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5 捉回來了
「什麼?你讓我埋兔子?」紀銘臣站在一隻凍兔子前叫道,根本就沒想到她居然讓他幹這種事。
昨天事情發生的突然,沒人知道這兔子該怎麼處理,這不是只普通的兔子,這是公爵大人心愛的寵物,並且救了公爵大人,所以僕人們只好暫時凍起來,免得兔肉爛掉。
唐黛站在一旁嘆氣道:「公爵殿下心情很不好,估計沒有心思幫你找鍾秀。」
「好,我埋還不行?」紀銘臣無奈認命地說。
「要埋得漂漂亮亮!」唐黛強調。
「還要漂漂亮亮?」紀銘臣咬牙切齒地磨出聲兒。
「我想他一看到他的兔子得以好好地安葬,應該能及早恢復,幫你找到鍾秀。」唐黛一本正經地說。
紀銘臣已經拿起鏟子,在肯的後院裡一邊挖地一邊感慨,「真是人不如兔系列!」
唐黛站在不遠處笑著,這就算互相幫助吧!
紀銘臣對「漂亮」二字顯然沒什麼概念,在唐黛的幾番指點之下,一座漂亮而又精緻的寵物墓完成了。
紀銘臣拍著身上的土說:「唐黛,這事兒你可得替我保密,不然讓人知道,我可丟大人了!」
「放心吧,我一定會替你保密的!」唐黛十分仗義地說。
紀銘臣點點頭,一副灰頭土臉的樣子,他一邊往外走一邊說:「唐黛,你的事情我給你辦妥了,鍾秀你可一定要帶回來啊!」
唐黛在後面慢條斯理地說:「肯的人會去找,不過那畢竟是F國,能不能找到,還不清楚呢!」
前面的紀銘臣腳一滑,差點摔個狗啃泥,他轉過身怒氣沖沖地看著唐黛問:「不是,你耍我呢?」
「我說的是實話啊,你想想是不是這個理兒?」唐黛微微側頭問他。
紀銘臣指著唐黛抖著手,「我真是服了你,要不是沒辦法,我才不來求你。」
他也通過正常渠道找鍾秀,但是沒有一點線索。
「我倒巴不得你別來找我呢,最後一次幫你啊!」唐黛說著,走過他,抬起高高的小下巴,一臉傲嬌。
紀銘臣立刻就為自己的衝動後悔了,別說案子還沒結,就說案子結了,他能保證以後沒有新案子不再求她嗎?
他遇到的這些奇葩案子都讓他懷疑自己的辦案能力了,怎麼離了她就破不了案了呢?
他立刻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跟在她後面吐苦水,說道:「唐黛啊,我是被折騰的心情暴躁。」
「和我有關?我是為你解憂的!」唐黛哼道。
「行行行,算我更年期行嗎?你就體諒體諒一個男人的更年期吧!」紀銘臣又開始自黑。
唐黛忍不住笑了,側過頭問他,「紀銘臣,我發現你現在嘴好使的很啊,和以前完全兩種風格。」
「有什麼辦法?回家要哄兒子和老婆,在外面還得哄你,我一點地位都沒了!」紀銘臣很是無奈。
唐黛說道:「這話你可千萬別連在一起說,聽起來怪怪的,我可沒讓你哄我,不氣我就不錯了,你在家敢氣你家裊裊和你兒子?」
「不敢,我誰都不敢氣,您只要彆氣就好了!」紀銘臣好聲好氣地說。
「行,不氣了,原諒你一次,我先回家了!」唐黛說著,坐進車子,沖他擺了下手就讓高坤開車。
她家晏寒厲應該已經到家了,天都黑了還沒回家,看起來是有點那麼不像話。
紀銘臣看著她車子遠去,長長嘆氣,他剛才說什麼了?不是她先氣的他麼?
算了算了!
和女人孩子能講清什麼道理?
他自我安慰著坐進車,案子沒進展,他還是先回家吧!
唐黛回到家的時候,晏寒厲果真已經回家,坐在客廳里和小糰子玩,看樣子是在等她回家。
她就好奇,他怎麼能忍住不給她打電話的?
