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0我心悠然曾經留下的後患
確實,陳家這些年來,一直給過安氏珠寶很多幕後的支持。
但是,相對來說,安氏珠寶也給了陳家不少的回報。
這種事情,總是互惠互利的,沒有單方面的付出,也沒有不計回報的付出。
但是這一次安老爺子一死,安氏珠寶完全翻了天,以後和陳家的關係,勢必會進入到一個很僵持的程度。
尤其是鳳悠然要徹查安千承的事情的話,很多事情,都更不好說了。
陳常在現在這樣著急,也是有理由的。
他繼續說道:「如果安然以後不再對陳家貢獻財富,那麼我們以前,不是白幫了安氏珠寶了嗎?」
陳老爺子威嚴地說道:「常在,這件事情,千萬不可冒進!安氏珠寶雖然易手給安然,可是安氏珠寶這背後,還有很多雙覬覦的眼睛。我們此刻,也不能貿然而動。」
陳常在恭謹地聽著,然後問道:「那爺爺,現在我們該怎麼辦?總不能讓安然就這樣跟我們離心離德吧?」
陳老爺子閉上眼眸,想了片刻說道:「你去找一個人吧。看她能不能有什麼辦法,給安然一點顏色看看。這一次,一定要通過安千承的事情,將安然給收到我們這邊來。如果收不到的話……」
他的臉上忽然閃過一絲非常狠戾的神色。
陳尚志和陳常在都是心中一凜,知道爺爺的意思,要是這次鳳悠然和青陽少爺,還是抗拒跟陳家合作,抗拒放開安千承的事情……
那陳家,就只能動真資格的功夫了。
陳常在聽到爺爺這樣說,馬上說道:「什麼人?」
陳老爺子低低地說了一個名字。
陳常在遲疑了一下,心頭輾轉了好幾次,終於明白過來這意思。
他說道:「我馬上去辦。」
次日,陳常在就去找了陳老爺子說的那個人。
C國的國家體制制度,跟S國基本是一致的,上到國家階層,下到民風民情,幾乎是完全一樣的。
以前總是流傳一句話,C國是直接拷貝的S國,好似是S國流落在民間的私生子。
話雖然有點不好聽,可是這卻是實情。
畢竟很多年之前,是S國的人到了C國這個地方,建立起了C國。
骨子裡的傳承,是一樣的。
除了C國作為國際交通樞紐,英文也是官方語言之外,其餘的,和S國幾乎並無不同。
陳常在進入了皇宮之中,等待通傳。
很快,就有人接待了他。
他跟著仆傭走了進去,一直到了一座稍顯樸素的宮殿才停下來。
有人掀開了帘子,讓他走進去。
陳常在走了進去,見到一個年輕的女子,坐在桌子前,正在吹著手指上還未乾透的蔻丹。
她的眉眼帶著幾分妖冶,風情萬種的樣子,看上去頗為的誘人。
她全身都只穿著薄薄的衣服,有一種刻意營造的性感。
但是不得不說,她的長相,確實也還算說得上不錯。
看到陳常在進來,她妖冶一笑,說道:「我這裡一向都是賤地,向來沒有人肯過來。陳議員倒是不嫌棄,今兒肯到我這裡來……只不過,不知道陳議員來,又是所謂何事呢?」
陳常在其實心頭有些意外,這個女人在深宮裡向來不出門,也什麼都不管。
地位更是低下,沒有什麼人瞧得起。
但是她竟然認識自己一個小小的議員,也可見她並不是外人眼裡那樣,一個普普通通的女人。
難怪,爺爺要讓自己來找她。
確實,她現在雖然失勢了,但是畢竟是曾經從那樣大的家族裡出來的,那份手腕和魄力還在。
說不定,暗中也還有支撐她的人在。
陳常在心中一凜,收起了對她原本的輕視,開口說道:「公主真是說笑了,公主的身份,一向都是尊貴非常的,何來的輕賤呢?」
她被陳常在叫做公主,忽然哈哈大笑起來,臉上卻帶著悲愴。
終於笑夠了,她才停了下來:「現在,又還有誰,記得我是公主呢?別忘記了,我現在,只是C國的王妃而已。」
陳常在恭恭敬敬地說道:「喜公主在S國的時候,就是有名的有能力有手腕的公主身份。若不是喬沐遠被雲舒所you惑,竟然將喜公主遠嫁到C國來,又怎會讓你到現在如此地步?」
