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5藥物研究
就在大家想要去京城的時候,沈謙那邊發生了一件事情。
早前沈謙的身份透露之時,就有不少人在追殺沈謙,不過一直都是小打小鬧,沈涼墨和沈謙的人,基本上都有應付,也沒有查出太多深層次的原因。
只是因為沈謙親生父親飛身份,涉及到的是很機密的問題,沈涼墨是以自己國際刑警的身份無意之中看到的,不能透露給沈謙,所以一直沒有告訴沈謙他的真實身份。
但是突然之間,追殺沈謙的那批人又開始蠢蠢欲動。
沈涼墨知道有這些人存在,安排柯皓哲給沈謙那邊派了人守著,只要有異動,沈涼墨這邊就會得到消息。
大約是那批人知道沈涼墨馬上又來離開沈家,所以這一次又出手了,沈涼墨得知這個消息,放緩了去京城的步伐。
沈謙的事情不解決,他確實沒有辦法安心離開。
他馬上安排柯皓哲:「阿哲,你先去沈謙那邊,穩住那批人。我有事需要跟總部溝通。」
「是,老大。」柯皓哲知道他這樣安排,一定有他的道理,所以二話沒說就帶人去了。
沈涼墨這邊,給國際刑警隊總部去了電話,然後就等待著消息。
雲舒和蘇薇坐在一旁,聽著他的對話內容。
他的對話內容並未直接牽扯到沈謙,只是淡淡的提及了一點別的事情,顯然,他並不想讓別人知道太過關於沈謙的事情。
很多事情,沈涼墨卻都並沒有對雲舒和蘇薇隱瞞,只不過往常很少讓蘇薇知道,讓她擔心。
而雲舒則不同,她在部隊裡呆過,身手還不錯,而且一應的事情,都可以給沈涼墨以長者的經驗給予一些指點。
這一次,因為事關雲家,沈涼墨也沒有避開蘇薇。
沈涼墨對著電話說道:「好,那我要儘快得到那份資料。」
他放下電話,對雲舒說道:「媽,你還記得當初京城裡有一個督軍叫姓杜嗎?」
「杜明成嗎?」雲舒略略回憶了一下,便想起來了這個人。
「是的,是杜明成。」沈涼墨點頭認可。
雲舒想了想說道:「S國的軍隊裡都有督軍的職位,是文職,主要是監督和記錄部隊裡的一切事務,還要給士兵做文明思想建設的工作。所以督軍的職責說大也大,說小也小。當時杜明成就是跟過我大哥的督軍之一。但是我大哥當年出事的時候,杜明成因為家中有事,臨時請假,所以回京城了,那幾個月都在京城。所以我大哥出事之時,他並不在邊界之地,倖免這次的災難。但是他在雲家出事後的幾年後,也離世了,所以我並沒有特意關注過杜家。難道說,杜明成跟我大哥的事情有關?」
沈涼墨現在也不再隱瞞了,既然事關重大,很多事情都要開誠布公,才有機會理順,得出一個水落石出的結論。
他說道:「杜明成是沈謙的父親。這是我在一份機密資料上看到的。因為資料不可泄密,所以當初沈謙問我之時,我也沒有告訴他。不過現在我總覺得杜明成和雲家的事情有千絲萬縷的聯繫,所以不說也得說了。」
雲舒聽到這話之後,站起身來:「難道說,杜明成也參與了當年雲家的事情?」
「未必。」沈涼墨說出了自己的看法,「杜明成在雲家出事後,便沒有再繼續擔任督軍的職務。而是利用他本身的優勢,去應聘了國際刑警隊員——因為國際刑警隊隊員在S國這樣的二元制君主立憲制國家,有相對多的自由。在那幾年,他好像一直在調查什麼事情,但是具體在調查什麼事情,我也查不到,所以我聯繫了總部,索要資料。在雲家出事的幾年後、大約是喬沐遠成功上位之時,他身遭不測,甚至連自己的孩子都無法保護,將孩子隱姓埋名送入了孤兒院,被我的大伯和父親收養,就是現在的沈謙。」
「意思是當年他在調查的事情,導致了他的不測?」雲舒反問道。
沈涼墨的話語裡有幾分把握:「我猜測,他是在查雲家的事情,想為雲千夜將軍討一個公道。所以,關於他的資料背後,一定有很多當年參與過雲家案子的人的資料。只不過你以前沒有出現,我未能將這些事情聯繫起來。而現在,很多事情都有了可信而合理的解釋。」
雲舒聽到沈涼墨的話,也深為贊同,杜明成早年便去世了,家中還有一個哥哥,不過他的哥哥杜明凡跟官場牽扯不大,只是繼承著家族事務,家族事業雖然也有些財富,不過在京城那樣的地方,也算不得什麼,所以並不特別引人矚目。
