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昏迷
晏寒厲的聲音淡淡的,他繼續說道:「晏寒墨涉嫌殺人,證據確鑿,生死不論!」
這聲音說的平淡,可是聽在陶乾的耳中卻是心裡一震,最後的四個字,就是要晏寒墨死了。
這個案子牽涉太廣,晏寒墨在電話中已經都招認了,所以案子沒有什麼懸念,涉及到幾樁命案的嫌犯,死了當然比逃了要好的多。
事情到了這一步,後悔也沒用了,他甚至不敢去想結果如何,目前只能硬著頭皮上。他吩咐追擊的人允許開槍,寧死勿逃。
於是平靜的海面上響起了槍聲,晏寒墨原本站在甲板上,聽到槍響便往船艙內跑,但他還是晚了一步,一顆子彈打到他,巨大的衝擊力,讓他掉進了海里。
追輯的船上還有少許晏寒厲的人,他是讓自己人去免費幫忙的,晏寒厲聽到晏寒墨掉海的消息。
陶乾說道:「晏少,船已經開了那麼遠,晏寒墨就算水性再好也不可能游回來,他掉進海里必死無疑,更何況他已經中槍了。」
晏寒厲表情未動,清淡地說:「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我的人也會配合搜查的。」
這是一定要個結果了,陶乾立刻說道:「當然,我也是這個意思,不過在海里找人也不是容易,我們會盡力的。」
晏寒厲根本就不領情,平淡地說:「這是你們的工作,應當對得起納稅人的錢。」
這話的意思,就是說他的錢養著陶乾呢。
陶乾心裡暗罵一聲,這夫妻倆都跟他有仇是怎麼的?怎麼都欺負他?
但是現在晏寒厲說的話也挑不出錯來,他也只能訕訕地掛了電話。看晏寒厲這狠勁兒,他敢惹嗎?當然不敢了,這裡還是晏寒厲的地盤呢!
唐黛明白,這裡是外海,如果晏寒墨一旦在海上逃跑了,那不定會跑到哪裡去,很難再追回來。
她倒是沒覺得晏寒厲不顧親情,晏寒墨做的這些事,有哪一樁是顧親情的?從法律層面上來講,晏寒墨也是該死的那個。
大約搜了半個小時,沒有什麼線索,茫茫大海,甚至連晏寒墨落水地方的血跡都沒有看到。
晏寒厲說道:「我回趟晏宅,你去醫院看宋小姐吧!」
唐黛知道他不願意讓自己一起回去,她心裡也記掛著宋裊裊,所以她沒有什麼意見。
誰走了,陶乾卻不能走,不管晏寒墨能否抓到,好在這案子算暫時告一段落,紀銘臣馬上就能恢復原職,他總算能離開這亂套的地方了。
唐黛匆匆趕往醫院,看到宋家人都堵在門口,紀銘臣被圍在中間,一臉的死寂,整個人就好像木了一樣,無論誰問他什麼,他都似聽不到,沒有反應。
唐黛看了不忍,立刻上前叫道:「宋伯母。」
付海瓊一看到唐黛立刻問她:「到底是怎麼回事?誰能給我們一個答案?」
唐黛解釋道:「伯母,晏寒墨與宋小姐聯姻,只是為了利用她,因為她是紀銘臣喜歡的人。晏寒墨走投無路,將宋小姐騙去潛水,將她弄昏迷,作為人質,想要要脅我們,是我過去,將她換了回來。」
她暫時隱瞞了宋裊裊是為了紀銘臣才和晏寒墨在一起的事情,看樣子宋裊裊應該還沒醒,是否對宋家說明此事,她把權利給宋裊裊。
付海瓊不可置信地說:「怎麼會這樣?」
這門婚事是她看好的,又是她建議女兒與晏寒墨在一起的,最後竟然是她害了女兒。
唐黛關心地問:「她的情況如何?」
付海瓊眼眶又紅了,說道:「一直沒醒,現在還沒出來,不知道情況,正在檢查。」
唐黛說道:「放心吧,晏寒墨既然要拿她當人質,便不會對她下死手。」
「是我害了她啊!」付海瓊抹淚。
