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6章 隨手幾個億
「為黛黛是否純潔這種事解釋,總歸是尷尬的,但更讓人尷尬的事是,就算解釋了,別人還是不相信,我不知道為什麼人總是要往壞的一面去想,其實哪怕黛黛婚前不潔、孩子不是我的,我都不會對她放手,可我就是看不得她總是被人惡意詆毀!」
晏寒厲說到這裡,眸光黯了一下,低嘆說道:「尤其是被最親的人惡意揣測,她一點都不是我印象中的那個母親!」
晏銳韶沉默了,他非常清楚,男人也會受傷,別看晏寒厲瞧著面冷好像心也冷,這次黛黛的事情讓他看到,晏寒厲有一顆火熱且易碎的心。樂文小說|
冷是怕自己會受傷害,相比起剛才晏寒穹的表情,晏銳韶此刻更心疼眼前的大兒子。
晏銳韶拍了拍晏寒厲的肩,說道:「遲早有一天她會明白的。」
說罷,他大步走了出去,他不知道該如何勸兒子,此刻他的心情也非常的難受。
晏寒厲已經成為家主的傳言愈演愈烈,一般人難以接近冷少,許多人想巴結卻不敢接近,所以醫院裡的唐黛就成了一大目標。
醫院裡,送東西的都快要排上隊,有的即使見不到唐黛,把東西一放就跑,追都追不上。哪怕一時攀不上關係,留個印象也行。
晏家的主母非唐黛莫屬,這就意味著唐黛手中有著非常大的權利,她生了女兒還能讓丈夫成為家主,她成為主母,足以證明這個女人在晏家的地位。
沈含玉被煩的在病房裡碎碎念,「不知道坐月子要靜養嗎?一撥撥的來送禮這是要幹嘛?」
唐黛的情緒還不錯,笑著說:「媽,您當看不見不就行了!」
「一出門就看見那一堆東西,你說鬧心不?」沈含玉埋怨地說:「這都影響到醫院治療了。」
唐黛笑著說:「我看實在沒地方放,就捐了吧,把送禮的名字給受捐單位登記上。」
沈含玉眼前一亮,說道:「這辦法好,我一會兒就讓人去辦!」
她走過來說:「小糰子吸了這么半天,又沒奶,可真夠有耐心的,是不是睡著了?」
唐黛低頭看看懷中的女兒,說道:「沒呢,還吸著呢!」
「小嘴還動呢?瞧你閨女都鍥而不捨的,你可不能放棄!」沈含玉心疼女兒,以後的路可能更難,如果不儘快把心理疾病克服了,怎麼走後面的路?
「媽,我知道!」唐黛微微一笑,看著女兒,滿眼的溫柔化不開。
月嫂走過來,一邊晃著奶瓶一邊說:「是不是有奶了?不然吸這么半天呢?」
「不能吧,快看看!」沈含玉有些著急地說。
唐黛抱開小糰子,用手擠了一下,果真看到稀薄的白色分泌出來,她的心一瞬間就雀躍了,這種心裡如花兒開一般的感覺,只有當母親的人才能體會的到。
沈含玉高興地說:「太好了,終於金石為開,今兒真是個好日子!」她趕緊推推小糰子,說道:「快讓孩子吃,這是初乳,最有營養的。」
唐黛又把孩子抱在懷裡,小糰子閉著眼,精準地張開嘴,就吃了起來。她不解地說:「媽,這孩子是不是脾氣太好了?怎麼都不愛哭的?」
一般孩子吃到半截不讓吃了,不都是不愉快地大哭嗎?
