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親都親了,說一個『是』字有多難?
若月一聽,開心地說道:「好啊,我們什麼時候過去?現在嗎?」
「若月你先讓司機送你過去好不好?我想去跟沈先生說一聲我的去向。」蘇薇撒了一個善意的謊言。
若月忍不住大笑道:「這麼快就要跟他報備你的去向了?」
蘇薇被她說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過如果能夠幫到她和大哥有情人終成眷屬,這點小事也不算得什麼。
若月見她不好意思,笑著說道:「那好吧,我跟安安先過去。我知道你出門少不了是要多帶點人的,我才不想跟那麼多隨從在一起,樂得輕鬆。」
安安也開心地說道:「我要跟小媽一起去吃飯,哥哥們去嗎?」
「安安和媽咪先過去,小媽和哥哥們一會兒過來,好不好?」蘇薇笑道。
安安開心道:「那你們快點來哦。」
等到母女倆出去,蘇薇才發現莫允夜還正在吃飯,他的手也並不是很方便。
她笑問道:「夜少,若月先出去了,我幫你夾菜吧。」
莫允夜怎麼好意思讓她幫忙,放下筷子,示意自己吃飽了。
蘇薇見他確實吃得差不多了,幫他將碗碟收拾起來,莫允夜一直想讓她不要動,有人會來幫忙收拾的,她懷著孩子還做這些事情,讓沈涼墨知道,只會讓他死得快一點。
蘇薇笑著說道:「夜少,可能過兩天若月就不能來照顧你了。今晚我大哥就要向若月求婚了。」
莫允夜的心,莫名地朝下一墜,沉甸甸的不是滋味。
他只知道若月並沒有結婚,卻不知道夏思翰對若月的感情一直都很深厚。
蘇薇知道他無法對女人說話,笑著解釋道:「我大哥喜歡若月很久了,只是因為若月一直有安安在身邊,兩人才沒有說這件事情。若月一個人照顧安安很辛苦的,我大哥願意跟她一起承擔這個責任。大哥今天跟安安也開誠布公地聊過了,安安從小就渴望有爸爸,從小就在尋找自己的父親,所以安安很願意和媽咪一起,有一個完整的家庭。若月是個好姑娘,我們都希望她能夠幸福……哎,夜少,你傷還沒有好,你去哪裡?夜少?夜少?」
蘇薇只見莫允夜蹭地一聲站了起來,多情的桃花眼眸里,帶著別樣的情緒。
因為蘇薇從來未和他有過任何交流,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倒是有點摸不著頭腦。
莫允夜剛剛走出一步,便因為腿部的疼痛,從輪椅里摔了出來。
蘇薇著急道:「夜少?」
她去扶他,卻扶不動。而且肚子裡有孩子,她也不敢太過用力。
蘇薇忙站起來,打開門,焦急朝門外喊道:「來人啊,快點幫忙!」
沈木和沈涼墨正從書房裡出來,聽到蘇薇的聲音,心中都是一驚,以為她出了什麼事情。
尤其是沈涼墨,邁著大步以飛一般的速度衝過來,到了她身旁,將她裹入懷裡,低眸看著她:「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不是我……你勒得我不舒服……」蘇薇臉紅地推開他堅硬的胸膛,「夜少從輪椅里摔出來了,我扶不動他。」
沈木也跟在沈涼墨身後,聽到蘇薇的話,掠過蘇薇和沈涼墨,去將莫允夜從地上扶起來,將他放好坐入輪椅里,問道:「夜少怎麼了?」
「我要出去。」莫允夜在男人面前,就恢復了完全正常的樣子,堅毅有神的眼眸,流利的談吐和過分英俊的相貌,哪怕現在傷重,也讓他看上去神采奕奕。
跟在女人面前,因為過分拘謹而展現出來的精神面貌完全不同。
沈木笑道:「夜少腿腳不便,醫生叮囑了不能到處走,需要多休息。並不是每個隨侍,都有我們家少爺的隨侍那麼厲害。」
「那木少爺陪我出去走一趟吧,我有急事。」莫允夜抓住了他的胳膊。
他平時和沈木本來也是稱兄道弟的,關係很好。
此刻他這樣一說,沈木不由笑問道:「發生什麼事情了值得夜少這麼急急地要出去?」
「先別問了,先陪我出去再說。」莫允夜說道。
