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暗藏的危險
唐黛微微一笑,無奈地說:「沒辦法啊,不帶這些保鏢,你姐夫就不讓我來,你說我怎麼辦呢?」
這恩愛秀的。
相比之下,唐如這個該結婚、應該正在熱戀中的人,霍成言絕對該比晏寒厲還要緊張才對。可是唐如的身邊,除了一直保護她的唐丁之外,根本就沒有半個人,顯得氣勢全無。
這原本就是容宛靜的計劃,她自然不那麼放心女兒孤身在外,可是女兒身邊的人是金語,如果帶多人,可能會引起金語的不滿與輕視。
容宛靜心想,唐如跟著金語,金語肯定會照顧唐如的,而唐黛帶那麼多人,不免會生份許多,於是她忍痛不讓女兒帶人過去。
金語下了水,慢慢地走到唐黛的身邊,問她:「怎樣?」
唐黛指了指前方說道:「我們都已經測量好了,可是那些石頭太礙事,要弄走。」
金語抬起頭看了看,問她:「石頭會不會是山上滑下來的?萬一這裡容易滑破,到了雨季砸壞橋怎麼辦?」
「這個我問過了,石頭在這裡很長時間,上次我就注意到這個問題。」唐黛拿出手機翻了幾下,說道:「您看去年的照片,與這裡基本無異,沒什麼新增的大石頭,這證明這裡的地質並不屬於易滑坡的。」
金語滿意地點點頭,唐黛做事果真讓人放心。
唐如在岸上看著唐黛和金語聊天,心裡頗不是滋味兒,這樣有一種她被排斥在外的感覺,於是她乾脆也穿上和唐黛一樣的行頭,下了水,想和她們一起去討論。
唐黛和金語正說的投入,誰也沒注意唐如,高坤他們注意了也不會去管,更別提別人了。
唐丁不放心,在後面跟著。
唐如這樣的嬌小姐,哪裡走過這樣的路啊,唐黛好歹還和晏寒厲一直在堅持鍛鍊,這種水路不成問題,可唐如就不同了。
她一下水就覺得這路不好走了,但是既然都下來了再退回去,那不是讓人笑話嗎?於是她只好硬著頭皮往下走,等她快走到中間的時候,水流比較急,有些水花還激起濺進她的鞋裡。
她只覺得腳一涼,沒有防備,突然「啊」了一聲,腳下一歪,就倒進水裡被水衝著往下游流去。
唐丁大呼一聲,「小姐!」然後跟著游過去想抓住唐如。
上面站著的男人們都搖頭,一個嬌小姐,跑來添亂的麼?
金語和唐黛同時叫道:「唐如?」
唐黛的保鏢們沒動,因為沒有她的命令,誰也不會多事去救人的。
唐黛看岸上有看熱鬧的村民已經下去救人了,不由說道:「金姨,這裡的人水性好,應該沒問題的。」
這裡的人從小守著這裡,自然水性好,很快唐如就被撈了上來,整個人像落湯雞一樣。
最讓她忍受不了的是,這種男人,又土又丑,身上不知道幾年沒洗過澡,竟然七手八腳地又抱又抬地,把她給弄上來了。
唐如就是那種人家都救了她也不會感激的那種人,她坐在地上,狼狽極了。
唐黛想上去看看,金語拉住她,然後說道:「唐丁,你帶你家小姐回去洗個熱水澡,喝點薑湯,不要感冒了。」
唐乙注意到,金語說的是「你家小姐」,而不是她的名字。她知道自己弄巧成拙了,她不由暗罵自己太笨,這麼一點小事都做不好。
金語看向唐黛說道:「來,我們繼續。」
唐黛點點頭,和金語繼續。
其實她也不想管的,可都是姐妹,不管的話顯得太不近人情了,所以她自然要去問問。剛好金語攔住了她。
天已經快黑了,金語有些戀戀不捨地說:「好了,今天就到這裡吧!」
唐黛和金語回去後,唐黛說道:「我先去看看唐如。」
金語這才想起唐如,她說道:「你先去,一會兒就過去。」
唐黛便先去找唐如。
什麼叫不作就不會死?
唐如一看到唐黛氣就不打一處來,她看了看唐黛的身後,沒有人跟過來,顯然金語今天是厭了她,於是她便氣道:「唐黛,你假腥腥的來,做給誰看?」
唐黛的語氣並不那麼熱絡,只是說道:「你不要總把別人的好心當成有目的的。」
「切,可是你的好心,我一點都不敢相信,你巴不得我出醜、巴不得我死呢,是不是?」唐如的聲音有些尖,但還是壓抑著,怕別人聽到,影響自己的形象。
唐黛搖搖頭說:「這是你自己想的,既然你不歡迎我來看,那我就走了。」說罷,她轉身,剛好看到門一側的金語。
唐黛沖她笑了笑,離開了。
唐如這個人,永遠都不會懂得感恩,你對她好,她也不知道,她只會以自己的惡意想法去揣測別人,只能說她自己太狹隘。
金語出現在門口,這讓唐如猝不及防,她看著金語,有些結巴地叫了一句,「金姨!」
金語走進屋,倒是沒有責怪唐如的意思,只是說道:「你姐姐是在關心你,為什麼你總對她惡言相向呢?」
「我……」唐如下意識就想說出那是唐黛的虛偽,可是她到底沒能說出來,因為她很清楚,泄私憤是無意義的,她說了,金語也會更加地看不起她。
於是唐如只能忍下這口氣,說道:「是我剛才心情不好,我沒有幫上忙卻拖了大家的後腿,我多想像我姐那樣,什麼都能行,可是我偏偏什麼都做不好。」
她在演的是,一個姐姐的光環在她頭上壓著,無論她怎麼努力都無法越越,沒辦法讓人對她產生好感。
金語說道:「唐黛二十幾年的努力,當然不是你一朝一夕能趕上的,只要你以後知道努力,就是個好孩子。」
金語可不是那麼好糊弄,人家可沒忘記,過去的二十幾年,唐黛一直在努力工作,而唐如在當著她的豪門大小姐,並且以前容宛靜掌家的時候,唐黛可是跟個孤女一樣,這唐家大小姐也是有名無實的。