「這是你的福氣,好帶啊!」沈含玉笑著說。
月嫂說道:「是啊,小糰子一看將來就是小公主,乖乖的討人喜歡!」
唐黛微微彎起唇,說道:「寒厲就想要個這樣的女兒,這次讓他如願了。」
沈含玉坐在床邊說道:「要我說啊,你們現在開始順了,以後啊,就沒那麼多麻煩事了!」
「希望吧!不過等我出了月子,倒是想會會那個夏問彤!」唐黛的眼中,泛起一抹冷光。
「會她幹什麼?她算老幾?」沈含玉眼一翻,沒好氣地說。
唐黛面色冷靜地看向她說:「媽,我可從來不相信巧合,晏寒穹剛到b市不久,沒見他有什麼朋友,他從哪兒找來夏問彤這個人物的?還是和我一個學校的。」
「你這麼一說,這事兒不會還沒完吧!」沈含玉簡直都怕了,日子就不能消停地過。
「媽,雖然眼下看起來沒有威脅了,但我不能掉以輕心,好日子都在眼前了,我說什麼也得主動把事情解決。」唐黛說道。
「好吧好吧!真是不夠省心的,唉!」沈含玉看孩子吃的時間不短,說道:「給孩子換個邊兒,別吃偏了!」
她幫忙等孩子吃上之後,又說道:「寒厲說了,等你出院後,我可以住進晏宅,雖然有點不像話,可晏家裡已經沒有別人了,就老爺子一個,所以我想讓你爺爺也住過去,兩個老人在一起,也有個伴。」
「媽,您這個提議好,爺爺他同意嗎?」唐黛問道。
晏家一空,她必須要住進去,可又沒人給她看孩子,光交給月嫂總是不太放心的,有自己的母親盯著,那就沒什麼可擔心的了。
「他沒有意見,想回唐家了,可以回去住兩天,你爸和你哥都幫你把事情處理好了。」沈含玉笑著說:「帶孩子他們幫不上忙,別的當然努力去解決了。」
唐黛感動地說:「我真幸福。」
比起晏寒厲,她真的是幸運的,媽媽爸爸哥哥回來,都寵著她,彌補過去缺失的親情。
沈含玉嘆氣說道:「是啊,寒厲真是太可憐了,我當丈母娘的都不忍心,梅芮那親媽怎麼狠的下心把刀子往他心上戳啊!」
「媽,別想了,您不就是寒厲親媽嗎?」唐黛勸道。
「沒錯,以後你可別吃醋,我對兒子比對閨女好!」沈含玉說道。
「放心吧,我沒功夫吃醋!」唐黛笑笑。
小糰子累壞了,也不知道有沒有吃飽,反正不吃了,閉著眼睛就睡覺,沈含玉把孩子抱過來放到小床上,說道:「這人啊,當嬰兒也得賣力氣吃奶,也是不容易對不對?」
唐黛系好衣服,聽了這話剛笑出聲,唐乙便進門說道:「太太,小姐,肯公爵來了,要見嗎?」
唐黛說道:「媽,把孩子推到屋裡去吧!」
肯這個人太邪門,她哪裡敢讓他見孩子。
沈含玉面色一冷,問她:「你真要見他啊?」
「嗯,順便試探一下夏問彤的事!」唐黛說道。
「好吧!」沈含玉讓月嫂把孩子推進去,她得親自在這兒盯著那個肯,別想沾她女兒的便宜。
肯穿著標準的花邊歐洲宮廷禮服,看起來十分正式,他一進門,淺灰色的眸就露出笑意,給沈含玉微微俯身,禮貌地說:「伯母,您好!」
他看起來優雅極了,貴族范兒十足。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人家都鞠躬了,沈含玉不好冷著臉,只能扯出一個牽強的笑。
肯轉過身看向唐黛,聲音溫和地說道:「唐黛,見你一面可真不容易,我來了不止一趟。」
「前陣子身體情況不好!」唐黛看著他,想從他眼中看出一些端倪。
「哦?怎麼了?我就覺得有蹊蹺,不然你還不至於不見我呢,是不是?」肯在沙發上坐了下來,說的是心安理得。
唐黛卻露出一個冷笑,反問他,「我應該見你嗎?難道公爵殿下得了失憶症?」
肯笑了,攤開手說道:「唐黛,我只不過是騙過你,隱瞞了自己的另一個身份罷了,可我害你了嗎?我還幫你解決了仇人兼情敵,是不是?」
那雙灰色的瞳,閃耀著淺淺的笑意,看起來竟然有些春風得意。
「是嗎?如果不是有人追殺我,我不至於掉進山洞,差點命喪之中吧!」唐黛看著他,臉色完全冷了下來。
「那時候我不是還不認識你,這也不能怪我對不對?可是後來我的做法,也能證明我對你的心了,是不是?」肯說的誠懇,連肢體表情都透著誠意。
沈含玉在一旁沉著臉開口,「公爵殿下,請自重!」
要不要臉?人家這生孩子坐月子,你跑來表白,當她這個長輩是死人?