原來,這個女人正是喬承喜,當初喬沐遠和雅正麗的女兒。
後來被證實了,這根本就不是喬沐遠的女兒,只是雅正麗跟其他王爺勾結而生的女兒。
當初喬沐遠就知道這件事情,在喬承喜刻意勾引了沈涼墨之後,將她遠嫁。
這本來是喬沐遠和雲舒,對喬承喜留下的一點恩情,並沒有將她趕盡殺絕。
要是換做其他人,喬承喜恐怕早就死了無數次了。
喬沐遠並不是那樣心狠手辣的人,給她留有了一絲善念,就是希望她能改過自新,好好的過日子。
但是喬承喜卻並不感念喬沐遠的恩情,遠嫁到這C國之後,卻還一直深深地痛恨著喬沐遠。
痛恨喬沐遠讓她失去了曾經擁有的一切,讓她失去了所有的雍容和富貴。
雖然,這一切,都是她貪得無厭的長輩造成的。
喬沐遠正是念著,這並不是她直接的罪孽,才放了她一條生路。
但是她卻不知足,也根本不懂得感恩。
聽到陳常在這樣說,喬承喜又是一笑,說道:「所以陳議員今天來,是來同情我的了?」
「不敢。公主雖然現在不在S國,但是我知道公主有能力,也有手腕,更有地位。豈止是不敢來同情公主,甚至是有事情想要求公主的幫忙。」陳常在低聲說道,一邊觀察喬承喜的反應。
既然是爺爺叫他來找喬承喜的,爺爺就一定知道,這件事情,喬承喜不僅能做得下來,還一定會答應。
這個喬承喜,是一定不會甘心自己失去了在S國所在的一切,現在在C國有一無所有的。
果然,喬承喜的眼睛裡閃過一道光芒,但是卻說道:「我現在哪裡還能幫你什麼忙,我都自身難保了,哪裡還能夠談得上幫助別人呢。」
陳常在將她的神情盡收眼底,說道:「其實也不算是請公主幫忙了……這件事情,就算我不請公主幫忙,想必公主也會動手的。」
喬承喜被他一口一個公主恭維得心頭歡喜。
因為嫁到C國來,雖然是王妃,卻是一個讓人瞧不起的王妃。
但是她曾經的公主身份,卻是尊貴非常的。
所以陳常在這樣稱呼她,也算是投其所好了。
喬承喜淡淡地說道:「哦,盡然還有這樣的事情嗎?」
「當然有了。雲鳳的女兒安然和兒子鳳卿,繼承了安氏珠寶的財富,現在到京城來了。安氏珠寶的財富非常巨大,表面上雖然不是一流的企業,其實做珠寶的,利潤都非常嚇人。現在安然掌控了這一切……」陳常在一邊說,一邊觀察喬承喜的反應。
他不相信喬承喜能夠逃開這個you惑。
一方面是巨大財富的you惑,一方面是報仇的you惑。
鳳悠然是雲舒的侄女兒,對鳳悠然出手,也是一種極大的報復。
喬承喜果然是有些心動。
陳常在繼續說道:「要是能夠拿下安氏珠寶,這以後……」
陳家之所以不能用自己一己之力去拿下安氏珠寶,是因為陳家的身份和地位有點敏感。
辰老爺子是商務部部長,陳尚志也在商務部工作,陳常在自己是議員。
要出手干涉安氏珠寶的事情,有很多雙眼睛看著。
加上他們和安氏珠寶是親戚關係,要是安氏珠寶在他們手上出事,會讓人覺得陳家太過無情無義,從此以後失信於人。
所以才不得不輾轉了一下,改變一下方式,以掩人耳目。
喬承喜確實是非常動心的,她想要重新回到以前富貴榮華的生活,錢財是必不可少的一件事情。
雖然之前她母親確實給了她留了一點東西,還給她留了一些人。
但是她嫁到C國來,上下都要打點,錢財方面,非常吃緊,手頭並不寬裕。
而她這個掛名王妃,也沒有什麼權勢,根本沒有辦法撈錢。
所以聽到陳常在的提議,非常心動。
「只是……」喬承喜有些遲疑,「你也看到我在這裡的樣子了……我能夠有什麼東西,幫得到你們的?」
陳常在看了一眼喬承喜的身後,慢條斯理地說道:「王爺身患有疾,不能處理國家和皇宮事務,一切事情,都是公主代為搭理。雖然事情不多,但是我知道,公主手下有人,是可以管到B市通往國外的運輸巷道的。」
喬承喜一聽,不由多看了陳常在一眼。
喬承喜嫁給這個半殘不殘的王爺之後,確實沒有得到什麼好處。
