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 老婆,我等你回來!
她越是心急,陸七就覺得越是有問題。
嘴裡勾出一絲輕嘲,「喲,尊貴的陸家二小姐也會來這種小地方吃飯,真是新鮮。」
「怎麼,就許你來這兒,不許我出來啊。」陸舞頂過去,兩手拽著一群,那模樣分明泄露了她的情緒。
明明就很心虛,幹嘛要裝得那麼鎮定呢。
陸七突然湊近她,「我就是好心問候下你,這麼緊張做什麼。」
陸舞不自然的提了提身上的脫落的衣服,「誰,誰緊張了,真是,別跟我弄得好像很熟似的。」
「呵。」陸七冷笑聲,「不知道是誰,每次在外人面前就姐姐,姐姐的叫,都噁心死人了。」
「你……」
陸舞瞪眼,「陸七,我不會讓你得逞的,咱們走著瞧吧。」
這種話陸七已經聽了不下幾十遍,早就產生了免疫力,「你除了會說點狠話還會什麼?」
「你別不信!」
照樣是一句狠話,不過與剛才不同的是,陸七看到了她眼底的那份篤定。
她現在不僅有顏家人撐腰,還有張行長,那個商場上人人都巴結的對象,以後利用那個老色鬼辦件事還不容易麼。
想起張行長,陸舞蹙了下眉,那個男人最近像是銷聲匿跡了一般,也不給她打電話了。
正好,她這段時間需要好好休養,醫生說了,必須過一個月再和男人同房。
蹬蹬蹬。
高跟鞋摩擦地面的聲音漸漸遠去,陸七緩過神,已經不見了陸舞的蹤影。
而被掛斷電話的權奕珩這個時候發了一條簡訊給她。
『發生什麼事了,老婆,你還好麼?』
隻字片語裡帶著迫切的關心與擔憂。
看到這則簡訊,陸七一掃臉上的陰霾,給他回電,「我沒事,剛才碰到了一個老朋友。」
「嗯。」男人淡雅的聲音透過電話傳來,哪怕只有一個字也能讓她心情放鬆。
「我先不和你說了,姚若雪等著我呢。」
「好。」
陸七淺淺勾了勾嘴角,掛斷電話後回了包房。
他總是這麼的善解人意,即使被她掛斷電話,也沒有怒氣沖沖的質問,有的只是對她的關心。
陸七這兩天在心裡不下一次的問自己,這樣的男人,她真的要拒絕麼?
陸舞不敢直接回包房,因為這個飯館的地方小,她特意去外面溜了一圈才回來,而她所在的位置和陸七僅有一個包房之差。
推門進去,陸舞不適的咳嗽兩聲,被煙霧嗆得蹙起了眉。
背對著她抽菸的男子聽到動靜,丟下手裡的煙,他起身走過去一把抱住女人,「舞兒,你可回來了,我還以為你走了呢,正想出去找你。」
「剛才遇到了一點麻煩。」
陸舞嫌惡的朝他看了眼,將男人推開,「張暉,我告訴你,你別看我現在是陸家小姐,我爸其實就是個周扒皮,平時不會給我太多零花錢。」
她的錢都是想巴結她的那些名媛千金,和想高攀顏子默做生意的夥伴送的。
這些日子,她和顏子默的關係曝光,確實得到了不少好處,少說也有幾百萬。
即便是不結婚,能保持這種賺錢的方式,陸舞也是願意的。
尤其是她懷孕的事情曝光,那些想和顏氏做生意的人可謂是擠破了腦袋想往她這裡送錢。
有錢送給她,她幹嘛不收?