沈木只得應允了,說道:「一個你,一個我家少爺,真是讓我服氣了,坐個輪椅也坐得不安身,總是忍不住要東奔西跑。少爺,那我陪夜少出去一趟了?」
沈木轉過頭去,見自己家的少爺,雖然面容冷峻,不過整幅心思似乎都放在蘇薇身上,眼眸落在她泛著紅暈的臉頰上,就沒有看過其他的地方。他此刻抱著蘇薇,似乎根本就沒有關注這邊夜少的動向呢。
「咳咳。」沈木輕聲咳了一聲,推著莫允夜出去,路過沈涼墨的時候,目不斜視地走了出去。
「沈先生!」蘇薇輕輕推開沈涼墨,「夜少和沈木出去了。」
沈涼墨鬆開抱著她的胳膊,輕聲道:「寶寶有沒有鬧你?」
「嗯……」蘇薇臉紅了紅,「醫生說這麼大的胎兒還很小,還不會踢人。夜少和沈木一起出去了……」
沈涼墨看向沈木和莫允夜的方向:「他腿還傷著,去哪裡?」
「我也不知道。」蘇薇搖搖頭,「不過我也要出去了。今晚有點事情。」
「嗯?」沈涼墨挑眉,垂眸看著她。
蘇薇輕聲說道:「我大哥要向若月求婚,已經在酒店裡布置好了。現在若月已經趕去現場了,我想在他們許諾彼此的時刻,在現場見證他們的幸福瞬間。」
「我陪你一起過去。」沈涼墨淡淡道,下意識地,緊緊捏住了她的手指。
蘇薇知道他很擔心胎兒的安危,點頭道:「好。」
兩個人一起出去,沈涼墨親自開了車。
沈木的車在他們前面,開得好快,眨眼就不見了。
沈涼墨擰眉:「他們這是要去哪裡?」
而莫允夜還嫌不夠快,低聲道:「木少爺,再快一點。」
「夜少你趕著去相親啊?我已經開到最快了好不好。一會兒接了國際罰單,你幫我處理?」沈木輕鬆地開著玩笑。
莫允夜沒有說話。他也不知道這是怎麼了,聽到蘇薇說起夏思翰要向若月求婚的時候,他的心底升起了濃濃的不適。
他也不知道要做什麼,但是他卻無法看到若月答應別的男人的求婚。
這種感覺將他整個人都席捲住了,此刻他只有一個念頭,必須不能讓這件事情發生!必須要馬上阻止這件事情!
雖然阻止了之後,要做什麼,其實他也沒有想好。
沈木的車已經開到最快了,莫允夜還是焦急地催促著。
沈涼墨和蘇薇的車跟在後面,亦步亦趨地跟著他們。
蘇薇奇怪地說道:「他們這是要去哪裡?看方向是……」
沈涼墨微微蹙眉,說道:「我聽沈木說,今晚莫伯伯和莫伯母要過來。阿夜該不會是要去酒店陪父母吧?他傷沒有好,完全不用親自來,讓沈木幫忙將伯父伯母接回來就好了。」
蘇薇難得聽到沈涼墨說這麼多話,看得出,他對自己這幾個出生入死的兄弟,流露出的感情都很真實。
尤其是現在在蘇薇面前,他的一切都表現得很自然。
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冷漠霸道的沈涼墨,多了幾許人情味。
蘇薇不由偏頭多看了他兩眼,她低聲說道:「也許是太想見父母了吧。我聽阿哲說,夜少跟父母沒有居住在同一座城市,想來是很久沒有見了。」
沈涼墨點點頭,開著車跟上去。
蘇薇訝異道:「好巧,是在我大哥要跟若月求婚的酒店裡。」
真的是很巧,若月已經進入了酒店。
夏思翰準備了很多精美的鮮花和氣球,還有鑽戒,就等若月進來的那一刻,就要跪地向她求婚。
但是就在這關鍵時刻,他的電話響了起來,他不得不接了起來,應道:「媽?」
劉亞蘭的聲音在那邊響起:「你還記得我這個媽啊?這幾天你跑到哪裡去了,電話也不接,人也不見。」
夏思翰只得說道:「我很快就回來了,我先掛了。」
「別掛別掛。思翰,我生病了,在醫院裡呢。醫生說我心臟要動手術,你回來一趟吧。」劉亞蘭說道。
夏思翰一怔,劉亞蘭在那邊有氣無力地說道:「我怕耽擱你的事情……一直沒有跟你說。我現在都快要死了,還不知道這次手術能不能成功呢……」
夏思翰無奈,只好說道:「那我明天一早回來。」
「等不及了兒子,我再過幾個小時就要進手術室了……」劉亞蘭帶著哭腔說道。
夏思翰想了想,只得說道:「那好,我儘快趕回來。」
就在這個時候,若月到了酒店,和安安一起,知道蘇薇還要一會兒才過來,兩個人要了座位,便坐在了一旁。