金語能坐在這裡說話,唯一的理由就是唐如能夠改好,除此之外,她絕無理由再對唐如另眼相看。
唐如一噎,馬上就斂下眸掩飾自己的真實情緒,點了點頭。
金語看她一眼,說道:「你歇著吧!」然後站起身離開了,她希望唐如能夠想明白以後該怎麼做。
金語離開唐如的房間,去了唐黛的房間,她敲門進去之後,看到唐黛將手中的書放在桌上。
是一本有關於心理學的書籍。
「你很喜歡心理學?」金語坐下問她。
「嗯,挺有興趣的。」唐黛說著,給金語倒了一杯茶,說道:「忙了一天,喝點水吧!」
「喲,你還帶著這些?」金語有些意外地問。
唐黛說道:「茶能靜心,我帶的是簡易杯,到了哪裡,我肯定是離不開茶的。」
金語喝了一口,這茶雖然不如精心做茶道沏出的好,但是這裡的水好,所以顯得茶葉清香無比。
她不由感慨地說:「也許老天對人都是公平的,這裡的人享有好水好空氣,可是卻生活艱苦。城裡的人能夠受好的教育,買到各種琳琅商品,但卻呼吸著污濁的空氣,吃著各種化學加工的實品,真不知道是哪種生活比較好。」
唐黛說道:「是啊!這裡的人們都嚮往市裡的生活,可城市中的人們卻喜歡這一片淨土。」
金語搖頭說:「對於得不到的,人們總會有一種渴望,覺得那裡的會更好。可是真正得到了,又覺得以前的生活其實是最好的。」
「金姨今天怎麼這麼多的感慨?」唐黛不由問了一句。
金語看向她說:「我發現你心態特別的好,很多人都在患得患失,可我卻沒見你這樣過。」
唐黛笑了笑,說道:「我實在是沒有時間想那些事,我要工作,要做我喜歡做的事,我還要顧及著那麼一大堆的陰謀。」
「陰謀?」金語疑惑地問了一句。
唐黛隨意地說:「哪個大家族沒有陰謀呢?總歸是要小心的。」
金語出身也不俗,她自然明白唐黛指的是什麼,她點頭說道:「你的心,永遠都是充實的,所以不會有什麼亂七八糟的想法。」
說這話的時候,金語已經確定了,唐如的心遠不如唐黛而豁達,就在唐如想著那些亂七八糟的時候,唐黛已經在看書學習了。
金語沒多呆,喝了三杯茶就離開了。
唐黛則繼續看她的書,她在利用一切時間學習。
晏寒厲的電話打了進來,唐黛拿起電話輕輕地「餵」了一聲。
「在幹什麼?」晏寒厲問她。
「看書呢!」唐黛輕聲答道。
「今天是不是累了一天?」晏寒厲的聲音帶著關切。
唐黛一天的行程,晏寒厲都是瞭若指掌的,他可以隨時看到唐黛工作時的狀態,高坤就差全程給他直播了。
晏寒厲還覺得他和唐黛仍在新婚,新婚妻子跑那麼遠的地方,簡直對他就是一種懲罰。
「還好,時常鍛鍊有利於身體健康嘛!」唐黛說罷,問他:「你在哪裡住呢?」
「咱們自己家。」晏寒厲說道。
「怎麼沒住晏宅?」唐黛問他。
「懶得和那些人打交道。」晏寒厲隨口說道。
他是想把工作多做一些,她回來了也好有時間陪她。
唐黛笑笑。
晏寒厲低聲說:「黛黛,我很想你。」
他那略帶沙啞的聲音,有一種魅惑感,聽的她心頭一熱。
往常的這個時候,她都已經躺在他的懷裡了,想到他那寬厚溫暖的懷抱,她無比的留戀,不由說了一句,「我也想你。」
現在難免覺得太過孤冷了。
晏寒厲真想奔到她的身邊,可是這裡不能離開他,至少目前不可以。
唐黛輕輕地說:「老公,過幾天我就回去了。」
「好,我等著你。」晏寒厲心裡想的卻是,等他忙完了,可是過去接她,青山綠水的,就當度假了。
兩人又在電話里膩乎了一會兒才掛電話,唐黛看時間不早了,想關燈睡覺,可是又聽到此刻有人敲門。
「誰啊?」唐黛問了一句。
「唐小姐,是我,宋沐。」宋沐的聲音從外面傳了出來。
唐黛走過去將門打開,問他:「有事嗎?」
「嗯,有些事。」宋沐問:「方便進去嗎?」
「哦,進來吧!」唐黛將身子讓開,宋沐走了進去。
高坤原本在門外守著,此刻也跟著進來了,唐黛並未阻止。
這裡的房屋比較簡單,只有一間,唐如和高坤只能在門口呆著。
唐黛坐在床上,宋沐坐到椅子上。
椅子只有一把,剩下的就是小板凳,唐乙坐了。
「你知道我的事了是嗎?」宋沐開門見山地說:「叔叔他對我說了。」
唐黛問他:「你還有過去的回憶是嗎?」
宋沐點頭,然後說道:「只有最痛苦的沒有,我還清楚地記著爸爸、媽媽的容貌。」
「你的養父母對你好嗎?」唐黛問他。
宋沐點頭說道:「很好,但是我不能因為這個,就不找回以前的記憶。」
唐黛同意他的說法,不由問他:「那你找我有什麼事?」
宋沐說道:「叔叔他一直說你很有天賦,說我的事情只有你才有可能做到,所以我想來和你聊聊。」
唐黛笑了,說道:「老師那是誇我,我可沒那麼厲害,我的水平也就是初級,老師的才厲害。」
宋沐搖頭,說道:「叔叔說過,天賦很重要,他說他的天賦不如你,只要你肯好好學,那麼我能想起來的希望就在你身上。」
唐黛說道:「這樣的壓力太大了,你可千萬別全寄托在我的身上。國內還是有很多優秀的催眠……」
「不,你那樣的催眠者,少之又少,如果不是一點辦法都沒有,我叔叔他也不會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畢竟你對這個沒那麼大的興趣。」宋沐打斷她的話說。