連雲舒也沒有仔細想過要去查杜家。
現在沈涼墨這樣一說,感覺從杜明成的事情中,確實可以窺見很多端倪。
沈涼墨說道:「如果確有其事,這件事情也會非常隱秘,很多秘密都是沒辦法透露的。所以我剛才聯繫總部的時候,也並沒有說太多這方面的事情。這件事情,算是我公器私用了。我自己也派人去查證這件事情,相信很快便會有確實可靠的證據來支撐我的說法了。」
雲舒聽到這裡,已經是握起了拳頭。
柯皓哲那邊帶著人去接應沈謙。
自從沈謙曝光身份不是沈家的人之後,就一直麻煩不斷,他好似已經習慣了。
柯皓哲帶著人接應沈謙的時候,沈謙拿著槍,甚至在好心情地跟海欣開玩笑。
只是海欣卻有點強顏歡笑,這這樣的陣仗中,她畢竟是一個弱女子,哪裡能夠像沈謙那樣,說笑就能笑得出來呢?
柯皓哲上前接應,伸手抱過海欣懷裡的孩子,海欣才鬆了一口氣。
沈謙清貴的面容上,卻掛著淡然的笑容,一拉槍栓,眼眸中卻閃過狠絕和冷厲。
如果這些人單純是針對他,他倒並沒有這樣生氣。
但是連累海欣和孩子受驚,他的怒火便非常嚴重,幾乎快要爆發了。
跟其他很多人想的並不一樣,海欣雖然比沈謙年紀大,生的孩子也不是沈謙的,但是沈謙對於海欣,真的是完全沒有話說,對她的愛,也是一心一意的。
如果說沈涼墨能夠接受意外出現的小五兒,已經算是非常大度和寬容的氣量,那麼沈謙能夠接受海欣和她的孩子,便是常人不能及的氣度了。
海欣從要這個孩子,到走到現在這一步,孩子比兩個小小奶包還要大一點,沈謙在她身邊一心一意,從未有過半點怨言。
光是這一點,沈謙就值得海欣為他付出所有。
柯皓哲來接應的時候,情況已經算是十分危急了。
看得出,這一次來的人,和以往有很大的不一樣。
以往來追殺沈謙的人,都是小打小鬧,一度沈謙還以為曾經那些人,就是瀋北臨的人,瀋北臨死後,確實這些人消停了一段時間。
現在重新出現苗頭,顯示出那些人背後非常強大的力量,容不得沈謙小覷。
柯皓哲抱著海欣的孩子,海欣焦急地說道:「你先幫幫沈謙。」
柯皓哲帶著她和孩子,說道:「我們先撤離,沈木馬上就過來幫沈謙!」
聽到沈木要過來,海欣放下心來。
沈木現在沈家嫡孫的身份依然還沒有曝光,不過他的能力卻是有目共睹的。
沈謙這邊,因為有柯皓哲幫忙帶走海欣和孩子,他也放開手腳,戰鬥力頓時高了數倍。
不一會兒,沈木也帶著人過來了。
很快,便將這些人擊潰。
但是和以往一樣,始終是沒有留下活口,可以詢問訊息。
這樣一來,沈謙這邊的事情,便耽擱了不少的時間。
沈涼墨那邊,在不斷地從各個渠道拿到關於沈謙的親生父親杜明成的資料,而雲舒暫且沒有什麼事情,又回到了試驗室去研究藥物。
等到沈謙這邊的事情告一個段落之後,沈涼墨那邊海量的資料已經匯集齊全。
沈謙匆匆從現場趕過來的時候,沈涼墨這邊海量的資料也差不多匯集、梳理了個七七八八。
雲舒這個時候突然從實驗室跑過來,臉上帶著難以置信的表情,對沈涼墨說道:「我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跟你說。只能跟你單獨一人!」
「好,先說你的事情。」沈涼墨見雲舒整個人的神色都非常凝重,手都在發顫,從未見到雲舒這樣失態過,馬上讓沈謙等人先出去。
幸而小五兒需要蘇薇,剛才蘇薇已經離開了,不然見到目前這個樣子,蘇薇也是又要擔心了。
沈謙見他們有話要說,退出去,陪伴著海欣和孩子。
直到海欣和孩子平復了心情,他才挨著他們躺下,孩子累了,睡得沉沉的。
海欣雖然累,卻擔心沈謙,一直睡不著。
沈謙的吻落在她的發心上,捧起她小得如同巴掌般大小的娃娃臉,輕聲道:「後悔了嗎?」
「後悔什麼?」海欣的眼眸里亮晶晶的,其實她知道,沈謙問的是後不後悔跟著他,但是她從來都知道,沒有後悔。
認識他和跟著他以後,她的人生字典里,便沒有後悔兩個字。
她的生命里沒有他之前,完全是一片無趣的空白,跟著他以後,雖然經歷過許多生死和擔驚受怕,但是從未有過後悔兩個字。
有的是只是轟轟烈烈的感情,有的只是他霸道而溫柔的愛護。