唐黛直接說道:「慢走不送!」
肯一聽,忙抬手說道:「好好好,我錯了,我是來祝你喜得千金的!」他看看左看看右,問:「孩子呢?」
「睡著了,不方便打擾!」唐黛十分不給面子地說。
肯沒計較,從懷裡拿出一個盒子,說道:「這是給孩子的見面禮!」
沈含玉忙走過去,接了下來,她得小心謹慎,萬一這東西有問題,黛黛碰了又受傷怎麼辦?
肯依舊紳士地微笑著,仿佛他就是個優雅的公爵。
唐黛沉了沉氣,問他:「你來找我有事嗎?」
「沒事,作為朋友,你生孩子,我來看看,是不是應該的?」肯神態認真地問。
「我們是朋友嗎?」唐黛好笑地問。
「我可是拿你當朋友看的,以前的事情我不提,至少我來了之後,沒有做過傷害你的事吧!」肯神色坦蕩地說。
看起來,他倒真不像做過什麼事情,唐黛原本認為夏問彤是肯找來的人,可肯一個外國人,上哪兒去找夏問彤這樣土生土長在b市的女人呢?
「以前的事情,我也不可能當成什麼都沒發生,當成朋友恐怕是不行了,但我也不至於和你絕交。」唐黛淡淡地說。
肯優雅地說:「我願意用我的誠意,來換取你的原諒!」
唐黛看他一眼,說道:「我在這裡呆著無聊,借你幾本書看,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這有什麼不願意的呢?不過你們不是有坐月子的說法,你能看書嗎?」肯關心地問道。
沈含玉在一旁陰陽怪氣地說:「公爵對我們的風俗倒是很了解!」
肯轉過頭,禮貌地說:「伯母,我喜歡這裡的人,喜歡這裡的景兒,自然要多了解一些!」
沈含玉面色冰冷,如果不知道肯做過什麼,還真以為他是個當丈夫的好人選呢!
公爵殿下,這身份多唬人!
她不悅地說:「黛黛,想看書哪裡沒有?有必要麻煩公爵殿下嗎?」
肯轉過頭,一臉溫和地說:「伯母,不麻煩,我那裡的書……用你們的話應該叫孤本吧,別處根本就找不到。」
沈含玉沒理他,看向唐黛問:「看點別的不行?」
肯幫唐黛答道:「唐黛的好學,一直是我所敬佩的,她向我開口借書,那是我的榮幸。」
仿佛生怕唐黛反悔一般,他看向唐黛溫柔地說道:「你想看什麼書?」
唐黛沉默著,看看他,再看看母親,有些糾結。
肯乾脆說道:「這樣吧,上次你沒看完的和沒來及看的,我都給你拿來,慢慢看,不用著急還!」
說罷,他站起身說道:「你該休息了,我現在就去辦,我先告辭了!」
他轉身看向沈含玉微微俯身說道:「尊敬的女士,我對您的女兒是真摯的情感友誼,還請您原諒我之前的錯誤!」
說罷,他向門外走去,高大瘦削的身形消失在門口。
沈含玉看著門口微怔半晌,才看向女兒說:「我怎麼瞧著這位公爵溫和又善良,對你還是真心的呢?」
唐黛嗤笑一聲,說道:「他是巴不得我再優秀一些,給他點驚喜,讓他的生命不無聊!」
「什麼?」沈含玉驚訝地問。
唐黛盯著前方,有些出神地說:「媽,如果當初不是我掌握了古老的催眠術,死的就是我,而不是天珍了!」
「他不是……很喜歡你嗎?」沈含玉是過來人,感覺這位肯,對自己女兒是極其上心的,不然一個公爵能那麼退讓?