機會嘛,就看顏子默自己給不給,而她只負責吹吹枕頭風。
但最近顏氏的生意好像不如從前了,那些想巴結顏家的人也不再找她,她現在也窮得叮噹響。
加上之前把劉媛媛送出國,給了那個蠢貨一筆錢。
她很快就填不上大窟窿了。
男人年輕的臉閃過一抹算計,順著她的話說,「你說沒錢我也信,但你看到我這樣,忍心見死不救?」
「張暉,當初我們可是說得好好的。」陸舞強調。
「對,可我這也不是沒辦法麼,而且我也沒有明著去找你啊。」
他的口氣很平穩,卻讓陸舞忍不住害怕。
沒有明著去找她。
呵。
這個男人壓根就是在威脅她,意思是,如果她這次不幫忙,他以後說不準會找到陸家去。
陸舞從錢包里掏出一疊紅色鈔票,往桌子上一拍,「行,只有這麼多了,你拿著,以後別來找我。」
張暉看到桌上的那些錢,眼裡露出一抹貪婪,他拉住意欲離開的陸舞,「他們說你懷孕了,還說你馬上會嫁到顏家做少奶奶,是不是真的?」
陸舞不自在的抿了下唇,輕鬆的道,「沒有的事,你別聽外面的人胡說,顏子默喜歡我沒錯,可他介意我的身份,我們至今都沒有談婚論嫁。」
「舞兒,你在我面前從不善於撒謊。」
張暉掐住她的手臂,情緒有點激動,「告訴我,是不是真的?」
男人的力道讓陸舞疼得咬牙,她冷冷丟下一句話掙開他,「你別再來找我,錢我已經給過了。」
走了一個張行長,又來了一個張暉。
陸舞覺得,她上輩子一定是欠姓張的,以後非得躲得遠遠的。
不是判五年麼,怎麼提前兩年釋放了?
她必須馬上離開這兒,要不然一會被陸七那個小賤人看到她和張暉在一起就完蛋了。
張暉卻跑上前抵住門板,堵死了她,「舞兒,我不信,我們那麼多年的感情,你說斷就斷麼?」
「舞兒,當初我去坐牢可都是為了你,現在我提前兩年釋放,你怎麼能這樣對我。」
「你不知道,我這幾年在那裡面是怎麼過來的,每天都在想你……」
陸舞聽不下去,臉色微變,「張暉,你一定不想看到我再過那樣的生活吧,不僅我沒有活路,你也會沒有活路的。」
「那你不能離開我,我不能沒有你。」張暉再次激動的掐住她,「舞兒,你說過的,這輩子只愛我一個人。」
陸舞翻了一個白眼。
特麼的,姐那是年少無知說的話你也信啊。
「張暉,我現在只想說一句,如果你以後頻繁的來找我,你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說完這句話,陸舞一把將擋在身前的男人掀開,打開包房的門,悄悄的出了飯館。
緊接著沒多久,張暉也從包房裡出來,兩人的時間相差只有五分鐘。
陸七站在另一邊的走廊里,看到這一幕的她狐疑的皺起了眉。
出來的那個男人她並不認識,但她知道陸舞交集並不廣,都懷孕了,還約陌生男人在這兒吃飯?
還是權奕珩被撞的事和剛才的那個男人有關?
好在她剛才手速快,拍下了那個男人的背影,只要花些時間一定能查到這個男人的身份,以及陸舞和他的關係。
不過陸七猜到的可能是,陸舞會不會和這個男人有不尋常的關係?
呵。
此時的顏家,氛圍緊張。
顏子默從陸七那裡回來,路上橫衝直撞,闖了好幾個紅燈。
「子默。」顏母聽到動靜出來,看到兒子在打電話,她只好進去等。
「我知道楊總一直關照我,這事我也是沒辦法了。」
「……」
「改天,我請楊總小聚,還希望您千萬賞臉。」顏子默陪著小心,自己都覺得窩囊。
這些人,他平時沒少給好處,到了關鍵時刻竟然敢落井下石。
一旦車被扣押,全城人還不得看他的笑話。
他們家還沒破產呢,這些人就等不及了?
呵!
想看他的笑話,做夢去吧。
顏母擔心的問他,「兒子,發生什麼事了?」
「小事,花點錢就行了,您別擔心。」顏子默拍了下母親的肩以示撫慰。
「又要花錢?」
顏母小聲嘀咕,不太情願。
顏子默清楚她的心思,怕是這段時間公司的事情帶給母親的影響很大,這段時間總是精神恍惚,顏子默很擔心她的身體。
所有的傭人被顏子默趕了出去,豪華的客廳內只留下母子二人。
顏子默扶著她坐在沙發里,「媽,我跟你說件事,您要有心理準備。」
「什麼事?」顏母面色無光,沒了往日的囂張氣焰。
眼看日子一天天過去,父子倆不僅沒能解決公司里的經濟危機,還要操心一千萬的事,明天就是還款期限,事情似乎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顏母不死心,這些天找了不少有名的律師,還揚言只要幫她打贏這場官司,將會付給律師兩百萬酬勞。
可找遍了全京都,沒有一個律師願意打這個官司。
而且法院已經宣判,這場官司再打下去顏家也是輸,他們又何必做吃力不討好的事。
即便是這樣的結果顏母也不甘心,不相信陸七那個賤人會這麼好命!