唐黛看著他,他的臉上露出了祈求與痛苦的表情,她終於說道:「好吧,我盡力而為!」
她看著宋沐問:「那當時老師給你催眠,你什麼感覺都沒有嗎?」
宋沐點點頭說:「是的,就是想不出來。」
唐黛現在並不知道問題出了哪裡,只能說道:「那我再想一想。」
宋沐站起身說:「不早了,你休息吧,謝謝你。」
「不用客氣!」唐黛笑了笑,站起身送他。
走到門口,宋沐說道:「好了,留步吧,早點休息!」
對面的唐如早就等著這一幕呢,她激動地用相機拍下兩人站在門口的照片,打算要好好用用。
今天覺得憋屈極了的唐如,無意中發現了宋沐進了唐黛的房間,她就等著宋沐出來呢,她身在豪門當然知道謠言的重要性,如果用好了,她把唐黛從晏家趕出去都是有可能的。
她一定得和媽媽好好商量商量。
第二天一早,大家都起來的很早,尤其是宋玉山,已經和宋沐出去轉了一圈。兩人帶來了村民們做的早餐,小院子裡熱鬧了起來。
唐黛介紹說:「上次我來的時候就受到了熱情招待,我覺得這個最好吃。」
她拿起一塊黃黃的東西,軟軟的,像是炸過一般。
唐如覺得噁心,她也來過,但當時她媽媽給準備好了食材,有人給做飯,所以不覺得什麼。此刻她看這東西能吃嗎?
但是金語居然吃了,並且讚不絕口,她也只好拿起來勉強吃起來。
對於她來講,這東西太膩,肯定沒用好油,裡面又有些粘牙,一點都不如名廚做的面點好。
早餐吃的歡聲笑語,唐如卻覺得是在煎熬,但是想到照片的事,她心裡覺得舒服了一些。
吃過早餐,唐黛帶著金語繼續交接後面的事情。
金語看她說的這麼井井有條,便認為她提前來是想為了把工作做好,節省時間,不由對她更是另眼相看,幾乎什麼方案都要唐黛來參與。
相比起唐黛,唐如更多像個打雜的,只負責跑腿或是文案等事宜,不像唐黛,是決策層的人。
忙碌一個上午之後,中午吃過飯,有個短暫的休息時間,唐黛拿著書去清淨的地方看書了。
時間對於她來講是非常珍貴的,忙完手頭的工作,她要跟著老師做訓練,所以現在要做好基礎知識。
另一邊,唐如和唐丁藉口去散步,其實說了唐黛很多壞話,她實在是在心裡憋的難受,所以才和唐丁發泄的。
等兩人回到院子裡,看到院中間放著行李,她一眼就認出有隻箱子是霍成言的最愛,她驚呼一聲,「成言來看我了!」
然而她找了一圈,並沒找到人,她拉著唐丁興奮地向外跑去找人。
霍成言此刻站在唐黛的面前,唐黛看著這個不速之客,眉頭皺的死緊。
「唐如在房間裡。」唐黛冷漠地說了一句。
「我是來看你的。」霍成言緊緊地盯著她,說的十分認真。
他的確是想趁著晏寒厲不在唐黛的身邊,做些什麼。
唐黛笑了,反問他:「別再開玩笑了,想想你現在是誰的男人!」
他盯著她,眸光中染著憤怒,「你知道的,我為什麼要和她訂婚,我並不愛她。」
「和我無關!」唐黛轉開頭。
他突然一伸手,手撐在她背後的樹上,唐黛鬱悶,「這叫樹咚嗎?」
唐如已經找到這裡,看到這一幕就想衝過去大罵,唐丁一把拉住她,一邊搖頭一邊拿手機拍了下來,然後拉著唐如往回走。
走出一段距離之後,唐如壓低聲音問:「你為什麼不讓我過去?」
唐丁輕聲說道:「小姐,您過去了,三少他也不會對您怎樣的啊!不如我們留下證據,一起打擊大小姐。」
唐如明白唐丁說的不錯,她只是壓抑不住內心裡的憤怒。
但她現在不得不回去,惹怒了霍成言對自己沒有任何好處,反而還會毀了這門婚事。
唐黛已經讓高坤擋在自己的身前,和霍成言拉開了一定的距離,她冷淡地說:「三少,我已經結婚了,我深愛著我的丈夫,請你不要再騷擾我了。」
「騷擾?唐黛,我跑這麼遠來看你,就算你以一個朋友的身份來對我,也不會讓我寒心。」霍成言沒有打算做什麼,只是目光專注地看著她,似乎這樣就可以讓她感受到他的心一般。
「很抱歉,我們現在已經不是朋友了。」唐黛不會給對方留一絲的幻想,她說的很堅定。
霍成言看著她,笑了,「連朋友都不是了,是麼?好!好!」
他點著頭,向後退了兩步,然後深深地看她一眼,轉身大步離開。
唐黛長呼一口氣,高坤卻說了一句,「出來吧!」
唐黛有些意外,順著高坤的目光看去,看到宋沐從樹林後面走了出來,他尷尬地說:「唐黛,對不起,我沒想偷聽的,本來我找你想說一下催眠的事,可是剛好看到剛才……我又怕驚擾了你們,所以就沒動。」
唐黛能說什麼?她只好問:「有什麼事情?」
宋沐走過來,走到她身邊,說道:「我想起來一件事。」
「什麼事?」唐黛看向他問。
「有時候晚上我做夢,會做同一個夢,你說這和現實中,有什麼關係?」宋沐看向她問。
「有可能這就是你遺忘的一個片斷。」唐黛問她:「什麼夢?」
宋沐說道:「很短,就是一個車禍的瞬間,然後有個人站在我的面前,似乎在和我說話。」
「一個人?能看清臉嗎?」唐黛問他。
宋沐搖頭,說道:「開始我以為那是救我們的人,但是時間一長,我又覺得,那個人似乎不太像是警察,更不是醫生。」
「或許是路人呢?」唐黛問。
「有這個可能,但我的夢裡不斷反覆這個片斷,你覺得會是路人嗎?」宋沐反問。
