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死的是她
也不知道是誰說這裡死人了,大廳里的人都匆匆地跑過來看熱鬧,尤其以婁太太這群人為主,跑的很快,生怕看不到熱鬧一樣。
現場瞬間就失去秩序,這群女人,真是管都管不住。
可是婁太太她們一看到死去的人時,全都驚呆了,有的還嚇的腿軟了下來,坐在地上,好不狼狽。
「仇太太,你怎麼……怎麼成了這樣啊?」一位太太失聲叫道。
死去的,正是那位瘦極了的仇太太。
仇老闆跑過來一邊叫著「老婆」,一邊就要往她身上撲。
高坤的人攔住他說:「先生,麻煩你不要破壞現場!」
仇老婆不管不顧地一揮手,罵道:「現在死的是我老婆,我管什麼現場不現場的?」
唐黛聽聞仇太太之所以那麼瘦且刻薄,就是因為仇老闆在外面年輕女孩不斷,現在看仇老闆的樣子,是真的傷心,畢竟是結髮夫妻,感情還是有的,外面的應該就是玩玩了。
不過現在就算想珍惜,也晚了。
仇老闆雖然力氣大,可到底不比高坤的手下,他幾下沒衝過去,居然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一邊哭還一邊叫:「老婆,我說過要讓你享福的,你怎麼這麼早就走了?啊!你嫁我的時候,我是個窮小子,我說要疼你一輩子的,是我沒做到,嗚……」
黃髮感慨地說:「當初,她與我沒成,嫁了老仇,把他給高興壞了,誰能想到現在……」
唐黛特意去看容倪的反應,她臉上閃過一絲快意,顯然對於這位仇太太的死,是樂見其成的。
站在不遠處的霍成言突然來了一句,「唐黛,怎麼有你的地方,就要死人呢?」
這句話,聲音不大,卻也不小,足夠在場的很多人聽到。
唐黛看到,有些人在不著痕跡地往後退,想要離她遠一些。
唐黛突然想到了晏寒厲,他當時被人冤枉的時候,是不是和她的心情一樣?
婁太太一下子站了出來,她壯實的胸脯一挺,指著霍成言就說:「你還是男人呢,這時候把個責任推到女人身上,還算男人嗎?不過現在我看你像個雞仔子一樣,就明白了,果真不是男人!」
婁太太的脾氣就是這樣,不管你是什麼身份,讓我不爽了,我照樣罵你。
霍成言的臉色青一塊紫一塊的,很不好看。
唐如叫道:「你這女人多管什麼閒事?跟你有關嗎?」
「晏太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仗義出名慣了,你不知道嗎?」婁太太看著她說道。
婁老闆過來勸她:「老婆,你少說兩句!」
男人還是要顧大局一些的,人家是霍家三少,未來霍家的掌門人,不能這樣得罪啦。
婁太太才不管他,手一揚,說道:「你別管我,我看不慣了一定要說,不然我覺得不舒服。」
唐如冷笑,看著唐黛輕蔑地說:「唐黛,你什麼時候和這種人為伍了?你高貴的血液呢?」
唐黛看著她說:「你高貴的血液呢?為什麼此刻看起來像個潑婦?」
紀蕊閒閒地開口:「你們都是自家姐妹,吵什麼?」
都沒安好心!