旁邊坐著兩位儀態端莊的夫妻,看樣子五十多接近六十的樣子,安安路過兩位老人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一下那個男人。
安安馬上奶聲奶氣說道:「對不起,爺爺。」
老人看到安安乖巧,忍不住說道:「小朋友真乖,沒關係。」
若月笑著對他頜首。
老人越看安安越愛,對旁邊的妻子說道:「要是我們兒子早點結婚,我們老兩口也該抱上這麼多的孫兒了。」
若月不由笑了笑,跟安安一起坐了下來。
剛剛坐下,夏思翰就放下了電話,看到了這邊的若月,但是因為剛才那通電話,已經錯過了指示人將鮮花和氣球全部放出去,給若月一個驚喜。
不過不管怎麼說,有鑽戒在身上,還可以求婚。
他快步朝若月走過來。
而莫允夜和沈木也同時進門。
莫允夜一眼就看到了若月和安安坐在一起,母女倆低聲說笑,總是帶著甜蜜溫馨的笑容,讓人也跟著忍不住會心一笑。
沈木按照他的指示,推著他的輪椅朝若月走過去。
「若月!」夏思翰已經走到了秦若月的身邊,啪的一聲打開了裝有鑽戒的盒子。
「秦小姐!」與此同時,沈木也叫了一聲秦若月。
兩個人是同時出聲,秦若月不由朝發出聲音的方向看過來,看到莫允夜坐在了輪椅里。
她顧不得看夏思翰的鑽戒,忙迎了上來,走到莫允夜的身旁,語氣裡帶著些許責備:「夜少,你身體還沒有復原,醫生說過了必須要靜養,不能到處走動的。你怎麼出來了?」
她的語氣里透著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的關切和親密。
見莫允夜臉色通紅,若月忍不住伸手放在他的額頭上:「這次該不會是真的發燒了吧?」
「秦若月!嫁給我好嗎?」一道沉穩的聲音打斷了若月的動作。
若月吃驚不已,手都沒有從莫允夜的頭上放下去,回身看到夏思翰在自己面前跪了下去。
「啊?」她有些吃驚,根本沒有想到夏思翰會突然地求婚。
沈木也有些驚訝,夜少大老遠的跑過來,是為了來觀摩別人的求婚嗎?
若月心中感情複雜激盪,當年和夏思翰在念書的時候談戀愛,當時的時候夏媽媽劉亞蘭就不同意,找到她的時候,扔了一張支票甩在她臉上,讓她離開夏思翰。
後來在酒店裡無意之間發生意外,有了安安後,她真的就死了這條心,再也不和夏思翰有往來。
夏思翰卻一直並沒有放棄。
若月沒有想到,會在這異國他鄉,收到夏思翰的求婚。
她的手緩緩地放下莫允夜的額頭,不知道是不是該接受。
她現在心裡好亂……若說不接受,她確實也真的很想找個溫暖的臂膀,也安安一個溫暖完整的家庭。
若說接受,她不知道為什麼,內心裡已經再也裝不下夏思翰了。
心中總是在期盼另外的東西,雖然她也很懵懂,自己到底在等待什麼。
難道自己竟然會傻到,還在等待安安的父親嗎?
就在她的手從莫允夜的額頭上滑落的最後一秒鐘,在夏思翰期待的目光中,若月的手突然被一隻強健有力的大手拉住了。
在她還沒有來得及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被那隻手重重地一拉,跌落入一個陌生而略略熟悉的懷抱里。
若月漂亮的眼睛瞪大了,完全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紅潤的雙唇上就貼上了菲薄的唇——陌生的氣息,略略帶有一點熟悉,讓她的心一下子跳動得好快,臉上的溫度急劇升高,整個人都眩暈了。
其他的所有人也都眩暈了,沈木,安安,那對老年夫妻,夏思翰,剛剛趕到的沈涼墨和蘇薇——
大家齊齊震驚,夏思翰是震驚沒有想到自己的求婚現場,居然會有人比他先一步,快一步,採取的方式也比他更直接!
安安則是小孩子式的本能震驚。
而沈木、沈涼墨和蘇薇,還有那對老年夫妻,震驚得無以復加的原因,是從來沒有跟任何女性正常說話過的莫允夜,居然第一次主動親了一個女人!
親了一個女人!