唐黛想了想,說道:「在心理學上,這是一個強烈的心理暗示,人的大腦結構很複雜,但是大腦一旦受了強烈的刺激,就會呈現出一種反覆高發頻率的反應,或許這個人很關鍵。」
她看向他又問:「這件事情你和老師說過嗎?」
宋沐搖頭,說道:「我怕他擔心,所以沒說過。」
他看著她說:「我想由你來催眠我,畢竟我叔叔他關心我,難免心會亂。」
唐黛說道:「我可沒有那樣的水平。」
「我可以等!」他說罷,看向別處,說道:「我已經等了那麼多年,不差這會兒了。」
「那好吧!我努力!」唐黛說道。
唐黛看眼時間,說道:「我該回去了,下午還有事。」
「我和你一起回去!」宋沐說著,往回走去。
兩人回到院子,看到霍成言在院子裡站著,一看到唐黛身邊站著的人,目光就如毒蛇般射了過去,讓宋沐忍不住身子一顫,然後不自覺地和唐黛站遠了。
唐黛懶得理霍成言,轉身進了自己的房間。
再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唐如在秀恩愛,哪怕一旁的霍成言面無表情,冷的要死,唐如也毫無違和感。
唐黛真是佩服死了,好歹晏寒厲對她的時候是溫和的,要是讓她和這樣一個對自己毫無感覺的男人笑靨如花,還是讓她死了算了。
金語樂於看到兩人恩愛的事,所以笑眯眯地對唐如說:「下午你還是陪你的未婚夫吧,不用過來了。」
唐如羞澀地點點頭。
唐黛沒說什麼,只是看了一眼下午的安排,便向外走去。
金語和她一起走出去,討論著下午的事情。
霍成言冷冷地說:「我不是來看你的。」他的目光仍舊盯著唐黛的背影,毫不掩飾。
唐如只覺得一陣羞憤,但她忍住了,她反問道:「你這樣,有結果嗎?」
「這不是你關心的,你別擺出一副愛我的姿態,曾經你對我二哥的瘋狂……」
唐如著急地解釋,「那已經是過去的事了,就好像唐黛她以前為了謝子懷都和唐家脫離關係了,可是現在呢?不照樣和晏寒厲談情說愛的?」
霍成言已經看不到唐黛,他收回目光,冷冷地看著她說:「那也和你無關。反正我是不會接受你這樣的女人。」
「我哪樣了?」唐如有些尖銳地反問。
霍成言微微勾了唇,沒有說話,轉身就進了剛給自己安排的房間。
雖然這房間安排的是唐如相鄰的房間,但是他能看到對面的唐黛,所以他便接受了。
晚上大家一起吃飯的時候,又來了一位不速之客,紀蕊笑著出現在大家的面前,說道:「大家好!」
唐如一臉驚喜,跑過去問:「你怎麼來了?」
紀蕊笑著說:「我早來了,不過一直住在別處。」
「啊?那你怎麼不對我說呢?」唐如問她。
紀蕊笑著說:「怕影響你們的工作嘛!我是想來幫忙的,可不是想來添亂的。」
金語一聽這話,不由「哦」了一聲,問她:「你想幫什麼忙?」
說實話,她對這個太過妖嬈的女子,沒有什麼好感。
紀蕊說道:「上次我被唐如的事情感動了,就一直在關注這件事,在昊辰的幫助下,我找了一些有資質的建橋公司,希望能給你們帶來幫助。」
周家的傳媒是主業,所以他們手裡掌握著一大批資源,只要在他們公司做過廣告策劃的,他們都有對方資質資料,這些是做不了假的。
金語心中一喜,要知道霍氏的那些人,主要是蓋房子的,對修路和修橋能有什麼樣的經驗?如果真能找到這方面的專業公司,無疑會事半功倍。
金語不是沒想過用招標的方式,但她有諸多的顧慮,所以最終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要是能先看到資質,了解到對方的情況再去談,事情會簡單許多。
唐黛微微挑了下眉,容宛靜把紀蕊給弄來,就是為了不讓金語領這個情。
容宛靜這個女人,只要不利於自己的,哪怕利於她的夥伴,她也會毫不猶豫地下手。這是她的特點。
別看目前容宛靜與霍家是一條線上的,只要這霍家不給她帶來好處,她就不會顧念霍家一點,要用自己的人脈。
容宛靜現在還顧得上這邊,心也真是夠大的了。
容蝶的事情出了之後,容宛靜並沒有出現在唐興良的面前,這讓唐興良內心裡有些不安。
唐興良好歹和容宛靜也過了大半輩子,他了解這個女人,說這個女人心狠手辣可一點都不為過。
以前這個女人是用美色來勾引他,後來她是用能力來征服他,再後來就是用權利來震懾他了。
之前他沒有別的想法,也不覺得怎樣,只是認為她太強勢。可是他現在有了容蝶,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女人,所以他嘗到好處後,就不會再輕易地對放手了。
說起來也可笑,容宛靜照著唐興晟的喜好,弄出一個比沈含玉還要柔的女人,偏偏唐興良也好這口,兄弟倆的口味都是相同的。
當年容宛靜也是溫柔似水的,但那是偽裝,等她拿到實權就不是那樣了,容不得唐興良後悔。
不安的唐興良找到了容宛靜,他不太自然地說:「那個……宛靜啊!」
容宛靜反而平靜地看向他,問:「你是不是想說容蝶的事?我已經聽說了。」
「這個……」唐興良看她沒有歇斯底里,反而有些摸不清意思。
容宛靜笑了笑,說道:「你也不用內疚,我們已經離婚了,你這樣做,並不算是背叛我。」
「啊?」唐興良反而覺得有點懵,這還是容宛靜嗎?