「媽,我們還是趕緊把錢湊齊了吧,明天上午之前必須要還給小七。」
「你還叫她小七?」顏母突然發了火,瘋了一般的朝兒子吼,「你給我記住,她就是個不要臉的賤人,一個只知道貪便宜的爛貨。」
顏子默望著幾近瘋狂的母親,「……」
其實他這件事情他也很頭疼。
「我不同意,憑什麼給那個賤人錢!」
一千萬,一千萬啊。
一千萬可以做一筆生意,也可以買不少奢侈品。
那個賤人憑什麼這麼輕鬆的拿走他們家的一千萬,真是不要臉啊!
顏子默不想把所有精力花在這件事情上,一千萬對於以前的他們來說根本不算一回事,雖然數額大,但隨時隨地也能拿的出來。
可現在,他和父親把錢都投在了項目上,所有投出去的錢還沒有得到收益,加上這段時間銀行急著催款,他們為了不失去信譽,只能暫時把銀行的款還了。
說得嚴重點,他們公司的資金鍊馬上就要斷了。
「媽,您就接受吧,如果還不出錢來您就得去坐牢。」
「坐牢?」顏母呆泄的低喃,整個人軟在沙發里。
顏母似乎這才發覺問題的嚴重性,她怯怯的問兒子,「子默,真有這麼嚴重嗎?」
從她出生到現在一直都是養尊處優的,對人對事也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哪裡受過這樣的窩囊氣。
顏母這一生橫行霸道慣了,還從來沒有人敢忤逆她,即使後來嫁給顏父,那個男人對她也是萬分的敬重。
「有這麼嚴重。」顏子默肯定道,苦口婆心的勸,「我會先周轉五百萬出來,媽,你平時不是有些首飾衣服什麼的,可以拿去賣掉換點錢。」
顏母一聽猛的變了臉色,她不敢相信他們家已經到了這種絕境。
「不,我絕不。」她痛苦的搖頭,心口一抽一抽的疼,「那些東西可是我好不容易收藏的,子默……我們家真的要……」
話說到這裡,她似乎說不下去了,屈辱的眼淚順著臉往下淌。
她平日裡首飾確實多,名貴的衣服更不用說了,可真正值錢收藏的卻沒有多少,服裝換季快,去年的款式拿去賣也值不了多少錢。
「媽,您別這樣,那些東西都是身外之物。」顏子默看到母親如此難過心疼的不行,更多的是自責。
在他眼裡,母親一直都是貴婦形象,圈裡那些太太夫人們哪一個不是上趕著巴結。
「媽,您想想,如果您真的去坐牢,咱們家的臉才算是真的丟盡了。」顏子默抽出紙巾幫顏母拭去臉上的淚水,「媽,再說我和爸也不可能讓你去坐牢啊。」
「你買這些東西可以跟她們說,不喜歡了,衣櫃裝不下了,想重新置辦新的。」
顏母吸了吸鼻子,「可明天就是顧老爺的生日,我們家全部要出席,你說,我一點首飾沒有……」
「你可以留那麼一兩個。」
顏母無力的搖頭,「你個男人果然不懂女人,誰出席宴會佩戴以前的首飾啊,得置辦新的。」
可他們家都這樣了,她哪裡還有那個閒錢去置辦新的首飾。
「要不我……」
顏母像是想到什麼,略紅的雙眸徒然一亮,「沒事兒子,這事你媽有辦法。」
顏子默懷疑的看著她。
「你什麼都不用擔心,媽會幫你把這筆錢湊出來的。」
她沒這麼容易放過陸七,但眼下也只能先服軟。
五百萬,哼,他們家女人的首飾都不止五百萬,更別說顏父平時收藏的一些古玩。
那個女人想置他們家於死地,也未免太小看他們了。
「媽,如果實在不行,我準備把車賣了。」
這是顏子默回來時想到的最壞的一個辦法,「不管怎麼樣,絕不能讓您去坐牢。」
「兒子,媽有你這份心就夠了。」顏母欣慰的扯了扯唇,「都怪媽,當初瞎了眼受了那個女人的騙,早知道她是這種人,我就該勸你們早點分手的。」
「媽,先別說這些了,明天就是還款期限,我們各就各位了。」
「好。」
等兒子走後,顏母又忙著給陸舞打電話,「舞兒啊,媽今天有點事情要忙,可能陪你做不了產檢了,等過幾天吧。」
陸舞樂得自在,其實她已經買通了醫院裡的一個醫生,隨時可以給她做假孕報告。