不過,前國王離世之前,擔心這個半殘不殘的兒子以後沒有人照顧,還是給他留了一點東西。
這東西,自然而然由喬承喜繼承了。
這點東西,就是B市海關方面的一些特權。
之所以選擇將B市給這個殘廢兒子,是因為B市離京城遠,貨運不多。
這樣,這個殘廢兒子既能有一些收入,也能讓其餘的人,不對這塊不肥的肉心生覬覦。
總之,生活在權勢之家,人人在做決定的時候,都會有諸多的權衡。
「你想讓我卡一下安氏珠寶在B市的貨運?陳議員沒有跟我開玩笑吧,安氏珠寶是B市的龍頭老大,我去跟它硬碰硬?」喬承喜帶著一絲嘲諷的笑意。
「現在安氏珠寶剛剛死了掌權人,正好你出面去碰她一下,一來給她一個下馬威;二來也不是真的要你對她做什麼,到了一定程度上,就該我們出面了。」陳常在說道。
喬承喜也不笨,猜到了陳常在是想繼續籠絡安氏珠寶,說道:「我去得罪安氏珠寶,而你們,就去拉攏安氏珠寶?這個買賣,對我而言,有什麼用處?」
陳常在確實是這樣的心裡,壓一壓安氏珠寶後,希望鳳悠然能夠識時務為俊傑。
若是拉攏不來,又再想別的辦法。
總之,安氏珠寶的一切,陳家都不可能一下子就完全放手不要的。
「這好處,自然是有的。公主,你想你在這個位置,本來就要靠著海關吃飯。誰知道安老爺子離世後,安然這個新接手的掌權人,竟然不到海關方面來拜訪一下你的人,你這邊,是不是要敲打一下她,讓她知道,她到底是靠著誰在吃飯?」陳常在說道,「既然是敲打,她要是還想繼續做生意,自然就不能不來孝敬你了。」
這一番話,陳常在說得合情合理。
雖然說安氏珠寶並沒有不去拜訪海關方面的人,鳳悠然和青陽少爺做事面面俱到,不會少了這些禮儀。
但是在陳常在和喬承喜看來,他們沒有捧著禮物和現金來懇求,那就不算是拜訪過。
喬承喜低頭想了一下:「要是她真的不吃這一套……那就……」
「她要不吃這一套,就別想再繼續做生意了。」陳常在咬咬牙說道,「那到時候,我們就將整個安氏珠寶分了吧。」
喬承喜一下子露出了笑臉,說道:「你們陳家倒是好,有什麼事情,都是想著我的。你放心回去吧,這件事情,我自然知道怎麼去做的。」
陳常在見說服了喬承喜,十分高興,說道:「那這件事情,就要有勞公主了。事成之後,公主這邊的大恩大德,我們陳家是不會忘記的。」
喬承喜點了點頭。
「不過……」喬承喜話鋒一轉,「你們都只想著安氏珠寶和安然,卻忘記了,她身後還有個青陽少爺,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其實這也真是陳家和陳常在最為忌諱的,忌諱到不想親自動手出馬。
陳常在笑了笑:「所以,我們還是想要以拉攏為主,而不是跟安氏珠寶硬碰硬。要是拉攏了安氏珠寶,又何愁拉攏不了青陽少爺。公主你說是吧?」
喬承喜卻並不這樣想,不過她到底是怎樣想的,卻不想跟陳常在說。
她只是笑了笑說道:「也是。唉,說來說去,還是忌憚人家安氏珠寶,不能將她分了,只好拉攏了。」
「這也是權宜之計罷了。」陳常在笑著說道。
「也是,反正總之,有利益就好。其餘的呢,那也是後話了。」喬承喜有些懶懶地說道。
陳常在見事情已經辦妥,喬承喜也沒有了什麼彈性,只好又說了幾句恭維話,便出去了。
他自以為勝券在握,走的時候,志滿意得。
可是喬承喜望著他的背影,卻淡淡地冷笑了一下。
是的,對於鳳悠然,喬承喜是很痛恨的,因為她一直恨著雲舒和喬沐遠,恨著現在掌控著那個S國的當權者。
可是以她的能力,卻已經沒有資格去恨了。
既然現在撞上個鳳悠然過來,那麼就且當拿來發泄一下她的怨氣和怒火吧。
她積蓄了這麼久的怨氣和怒火,全部都集中在了鳳悠然的身上,也時候出手了。
至於那個陳常在,她根本就不放在眼裡。
竟然想用她當來擋刀,出手去對付鳳悠然和整個安家,讓陳家得利。
陳家這點心思,喬承喜如何看不明白?
