐黛笑著搖頭,說道:「告訴你吧,是霍文柏。」
「啊?」宋裊裊嘴巴張的老大,半晌才說:「這跨度也太大了吧!」
唐黛問她:「沒想到吧!」
「是沒想到!」宋裊裊點頭問:「幹嘛要嫁個老頭子?」
唐黛說道:「進門直接當婆婆,也是件幸福的事嘛!再說嫁霍文柏比嫁你說的那些,難度可小多了。」
「也是的,這鑽營的可真夠……」宋裊裊沒說下去。
唐黛感慨地說:「既然得不到真愛,那就只能選擇前途了。」
「她愛紀銘臣嗎?」宋裊裊一臉不信。
唐黛說道:「我相信紀銘臣是她相親中,條件最好的,明白了?」
宋裊裊恍然,看來這位郭小姐一心地往上爬。
唐黛解釋道:「這位郭情有個繼母,所以一切靠她自己。」
「原來如此,難怪。」宋裊裊說道:「看來這潑辣的性格也是為了保護自己不吃虧。」
「行了,你就別替別人操心了,你還是先想想怎麼過紀銘臣他媽那一關。」唐黛勸道。
一聽這個,宋裊裊頓時萎了,說道:「我已經決定當小媳婦了,什麼時候人家接受我,什麼時候再挺起胸膛做人。」
這副表情笑的唐黛直不起腰,真跟個童養媳似的。
「你別笑我,為了紀銘臣我也是拼了。」宋裊裊握緊拳說道:「反正我一定要嫁給他、一定!」
——
紀銘臣被他媽折騰的是焦頭爛額,女人要是不想講理,平時看起來最講理的,也變得瘋狂不講理。
反正他這位老媽是決定將不講理進行到底了。但是反抗是沒用的,紀家一定要接受宋裊裊,不然整個紀家都會被人罵的,誰能擔的起這個風險?
所以紀家人一致同意紀銘臣與宋裊裊的婚事,廖清竹是不是同意,那已經不重要了。快要被氣瘋的廖清竹只能把怨氣撒在自己的兒子身上。
最近紀銘臣要回家哄老媽,又要工作真是心力憔悴。
董奇偉進門匯報工作,看到紀局一臉菜色,不由同情極了,說道:「紀局,要娶老婆了,不是件高興的事嗎?」
他這意思是說,怎麼就鬧成了這樣。
紀銘臣感慨地說:「唉,有時候我們就是看著光鮮,其實一點都不好。簡單點多好,像你和韓小絲。」
說到這裡,他突然停住了,想起董奇偉與韓小絲的事情,不由追問道:「你和小絲怎麼樣了?後面有沒有再約?」
董奇偉的表情立刻緊張起來,紀銘臣頓時板起臉,斥道:「怎麼?你不會不想負責吧,當初可是你跟我說你喜歡人家的。」
董奇偉的眉立刻耷拉下來,不敢隱瞞,他是個老實人,不會撒謊,將事情原原本本說了出來。
紀銘臣聽了大怒,說道:「你叫我怎麼跟唐黛交待?那可是她最好的同學。」
紀銘臣知道,唐黛漸漸疏遠韓小絲也是因為田雪蓮的案件,唐黛一直非常內疚。
「我……我這不也是沒辦法。」董奇偉撓頭說。
紀銘臣氣道:「那你早和我說啊,我就不安排你倆見面了,現在算怎麼回事的?」
「要不,我再和她交往一下?」董奇偉問道。
「你可算了吧,你又不喜歡人家,還瞎折騰什麼?既然後來你們之間也沒聯繫,那就此打住吧!」紀銘臣冷哼著說道。
董奇偉不敢再吭聲了,只好附和地點著頭。
紀銘臣扶著額說:「沒一件好事,真讓我頭疼。你找我有什麼事?」
董奇偉忙說道:「紀局,是這樣,境外我們都打了招呼,他們全部設了關卡,並未發現晏寒墨的蹤跡,我看他應該是葬身大海了。」
「他們帶個空船回去?還是帶個死人?我是不相信的,繼續給我找。」紀銘臣從來不相信「失蹤」這兩個字,沒找到人那就是沒死!
「是!」董奇偉的腰更彎了一些,說道:「還有一件事,您一直讓我們盯著謝子懷,他現在規規矩矩地,還有他和那個女秘書也非常的清白,沒發現任何可疑情況,您看我們還要盯著嗎?」
紀銘臣的眉擰的死緊,他絕不想放過謝子懷,他明明知道這是兇手,卻不能將其繩之於法,簡直就是對他這個職業的一種侮辱。
董奇偉的意思是說,總占著人手,不如拿這些人手來查其餘的案子,這樣破案率還能更高一些。
紀銘臣當然明白他的意思,像刑警的工作,向來都是忙碌不已,人一直都是缺乏的,他沉吟了半晌,說道:「算了,把人調回來查別的案子吧!」
「是,紀局!」董奇偉又彎了彎腰問:「那我出去了?」
紀銘臣不耐煩地擺擺手,「我都不知道怎麼跟唐黛交待,你要麼娶不著媳婦呢,真是活該!」
董奇偉灰頭土臉地跑了出去。
紀銘臣頭疼,可再不願意面對,也得去面對啊!他只好登上了唐黛的辦公室。
唐黛一看到紀銘臣就打趣問:「你不會是讓我幫你對付你媽的吧!」
「你有辦法?」紀銘臣眼前一亮。
唐黛搖頭。
紀銘臣神情一萎,嘆氣說道:「老太太快把我折騰熟了。」
唐黛笑著說:「你也不算一無所得,宋裊裊可是很領你的情,發誓要當小媳婦哄好伯母呢。」
紀銘臣的臉上露出一抹柔情,說道:「傻子,我說了不讓她受委屈,就一定不會讓她受委屈。」
唐黛看的大開眼界,嘖嘖地說:「難得啊,鐵漢柔情。」
紀銘臣白她一眼,扔出一句,「當初想給你,你又不要。」
唐黛笑道:「你可算了吧,你這一腔熱血放在宋裊裊身上那是故事,放在我身上就是事故了。」
紀銘臣笑了笑,說道:「有件事兒,我真是沒臉見你。」
「什麼事?還沒臉了?你這麼說的我心慌啊!」唐黛捂了捂胸口。
紀銘臣還算厚道,嘆氣說道:「還不是董奇偉這小子,真是氣死我了。」
他快速把董奇偉的情況說了一下,然後問她:「你看韓小絲那邊……」
唐黛說道:「這董奇偉真是無語,不過你不用擔心,小絲對那天的約會也覺得不自在,想讓我推了呢,我一直沒顧上。」
紀銘臣一聽,眼前頓時亮了,說道:「真的嗎?那就太好了,這可是去了我一塊心病。」
「沒別的事了吧,就這個?」唐黛反問他。
「就這個!」紀銘臣點頭說完,又問:「對了,你說我還查謝子懷嗎?」
唐黛說道:「事情過去那麼久,蘇家都要死沒人了,你查也很難再查出什麼,謝子懷不會傻到再去碰那些事情的。」
紀銘臣點點頭說道:「我當然明白,我就是不甘心啊!」
「世上不甘心的事情多了,哪裡都管的過來,算了吧!」唐黛說道:「還是把精力放在有希望偵破的案件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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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累死了,就寫這麼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