大家都呆若木雞地看著他們。
良久,莫允夜才鬆開了手,若月從眩暈里回過神來,臉上暈滿了紅暈。
那種感覺,陌生而強烈。更讓人可怕的是,她不僅不排斥,還覺得非常親密。
她站穩了身體後,人還搖搖晃晃的。
夏思翰緩緩地站起來:「夜少,你這是什麼意思?」
「就是你所見的意思。」不用面對女人的時候,夜少也是很霸道總裁的。
夏思翰臉色一沉,「夜少也是同我一樣,要向若月求婚嗎?」
若月這個時候清醒過來,定定地看向莫允夜。
是嗎?他也是和夏思翰一樣,要向她求婚嗎?
這個結果非常意外,她從來都沒有想過。
她去照顧他,也是因為感激他奮不顧身的救下了安安。
但是為什麼一想到他居然會對她求婚,她居然心裡有莫名的期待和喜悅呢?
這種感覺很奇怪,也來得很突然——若月都被自己嚇到了。
她一雙漂亮的眼眸盯著莫允夜,是嗎?是嗎?他是嗎?他剛才吻她了,他是真的會喜歡她嗎?
被若月的目光看著,莫允夜此刻又犯了舊毛病,竟然連一個簡簡單單的「是」字都說不出。
其他的人還在莫允夜親了若月的震驚中沒有回過神來,被這個重磅炸彈一炸,連沈涼墨這種泰山崩於前而面色不改的男人,都忍不住唇角微動,被震驚了。
若月臉漲得通紅,看向夏思翰,輕聲道:「對不起……思翰,雖然我很不想傷你的心,但是曾經我也說過了,我內心裡,一直在等待一個人,雖然很莫名,連我自己也說不清楚是誰,但是有這個人的存在,我便不能接受你的求婚。我心裡裝著別人接受你,才是對你最大的傷害。」
「那個人是誰?是夜少嗎?」夏思翰苦笑不已,倒退一步,問道。
若月搖頭,她也不知道那個人是誰。甚至沒有半點端倪。
她抬起漂亮的眼眸,看向莫允夜,低聲問道:「夜少……你是向我求婚嗎?」
是嗎?是嗎?她不敢確定……但是內心裡隱隱的期望,來得那麼突然,卻又覺得好似水到渠成。
卻又那麼的兇猛,壓過了其他一切的想法。
莫允夜沒有說話……是的,是的,是的。但是他就說不出口……他捏緊了沒有受傷的左拳,捏得有力的大掌指節發出了響聲。
「是嗎?夜少?」若月再次問道。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一個什麼答案。但是她就是必須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她必須要知道。
莫允夜還是沒有說話。
若月向他走近一步:「是嗎?莫允夜?」
沈木推了一把莫允夜,示意他趕快回答。
但是莫允夜就是沒有辦法回答啊……他比誰都急好嗎?
但是此刻誰都不能代替他好嗎?
若月忽然一個耳光扇在他的臉上,發出了清脆的「啪」的一聲,她咬唇道:「如果不是,幹嘛親我?」
她轉身,抱起安安,朝外面跑去。
「若月!若月!」夏思翰追了上去。
沈木已經懂莫允夜的意思了,馬上跟著秦若月出去,保護她的安全。她現在情緒激動跑出去,最好是不要有事才好。
剩下的人面面相覷,蘇薇不由懊惱道:「我……我真的不知道夜少和若月……我還幫大哥準備了求婚。我真是個白痴,真是笨……」
沈涼墨扣住她的手指,目光中盛滿了對她的疼惜。
越是見得多別人之間的感情經歷,才越覺得自己和蘇薇之間的種種錯失和重遇,難能可貴。
沈涼墨帶著蘇薇走向莫允夜,捶了他一拳:「親都親了,說一個『是』字有多難?」
莫允夜無奈地苦笑不已。
沈涼墨轉頭對那對夫妻說道:「莫伯伯,莫伯母。」
「爸,媽。」莫允夜叫了一聲,這世界上,唯有一個可以說話的女人,只有自己的母親。
兩位老人搖著頭說道:「三催四請都不回來,怎麼說也不肯回去相親,是因為有女朋友了?」
話語裡有些欣喜,卻也有些擔憂。欣喜的是兒子雖然不能跟女人說話,不過終於是有喜歡的女孩子了。
擔憂的是剛才那樣的情況……女孩子都跑掉了,兒子也說不出多的話來。
轉眼好姑娘還不被別的男人奪走了?
「你們來看我一切都ok,但是要相親,我是不會回去的。」莫允夜對著父母說道。
反正他對別的女人現在已經不感興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