唐黛看向她說:「肯的身份加上他超人的智商和能力,讓他的性格十分孤傲,對於他來講,一切人甚至女人都是他所看不起的。當初他幫天珍殺我,是因為他看中了天珍的能力,後來他來到b市,意外的發現我的能力,他才停止對我的暗殺,開始盤算著怎麼把我給弄到基地里去!」
「他是想求才?」沈含玉問道。
「不,他認為一個能夠與他所匹配的女人,應該是最優秀的。」唐黛說道。
「可是我不明白了,晏天珍她能把寒厲弄成這樣,證明她的能力真的不弱啊,怎麼就那輕易被殺了?」沈含玉問道。
唐黛說道:「我想晏天珍應該沒有充分地讓肯看到她的能力,而肯看到了我怎樣催眠的,他所感興趣的偏偏是我的這種催眠方式,所以他才做出選擇,留我,殺天珍!」
「黛黛,這是真的?這人感情都能如此算計,是個變態吧!」沈含玉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媽,您說的沒錯,他就是個變態!」唐黛看向母親,面色無波地說。
「剛剛看他的反應,我怎麼覺得夏問彤的事兒,他一點都不知道?」沈含玉問道。
「不錯,我也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他如果能認識夏問彤這樣的人物,還留著一個唐如幹嘛?」唐黛說罷,又說道:「不過我是不會自找麻煩的,肯跟夏問彤跑到一起,不會有好事!」
「行了行了,那個女人只不過是個小人物,你別放在心上,過去就算了!」沈含玉怕女兒糟心,連連說道。
唐黛卻搖頭說道:「媽,如果她背後真的還有人,那她不會就這麼輕易地退場的。」
「不是,還有完沒完?就不能讓人消停消停啊!」沈含玉怒道。
「媽,我以前也是這樣想的,可事實告訴我,不能有享樂的想法,人生就應該不斷努力,您瞧後面那麼多人在鞭策我呢!」唐黛說道。
沈含玉笑了,說道:「喲,看來沒事了,都會自嘲了!」剛說完,她臉上的笑僵住了,覺得這話說的有些隨意,萬一引起她病情的反覆怎麼辦?
唐黛笑了,說道:「媽,我沒那麼脆弱,以後我就是晏家的主母了,怎麼也不會允許自己倒下去的。」
沈含玉一聽這話,又笑了,說道:「其實晏老把障礙都給你掃清了,比梅芮伺候一大家子要輕閒多了。」
「是啊,這也都是寒厲的功勞!」唐黛嘆氣道:「想必爺爺被逼的心裡也很不好受。」
「行了,不要想那麼多,以後好好對他,就是最好的回報,至少不是為了他的錢去的,總比那些虛情假意的人要強多了!」沈含玉說道。
說到這裡,沈含玉轉言說道:「對了,看看那個公爵送來的是什麼東西。」
她拿起一邊的盒子,打開來,然後被震驚了,說道:「這是不是也太貴重了?」
一顆超大的粉鑽放在盒中,這種品質的鑽,不是收藏品就是拍賣來的,絕不可能在市面上隨便買到。
唐黛做藝術品公司的時候,和nt公司一直合作賣鑽石,所以對鑽石已經相當了解,她一眼就看出這顆鑽石的貴重。
沈含玉的眉頭擰得緊緊的,說道:「我記得不久前,有顆粉鑽拍了五個多億吧!」
唐黛點頭說道:「那個我知道,那顆粉鑽沒有這顆大,這顆的價值要更高!」
「不是,隨手就送幾個億,什麼意思?」沈含玉覺得這個肯真是一大威脅,她可不想女兒家庭有變。
唐黛說道:「他是沒機會,一有機會就好好利用。」
「那怎麼辦?也捐了嗎?」沈含玉有些唏噓地說:「幾億啊,怎麼捐?」
唐黛說道:「這樣吧,我和寒厲商量一下,回頭讓我哥把鑽石拍賣掉換成錢吧!」
「這麼大的事是要商量,等你商量好再說,這個東西先讓寒厲的人送到保險柜去,拿著真是燙手!」沈含玉把盒子蓋上。
晏寒穹指揮著人把自己的東西放到新公司,心情並不怎麼愉悅。
且不說地段如何,這公司的規模與晏氏簡直無法相比,裝修破舊古老,爸爸同意接手公司之前,就沒有看一看嗎?不知道怎麼想的!