她有時候自慚形穢,覺得自己根本配不上他,但是他所做的一切事情,都在為她糾正這個錯誤的觀念,讓她覺得,她的美好能夠匹配他。
沈謙看著她燦若星辰的眼眸,吻復又落在她的眼瞼上,輕聲道:「我擔心讓你和寶寶擔驚受怕,但是我更私心的想要你們在我身邊。」
海欣的心底涌動著難以言喻的情感,她伸手攬住他的勁腰,聲音溫柔如水:「沈謙,那我請求你,一輩子都這樣私心,把我們留在你身邊。」
「我會的。」沈謙伸手撫上她的秀髮。他從來不介意她曾經的那些事情,如果硬要責怪,只能怪上天讓他的年紀小了幾歲,所以未能在最合適的時間遇上她。
但是不管如何,她錯過了錯的,始終還是遇上了他這個對的,總比一輩子都遇不上要好一百倍。
他是個知足且懂得感恩的人,所以只要這樣,已經足夠了。
他不會奢求更多,或者去想沒有意義的「假如曾經……」
一個人能夠把握當下,就已經實在是一件頗為了不得的事情了,還遑論去改變命運。
不管過往有過什麼,將來還會面對怎樣的未知,有當下積蓄的力量和財富,已經足夠去面對任何荊棘……
哪怕前方有再多的荊棘,也會被一一踏破,變成通往幸福未來的坦途。
而沈涼墨的書房,雲舒整個人臉色發青,身體抖得不行,好像正在經歷一種可怕至極的災難。
沈涼墨揮退了眾人,給她倒了一杯熱茶,說道:「媽,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雲舒好不容易才平靜下來,說道:「你還記得言西城和韓爺嗎?」
「記得。言西城現在都還下落不明,整個國際刑警隊都在搜尋他的下落。而韓爺,雖然從我的手裡逃脫了,但是……卻被不知名的人刺死了,根本沒有逃出去。雖然國際刑警隊將韓爺和言西城的生意全部擊破了,而且收拾整理了一番,但是可用的線索並不多。但是因為韓爺已死,言西城不見蹤影,所以只能暫且定案。」沈涼墨總結道。
而且這件事情他的使命已經基本完全,其餘的事情就交給別的人在繼續做了。
善後的事情,他沒有繼續。
一來雲家的事情頗為複雜,二來小五兒當時在蘇薇的肚子裡,沈涼墨不想分出太多心神卻處理這件事情的後續。
雲舒聲音發顫地說道:「他們用藥物進行人體研究,就引起了我的注意,但是他們是這幾年才進入我的視線的,我根本沒有想到……根本沒有想到……」
沈涼墨見她失去了往日的穩重和淡定,安撫道:「媽,你慢慢說。」
「沈涼墨,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邊界之地的事情嗎?」雲舒的聲音始終無法保持一貫的平穩。
「媽,記得。」沈涼墨說道。
雲舒點點頭:「我當時說過,那邊有不知名物質的輻射,干擾士兵和當地居民的健康,居民們搬離得差不多了,但是軍隊為了保護開發出的能源和國境,不得不留守當地。當時我去研究藥物的時候,一來是研究常規藥物,緩解士兵當時的痛苦;二來是查找輻射的源頭,期望可以一舉整治好輻射的情況,大家都不再受害。」
「對,我知道。」沈涼墨輕聲應道。
雲舒忽然捂住臉,發出痛苦的顫音:「當時我的研究快要接近尾聲,卻因為雲家的事情無法繼續。所有的成果都留在血鑽之上,最近我幫安安研製藥物一直沒有太大的進展,便轉而去研究輻射物,沒有想到在今晚,我發現了一個事實——那就是二十幾年前的時候,邊界之地的地方,已經有人在做言西城和韓爺相同的事情,甚至更甚,有可能他們不僅研究出了什麼藥物,而且還在進行了人體改造計劃,將普通人,通過藥物和基因的研究和改造,變成體型和力量都超級巨大的怪物人……」
沈涼墨聽得心裡咯噔一下,難怪雲舒剛才情緒如此激動,如果真的有人在做這樣的實驗,或者說發展到現在,已經不單單是實驗那樣簡單,而是批量的已經產出這樣的怪物人……那麼後果真的是不堪設想。
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做?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這些怪物人的產出,對於普通人和整個國家乃至世界的影響是什麼?