「哦,沒事,媽您忙。」
想到未出世的孫子,顏母的心情逐漸好轉,「嗯,明天晚上顧家的生日宴會,子默會給你準備禮服和首飾,到時候你可要穿得漂漂亮亮的,別給我們顏家丟臉。」
「放心吧媽,我心裡有數。」
明天顧家的生日宴會,她一定要以顏太太的身份出席,讓京都所有的女人都羨慕嫉妒恨。
卻不知,現在的顏家成了京都不少人避之不及的對象。
「你婆婆跟你說什麼呢,這麼高興。」胡碧柔端著切好的水果出來,看到女兒嘴角勾出的笑意忍不住問。
「沒什麼,她今天沒時間,不陪我去做產檢了。」
到時候她就隨便弄一張假報告,就說今天已經去過了。
「對了媽,我覺得明天顧家的生日宴會是個機會,你一定要爸爸帶你去參加這場生日宴會,在那些人面前當眾承認你。」
胡碧柔覺得不妥,「你爸已經決定帶陸七了,我現在摻和……怕會惹你爸不高興。」
再說了,她並不想參加那種宴會,而陸自成也從來不帶她。
現在就連她去商場買東西,偶爾也會有人在背後說她是小三,這個罵名是胡碧柔一輩子的痛。
如果跟著陸自成去了生日宴會,那些官太太富太太還不戳爛她的脊背骨?
「別忘了,你肚子裡的那個才算是最有說話權的,只要你說,爸還能不依你?」陸舞勸道,「媽,您一定不能讓陸七那個賤人去,她算什麼東西,早就被我爸趕出去了,哪裡還有資格參加生日宴。」
「如果去了,圈子裡的人可就認定我們是小三了!」
只不過是個不成器的女兒,爸爸憑什麼還那麼看重她。
胡碧柔想想也覺得陸舞的話有道理,「等你爸回來,我試試吧。」
陸舞聞言臉上這才露出一抹笑來,還不忘叮囑,「不過媽,你去了那種場合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別動不動和人搭訕說話,去參加生日宴會的人個個非富即貴,你得罪不起。」
陸舞這話聽在胡碧柔耳里十分不舒服。
她的身份怎麼了,教養怎麼了,那些個貴婦就是素質高的人了。
現在倒好,連女兒陸舞都敢輕視她了。
——
陸七剛做好晚飯權奕珩便回來了,男人推著輪椅坐到餐桌前,望著餐桌上簡單的三菜一湯,嘴角勾起一絲滿足的笑意。
「明天晚上我要去參加顧家的生日宴,我讓媽來陪你好麼?」陸七幫他盛了一碗飯,和他商量這件事。
「沒事,你去吧,不用管我。」權奕珩神色溫和,「我現在已經可以用拐杖了,生活沒有問題。」
「可你一個人在家,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
她的意思是,可能要到凌晨呢。
畢竟誰也不知道生日宴會上會出一些什麼樣的狀況。
不過,陸七倒是能猜到,這場生日宴絕不會這麼平靜的過去。
陸舞還有顏家的那幫人不會這麼輕易放過她,其他的千金小姐就更不用說了。
看樣子她這個人還真不討喜,樹立了這麼多敵人。
「我給你準備了幾件禮服和佩戴的首飾,明天上午會快遞過來,你試穿一下,看看喜歡哪件就穿哪件。」
如果不是權奕珩提醒,陸七差點忘了這事,她都沒有合適的禮服怎麼去參加生日宴會。
陸七沒有拒絕,而是享受著他帶來的那份體貼,「嗯,謝謝。」
「不過我準備的東西可能沒有那麼名貴,你不要嫌棄就好。」
「怎麼會,我不在意這些的。」
她確實不在意這些,禮物和首飾不一定名貴就適合自己。
權奕珩能有這份心已經很令她感動。
男人笑了笑沒說話,他就是喜歡她這樣,真性情。
而陸七心裡最想說的還是一句謝謝,可這兩個字似乎不太適合他們現在的關係了。
索性,她也就把這份感激藏在了心裡。
伺候好權奕珩洗澡,陸七還在浴室收拾,突然接到陸自成的電話。
「小七。」
「什麼事?」
「爸爸是想跟你說一聲,明天顧家的生日宴……」
陸七以為他擔心自己的形象,「你放心,我已經準備好了,禮服和首飾不用你操心。」
