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9做完這次的事情,叫我二哥吧
眼前這個韓爺,沈涼墨以前已經查過他很久了。
沈木跟在沈涼墨身邊,也曾經經手過韓爺的事情。
韓爺的公司,一直在做各種灰色地帶的藥品銷售,沈涼墨當年在蘇黎世出事前,已經快要查出一些端倪,但是線索突然中斷,沈涼墨的工作重心又一時之間必須放在蘇黎世的神秘鷹身上,所以才淡了韓爺的事情。
等到沈涼墨重新醒來,韓爺的事情才慢慢重新上手。
知道韓爺為了逃避法律的監控,所以找到了其他的人合作,分擔風險,沈涼墨加快了查韓爺的步伐。
韓爺為人十分狡猾,性格也十分怪癖,沈涼墨一直沒有十分確切的證據從他那邊入手。
這一次,因為言家的事情跟韓爺也許有牽涉,沈涼墨才讓沈木冒險去言家查探。
當言西城的事情,跟韓爺的事情重合之後,沈木便知道,自己做的事情,終於得到回報了。
他來言家之前,沈涼墨最擔心的便是他做這件事情,影響和言蓉之間的感情。
畢竟他和言蓉是自由戀愛,兩個人經歷過的那段純真的感情,是任何東西都比不上的。
當感情上蒙塵,他又不得不為了正義欺騙言蓉的時候,沈涼墨本不想讓他再次冒險,但是沈木還是堅定地來了。
言西城多疑,言太太善妒,言家是虎狼之地,除了沈木,真的沒有別的人能夠打進來。
沈木腦子裡想了很多事情,但是都是電光火石之間。
這個期間,言西城和韓爺已經又交談了幾句。
突然之間,只聽到四周響起了一陣異動,四周紛紛冒出人影來,都拿著手槍。
沈木一驚,難道是沈涼墨的人已經到了嗎?但是現在動手,也未免太早了點。
沈木臉上閃過一絲異色,卻馬上隱忍住了。
只聽得韓爺憤怒地說道:「二少這是要做什麼?」
言西城淡淡笑道:「韓爺,你手中掌握的生意,太大太多了。就讓區區不才在下,為你分擔一些吧。」
他手一揮,四周的人響起整齊劃一的拉槍栓的聲音。
沈木不由低呼一聲:「家主。」
「沈木,做完這次的事情,叫我二哥吧。」言西城也拉動了槍栓。
他為人多疑有城府,卻不願意屈居人下。和韓爺合作這麼久以來,他早就有心想要取而代之,將韓爺手上的一切全部都自己拿過來,再也不受韓爺的氣。
尤其是韓爺的脾氣跟言湘庭有些像,讓言西城每每想到,就無法忍受。
現在有了沈木這個助力,他決心徹底翻臉,從此以後自己拿下韓爺這個產業鏈上的所有東西,再也不用看人臉色做事。
沈木也從腰間摸出了槍。
韓爺見狀,已經猜到了言西城的想法,不由勾起嘲諷的笑意:「二少真的以為,能從我韓某人手裡拿下這所有生意嗎?」
「拿不拿得下生意有什麼關係。我想要的只是——你死。」言西城冷冷說道。只要韓爺死了,這些生意,遲早也是他的囊中之物。
言西城話音一落,周圍的人已經是開槍,直接朝韓爺射擊。
沈木毫無遲疑地掏出槍來,朝向韓爺便是一槍。
韓爺混了這麼多年,怎麼可能對此沒有防備,馬上也是絕地反擊,頓時雙方便混戰在一起。
沈木一邊開槍,一邊遲疑了一下是不是要將消息發送給沈涼墨。
因為今夜,沈涼墨和柯皓哲也準備好了,帶著人抓捕言西城和韓爺,只等沈木的通知便會出擊。
沈木之所以遲疑,是因為現在的情況,雙方已經先打起來了,正好可以讓雙方的力量消耗殆盡,到時候沈涼墨和柯皓哲便可以輕鬆坐收漁利。
但是晚一些通知,對於他自己的風險是極大的。
沈木在猶豫的同時,沈涼墨和柯皓哲也聽到了槍聲,只是疑惑為何沈木遲遲沒有發出通知。
兩人帶著人馬,只好暫時按兵不動,等待沈木的確認。
而正在這個時候,言湘庭的住處也被言西城的人包圍了。
言西城和韓爺之間的生意,最初便是言湘庭的,要不是言湘庭放棄了,根本輪不到言西城來做。
言西城以前,之所以處處忍讓言湘庭,便是顧忌這件事情。
上一次將蘇薇帶來送給言湘庭之後,言西城已經將最後的砝碼都拿到了,所以言西城對於言湘庭已經早就想除之而後快了。
前幾天,言湘庭想要分走言家的財產,言西城若不是因為身體不濟,當場就想將言湘庭擊殺。
言西城做事,最注重名聲,不想讓別人詬病他殺害親兄弟。所以當時言湘庭作亂,給了他極好的機會,以作亂的名義將言湘庭解決。