高坤喊了一句:「晏少來了!」
眾人都閉嘴了,很多人都用敬畏的目光看著晏寒厲。
他走過來,攬了唐黛的肩,雖然並沒有說話,可卻給她最堅實的依靠。
紀銘臣跟著走了進來,他的人也迅速接替高坤的人,開始勘查現場。
唐黛開口說道:「大家都不要圍在這裡了,我們回大廳吧!」
大部分人不想得罪晏寒厲,但有膽小的,立刻就告辭了,這一有人帶著,後面的人就紛紛都要告辭。
紀銘臣說道:「很抱歉,目前大家還都不能走,畢竟是出了命案,我們要簡單地做個筆錄。」
「什麼?出命案和我有什麼關係?為什麼不讓我們走?」
「早知道我就不來了!」
「就是,太晦氣了!」
一時間,大家你一口我一口,簡直亂了套。
突然,紀蕊叫了一句,「唐黛,這不是你的披肩嗎?」
唐黛轉過頭,順著紀蕊的目光看去,現場勘查人員從仇太太身上拿起一個披肩,就是唐黛身上披的那條。
唐如說道:「就是,我今晚注意到你這條披肩了,限量款,不是一般人能買到的!」她捂了自己嘴,一臉怕怕地說:「哎呀太可怕了,這不會是兇器吧!」
唐黛馬上看向唐乙。
唐乙震驚地說:「怎麼可能呢?」
唐黛又轉過頭對高坤說道:「讓人調監控,找出那位服務生!」
晏寒厲說道:「現在請大家到貴賓室休息一下,很快我會安排大家離開這裡。」
他的聲音堅定,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霸道,讓人無法抗拒。
剛才那些人都閉嘴了,他們也是看人下菜碟,晏寒厲的手段凌厲是出了名的,到時候別巴結不成反被收拾了。
晏寒墨走過來問:「嫂子,要我幫忙嗎?」
唐黛搖搖頭說:「謝謝!」
宋裊裊遺憾地說:「完了,這次酒會算是弄砸了,到時候名畫拍賣,可怎麼舉辦哦!」
唐黛微微揚著唇角,說道:「不勞宋小姐費心。」
宋裊裊看著她嘆氣說:「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擔心。」
「嗯,謝謝你,請去休息吧!」唐黛說道。
宋裊裊點點頭,和晏寒墨向休息區走去。
宋裊裊還和晏寒墨說:「也不知道她這是得罪誰了,真倒霉!」
晏寒墨說道:「是啊,白忙活一場了。」
唐黛那邊,容鑫內疚地說:「對不起啊,沒想到出了這樣的事。」
唐黛說道:「這和你無關,不用內疚。對方是衝著我來的。」
紀銘臣問她:「有想法沒有?對方為什麼會挑中她下手?」
唐黛說道:「容倪和這位仇太太發生了爭執。」
「容倪?她會是兇手?」紀銘臣問。
顯然,他並不偏向於這個容倪。
唐黛說道:「目前還不能肯定。」
唐如匆匆地走過來,手裡拿著披肩說道:「小姐,您看,您的披肩在這裡,剛剛那條,不是您的。」
她還報怨地說:「我就說嘛,我讓專人看守,哪有那麼容易被人拿走呢?」
唐黛看向紀銘臣,說道:「對方就是衝著我來的,連我用什麼樣的披肩都清楚。」
紀銘臣若有所思地說:「會不會又是那個人呢?」
「我可以確定是他,作案手法都是差不多的,這裡也有一個服務生。如果沒有那名服務生,我不會把披肩拿下來,所以這是環環相扣的。」唐黛說道。
「可別查到最後,又查不到這個人。」紀銘臣看向她。
晏寒厲突然開口說道:「至少更能確定,幕後兇手就在這些人之中,只是需要證據去證明。」
唐黛點頭說道:「不錯,就是這麼回事!」
紀銘臣嘆氣說道:「行了,說說案子吧!我已經讓人去看那些客人的鞋子了,如果想在這裡殺人,那鞋子上肯定要沾土的。」
唐黛說道:「對方既然做了,那就會防範,還要想想,對方用什麼來擦鞋子上的土。」
「嗯,我會從容倪查起。對了,你離開的時候,有沒有注意到這位仇太太是否在大廳?」紀銘臣問她。
唐黛搖頭說道:「沒太注意她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行吧,那你先配合我的同事,給你做份筆錄。」紀銘臣說道。
唐黛點點頭,她是目擊證人,這一環節必不可少。
唐黛離開之後,紀銘臣看向晏寒厲說:「這次她算白忙活了。」
晏寒厲淡淡地說道:「我從來不嫌身邊人少,我只會嫌身邊人太多。」
這話雖然說的平淡,可卻含著霸氣,讓人免不了心裡一震。
的確,以晏寒厲目前的能力與地位,根本就不擔心沒人向他靠攏。今天來的很多人,不都是看中了晏太太這個名號的?