她面色恬靜,一邊做著茶道一邊說:「現在每天都沒事做,我也回想了一下自己的從前,發現我的確是有些強勢,作為一個妻子來講,我是不完美的,所以這件事不能怪你。」
「宛靜啊,你真的是這樣想的嗎?」唐興良有些內疚地問她。
「是啊!」容宛靜抬起頭,看著他微微一笑,說道:「興良,我們夫妻二十幾年,其實我要感謝你的,沒有在婚內讓我難堪,我知道我做的不夠好。」
天知道她忍的有多辛苦,如果唐興良知道容宛靜深夜企圖去勾引自家大哥,他此刻死也不會有涕零的感覺。
「宛靜,其實這是個意外。」唐興良表情痛苦地說。
「事已至此,就不說這個了,我們至少還有一致的目標,我們把精力放在我們要做的事上面,唐如和唐修好了,才是我們的萬幸,你說呢?」容宛靜問他。
唐興良覺得這就是最好的結果了,他既不想放棄容蝶,又不想破壞計劃,現在兩樣都讓他如願了,他覺得無比幸福。
容宛靜成功地哄高興了唐興良,她是那種給別人做嫁衣的人嗎?當然不可能了,她要為以後做鋪墊,遲早有一天,那女人要除掉的。
對於紀蕊的到來,唐黛是不排斥的,她知道容宛靜肯定有陰謀,但她不害怕,反而紀蕊能夠給這件事帶來幫助,這也是事情好的一個方面。
這天晚上,小院子格外地熱鬧,紀蕊和唐如搬到了一個房間裡。
第二天一早,出去鍛鍊的宋玉山與宋沐又給大家帶來了早餐。
當然對於這些東西,霍成言是不吃的,唐如和紀蕊為了討好金語,都忍著吃了。
唐黛本來對食物就沒有很高的要求,以前她和謝子懷在一起的時候,也吃過路邊小店,所以根本就不在意。
吃過早飯,唐黛說道:「金姨,昨晚我已經把合適的公司都篩出來了,您讓人考核一下。」
金語點頭,滿意地說:「讓你今天弄的,昨天又熬夜了吧!」
唐黛不以為意地說:「沒有,很快就弄完了。」
唐如和紀蕊心裡都不是滋味兒,這可是紀蕊拿來的東西,怎麼讓唐黛來弄呢?
金語是不關心別人的私人恩怨,對於她來講,唐黛管理公司,做這些非常的順手,事實證明她的眼光也沒錯。就算是讓唐如來弄,唐如懂這些嗎?
金語和唐黛去了現場,這次紀蕊跟在後面,像是多了一個打雜的。
紀蕊看這情況不對,於是拉遠距離,問唐如,「你就這樣讓唐黛出風頭?」
唐如鬱悶地說:「我倒是想呢,他們說的我不懂,你懂你上。」
紀蕊心裡嘆氣,心想著容宛靜再怎麼努力,這女兒都是難扶上去的啊!
紀蕊快步走了上去,在後面聽著兩人的話題,聽了一會兒,然後插嘴說道:「金姨,我看不妨兩邊一起修,反正路和橋是兩批人,如果我們忙不過來,可以請第三方的監理公司啊!」
紀蕊到底是從國外歷練過的,她當初是真的想配上晏寒厲,所以她可不是花拳繡腿,她的能力自認為是妥妥的,並且她比唐黛早好幾年工作,自認為不可能拼不過唐黛。
唐黛沒有說話,金語回過頭來,說道:「這個提議唐黛早就說過了,我們現在商量的是一起弄的話到底好不好。」
「這樣可以節省時間啊!」紀蕊反問。
她回了下頭,看到唐如在後面幸災樂禍的笑,心中不由暗罵,我這是幫誰呢?你可倒好,還笑呢?
金語說道:「忙中容易出錯,還是謹慎一些比較好,畢竟是很多人的錢。」
紀蕊知道對方肯定是想清楚了才決定不一起做的,乾脆就沒再自己作死,不開口說話了。
唐如走上來沖紀蕊笑,紀蕊白她一眼。
唐黛微微一笑,說道:「其實一起弄也可以的。」
金語疑惑地看她,之前她不是擔心一起會出亂子,怎麼現在又同意了?
唐黛說道:「只要第三方的資質足夠就可以。另外,我們要保證原料供應方與施工方分開,就像裝修一樣,每一塊都自己來弄,雖然麻煩一些,但是可以保證我們的錢都落在實處上。」
金語點頭贊道:「到了你這裡都有辦法,真是不錯!」
中午吃過了飯,唐黛照樣去看書,只不過換了個地兒,心想這次能安靜地看了吧!