「不是小七,爸爸是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陸七放下手裡的毛巾,漂亮的眸微微眯了眯,她有種不祥的預感,陸自成和她說的絕不是什麼好事。
「明天顧家的生日宴會,爸爸覺得還是帶你胡姨去比較妥當,她現在懷孕了,整天悶在家裡心情不好,應該多出去走走。」
陸七默默聽著沒說話。
「小七,你能理解爸爸麼?」
呵。
理解,當然理解。
可理解並不代表她贊成。
應該是那對母女在背後搞的鬼。
其實這場生日宴陸七也沒打算去,當時她還想拒絕陸自成來著,但經過陸舞和胡碧柔這麼一攪合,她倒是想去了。
那對母女不讓她去,她偏要。
可是宴會需要入場券,她又去哪裡弄?
她這張臉可不比以前,自從和顏家鬧出悔婚的新聞,圈子裡很多人都裝作不認識她。
煩躁的從浴室出來,權奕珩將一張準備好的入場券遞給她,「給。」
陸七吃驚的問,「你從哪裡弄到的?」
「我們公司發的。」他語氣淡淡,像是在說一件很無趣的事。
公司發的?
呃。
為啥她有種這個男人在哄孩子的感覺,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說,入場券在這裡,拿去玩兒吧。
「那你也會去?」陸七突然覺得這是個很嚴重的問題。
權奕珩聞言目光落在受傷的腿上,意思明顯。
「哦,你腿不方便。」
權奕珩耐心的解釋,「我只有一張入場券,現在給你了,腿不瘸也沒辦法去。」
聽他這麼說陸七微微鬆了口氣,如果權奕珩也去,她會很有壓力的。
畢竟在圈子裡她沒有承認這個老公,大多數人也不知道。
陸七覺得這個時候還不是曝光她和權奕珩關係的好時機,怕他再遭危險。
而且她不是去玩兒的,是想看看陸家和顏家又在密謀什麼詭計想陷害她。
生日宴會上什麼人都有,明天如果她不在場,被那幾條瘋狗咬了都不知道。
半躺在床上的男人將她的情緒盡收眼底,眉頭挑了挑,「老婆,早點休息。」
陸七拿著入場券抿了抿唇,尷尬的道,「哦,那個,我,我還要去收拾一下,你先睡吧。」
說著便又衝進了浴室。
男人眸光動了動,嘴角的笑意加深。
都親密接觸這麼久了,還要這麼彆扭麼?
明天是周末,也是陸七和姚若雪約好去醫院的日子。
早上,陸七做好早餐叮囑權奕珩,「我今天上午和若雪約好了去逛街,午飯我帶回來給你?」
「你放心的去吧,我在家看資料。」權奕珩理解的開口,坐在輪椅上開始吃她做的早餐。
陸七看了眼時間,她怕姚若雪著急,只是咬了幾口麵包,「好,那我走了。」
「老婆,我等你回來。」他說,目光堅定。
陸七點點頭,轉身離開。
兩人道完別,公寓的門被關上,留下一室的冷清。
男人沒了丁點胃口,但因為是她做的,他還是努力的把它們吃完。
和她接觸得越深,他就越捨不得。
哪怕是一小會他都捨不得她離開自己。
權奕珩想,大概是他這些年沒有談過戀愛,初次接觸,想時時刻刻黏著她很正常。
尤其是這段時間,他們的感情已經有了很好的開始。
也就在這時,徐特助的電話接過來。
「權少,老爺子剛才來電話說讓您回去一趟。」
權奕珩喝了口牛奶,「跟他說,我今天在外地談事情。」
老爺子並沒有親自給他打電話,這就說明還是對他有所顧忌的。
「老爺子說了,如果您……」
權奕珩不耐煩的打斷,「就按我剛才的說,老爺子說什麼不用管。」
老人家需要尊重,但權奕珩認為,並不是順著老人家就是一種孝順。
他說過會在家等小七回來,那麼就會履行諾言。
在他心裡,誰也沒有小七重要。
而爺爺於他是不同的一種存在,親情和愛情不能混為一談。
陸七上了一輛計程車,怕錯過時間,立馬給姚若雪打電話,「若雪,你準備好了麼,還是我馬上過來。」
那頭響起姚若雪嘶啞的聲音,「小七,恐怕現在做不了了,昨天我父母帶著我弟弟過來了,他的病情加重,需要到大醫院來診治。」