出了公司門,他看到夏問彤站在門口,不由擰起眉,走過去,問她:「你怎麼來了?」
「晏少,我只是想問問,唐黛她怎麼了?為什麼會有人把我抓起來問話?」夏問彤看著他,目光有些憂鬱,瞧著憔悴幾分,增添了一絲楚楚可憐的味道。
晏寒穹挑了挑眉,問道:「怎麼?他抓你了?」說罷,他又笑了,說道:「也不奇怪,他那麼緊張唐黛。」他看向她問:「你真的看上我大哥了?」
夏問彤微微一笑,說道:「晏少那樣的男人,哪個女人見了不尖叫的?但這與愛情離的還是遠了些,沒想到唐黛會吃醋,這件事真的是個意外。」
晏寒穹卻勾了勾唇,怎麼就是意外了呢?這可是他媽媽精心算計的。
夏問彤看看半舊的樓,問他:「以後你就在這裡工作了?」
晏寒穹點頭說道:「你也看到了,我現在要幫父親拓展事業,恐怕沒時間學習,所以你暫時不用來了。」
夏問彤善解人意一笑,說道:「其實這都是人之常情。」
晏寒穹挑挑眉,問了一句:「什麼?」
他不明白她說的什麼意思。
夏問彤露出微笑,說道:「唐黛雖然生了女兒,但養養身體還可以再生,這也不過是一年的時間就能做到的。可一個人若是從戀愛到結婚再到生子,那就不是一年能辦到的了。如果您有了兒子,恐怕事情就會有轉機了!」
說罷,她自嘲地笑了笑,說道:「我就是有感而發,多廢了幾句話,我先走了,如果再需要上課,您再給我打電話。」
說罷,她轉身向外走去。
晏寒穹卻突然叫住她,說道:「等等,我想……我還是不應該斷了課,再忙也能擠出時間來的!」
梅芮到底還是住到霍成言家,不是她想這樣,而是她的女兒此時需要她。
其實她是想把女兒接走的,霍成言是匹狼,和他在一起,女兒不會有好下場。但是她發現,女兒對霍成言竟然有了奴性,說什麼都不願意離開,還美其名曰說是為了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庭。
真是太可笑了,這樣的家庭長出的孩子,能正常嗎?
可是看看唐黛,她真不願意在這個時候刺激女兒,還是等女兒穩妥的把孩子生出來,再考慮以後的事。
幸好霍成言沒失信,對天真很好,對她這個丈母娘也夠尊重,這股份沒白給,哪怕一時的平靜,梅芮也知足了。
梅芮陪著晏天真產檢,好巧不巧地碰上晏寒厲接唐黛出院。
唐黛由晏寒厲扶著,另一邊是沈含玉抱著孩子,後面唐禎拎著東西,紀馨在一旁推著嬰兒車,加上保鏢、月嫂,一大群人顯得梅芮和晏天真格外單薄,難免會被襯得有些淒涼。
晏寒厲仿佛沒有看到這兩個人一般,攬著唐黛目視前方便走過去了。
沈含玉心裡對梅芮有氣,所以也裝成沒看見,還偏偏和紀馨有說有笑地向外走去。
場面本應是尷尬的,可梅芮母女卻被華麗麗地忽視了。
原本晏天真情緒還不錯,可現在情緒明顯低落下來,上了樓,她才悶聲開口:「媽,您說要是沒這個孩子,我還能回晏家嗎?」
隨著唐黛的地位越高,晏天真才能越發地感受到什麼叫現實,什麼叫差距。
梅芮想都沒想,說道:「天真,這輩子你不可能再回晏家,所以你還是接受這個事實吧!」
與其讓女兒做夢,還不如讓女兒認清現實,多為以後打算打算!