沒想到她看了還沒兩頁,正入迷的時候,唐乙小聲提醒,「小姐,您看!」
唐黛抬起頭,看向唐乙的目光所望方向,發現霍成言坐在遠處,靠著一棵樹,手裡把玩著草,目光盯著她瞧。
這個人真是討厭,甩都甩不掉。
唐黛懶得理他,知道自己去哪裡都會被這傢伙跟,所以又低頭看自己的書。
宋沐又在中午的時候來找她,結果還沒走近,就看到像門神坐在必經路上的霍成言,並且那目光帶著一絲凶光,好似裡面還有殺意一般,嚇得宋沐沒敢吭聲,轉身跑了。
唐黛投入地閱讀,並未發現宋沐來過。
一連看了二十幾頁,唐乙說道:「小姐,時間差不多了。」
唐黛站起身往回走,沒走幾步,霍成言擋在她的前面,她沉了聲氣,問他:「有事?」
「我只求一個公平!」霍成言看著她,陰沉沉的。
「什麼公平?」唐黛不解地問。
霍成言說道:「如果你要重新選擇,一定選我,不要選別人,那隻白斬雞不適合你!」
「你神經病吧!」唐黛忍無可忍,只覺得莫名其妙。
她越過霍成言大步走了過去。
回去之後,唐如在院子裡正喊,「成言也不知道去哪兒了。」
她看到霍成言走了進來,跑過去問他:「你去哪兒了?你和我姐出去了嗎?」
霍成言沒理她。唐黛自然不會主動去解釋什麼。
金語的目光往這裡瞧了一眼。
宋沐巴巴地說:「唐黛,剛才我覺得我們討論的很好。」
唐黛莫名地看他一眼,宋沐怕她說穿幫,所以趕緊又說道:「你趕緊先忙吧,有疑問的,回頭我們再討論。」然後他匆匆地走了。
唐黛回去拿了自己的隨身物品,和金語一起出門。
照例是兩人在前面走著,紀蕊和唐如在後面走。
金語輕聲問唐黛,「你帶來的那位宋老師和這個宋沐,是有用意的嗎?」
唐黛說道:「老師就當療養了,我們一起討論心理學的課題。」
金語方才明白,點了點頭,問她:「那個霍三少……」
唐黛總不能說霍成言在追求自己,只是說道:「他以前是寒厲的朋友,後來他們翻臉了。」
金語沒有打探別人隱私的意思,所以並未深問,只是了解到其中關係就到此為止了。
下午的工作還是在水裡面和工程師討論建橋的事情,工程師是唐黛請來的,所以對唐黛十分客氣,而兩個外行人,紀蕊和唐如,人家的態度就沒那麼好了。
什麼都不懂,你跑來和我問問題,不是瞎耽誤功夫嗎?
唐如和紀蕊對此十分不爽,兩人坐在岸上,唐如輕聲說:「想個辦法。」
「什麼?」紀蕊問她。
「整整她,我實在受夠了。」唐如小聲說。
「怎麼整?」紀蕊問她。
其實紀蕊很討厭唐如拿自己當槍使,她心裡也明白,容宛靜算計自己,為的就是這個目的。
「把她弄水裡去,成言的眼睛就離不了他的身,真是氣死我了。」唐如咬著牙說。
「不是我說你,你得想個辦法捉住霍成言的心才是,你光整唐黛是沒用的。她畢竟是晏寒厲的老婆,也礙不著你的事兒,你不是本末倒置了嗎?」紀蕊勸道。
不是她突然明白了,而是她不願意給人當槍。
唐如哼道:「我不管,先解了氣再說。」
紀蕊看她要堅持,只好說道:「好吧,那你說怎麼做?」
唐如在她耳邊小聲地說了幾句話,紀蕊說道:「行,就這樣!」
過不多時,兩人看工程師離開了,工作暫時告一段落,兩人端了大碗茶走過去,唐如叫道:「快喝點水吧,說了半天口都幹了吧!」
唐如走到金語面前,把碗遞給她。
金語接過碗喝了起來,的確是渴了。
而紀蕊則往唐黛身邊走,一邊走還一邊說:「這路真是不好走。」
結果快走到唐黛面前的時候,她突然失了重心,向唐黛撲去,唐黛靈活地一躲,叫道:「快點扶住她。」
誰來扶?這裡面唐如夠不到,高坤和唐乙是不是會伸手的。
於是紀蕊華麗麗地撲到了水裡,順著水流往下衝去。
後面的情況和當時唐如落水差不多,紀蕊是被村民們救上來的。由於紀蕊長得太妖了,所以救她的村民簡直都看呆了去,抱著她的手也遲遲不願放開。
弄的紀蕊想發火都不能發,好歹人家救了自己,她只能一邊道謝一邊將人狠狠地推開。
唐如見計劃失敗,立刻說道:「唐黛,你怎麼不扶她一把呢?還躲?」
唐黛一臉無辜地說:「當時是條件反射,怕茶水潑我一臉,所以我本能地躲開了,再伸手時,已經晚了。」
她早就防著這兩個女人呢,她遠遠地看到這倆人在案上交頭接耳就知道有陰謀,而紀蕊會好心來給自己送茶水?她才不信。
所以紀蕊撲來的時候,早有準備的她,自然輕鬆地躲開了。且不說她比唐如和紀蕊靈活,就說這幾天她已經適應在這水裡走來走去,所以當然比她們只在案上呆著的人要自如多了。
金語剛才在喝茶,並沒看到事情發生的經過,但是聽這意思,這事兒怪不到唐黛頭上,只能說紀蕊不小心。更何況她原本就不喜歡這個紀蕊,一看就不是個善茬,儘管周氏給她幫助,她對這個紀蕊也喜歡不起來。
於是她說道:「紀小姐,趕緊回去換件衣服,不要涼著了。」她看向唐如說道:「你陪她回去吧!」
唐如一看偷雞不成蝕把米,她不願意給唐黛和金語獨處的機會,但如果她不去的話,顯得自己無情,所以她只好跟紀蕊一起回去,心裡暗罵紀蕊笨。
金語對唐黛說道:「走,咱們上去歇會兒再繼續。」
唐黛和金語走了上去,兩人坐下,脫了捂腳的大雨鞋,將腳晾著。
金語問她:「剛才怎麼回事?」