只是他沒有把握住那個機會,所以在今天處理韓爺的事情之時,趁機想將言湘庭也一併解決。
所以他安排過去找言湘庭的人,並非是言家的人,也不是他一貫常用之人。
所以此刻,言湘庭正將手中一塊鮮肉投入到一條獵犬*的口中,便聽到下屬來報:「三少,三少,我們被包圍了。外面好多人……」
「誰的人?」言湘庭抬起俊美的眼眸,懶懶地問道。修長的手指夾著一塊鮮肉,唇角邊挑起的笑容,如同天神一般的俊美。
「不知道是誰的人。但是來的那些人非常兇狠,連我們放出去的獵犬都不放在眼裡,見一隻宰一隻……」下屬急得團團亂轉。跟著言湘庭,什麼世面沒有見過?可是卻被這群人的兇殘和狠毒嚇到了,可見來者的非同尋常。
言湘庭站起身來:「怕什麼?鬼神我尚且不怕,還怕區區幾個人?」
他好整以暇地站起來,將身上並不存在的塵埃抖了抖,藍黑色的襯衣,將他俊朗修長的身形包裹得異常完美,展現出來的肌肉線條,好似古希臘雕塑一般的唯美。
他從腰間摸出槍來,已經聽到外面吵吵嚷嚷的聲音,隔得很近了。
他淡淡道:「出去吧。」
便迎著紛亂的場面,大步流星地走了過去。
言家也被這陣勢嚇到了,誰都知道言家的人兇殘嗜血,卻有人敢這樣堂而皇之地打進言家的訓練營。
言湘庭那邊,也不知道抵不頂的住?
不過現在名義上言湘庭已經被分出去了,按理說他的事情,只要沒有人命關天,言家已經不會再管了。
言承瑞坐在大廳里,聽到那邊傳來的消息,長眉輕鎖。
言太太在一旁說道:「這個三兒呢,平時性子就急了些,所以在外面也是容易惹事。今次也是不知道惹到什麼人了。我們這一把老骨頭了,也幫不了他什麼。老大病怏怏的自己都保不住了,老二又是忙著家族生意,不然的話,還可以幫襯他這個兄弟一把。」
她這話,關心也關心了,可是實質卻依然是什麼都幫不了言湘庭,好人也做盡了。
還順帶提醒了言承瑞,不要因為三兒的事情,去干擾深有疾病的老大,和日理萬機的老二。
她一向說話都是這樣,雖然沒有夾槍帶棒,但是總讓人心裡不太舒服。
言承瑞淡淡說道:「他自己弄出的事情,讓他自己解決去。」
言太太忙說道:「三兒為人能幹之處,比兩個哥哥更甚,他自己解決也未嘗不可呢。對了老爺,蓉蓉的婚事已經提上議事日程了,你要不要看看他們還有哪些東西需要準備?我們雖然有這麼多孩子,可是沒有想到蓉蓉最先結婚,我這個當母親的,忙得焦頭爛額,都快沒有頭緒了。」
言承瑞聽到言蓉的事情,總算鬱卒的心情有了稍許舒緩,道:「我去看看蓉蓉。」
言太太巴不得言承瑞這一句,只要言承瑞不去管言湘庭的事情,她是一百個滿意。
她跟上丈夫,扭著腰,和丈夫一起到了女兒的房間裡。
女傭見到他們來,忙行禮,恭謹道:「老爺,太太,小姐說要出去走走,看看婚紗,所以一早就出去了。」
「這孩子,都快要結婚了還這個三腳貓的樣子。」言太太提起女兒,語氣中不乏疼愛之意。
言承瑞問道:「小姐去哪裡了?」
「小姐她……她約了俞家大小姐吃早茶。」女傭不敢隱瞞,結結巴巴地告訴了言承瑞。
言太太生怕言承瑞為此生氣,喝道:「你懂什麼就瞎說?還不快滾下去?」
見女傭下去了,言太太才說道:「老爺,說起我們這個女兒,也不知道像誰,是個直爽性子,你別怪她。」
其實言承瑞並非不喜歡言蓉,言蓉性格純真,行事磊落大方,跟言以莫有些像,也跟他記憶中的那個女子有些相仿,卻同言太太和言西城是完全不同的人。
言承瑞對這樣的性格,反倒是很喜歡的。
他「唔」了一聲,說道:「正好我今天沒事,也跟著去看看吧。」
言太太只好答應了下來。
而此刻言湘庭所在的訓練營,已經在歷經一場浩劫般的災難。
今次來的人,身手個個非同凡響,每一個人都讓言湘庭有難以招架之感。
只幾招過後,他便已經知道,這些人是非常厲害的國際僱傭兵。
這些國際僱傭兵,大多都是世界上最厲害的退役特種兵,所以每個人身手都十分了得。
而不同於S國傅首領那樣的僱傭兵,傅首領只是僱傭兵中非常小的一支,也是很小的分支。今天這些人,顯然都是國際上最厲害最頂尖的人。
言湘庭臉上閃過一絲狂傲之色,如此的國際僱傭兵,要花費的代價,非常大。到底是誰,這樣看得起他,派了如此多人過來?