「媽,晏家怎麼就那麼狠?你為晏家付出一輩子,最後居然這樣對你?」晏天真恨恨地說。
一連串的打擊與變故,讓她早就沒了天真的眼神,此時的她,充滿了怨怒與嫉恨。
梅芮看向她說:「所以還要自己有本事才行,你看唐黛,先從晏氏退出去,打理自己的公司,這招以退為進用的真是不錯,自己公司也賺了,晏家也是她的了。寒厲學她,也要離開晏氏,這下逼得老爺子下定決心,把家主之位給了他,所以說,你要自己有了資本,才能得到更多!」
晏天真卻苦了臉說:「媽,我什麼都不懂,要努力多少年才能比晏家還厲害?」
梅芮心裡明白,這輩子是沒指望的,可她如果一下子澆滅女兒的鬥志,以後怎麼辦?於是她說道:「有媽幫你呢,不用擔心!」
晏天真點點頭,感激地說:「世上只有媽媽好,果真如此!」
梅芮心裡卻不是滋味兒,她所有的愛,都給了晏天真,負了寒厲,棄了寒穹,只希望女兒不要讓她失望。
其實晏寒穹才是她的希望,可晏寒穹身邊有晏銳韶,她又與晏銳韶離了婚,所以她只能選天真,畢竟天真只有她一個親人了。
回到晏家,一大屋子人都等著唐黛。
除了晏鴻霖與唐承宗,還有跟著唐黛住進晏家的晏天愛。
現在走的是趙芷雲,住進來的是晏天愛,真叫一個諷刺。
唐承宗笑著說:「黛黛啊,你和寒厲的房間我就住了,剛好和晏老離的近一些,你們小兩口和孩子,就住到主宅樓上去,也方便一些。」
「好的,我沒意見!」唐黛說道。
這樣安排挺好,兩個老人有了伴,每天下棋逗鳥哄孩子,這生活其實挺好。沒有大宅里的勾心鬥角,可是福分呢!
晏鴻霖的心情明顯不錯,笑著說:「早這樣就好了,果真有舍才有得。」
「可不是,過些日子,你上我那兒住幾天,我那園子,打理的比你這兒好多了!」唐承宗說道。
「瞧瞧,我就說你捨不得你那些花兒吧,你還不承認,這不沒住下就先露餡了!」晏鴻霖仿佛抓到了對方的小尾巴,笑得很是開懷。
「我是讓你上我那兒開開眼,要不你還老拿自己這些個破花兒當寶貝!」唐承宗哼道。
「自已個兒用心養的,那都是寶貝,哪怕是顆狗尾巴草,也是寶貝!」晏鴻霖不滿地說道。
唐承宗嘲笑道:「那狗尾巴草在野地里一抓一大把,你就是跟祖宗一樣地伺候它,它能開出花兒來?切!」
「我說的是心,心懂嗎?」晏鴻霖吹鬍子瞪眼,說道:「你就是太勢利,一輩子改不了的臭毛病!」
兩個老人你一言我一嘴的來往,卻沒有火藥味兒,原本精神都開始萎靡的晏鴻霖,此刻也精神起來,卯足了精神的跟唐承宗鬥嘴。
沒人阻止他們,沈含玉忙著指揮唐禎和紀馨放東西,家裡有了孩子,那東西可就多了去了,尤其晏寒厲又是個寵孩子的,不知買了多少。
晏鴻霖說不過唐承宗,轉了言說:「誰和你這不討喜的老傢伙鬥嘴,快把我晏家的乖孫女抱來,讓我老爺子好好瞧瞧!」
唐黛抱著孩子走過去,晏鴻霖眉眼都笑開了,說道:「小糰子好可愛。」
唐承宗聽這名字,皺眉說道:「我還說呢,這名字誰起的?怎麼叫個糰子?」
唐黛笑而不語,看著晏寒厲擠了擠眼。
晏寒厲瞧她那促狹的小眼神兒,一臉的無奈,說道:「爺爺,是我起的!」
唐承宗一看是晏寒厲,這氣也沒了,有些尷尬地說:「啊……瞧這孩子一小團兒似的,叫小糰子也挺可愛的。」
唐禎很不給面子的笑出聲兒。
唐承宗瞪他一眼,斥道:「瞎樂什麼?」