唐黛笑了笑,說道:「紀蕊想把我推進水裡的,我躲開了,所以她用力太大,落水了。」
這次,她選擇了不遮掩,以後兩人的陰謀還多,她要給金語一個先入為主的印象。
金語有些意外地問:「她與你不和?」
唐黛說道:「她是唐如叫來的幫手。」
「唐如?你們……」金語想到以前的傳言,又想著唐如和唐黛看起來的和睦。
唐黛說道:「我們之間關係可不是那麼好的,以前二嬸視我為眼中釘,現在我爸爸和哥哥回來了,二叔一家的地位瞬間下降,他們都恨死我們了。」
「那之前你們的相處都是假象?」金語不由問她。
唐黛點頭說道:「一家人不必做的那麼難看,能過去就過去,她現在有了未婚夫,不再盯著晏寒厲,我已經很高興了。」
金語想到過去的謠言,唐如竟然勾引自己的姐夫,現在看來,這竟然不是謠言,是真的,太不思議了。
唐黛繼續說道:「其實這是裡面的事情很複雜,霍成言以前和寒厲是好朋友,但是後來因為晏天珍和晏寒厲鬧翻了,天珍是寒厲的妹妹,現在去了國外。霍成言不放過每一次破壞我和寒厲感情的機會,因為他認為,他和天珍的感情就是寒厲破壞的,其實天珍根本就不喜歡他。」
「那他怎樣破壞?」金語不解地問。
唐黛說道:「這次他來,也是為了追求我,這一切都是假的。一方面他讓我受人唾棄,讓唐如恨我,另一方面,他又讓寒厲吃醋。」
「怎麼會有這樣的人?怪不得我看那孩子表情陰鬱,果真心術不正。」金語感慨道。
唐黛心知唐如肯定會拿霍成言做文章的,不如把話先說開。
唐黛搖頭說道:「您知道,豪門中總有各種各樣的複雜關係,也有各種各樣的陰謀,很不幸晏家和唐家都屬於多事的家族,所以我每天應付這些,就要分出一部分精力。」
「那你為什麼還要學心理學呢?」金語不解地問。
在她看來,這個是可有可無的。
唐黛說道:「原本我是不打算再繼續學下去了,可是宋沐得了心理疾病,老師他請我幫助他,幫宋沐治療心理疾病。」
金語意外地問:「這麼說他們是來治病的?」
「一半吧!換個環境,或許對病情有好處。」唐黛說道。
金語笑著問她:「這麼說你的心理學學的很不錯了?」
唐黛也笑了,說道:「我可是有醫師執照的,金姨您要是心情不好,可以找我給您排解。」
「沒想到我身邊是個寶,怪不得你是心理學義工,我真怕你忙不過來。」金語得知唐黛最近又義務做車禍或是事故後的心理疏導,不由覺得她精力實在是充沛。
唐黛說道:「盡力而為吧!」
其實她做這些,也是有目的的。她想充分地了解車禍後的人們心理狀況,來分析宋沐是哪種情況。
不說別的,就說唐黛低調地做著事情,從來不掛在嘴上,單這一點,金語也是相信唐黛的。
唐如和紀蕊不夠浮躁了一些,尤其是那個紀蕊,只是拿了周家的資料來做文章,後面出了什麼力?只會在這裡害人,看來她的直覺還是很準的。
金語拍拍唐黛的肩說道:「如果你專注這一行,會比我做得更好。」
唐黛卻說:「我忙碌於工作,是希望自己能成長的快一些,這樣我也能夠幫到更多的人。」
金語明白她的意思,不由說道:「隨你的心去做吧,我可以做你堅強的後盾!」
「好啊!」唐黛笑了笑,說道:「我們繼續吧!等事情弄得差不多,我就要和老師給宋沐研究病情了。」
「行,我們抓緊。」金語扶著唐黛站起身,感慨地說:「老了,我恨不得自己再有幾十年,我從來沒碰到過一個像我這樣的人,所以我總覺得自己所做的傳承不下去,這是一種遺憾。」
唐黛說道:「金姨,做到您這一步,不但要衣食無憂,還要家世簡單,還要不喜物質,還要善良,實在難找。」
「呵,你這是在誇我嗎?」金語笑著問。
「您可以這樣理解。」唐黛也笑了。
「我打算以後交給你呢!」金語半開玩笑地說。
唐黛想都沒想,說道:「您可算了吧。我的情況太複雜,我不會全身心投入的,怕負了您。」
這樣的答案,讓金語滿意。唐黛沒有一味地答應下來,這說明唐黛是個有譜的人,答應了就一定要做到。
她不由問:「如果你幫不了你的老師怎麼辦?」
唐黛說道:「我會努力,既然老師說我能幫,就有他的理由,所以我不能讓他失望。」
「你很敬重你的老師?」她又問。
「嗯,老師最重視的就是我,可我卻沒能在這一行繼續下去,他一直認為是遺憾的。更何況我需要他幫助的時候,他無私地幫了我,現在也是我回報的時候了。」唐黛說道。
「知恩圖報啊!」金語感慨道。
唐黛輕淡地說:「是個正常人,都會這樣的。」
「可是現在這樣的人,卻越來越少了。」金語說道。
「我還是相信善良的人很多,每個人都有顆善良的心,我防備著人,可也同樣願意相信別人。」唐黛說道。
「是啊,我大概覺得利用我的人太多了。」金語有些傷感地說。
「的確是!」唐黛如實說道。
金語詫異地看向她,「怎麼講?」
唐黛說道:「以我在晏家的地位,根本無須借用您的名氣,畢竟寒厲他給我的權利已經很大了。在唐家,我的父親和哥哥是毫無爭議的家主繼承人。但是唐如和紀蕊不同,唐如用了您的名氣,讓霍家不敢隨意毀婚。紀蕊也用了您的名氣,在周家人面前挺直了腰板,不然周家人是不喜歡她太過妖嬈的外表。」
「你是說她們在利用我?」金語的目光變得有些冷。