他肯定知道她的行蹤,按理說他現在這樣的情況,應該很難自控才對,她現在都有些懷疑自己的判斷了,她所學的一切在晏寒厲面前都成了擺設。
這個不同尋常的男人!
「媽媽回來了,去吧!」晏寒厲拍拍女兒的小屁屁。
小糰子衝著媽媽跑去,扒著媽媽的腿就想往上爬。
唐黛彎腰把女兒抱起來,貼了貼她的小臉說:「又折騰你爸爸了?」
「沒!」小糰子的奶音答的理直氣壯。
唐黛和晏寒厲忍不住都笑了。
他站起身,走到唐黛身邊抱過女兒說:「讓你媽媽換衣服,我們去吃飯。」
一晚上晏寒厲都沒開口問一句有關肯的事。
晚上哄睡了小糰子,唐黛方才鬆口氣,帶孩子不容易,孩子越大越黏媽,知道撒嬌知道哭,真讓她無奈。
「累了?」晏寒厲看她躺到床上,低聲問了一句。
「忙完沒?過來一起睡。」唐黛有氣無力地問。
後面一句讓晏寒厲無法抗拒,他的心裡連掙扎都沒有,便向她走去,躺到她身邊。
唐黛已經很適應母親的角色,晏寒厲雖然當了父親,但對她的感覺卻仍停留在戀愛階段。
誰讓兩個人是先婚後愛,這對他來講一直是遺憾。
唐黛轉過身主動滾進他懷裡,手搭著他的腰喃喃地說了肯的事。
晏寒厲一直沒開口表達意見。
唐黛輕輕嘆氣說:「老公,這次肯出院後,我不再嘗試改變他,他就是他,今後是死是活和我無關,我也會與他保持一段距離,這樣的人應當遠離。」
肯這種人,當朋友一定比當敵人好,但是他情緒不穩定,難以共處,所以她還不如過自己的安穩日子,反正她也沒那麼大野心把生意做到外面去。
以後不要去肯勢力範圍的地方就好。
她的這句話換來晏寒厲的回應,淡淡的「嗯」的一聲,但她從裡面聽出了滿意,她不由偷笑,就裝吧,其實心裡在意的很。
男人吃醋就是這樣嗎?
現在她反而覺得他有點可愛。
不知道前方還有什麼等著她,但可以肯定的是,她會努力幸福的。
第二天上午,唐黛還沒去看肯,先接到公爵管家的電話,說鍾秀已經找到了,立刻便會送回來。
唐黛簡直震驚了,這效率也太驚人了有木有?沒想到肯在F國的勢力也那麼大。
放下電話她就給紀銘臣打電話,紀銘臣激動的隔著電話要親她,氣的她把手機掛了。
但他很快便把電話又給她打過來,他的聲音十分一本正經,說道:「唐黛,我很認真地問你,鍾秀被抓回來,謝子懷很有可能就會被定罪,你和他以前畢竟……那個,我的意思是說,這在你心裡會不會成為過不去的坎?」
唐黛問道:「您還挺八卦!」
「我這是在關心你!」紀銘臣認真地說。
「好吧,我對他已經沒有任何情緒,是情緒,明白了嗎?」唐黛問。
紀銘臣感慨道:「唉!女人無情啊!」
唐黛氣道:「有功夫想這些有的沒的,還是先想想怎麼審鍾秀吧,她為謝子懷做那麼多事,能輕易被你問出來?」
「到時候別求我!」唐黛果斷說了這麼一句,掛掉電話。
她覺得紀銘臣真是越來越婆媽了。
快到中午的時候,公爵管家又來電話了。
「唐小姐,我們家殿下不願意吃飯怎麼辦?」管家憂心忡忡地說。
「我現在過去。」唐黛想看看肯是什麼狀態,按理說她催眠之後,肯不再是個不喜歡嗜血之人,他應當極力為自已報仇才是。
「謝謝您唐小姐,您真是我見過的最好的人。」老管家激動地說。