晏鴻霖心情大好地說:「以後家裡就熱鬧了,三個孩子,這孩子可比大人要強的多,天真可愛,是不是?」
「可不是嘛,咱倆有的忙了,看好花兒草魚鳥,別讓臭小子們給糟蹋了!」唐承宗說道。
晏鴻霖挑挑眉說:「我還得看好我家糰子,別讓你家那倆給帶壞了!」
「切,什麼我家那倆,天愛的孩子不是你的外孫了?」唐承宗瞪眼問他。
「女孩子要精心呵護,哪像臭小子那麼皮實,我們小糰子這麼可愛,將來一定是個招人疼的小淑女!」晏鴻霖護內地說。
「我們黛黛生出來的不會錯!」唐承宗一臉驕傲地說。
「喲,現在知道說黛黛好了?當初也不知道誰把她趕出來的!」晏鴻霖哼道。
「我趕她出來還不是為了讓她嫁你們家變態!」唐承宗嘴快地還回去。
「誰變態?我們寒厲是被陷害的,我看你才變態!」晏鴻霖不依不饒地說。
「你變態!」
「你變態!」
……
倆人又開始掐了,一屋子人都憋著笑,各干各的事去,讓他們慢慢吵。
唐黛收拾著從醫院拿回來的東西,晏寒厲走過來說她,「別累著,歇會兒。」
「拿個東西怎麼就累著了?」唐黛笑著說:「我又不是紙糊的!」
「看你瘦的,風一吹就倒似的!」晏寒厲心疼地坐到她身邊,用手按住她的肩,將人攬進自己懷中。
「出院的時候都檢查過身體了,我不是一切都好嘛!」唐黛的手摸到包里的書,想起鑽石的事情。
最近晏寒厲忙的早出晚歸,回到病房光說體已話都說不完,哪裡顧上這些雜事?所以唐黛就一直沒商量鑽石該怎麼處理。
她轉言說道:「那鑽石怎麼著啊?你說捐到哪裡好?」
晏寒厲說道:「捐什麼?這顆鑽石十分稀有,這種有錢都買不到的好東西,當然要給我們小糰子留著了。」
「啊?」唐黛一臉意外,這可不是晏寒厲的風格啊!
「黛黛,肯對我們做過的事,收這點精神損失費也不為過。」晏寒厲一臉心安理得。
「好吧!你沒意見就好!」唐黛是無所謂,就怕他心裡不舒服。
「沒意見,他這樣做,只能讓我更加珍惜你,有利於我們感情的穩定!」晏寒厲說著,從她包里拿出書,上面是密麻晦澀的古老語言,他說道:「百天以後才能看書,知道嗎?」
「知道,我讓人把書都拍下來,給宋老師研究,他不知道有多高興呢!」唐黛說道。
「你這個辦法好!」晏寒厲讚賞道。
唐黛靠在他懷裡,仰起頭抬手摸他的臉,問他:「老公,最近感覺怎麼樣?我要聽實話。」
晏寒厲低著頭說:「工作的時候還好,只要不見孩子,情況會輕一些。」
「真是殘忍!」唐黛喃喃地說。
的確,晏寒厲那麼喜歡女兒,現在好容易生了個可愛乖巧的女兒,卻不能時常看到,否則就會當成晏天珍,進而造成思維混亂,這是件多麼可悲的事情。
晏寒厲卻不以為意地說:「我對你有信心,我老婆是世界上最聰明的老婆,不管什麼事她都一定能夠排除萬難,完美地解決掉。」
唐黛笑了,說他,「你對我可真是夠有信心的。」
「那是當然,以前我們就是這樣走過來的,我不信誰也不會不信你的。」晏寒厲看著她,目光灼灼。
這樣專注而充滿情感的目光,讓她有些招架不住,她不好意思地移開目光,轉言說道:「對了,今天看天真的氣色還不錯,比以前好了很多,看來霍成言對她還可以。」
「我們不要說她!」晏寒厲覺得煞風景,微微嘆氣說道:「百天,真是一個漫長的時間,這才過了一個月。」