唐黛說道:「這些要您自己觀察了,我說她們是怎樣的,您可以不相信,但是我對您,肯定沒有什麼所圖,就如同我說的那般。」
唐黛並不需要金語給自己添什麼風光,即使金語不信也沒什麼,但懷疑的種子已經種下,不用唐黛說,金語自己就會去發現蛛絲馬跡的。
唐如哪怕是偽裝的再好,也遲早有一天會被金語發現。
金語和唐黛忙到天黑才結束,兩人結伴往回走,唐黛問她:「您的身體受的了嗎?」
「沒事,也就累這幾天,給你加快速度,你好早點做自己的事。」金語一邊走,一邊捶著自己的腰說。
她看唐黛問道:「我怎麼瞧著你比普通女孩子吃苦耐勞多了?」
如果這活兒讓唐如和紀蕊做,肯定沒一會兒就趴下了。
唐黛說道:「寒厲他一直在盯著我鍛鍊,畢竟我的工作那麼忙,如果不鍛鍊的話,很容易倒下。」
金語點頭說道:「他對你是真的負責任,看來你嫁了個好男人啊!」
唐黛說道:「是啊!」
金語看她的臉上帶著甜甜的笑,這是一種由內而外的幸福的笑。
兩個人走回去,唐如已經迎了上來,說道:「金姨,累壞了吧,趕緊吃飯吧!」
紀蕊也走過來說道:「我特意讓人加了菜。」
金語稍顯冷淡地說:「唐黛她比我累多了,還要照顧我,真是很辛苦。」
唐如和紀蕊心裡都是一驚,唐如笑著說:「是啊!」她走到唐黛身邊拉過唐黛的手說:「姐,你看你,整個人都快成泥球了。」
唐黛說道:「今天的確是累。」
宋玉山說道:「快來吃飯吧,就等你們了。」
自己學生的表現他看在眼裡,比那兩個虛了吧唧的女人強多了。
大家都落了坐,唐如說道:「金姨,我特意讓人炒了雞蛋蒜苗,您嘗嘗。」
這可真不是一道高端菜,但是這裡是純天然無污染,雞蛋也是真正的笨雞蛋,所以味道很好,金語就喜歡這道菜。
她點點頭,然後轉過頭看向唐黛說道:「今天你最累了,一定多吃點,晚上早點休息。」
唐黛乖巧地應了一聲:「好的。」
看起來,金語就像唐黛的母親一樣。
霍成言低頭吃飯,唇邊卻勾起了笑,唐黛就是有這樣的魅力,讓人輕易就能喜歡上她。
而身邊這兩個傻女人,只會越折騰越壞事,看著吧!
唐如和紀蕊自然察覺到了金語對她們的冷淡,這是下午之前還不曾有的事情,於是吃過了飯,兩人回到房間說悄悄話了。
「肯定是唐黛對她說了什麼。」紀蕊說道。
「那她說什麼金語就會相信嗎?金語不是最討厭勾心鬥角的?」唐如反問道。
紀蕊哼道:「是啊,所以你一直擔心這點,不敢說唐黛一點不是,可唐黛偏偏利用了這點,先下手為強了。」
「是不是這樣?」唐如狐疑地問。
「你看現在的情況還不明顯嗎?」紀蕊反問她。
「那該怎麼辦?」唐如問她。
「我哪裡知道?下午的水我都白落了,我出去走走!」紀蕊也是生氣,這唐如就是個豬,一出事兒什麼主見都沒有,還淨瞎出餿主意。
唐如趕緊給自家老媽打電話問這件事。
容宛靜顯得很鎮定,她說道:「小如,你的目的是好好配合金語工作,不要把心思放在勾心鬥角上面,這些讓紀蕊去做。你放心,唐黛在金語面前表現得再好,只要能證明唐黛是個水性揚花的女人,金語一定會厭惡她的。」
「可是媽,現在金語對我冷淡極了,那怎麼辦啊?」唐如著急地問。
容宛靜說道:「你不要管,該怎樣工作就怎樣工作,剩下的交給我來辦。」
唐如不甘地叫:「媽……」
「放心,聽媽媽的話。」容宛靜耐心地說道。
唐如只好掛了電話。
過不多時,紀蕊回來了,她臉色不怎麼好看。因為容宛靜又給她下了指令,讓她去對唐黛下手。
其實如果沒有容宛靜,紀蕊有機會也要對唐黛下手的。可是現在容宛靜非讓她對唐黛不利,她就不怎麼樂意了,誰喜歡被威脅?
她躺到床上,唐如走過來,問她:「你去哪兒了?你打算怎麼辦?」
「讓我想想!」紀蕊不想理唐如,又不能得罪她,畢竟自己想懷孕還要靠容宛靜。
她萬萬沒想到容宛靜竟然會給她下套,讓她幫唐如這個蠢貨。
唐如嘆了聲氣,坐在床上,十分地不甘。
夜漸漸地深了,累了一天的眾人也都進入夢鄉。
唐黛睡的很早,因為她的確是累了。
她不知道,晏寒厲已經收拾妥當,上了飛向她這裡的飛機。他坐的是私人飛機,飛到離這裡近的機場之後,他要轉直升機才能到這個小山村。
他不想把時間浪費在路上,不管路費多麼昂貴,只要能早點見到她,一切就都值得。
唐乙打的是地鋪,高坤則在外面守著。
一陣響聲傳來,唐乙警覺地睜開眼,她立刻翻身起來,以最快的速度輕快地走到唐黛的床邊,一邊推唐黛,一邊輕聲叫:「小姐、小姐,醒醒!」
「嗯?」唐黛從夢中驚醒。
「噓,小姐,小聲點。」唐乙輕聲說道。
唐黛翻身坐了起來,問她:「怎麼了?」她聽到外面的聲音,又問了一句,「出什麼事了?」
「外面有人!應該是衝著我們來的。」唐乙把唐黛一推,讓她坐在牆角,避開窗戶。
她擔心有子彈會飛進來。
唐黛滿腦子想的是,外面的會是誰?想要做什麼?
外面的聲音漸漸大了起來,腳步聲十分地嘈雜,唐黛只聽到金語的一聲尖叫,唐黛想都沒想,推開唐乙就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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