他從小便在這些獵犬里偷生,苟且偷得一條性命,正是有一種越搓越勇的本領,尤其是鼻尖聞到新鮮血液的味道,讓他整個人都沸騰燃燒起來,充滿了滿滿的力量。
「嗷……」他對著拿著刀槍,殺紅了眼的幾個國際僱傭兵,發出了巨大的呼嘯之聲。
他的呼嘯,如同獵犬的嘶聲長吠,又如同野狼的厲聲警告,頓時,整個獵犬犬舍里,還倖存的所有犬只,都跟著他一起,發出了瘋狂的吠聲。
「嗷嗷嗷嗷嗷!」這聲音沸騰天際,讓已經有退縮之意的獵犬,又重新找到了力量,仿似聽到了頭狼的召喚,在新鮮的血液的味道里,齊齊地發出讓人心驚膽戰的聲音。
言湘庭赤紅的眼眸中,露出了狂傲的得意之色。
言承瑞出門的時候,便聽到那邊傳來的隱約的聲音。他不由駐足,對身邊的人說道:「去三兒那邊看看,能幫一把手,便幫一把。」
那人領命,飛奔而去,把旁邊跟著的言太太,氣了個半死,又無從發作。
言承瑞一言不發,緊緊地抿著唇,上了車,直接去找言蓉。
言蓉在茶餐廳里等蘇薇,蘇薇久久不來,卻等來了父母,她失望地站起來:「爸爸,媽咪。」
她低頭站著,準備等待責罰。
言承瑞嘆息了一聲:「出來幹什麼?需要什麼東西,讓人出來採買便是,哪裡需要你親自出來?」
「我……」言蓉低著頭。她的心事,言家的人,又有誰會懂呢?
言承瑞和言太太在她對面坐下,言蓉張望著門外,要是現在蘇薇突然出來,她倒真不知道怎麼跟蘇薇解釋。
其實蘇薇跟言蓉確定了時間和地點之後,一早就出門了。
她知道言蓉的婚訊到了,而沈木現在的情況非常不明朗,言蓉一定是非常擔心,才會約她出去好好談談。
蘇薇將四個小奶包安頓好,才出門來。
沈涼墨和柯皓哲因為辦什麼事情也出去了,而青陽少爺正在解決在海面上被燒毀的那批貨物留下的爛攤子。
所以蘇薇隨行的人,只有平常跟隨她的那些隨從。
蘇薇的車走到一半的時候,便感覺到有些呼吸困難。
她最近的身體一直處於很亞健康的狀態,連鳳卿也檢查不出原因,她自己也深受其擾。
她不由說道:「先停一下車。」
車子停了下來,蘇薇下車,心頭的煩悶才稍微消解。她大口大口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感覺到才好受一些。
隨從也寸步不離地跟在她的身後,她正要想上車,卻突然一陣頭暈,腦海中一片空白,無法站立。
而另外有幾個人,十分快速而迅猛地來到隨從的身邊,伸手將隨從打倒,將蘇薇接過到了手中。
沈涼墨派給蘇薇的隨從,無一不是精兵良將,但是竟然毫無反抗能力就被全部解決,可見來的人能力有多麼強大。
而蘇薇由於暈了過去,腦海中還剩下朦朧的意識,但是要反抗,也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她被人帶上了另外一輛車,腦海中意識越來越模糊,越來越模糊,終於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言蓉則是左等蘇薇也不來,右等蘇薇也不來,言承瑞和言太太又陪著她,她只好私下借去洗手間的機會去給蘇薇打電話。
但是電話始終是無人接聽。
她只好回來,卻見一個俞家的人疾步匆匆而來,到了言蓉身邊,低聲問道:「言大小姐,可瞧見咱們家大小姐來過了?」
言太太不由哼了一聲,本想說你們家大小姐丟了干我們何事?