她看著紀銘臣一陣的可惜,既然紀銘臣對裊裊這麼有心,她為什麼不同意呢?非要考慮那麼多,現在想來,晏寒墨就算改好了,本質也是個壞人,可紀銘臣怎麼都是個正直的人。
是她眼瞎了,竟然被晏寒墨殷勤的態度給迷惑了。
唐黛沒有說話,也沒打算離開,站在這裡,打算等宋裊裊檢查結果出來。
紀銘臣走出人群,向唐黛走來,對她說道:「謝謝你。」
唐黛明白他的意思,是謝她刻意的隱瞞。在這方面她沒有多說,只是說道:「她一定會沒事的。」
紀銘臣的拳頭又一次握緊了,低聲說了一句,「我再也不會放開她了。」
唐黛說道:「她是好姑娘,我相信你一定會好好珍惜她,保護她,不讓她受任何委屈的。」
她的意思是指的紀銘臣的母親。宋裊裊與晏寒墨的事情整個B市沒有不知道的,廖清竹一定不會同意這門婚事,如果紀銘臣執意娶宋裊裊,相信過了門也會受廖清竹的冷眼。
「是的,我不會再讓她受任何委屈。」紀銘臣像是發誓一般地說。
他說罷,又看向她說:「還是要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拉著,我真是要做錯事了。」
這次指的是相親。
唐黛說道:「我自然是要你們幸福的,不用客氣。」
付海瓊看紀銘臣與唐黛說話完全不避諱外人,而說的話又是和她女兒有關的,紀銘臣從始至終都喜歡是她女兒,而唐黛也是在為她女兒好似的。付海瓊不由覺得自己以前的心思太齷齪了。
這兩個人清清白白,此刻看來絕無曖昧可能,就是朋友。
她再一次後悔,自己太過糊塗,這一次錯的太離譜了。
很快,宋裊裊被推了出來,宋家人立刻圍了上去,紀銘臣也跟著走過去,眼睛都直了。
護士叫道:「讓一讓,病人要立刻送到ICU,後面醫生會與家屬交待病人的情況。」
「ICU」這三個字母,敲打著紀銘臣與唐黛的心。
送到那裡的病人,是危險到一定的情況了。晏寒墨到底對宋裊裊做了什麼?
付海瓊只覺得一陣頭暈,竟然滑到了地上,宋家人又過來扶她。
醫生隨即走了出來,他把口罩摘下,付海瓊已經顫抖著說不出話來,宋先生宋罡問道:「我女兒她怎麼樣?」
醫生嘆氣說道:「病人是由於溺水缺氧時間過長導致昏迷,目前來看,成為植物人的可能性很大,你們作為家屬的還有她心裡最重要的人,多對她進行喚醒,她昏迷時間越長,醒來的可能性就越小,這個你們要有個心理準備。」
唐黛多嘴問了一句:「那為什麼要進ICU?」
一般植物人生命體徵是沒有問題的。
醫生說道:「首先我們要觀察一下,她目前的情況不太穩定,肺因為進水也有損傷,另外還有一個問題,病人之前吸毒嗎?」
唐黛整個人一震,紀銘臣臉上的表情也僵住了。
付海瓊堅定地說:「沒有,不可能!」
宋罡也說道:「我女兒一直在家住,如果她吸毒,我們一定會發現的。」
醫生說道:「我們檢查血液的時候,發現她的確是吸過毒,不過量很少,應該是剛開始吸的。」
唐黛開口說道:「醫生,如果有人在她的飲食里下了毒,有沒有這個可能?」
醫生看向她,點頭說道:「是有這個可能,要不要我們報警?」
紀銘臣看向他說:「警方在跟這個案子,她是受害者,很快便會有警員過來的。」
付海瓊突然驚呼,「難道是那果汁?裊裊她特別愛喝晏寒墨榨的果汁,我還笑過她,就跟抽了大煙似的,晏寒墨他真的給裊裊下毒了?他為什麼啊?我女兒是多麼的無辜?」
這恐怕就是晏寒墨說的大禮之一了。唐黛曾問過宋裊裊,當時宋裊裊肯定已經察覺到自己身體的異樣,她這樣孤注一擲,難道也和染了毒癮有關嗎?