唐黛心裡也沒什麼負擔,剛才要離開的幾個人,她還是注意到了,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人。真正她所在意的貴賓,並沒有露出什麼十分不滿的表情。
這些人們,都是能抗住事情的人,不會因為這些事就怯懦的。
做完筆錄,唐黛在房間裡休息,她在想著事件事情。
唐乙走進來說道:「小姐,這條披肩雖然是限量款,可也不是那麼好查的。對方如果從國外買來,真是很難查的到。」
唐黛點點頭,說道:「關鍵是對方怎麼知道我今天要用這條披肩,而不是別的披肩?」
唐乙若有所思,她想了想,也沒有什麼頭緒,不由問道:「為什麼?」
唐黛瞥她一眼,沒有說話。
唐乙覺得莫名其妙,她不想也知道,小姐現在肯定心情不好,所以就識趣地沒再說什麼。
過不多時,紀銘臣和晏寒厲走了進來。
紀銘臣一邊摘手套,遞給同事,一邊往裡走,說道:「初步判斷死者是由那條披肩勒死的,頸部有明顯的勒痕。」
唐乙問道:「我們小姐的披肩又沒丟,對方的陰謀很容易就被拆穿啊!」
唐黛說道:「對方的目的,只是讓我身邊沒有任何朋友、合作夥伴!」
說的這麼直白,唐乙明白了。
「為了這個而殺人,這是得有多瘋狂?」紀銘臣反問。
唐黛沉默,她抬頭看向晏寒厲,他走過來,攬住她的肩,低聲說道:「沒關係,有我在你身邊。」
唐黛微微勾了唇,她其實想到的,是當初他的感受。
這一幕太扎眼,紀銘臣移開視線說道:「畫展拍賣,還舉行嗎?」
晏寒厲果斷地說道:「自然要舉辦,不會延期也不會取消。」
唐黛也是這個意思,如果因為這件事,改了她原定的計劃,相信幕後兇手還會再用這種辦法來破壞她別的事情。
她也不想再死人了。
婁太太的聲音在門口響起,說道:「晏太,我剛做完筆錄,方便嗎?」
「沒什麼方便的,今天真是不好意思,沒能招待好你們。」唐黛說道。
婁太太笑著說:「哎呀,你太客氣了。我們剛才幾個姐妹商量了一下,決定到時候畫展無條件支持你,到時候你不用考慮沒人。」
唐黛忙說道:「謝謝你們,不用了。」
「別和我們客氣,我們這樣做,也是為了給仇太出氣,真是沒想到……唉!」她說的,有些傷感。
紀銘臣突然問道:「仇老闆剛才是被人扶出去的,他情況怎麼樣?需要叫醫生嗎?」
婁太太搖頭說:「我看不用叫醫生,他現在已經好多了,只是一直的哭,還在說以前的事。」
唐黛說道:「人死了才回想從前,太晚了。」
「是啊!」婁太太嘆氣說道:「之前老仇和她鬧的很厲害,為那個小妖精啊,還要離婚。現在看來老仇還是對她有感情的,她要是知道了,也不會那麼鬧。像我們這些女人,沒文化沒顏值也沒身材,不被下堂就已經很好了,哪裡還能要求男人專一?」
唐黛感覺到了一種悲哀。
婁太太看似豪爽霸氣,其實那不過是掩飾內心的蒼涼。
為什麼男人有了錢之後,要對結髮妻子如此呢?
為什么女人的要求,就這樣低的可憐呢?