唐黛心想肯身邊肯定沒有好人,都是壞人。
她站起身拿包準備離開,晏寒厲抱著孩子進來,看到她拿著包,步子頓了一下,問她,「要出去?」
「去看看肯催眠後的情況,不用等我吃飯了。」唐黛覺得在一起辦公真是太不方便了,出個門都要報備一下。
「好。」晏寒厲抱著孩子就往外走。
小糰子不干,哼唧著叫,「媽媽,媽媽!」
唐黛更無奈了,追上去說道:「媽媽馬上就回來,你乖乖的。」
「嗚……」小糰子扁嘴就要哭。
晏寒厲抱著孩子一邊哄,一邊說:「媽媽有重要的事呢。」
小孩子哪裡懂得重要的事,什麼叫「重要的事」都不知道,就知道媽媽要走,「哇」地哭出聲來。
唐黛怎麼可能不管女兒,把包給了唐乙抱過小糰子又哄又逗,好容易把糰子哄高興,一個勁兒的咯咯傻笑。
等她出門的時候已經一個小時以後了。
到了醫院,老管家率領保鏢列隊歡迎,搞的唐黛驚悚不已。
「唐小姐,您終於來了!」老管家看著她,眼睛都要激動地流出來。
「肯他……」唐黛心想她的懷疑實現了,肯變成一個狂暴而嗜血的人,不再掩飾他的本性。
老管家嘆氣,「您看看就知道了。」
「他的午飯呢?」唐黛問。
老管家立刻讓人拎來飯,一個大大的保溫桶,還說道:「唐小姐,您的午餐也一併準備了。」
唐黛接過沉沉的保溫桶,心裡沉了一口氣,方才推門而入。
肯躺在床上,面色蒼白,唇色是淺粉色,看起來像一個病態中的王子,卻也俊美的驚人。
沒有唐黛想的暴怒,也沒有什麼狂暴,他看到唐黛的時候,有些委屈地說:「他們送來的飯難吃死了。」
唐黛有些傻眼,她站在床前不遠的位置,拎著桶看著他。
這是什麼情況?
「你給我帶了好吃的?快拿來讓我嘗嘗!」肯看著她,眼神柔軟的一塌糊塗。
她覺得她像他姐姐。
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露出小鮮肉的表情,非但沒有違和感,反而讓人心底憐惜,這是什麼情況?
唐黛走到桌前將桶放下,給他搖起來床,又把桌子推到他面前,然後才把飯菜放在他面前,她坐在一旁吃自已那份。
肯抬起左手,拿起叉子,倒沒要求她喂,自已慢慢地吃進嘴裡,肯定地說:「你帶來的午餐果真比他們的要好吃多了。」
唐黛:「……」
她覺得她還是不要解釋的好,免得他又鬧脾氣不吃。
肯吃的不少,大概是真的餓了。
唐黛坐著看他吃飯,默默地觀察他,看不出有什麼異樣。
他吃的旁若無人,並未因為她的注視而不自然。
吃過午餐,唐黛遞給他毛巾,收拾桌上的飯菜。
「讓僕人去做!」肯一如即往地高傲。
「一會兒再讓人來收拾。我每天都會叫人把飯給你送來,記得按時吃。」唐黛將桌子拉走,拿他擦完手的毛巾,放在一邊,然後問他,「累不累?」
「還好,就是太無聊!」肯望向她,有些祈求地問:「你能不能每天來陪陪我?」
「估計夠嗆。」唐黛看著他說。
肯那雙漂亮的灰眸中立刻露出落寞的目光,他微微垂著頭,淺粉色的唇微撅,一言不發。
唐黛說道:「我有時間儘量過來!」
肯一聽,立刻抬起頭,露出笑容,仿佛太陽突破烏雲,瞬間光芒四射般,讓人眼前一亮。
「嗯!」他笑的有些羞澀。
唐黛:「……」
她內心在咆哮,這到底什麼情況?