她不由問道:「醫生,像她這樣的情況,將來好戒嗎?」
醫生說道:「如果是從胃裡吸收的話,那成癮性不是很強烈,只要病人的意志強一些,就不會有問題。」
唐黛看紀銘臣的表情已經很難受了,就沒把這個秘密說出來。
醫生離開之後,付海瓊突然向紀銘臣撲來,她激動地抓著紀銘臣的雙臂,祈求道:「紀少,我求求你,和裊裊她說說話,她一直忘不了你,我是知道的。」
紀銘臣眼底閃過一抹酸楚,他說道:「我現在就去看她。」
付海瓊的淚流了下來,哭著說道:「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好,我不求你娶她,只希望你能喚醒她就好了,謝謝你。」
紀銘臣卻似是執著一般地說:「不,我一定會娶她的,不管誰來阻止,都不行!」
這個傻女人,他要負責到底了,不然放任她在外面,怎麼能放心呢?他的心裡,浮起一抹酸意。
紀銘臣怔怔地換衣服進了ICU,宋家無人阻止,付海瓊被宋罡扶著坐在椅子上。
宋宜信匆匆趕了過來,問道:「裊裊怎麼了?」
宋罡不悅地說:「虧你還開醫院,自己的妹妹都成植物人了,你居然現在才到?」
這是氣糊塗了,三句話說的毫無邏輯。
宋宜信大吃一驚,「植物人?」
「不行,我去找醫生問問。」宋宜信說著就要走。
他的目光無意中落在了唐黛的身上,不由驚呼了一句,「晏太太?」他似乎受到驚嚇似的,向後蹦了兩步。
唐黛微微一笑,問他:「宋院長認識我?怎麼宋院長看到我像是看猛獸一樣呢?」
「怎……怎麼會呢?呵呵!」宋宜信的表情尷尬。
唐黛知道宋宜信這是心虛,但她並不想在宋家人面前多表現什麼,她轉言說道:「宋院長還是好好了解一下令妹的病情吧,希望她能儘早康復。」
「是是是,我現在就了解去!」宋宜信說著,逃也一般地跑了。
宋家人都沉浸在悲痛之中,也沒注意到這稍顯特別的一幕,他們的心思都在ICU里的宋裊裊身上。
唐黛沒有再去打擾,悄悄地離開了,明天再來看宋裊裊吧,她肯定要和宋裊裊說說話的。
從醫院出來,她卻不知道該回哪裡,晏寒厲在晏宅,她不能過去,也不想自己在家,於是只好回公司了。
可是沒想到她剛剛進了公司大廳,就有人叫她:「晏太太!」
唐黛轉過身,有些驚訝,因為來人是她萬萬沒想到的,與紀銘臣相親的第二位清秀女人——郭情。
「郭小姐?找我有事嗎?」唐黛詫異地問。
「是有些事情。」郭情一本正經地說。
「這邊請吧!」唐黛將她引到一樓的咖啡廳里。
「要喝什麼?」唐黛問她。
「不必了!」郭情的神情很是冷清。
唐黛打手勢示意服務生離開。
郭情直接說道:「我來找你,是想問問紀銘臣在哪裡?」
唐黛的目光露出意外的神色。
郭情說道:「工作單位沒有他,他也很久沒回家了,我打電話他也不接,難道他消失了嗎?你是他的朋友,我想你應該知道他在哪裡吧!」
她唇邊泛起一抹冷笑,說道:「他這個人真是有意思,他說希望和我繼續發展,結果現在卻鬧起了失蹤,到底行不行,他也得給個話吧!」
看起來郭情對紀銘臣是一肚子的怨言,唐黛沒說話,她已經說了一大堆了。
在這個時候,唐黛自然不能把紀銘臣在哪裡對郭情說,紀銘臣現在肯定沒心思處理這樣的事情。
唐黛斟酌了一下,說道:「上次,的確是我有意打擾。」
「是,我看出來了!」郭情看她的表情,略帶敵意。
唐黛說道:「事情是這樣的,紀銘臣的前女友,為了一樁案子,和他分手了,她是想幫紀銘臣查案子,她當時的情況很危險,我既然知道這件事,就不能讓紀銘臣在這個時候相親,等一切結束之後,紀銘臣如何選擇,就與我無關了。」
她以為她說了這些,郭情會有所觸動,可是沒想到,郭情的反應相反,她反問道:「這些與我有什麼關係?他這是傷害了我,玩弄了我的感情。」
唐黛無語了。宋裊裊再痴心,的確與郭情沒有關係。
郭情坐直說道:「算了,我知道這件事與你的關係也不大。那麼你告訴我,紀銘臣在哪裡,這個男人,我要定了!」
唐黛心裡聽的一陣不舒服,這個女人外表看起來安靜內向,可是內心好瘋狂啊!她當然不可能告訴對方紀銘臣在哪兒,難道讓郭情去大鬧醫院嗎?