可是這樣分明是跟女兒拉遠關係,便忍住沒說。
言蓉訝異道:「我約了蘇薇來吃早茶,可是她到現在都沒有來。我給她打電話也沒有接,你來得正好,我還想問你呢。」
那人只好說道:「我也不知,我只是奉命來問一聲。」
「蘇薇發生什麼事情了?」言蓉緊張地問道。
「這個……」來人看了一眼言承瑞和言太太,為難地沒有開口。
言蓉便站起來說道:「爸爸,媽咪,我送這個人出去一下。」
言太太不高興地看著她,她好歹也是言家的大小姐,哪有出去送一個下人的道理?
但是言蓉沒有等她說話,便站起來走出去了,到了門口,來人才說:「大小姐一早就出來了,但是連帶隨侍都不見了。等我們發現大小姐失去聯絡的時候,已經是現在了。青陽少爺已經開始在訓人了,我們就是聽謹言小少爺說也許在你這裡能問到情況,才趕過來的。」
言蓉不由又是自責又是擔心:「唉,真是,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呢?我早晨一直在這裡等待,可是根本沒有見到過蘇薇。你們墨少呢?」
「墨少和哲少這幾天好像是因為要處理沈家的家族事務,非常忙,現在也根本聯繫不上啦。」來人也是擔憂不已。
言蓉回到座位上的時候,言承瑞聽說是蘇薇的事情,不由問道:「蘇薇怎麼了?」
言蓉將大致的緣由說了一下,言蓉倒是並不擔心父親會對蘇薇做什麼,剛才那個人不願意在言承瑞和言太太面前提起蘇薇的事情,無非是身份有別,才不好說的。
言承瑞不由長眉擰起:「是在哪裡出的事?」
「這個我也不知。」言蓉的心胡亂地跳動著,無比的擔心,又說不出到底是哪裡不對。
言承瑞豁然站起來,說道:「你們先逛逛,我先回家一趟。」
言太太見他關心蘇薇,恨得心頭要滴血,站起來說道:「我也跟你回去。」
等到回到言家的時候,已經有人來回報:「老爺,三少爺將那邊的事情都處理好了。一個活口都沒有留。」
言承瑞淡淡地點點頭,言太太心裡不安,她並不知道那些人是誰派去的,她的不安都來自於言湘庭越來越強大的實力。
本來言西城就有些壓不住言湘庭了,言湘庭還不斷強大,實力可謂此消彼長。
訓練營中,言湘庭彎腰將一具死屍的胳膊拉起來,看到胳膊上虬實有力的肌肉,長期槍枝訓練在指節上留下的老繭,以及彈藥磨傷的皮膚,一切都顯示,這些都是經受過戰場上最殘酷鬥爭的人。
是存在於國家之外的退役特種兵,是最可怕的國際僱傭兵。
他的唇角上挑起一抹淡然的笑容:「二哥,你真是太看得起我了。」
身後的心腹下屬抹掉臉上的血,訝異道:「是家主?」
「除了他,還會有人,高看我一眼?」言湘庭將手中的鮮血放在唇邊,將新鮮的血液舔舐乾淨,才露出白生生的牙齒,露出魔鬼之笑,「不錯,我們去見見二哥。」
心腹下屬忙垂手側立在言湘庭的身邊,等待他的安排。
而此時言西城和韓爺的戰鬥也正在繼續。
言西城仗著天時地利人和的關係,想要一舉拿下韓爺。
而韓爺久經沙場,比起言西城高出了幾個段位。只是今次沒有想到言西城竟然突然發難,才被打了個猝不及防,左支右絀。
雙方情況僵滯不下,而兩方的傷亡都很慘重。
韓爺手下帶來的為數不多的人,也出現了極大的傷亡。韓爺目前最大的目的要突破困境,而言西城則是想要趕盡殺絕。
沈木見時機合適,才發出信號,給沈涼墨和柯皓哲。
沈涼墨和柯皓哲過來,便可以收拾戰場,將這場亂局收拾乾淨。
沈涼墨和柯皓哲帶著人過來的時候,無疑,韓爺和言西城都十分震驚。
言西城望了一眼身後的沈木,眼眸中閃過冷冷的一片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