唐黛明白他指的是什麼,不由紅著臉捶他一下,這個老不要臉的。
晏寒厲低聲笑了,說她:「到時候要好好疼你。」
「討厭!」唐黛聽這話,覺得整個人都像燒起來似的。
沈含玉在門外叫道:「黛黛,糰子餓了,趕緊來餵女兒。」
唐黛就好像做了什麼壞事一般,條件反射般地將晏寒厲推開,應道:「我來了!」
晏寒厲鬱悶不已,這段日子忙的天昏地暗,好容易能和老婆親近一下,就被攪了,有孩子果真老婆不再是他一個人的。
唐黛餵完奶,晏天愛拿著文件進來,說道:「嫂子,你成了主母,又火了我。」
「怎麼說?」唐黛不解地問。
晏天愛說道:「公司好多人都想給我再找個男人,晏家主母身邊的助理,可不一般吧!」
唐黛笑著說:「等著吧,豪門世家裡肯定也有打你主意的,以後參加酒會的時候穿漂亮點。」
晏天愛鬱悶地說:「不是吧,我就不明白了,女人幹什麼非要結婚?我覺得一個人挺好,要男人不知道幹嘛用。」
「女人獨立了都有這樣的想法,不過等你遇到命中對的那個人,就不會這樣想了,到時候巴不得快些共浴愛河!」唐黛笑著說。
晏天愛促狹地挑挑眉問她:「嫂子,就像你和我哥一樣共浴愛河?」
「是啊,到時候你就有體會了!」唐黛打趣說道。
晏天愛立刻叫道:「嫂子你生完孩子怎麼臉皮越來越厚了?」
晏寒厲嚴厲的聲音在門口響起,「怎麼和你嫂子說話呢?」
晏天愛立刻站得筆直,托著文件,看起來就像是托著盤子的禮儀小姐,乾巴巴地叫了一聲,「哥!」
唐黛就笑,也不替晏天愛說話。
她看向晏寒厲問:「你怎麼來了?」
晏寒厲如家長一般,嚴肅地走進來,目光銳利地說:「盯著你簽文件。」
他坐到她身邊,對晏天愛說道:「來吧,和我匯報,我說能簽的,再給你嫂子簽?」
晏天愛不情不願地走過來,她可不想跟他匯報,他太嚴厲了,哪有嫂子好說話。
果真,一看到文件他就開始挑刺,「天愛,怎麼這麼多文件?不是說一次不要簽太多嗎?你嫂子寫字多了,手腕會疼的,以後落下毛病,能你負責嗎?」
晏天愛立刻反駁道:「哥,就簽個名字,沒有那麼嬌貴吧!」
晏寒厲眉頭皺得更緊,不悅地說:「虧你還是過來人,以後你可別喊這裡疼那裡疼的。」
晏天愛被說的簡直都要哭了,她低著頭喃喃地說:「哥,你真成妻奴了!」
「你說什麼?」晏寒厲沒聽清,追問了一句。
「沒、沒什麼!」晏天愛忙抬起頭說。
晏寒厲表情放冷,釋放著冷氣,問她:「把話說清楚,到底說的什麼?」
晏天愛想求唐黛,哪知還沒轉頭,晏寒厲就又冷聲斥道:「別想求別人,快說!」
晏天愛只好淚汪汪地說:「哥,我錯了,我就是說你成了妻奴,你原諒我吧!」
晏寒厲高高地挑起眉,重複了一遍,「妻奴?」然後他的五官都柔和下來,說道:「嗯!這個詞很好,也不知道誰發明的,非常形象!」
他看向唐黛,一臉深情地說:「老婆,以後我就是你的奴了!」
唐黛覺得自己老臉都紅的要燒起來了,這死不要臉的,在自己妹妹面前瞎說什麼呢?
晏天愛的表情就跟被雷劈了一樣,這是她大哥嗎?誰給換了張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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