於是唐黛說道:「這我還真不知道,這幾天他在忙那個案子,我也是見不到他的面。」
「他不是在家停職麼?忙什麼案子?」郭情一臉的不信。
唐黛說道:「他是私下查的,這個案子讓他停職,他自然要給自己洗清嫌疑。」
「呵,如果讓單位知道了,他不是會受處分的嗎?真是太傻了!」郭情搖搖頭,冷嘲道。
唐黛對這位郭小姐真是生不出喜歡,反而有些反感。
她說道:「案子基本已經結束,以後我也不會再插手紀銘臣的感情問題,如果你能聯繫到他,就問清楚吧,目前我也聯繫不到他。」
說罷,唐黛站起身準備離開。
郭情卻跟著站起來,說道:「我懷疑是他故意不接我電話的,我希望你能當著我的面,給他打個電話。」
唐黛覺得好笑,她反問道:「我為什麼要聽你的這樣做呢?我不過是他的朋友,我不想插手到他的事情當中。」
「可是你已經插手了不是嗎?上次的相親,是你打斷的,難道你忘了嗎?」郭情不依不饒地說。
「可是我們也不是朋友,我沒必要幫你吧!」唐黛又問。
「你不幫我,是你心裡有鬼嗎?」郭情反問道。
她的目光,帶著一種審視與逼問,任誰看到這樣的目光,都是不舒服的,唐黛淡淡地瞥她一眼,從她身邊走過,向里走去。
郭情轉過身就要追過去,唐乙攔住她說:「郭小姐,麻煩您留步。」
「你是誰?讓開!」郭情說著就想推開唐乙。
唐乙對付這樣的嬌柔小姐還是很容易的,她錯開身子,再一次擋在郭情的前面,這次她也不說話,就擋著。
郭情氣的大叫:「唐黛,你站住!」
唐黛已經快步走出咖啡廳,消失在她的視線之中。
唐乙見小姐上了樓,自己也走了,郭情想追上去,卻又被保安給攔住了,她氣急敗壞,礙於自己的形象,又不能在晏氏大鬧。
今天發生了這麼多的事,唐黛哪裡有心情去應付一個刁蠻小姐?
不過她真是小瞧了這位小姐,很快廖清竹就給她打來了電話,問她是不是知道紀銘臣在哪裡。
唐黛稍一聯想就知道肯定是郭小姐跟廖清竹說的,她便說道:「伯母,晏家都亂套了,我哪裡知道他在哪裡,剛才郭小姐來鬧了一場,要找紀銘臣,我簡直招架不住。」
「什麼?她去你那裡鬧了?」廖清竹有些意外地問。
唐黛佯裝鬱悶地說:「是啊,她非讓我當著她的面給紀銘臣打電話,我為什麼要那樣做呢?她說紀銘臣肯定是她的了,我真是沒見過這樣的人。」
廖清竹吸著氣說:「怎麼會這樣?她在我面前完全不是這個樣子啊!」
她對郭情的形象還是很滿意的,一看就是個斯文有教養的小姐。
唐黛說道:「開始我也覺得她不是這樣的,可是公司里的人都看到了,監控也拍下了,您還是多了解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