這是一種無奈的選擇,婁太太這類女人,離了丈夫,的確是很難活的精彩,除了去干一些體力工作,做不了別的。
但是讓她們去做苦工,看著自己的丈夫和小妖精過得火熱,她們能甘心?所以她們死也要罷著這個名號。
婁太太看向唐黛說道:「說出來你也別不高興,其實一開始我和你這麼好,也是想讓自己多結交一些朋友,這樣不至於在老婁那裡一無是處。不過後來我看你這個人很好,我後來是真心的啊!」
唐黛其實挺感激這個人的坦誠,她並沒覺得像婁太太有多麼的粗俗,反而相比那些所謂貴族們的虛偽,顯得真誠多了。
婁太太說完心裡話,沒有多呆就走了,唐黛看向紀銘臣問:「是不是要查查仇先生的那位小三?」
「有關他們夫妻的自然都要徹查了!」紀銘臣問她:「你看仇老闆的反應,是真是假?」
「是真的,結髮夫妻嘛!」唐黛說道。
紀銘臣點點頭,心裡有了譜。
唐黛問他:「剛才你看到宋小姐,心裡什麼感覺的?」
紀銘臣微微揚起下巴,挑釁地說道:「沒有什麼感覺,怎麼著?」
唐黛笑了笑,沒有說話。
晏寒厲難得融入進來,說她:「你不要總往他身上灑鹽了!」
唐黛看向晏寒厲,像看怪物一樣,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這男人居然學會幽默了?太不可思議了。
這可愛的小模樣,晏寒厲忍不住掐了掐她那可愛的臉蛋。
「喂,我說你們注意點啊,別刺激我這個孤家寡人!」紀銘臣不滿地說。
唐黛嗔怪地瞪晏寒厲一眼。
晏寒厲看著她,微微勾起唇。
「喂喂喂,眉目傳情也不行啊!你說說這都死人了,你們還有閒情逸緻*,太不像話了啊!」紀銘臣嚷嚷道。
唐黛不好意思地清了清嗓子說道:「好吧,說案子!」
「說什麼案子啊?人都給放走了,幾點了?回去歇著吧!」紀銘臣沒好氣地說。
「這麼快就放走了?」唐黛問。
「這人們都不滿了,更何況還有很多你我都惹不起的,我能不趕緊放人嗎?你是不是才驚覺,你錯過了送人的時間?」紀銘臣嘿嘿地問她。
這幸災樂禍欠揍的模樣啊!
唐黛拉了臉說道:「回頭別求我啊!」
紀銘臣立刻嚷道:「喂,我這是為你工作好嗎?」
晏寒厲接著說:「不然我派人來查也是可以的!」
紀銘臣氣的指著他們,叫道:「你……你們,你們夫妻倆,真是要氣死我了。你這是在炫耀你人多是不是?」
晏寒厲不動聲色地說:「你要是想這麼理解,也可以。」
顯然他比紀銘臣的欠揍級別,要高一個檔次。
「快走吧你們,我不奉陪了,真是要氣死個人。」紀銘臣氣乎乎地說。
董奇偉走進來說道:「紀局,我們查了監控,發現晏太太被灑酒的地方是監控盲區,沒看到服務生的模樣,我們把這裡所有服務生找來拍了照,您認一下。」
紀銘臣說道:「會是酒店服務生嗎?不會是有人冒充的?像火鳳凰那樣?」
晏寒厲說道:「應該不會是外面的人,這次我們的安保十分嚴格,外人很難混進來。」
「我看看吧!」唐黛接過照片翻了起來。
高坤和唐乙也在後面看,兩人也都見過這位服務生。
大概翻到一半的時候,三個人同時說道:「就是這個人。」
「確定?」紀銘臣有些意外,太順利了總讓人懷疑這是不是真的。
「沒錯,就是他!」唐黛補充道。
唐乙說道:「我還瞪了他一眼呢!」
紀銘臣拿過照片看了看,然後遞給董奇偉說道:「那好吧,立刻去審。」
唐黛說道:「我再等一下,看結果出來吧!」
晏寒厲點頭說:「嗯,等下再走吧!」
唐黛站起身往外走,看大廳里已經沒人了,她問高坤:「監控都在哪裡?」
高坤給她指了起來。
高坤若有所思地說:「要把一切因素都結合起來,是不是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