「啊,怎麼會這樣。」陸七完全沒有料到姚若雪那裡發生了這麼大的事,震驚過後,她心急的道,「你怎麼都不告訴我呢。」
弟弟發病,那丫頭肯定急壞了。
「若雪,在哪家醫院啊,我現在過來。」
「不用了小七,我弟弟一時半會也做不了手術,他剛從急救室出來,我現在手忙腳亂的,我怕你來了會更亂。」
姚若雪不想再麻煩陸七,她父母到處求人,希望她能救弟弟。
她就怕陸七來了之後,父母說一些令陸七尷尬的話。
陸七卻堅持,「我已經上車了,你一會把地址發給我。」
匆匆忙忙趕到醫院,陸七才剛出電梯便聽到女人悲切的哭訴聲。
「嗚嗚……我的兒子,你千萬不能有事,媽媽一定會想辦法救你的。」
「媽,你別這樣,醫生不是說了嗎,弟弟已經暫時脫離危險了。」
「你知道什麼呀,醫生還說,如果再找不到合適的心臟,你弟弟隨時都有可能喪命。」
姚母把這一切都歸結到姚若雪身上,「你在這個城市混了這麼多年,怎麼就一點辦法都沒有?!」
「媽,我……」
陸七見不得好友受委屈,走上前和姚母打招呼,「伯母。」
姚母看到陸七,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極力的懇求,「聽說你是小雪的朋友,你能不能幫幫忙……」
「媽!」姚若雪想阻止。
姚母橫了她一眼,繼續對陸七訴苦,「我兒子從生下來就有心臟病,隨著一天天長大,他的心臟就越來越衰弱,醫生說……說如果找不到合適的心臟,很有可能隨時喪命。」
「我和他爸也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只能來這兒。」
姚若雪將陸七拉到身後,「媽,你別說了,我朋友也沒有辦法,她只是一個公司小職員。」
其實這種手術要的就是錢,還有合適的心臟,當初黃婭茹也做過。
陸七很能理解姚父二老的心情。
視兒子如命的姚母又哪裡肯放過這個機會,女兒每個月都會寄回去一筆生活費,他們認為,女兒在這個城市混得不錯,所以,遇到什麼事也習慣了找姚若雪。
姚母將擋在陸七身前的女兒拉開,擰著陸七的手哭著喊著,「我求求你,救救我兒子,我知道你和若雪一定會有辦法的對不對,你們是大城市裡的人……」
「媽!」姚若雪實在受不了母親,試圖再次阻止。
而換來的卻是母親的一頓臭罵。
「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家裡養了你這麼多年,可你呢,就是這麼回報我們的嗎,我和你爸不指望你有大出息,但你弟弟生病了呀,你要見死不救麼?」
「還是你的臉比你弟弟的重要。」
姚母的話一字一句清晰的傳到陸七耳里,也讓她冷了臉色,但為了好友,她把這口氣忍了下來,安撫眼前幾近崩潰的女人,「伯母,您別激動,我答應您,這事我會幫忙想辦法,但您別責怪若雪了。」
「真的,真的嗎?」
「我只能說我盡力。」
姚母胡亂的抹了把淚,破涕為笑,「好好好,我知道,你們是大好人,一定有辦法的。」
陸七答應了這件事,姚母才肯消停。
在醫院坐了會,姚若雪讓陸七先回去,兩人一起下了電梯。
「小七,剛才你真傻。」姚若雪雖然感動陸七的這份情,但也為她擔心,「你今天答應了,估計我母親更會不依不饒,到時候會纏著你的。」
「若雪,我是真的會幫,你媽的情緒我也能理解,幾個月前我媽也命懸一線,當時我的心情……」陸七說到這兒停了下來,她不想回憶那段時間的艱苦和心酸。
「小七,你也知道這件事沒那麼容易辦,心臟啊,不是有錢能買到的。」
更何況她還沒錢。
陸七當然明白,所以剛才她沒有把話說死,只是告訴姚母會儘量幫。
「那你打算怎麼辦?」