肯到底受了重傷,沒過多久便躺在床上沉沉睡去,唐黛輕步走出門,老管家立刻迎上來,輕聲問她,「殿下用過午餐了沒有?」
「吃的不少,放心吧!你再送飯的時候,就說是我讓人送的。」唐黛囑咐道。
管家立刻點頭說道:「好的,太謝謝您了唐小姐。」
唐黛禮貌地笑了一下,問道:「他醒來之後,昨天我走後,他醒來後一直是這樣嗎?」
「是的,任性的很呢!」管家憂心地說。
「任性」這詞兒形容的太貼切了,雖然他在她面前看起來很乖巧,但是她能夠感受到他那股任性,比小糰子好些。
唐黛回到公司,晏寒厲第一時間便過來問她,「那小孩子怎麼樣了?」
這敵意,簡直不加掩蓋。
唐黛忍住笑,把情況說了一遍,晏寒厲不屑地冷哼,「裝的!」
裝的?
唐黛倒是沒想到這一點,因為肯是那種忍耐性極差的人,他以前的確也裝過,但本性一旦暴露出來,從心理學上來講,就很難再裝下去。
因為沒必要啊!
唐黛雖然也有此疑慮,但她並不太側重肯是裝的這種情況。
不過……
她看向晏寒厲,他現在表現的這麼好,裝的成分比較大吧!
晏寒厲見她看自已,那種目光十分具有穿透性,他轉言說道:「那個育兒師沒問題,你隨時聯繫那個機構,讓她過來工作吧!」
「好!」唐黛很開心,因為終於能騰出手來專心工作了。
小糰子這兩天把她折騰的不輕。
鍾秀很快被送了回來,唐黛特意去看這個掩飾性這麼強的女人,她以前見過鍾秀不只一次,從來沒有看出來這女人竟然會催眠。
鍾秀坐在桌前,神色淡定,微微地笑著說:「我只是心情不好,關掉手機散散心,這有什麼錯嗎?」
她又說:「就算想追究我,那也是我的老闆,而不是你們。」
她再問:「你們有證據嗎?你們說的這一切,簡直就像是個故事!」
上來就咄咄逼人,氣勢兇猛啊!
證據,什麼是證據?
可以說根本就沒有所謂的有力證據,證明鍾秀以前所做的一切。
現在只有擊破鍾秀的心理防線,才有可能讓她說出一切。
紀銘臣面色沉鬱,他已經讓董奇偉做了詳盡的審訊準備,但此刻被鍾秀擊的潰不成軍。
唐黛看不下去,說道:「我進去試試!」
紀銘臣沒說話,眼前卻是一亮。
唐黛走進門,鍾秀看到她時,瞳孔緊緊一縮,嬌柔的唇輕抿,沒有說話。
唐黛走到她面前坐下,發現鍾秀已經不是初入職場,但她的打扮還是偏校園清新風,並沒有讓自已弄的像個幹練的女強人。
唐黛仿佛看到了上大學時的自已。
她微微揚起唇問:「為他做那麼多事,卻得不到他的正眼相看,什麼感覺的?」
鍾秀的臉色巨變,勉強地說:「不知道晏太太是什麼意思?」
「晏太太?」唐黛笑了笑,說道:「即使我成了晏太太,即使我生了孩子,即使我和我家晏先生感情很好,我依舊是謝子懷心裡的唯一,是你無法代替的那個人。」
顯然,如果謝子懷心裡有鍾秀,那就不會有錢老闆被催眠事件了。
鍾秀強忍著自已的情緒,一雙手緊緊地捏著。
紀銘臣在外面都忍不住叫好了,鍾秀強勢,那唐黛就比她更強勢,上來就猛攻,根本不給對方準備的機會。
「這麼長時間,忍的很辛苦吧!你不明白為什麼謝子懷對我戀戀不忘對嗎?」唐黛反問。
「是啊,不明白!」鍾秀咬著下唇,整個人看起來有些凶,與她的形象一點都不符。
唐黛望著她,透過她遙望回她的曾經,說道:「謝子懷創業那段時間,是我在陪他,我看著他的公司一點點變大,我會每晚變著法給他準備宵夜,我會在他沮喪的時候安慰他,我也會為他的公司出謀劃策……」
唐黛以為這些都已經被遺忘,卻沒想到回憶起來,竟然那麼清晰。
就在鍾秀怔忡的時候,唐黛突然話音一轉,說道:「你大概會不屑,因為這些你也做過,可你知道嗎?你在為他做這一切的時候,他想到的,卻是曾經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