光是想到這些問題,沈涼墨就同雲舒一樣,不寒而慄。
雲舒痛苦地說道:「也許正是當年,我大哥去鎮守邊界之地,我又跟著去研究藥物,那些人怕雲家察覺到他們的計劃,便對整個雲家暗生殺機,導致了雲家整個家族的敗落和滅亡!如果不是我這段時間將心思放在曾經未能夠完成的研究上,根本不知道這件事情。可能當時他們就知道我在研究當地的物質,見我快要出研究成果,為了阻止我……難道竟然是我,導致了整個家族的敗亡嗎?」
沈涼墨聽出了雲舒聲音里巨大的痛苦和自責,遇到這樣的事情,誰也無法保持淡定。
強大如雲舒,也露出了脆弱的一面。
沈涼墨見她整個人都如同風中搖曳的樹葉,知道她這二十多年給自己帶上的盔甲和面具,都經不住這一次的打擊。
但是事實,肯定不會如此簡單。
就算是因為雲舒而起,那又怎樣?
雲舒和雲千夜所做的事情,為的是整個國家和人民,不管是鎮守邊界之地,還是研製藥物,都不是他們的私心,也不是為了私利。
如果為此就要承擔罪責和懲罰,那麼始作俑者,才是該下地獄的那一個。
雲舒說道:「如果這些研究現在還正在進行的話,那麼對國家會造成難以言喻的後果和打擊。但是現在的皇室,跟我已經無關了,就算要阻止這些人,也不能由皇室插手……我擔心皇室的人,也有可能是既得利益者,如果他們參與,不僅不能阻止,反倒會……」
沈涼墨知道她的意思,如果連皇室都是幕後主使的話,這件事情根本無法解決。
如果皇室都沒辦法解決,她想讓他來管這件事情。
這件事情事關重大,如果真的有人利用藥物和基因來改造怪物人,沈涼墨也一定不會袖手旁觀的。
這是他一貫的信念和堅持,尊重生命,同時要堅決對於任何非法行為說「不」!
就算為此付出任何代價,也是他要堅決制止的事情。
沈涼墨心頭非常的沉重,不是擔心他要為這件事情所作出的努力,而是這件事情本身,嚴重程度已經遠遠超過他的想像,也遠遠超過,這些年來他所經歷過的所有案件。
目前為止他處理過最難的事情,也就是瑞士的神秘鷹,曾經讓他差點死於非命——蘇薇的出現救了他,後來讓他承受了多年的痛苦。
瀋北臨出現的時候,他一度以為是神秘鷹,但是卻不是。他缺少一個合適的契機處理神秘鷹的事情。
神秘鷹現在還逍遙法外,但是卻出現了比他更為嚴重的案件,就是目前雲舒所說的這件事情。
雲舒既然這樣說,沈涼墨有理由相信這件事情的真實性。
雲舒好不容易整個人平復下來,不復剛才那樣痛苦失態的樣子。
她說道:「這件事情,我們暫時保密,先去京城查證清楚。」
「是。」沈涼墨點頭應道。
雲舒將剛剛的事情壓在心底,問道:「你剛才要說沈謙的事情,是什麼事情?」
「關於沈謙親生父親杜明成的事情,我通過各種渠道,整合了海量的信息。現在已經基本分析出很多有用的信息了。通過這些信息,我馬上還可以挖掘到更多更深層次的資料和信息。等沈謙過來,我會將這些事情都告訴他——這是關於他父親的事情,他本身也有權利知曉內情。」
雲舒點點頭,因為她已經相信,杜明成的事情,跟雲千夜有莫大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