「我不知道,看到我弟弟每次發病,那痛不欲生的樣子,我恨不得代替他受這份罪才好。」姚若雪輕嘲的笑了下,「小七,有時候我不禁在想,如果換成是我生了這病多好,大概父母也不會這麼著急,由著我自生自滅了。」
「不許你這麼說自己,每個人的命都是珍貴的。」
「小七,我說的是真的,我媽連生了三個女兒,好不容易第四胎是個兒子,一家人寵得跟什麼似的,卻又是個病兒。」
「沒事的,都會好起來的。」陸七拍了拍她的肩,好友身上的痛她幾乎能感同身受,「現在最主要的是你自己,還懷著孕呢,可不能這麼操勞。」
「我不能讓我爸媽知道這件事,可我體力實在不支,就怕他們發現端倪。」』
這才是姚若雪最擔心的事。
「你千萬別累著自己,醫生不是說你身體虛弱麼,萬一流產了可怎麼好。」
雖然他們打定主意做掉這個孩子,可那是悄悄的,一旦流產就鬧得人盡皆知了,而且對身體也不好,陸七怕姚若雪無法承受。
「我會注意的,你放心。」
送走陸七,姚若雪接到公司的電話。
「餵。」
「明天過來上班。」電話那頭,方部長語氣冷冽。
明天上班?
姚若雪受寵若驚,「我,我……」
「怎麼,你不願意?」
「沒沒沒有。」姚若雪不願失去這個機會,連連答應,「我明天過來就是。」
方部長聽後冷聲警告,「姚若雪我可告訴你,我不知道你用了什麼辦法回到公司,但如果今後工作上再出現這種低級的錯誤,我照罰不誤。」
姚若雪,「……」
心裡雖然有氣,但姚若雪也不敢得罪上司,只能好聲好氣的保證,「方部長放心,我一定好好工作。」
「最好是這樣。」
砰,電話被掛斷。
她聽著方部長的語氣好像不太對,隱約有種敵意。
姚若雪也不記得自己到底什麼地方得罪了她。
弟弟這邊有父母照顧,她白天完全可以去公司上班,本來就是要錢的時候,她哪能不把握這個機會。
姚若雪不禁在想,她能去公司上班是沈二少的功勞麼?
說曹操曹操就到,準備進電梯的姚若雪和準備出電梯的沈辰皓撞了個正著。
再次看到他,姚若雪的心有片刻的失停,目光就那麼赤果果的落在男人身上。
沈辰皓倒是顯得自然,問她,「身體又不舒服了?」
「沒,是我弟弟。」她尷尬的收回視線,突然想到剛才方部長的電話,「謝謝你二少,我剛才接到公司的電話,方部長通知我明天去上班。」
沈辰皓理了理身上的西裝,「小事,我也不希望失去一個賣力的員工,希望你能好好做。」
「嗯,我會的。」
在醫院大廳等待的林允熏看到這一幕,嬌艷的唇抿成一條直線。
雖然生氣,但她也不敢擅自打斷沈辰皓,給他留下不好的印象。
好在沒一會兒他們結束了談話,眼看男人朝她這邊走來,林允熏緊繃的臉慢慢舒緩開來。
「二少,剛才那是誰啊,怎麼感覺好面熟。」她故意這麼問,倒像是在滿足自己對那個女人的好奇心。
「哦,公司的一個員工。」
「二少可真有心,和員工說話都這麼溫柔,以後我也該向你學學,怎麼讓員工好好辦事。」
「林小姐說笑了。」
「我可是說真的哦。」
站在電梯裡的姚若雪清楚的看著他們一起離開,本就陰霾的心漸漸沉下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有這種奇怪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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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端午,小仙女們粽子節快樂!
凡是今天在評論區留言的獎勵三十瀟湘幣…
咱們的小雪對二少有意思呢,但是她太自卑,需要一點時間滴…乃們想看顏母在宴會上出醜麼,親愛的們猜猜,顏母會做啥事讓顏家出醜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