以為她就真的是沒有任何權勢,就可以成為隨意利用的棋子了嗎?
真是太天真!
喬承喜現在是要答應他們。
只不過,她現在確實要利用他們,而不是被他們所利用。
她想了想,對身邊的人說道:「來人,過來伺候。」
馬上有僕傭上前來,伺候喬承喜。
陳常在完成了任務,志滿意得地回去了。
陳尚志和陳老爺子聽說了,說道:「她答應了就好,就不用我們親自出手了。且看安然如何應對吧。」
陳常在點頭,然後想起什麼,說道:「對了,許議員讓幾個孩子都跟著家庭教師一起上課,我已經答應了讓他們幾個都一起去。」
陳老爺子說道:「安家的秋晚和飛飛也來?」
「對。我想,要鉗制和利用安家,總歸用得上秋晚和飛飛的……」陳常在說道,只要到時候安氏珠寶要鬧出什麼么蛾子,他就會先對兩個小孩子下手,好讓鳳悠然和青陽少爺投鼠忌器,「所以便答應了。」
他的想法,有什麼後招,辰老爺子和陳尚志有何不明白的?
想了想就說道:「那你去吧,好好的處理,別把事情給搞砸了。」
陳常在點點頭說道:「那我去處理了。」
兩位老人點了點頭,讓他看著辦去了。
鳳悠然和青陽少爺這邊,也在開始準備一切的事情了。
首先是安千承的案子,是必須要處理的。
雖然知道陳家會力保安千承,但是這件事情卻不得不做。
鳳卿見他們的樣子,說道:「依我說,安千承是罪有應得,證據確鑿,我們隨便去個什麼人,一刀給他結果了事,還用得著那麼麻煩嘛。」
「你就是江湖習氣重。這種事情,怎麼可能給他一刀結果?先不說陳家把他保護得好,很難出手,就說要是對他動手,陳家肯定揪著這件事情不放,到時候反倒是我們理虧。一切按照法律來辦,才走得最長遠。要有什麼事情,都是隨便動手,殺來殺去,何時是個結果?」鳳悠然白了一眼鳳卿,說道。
鳳卿嘟囔道:「那看你們這樣麻煩,也沒有別的辦法啊。」
鳳悠然說道:「再說了,還有安老爺子背後那一連串的事情,要是這些處理解決不好,這安氏珠寶就永遠是一塊別人眼裡的肥肉,任人爭來奪去。安老爺子的死,安千念的死,和我們母親的死,就是白死了,也永遠查不到背後有什麼秘密。」
鳳卿一聽,只好消停了一點,但是還是有些不服氣:「你們啊,就是生活在條條框框之中,不得自由,才不得開心。」
「沒有什麼自由是絕對的,也沒有什麼開心是絕對的。」青陽少爺跟著幫鳳悠然說話,「凡事無愧於心,堂堂正正活在天地間,才會有自由,才會有開心。」
鳳卿站起來:「咦,我聽著你這話怎麼這麼不舒服哪?那你說我的自由和開心,就不是建立在無愧於心之間,堂堂正正之中了嗎?」
青陽少爺失笑:「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打個比方。」
他越是愛鳳悠然和敬鳳悠然,對鳳卿也就少了許多針鋒相對,反倒是客氣了不少。
鳳卿見他服軟,說道:「這還差不多。不過,聽說秋晚和飛飛要去跟著一起學習了?」
鳳悠然點點頭:「這是他們自己選的。」
「你們就這樣答應了?不怕有危險?」鳳卿問道。
「你好像操心得太多了吧?除了跟著你在一起的時候,飛飛和秋晚還沒有陷入過什麼危險之中呢。」鳳悠然癟癟嘴吧說道。
鳳卿被抵得開不了口,確實啊,秋晚和飛飛從小就特別會照顧自己。
只有鳳卿帶著他們入過險境,其餘時候,他們倆還沒有遇到過什麼問題呢。
「好了好了,我不跟你們說了,我這就去尋找我的自由和開心了,再見。」鳳卿見被然然戳中痛處,不想也不敢再多說,飛身一躍,已經不知道到哪裡去了。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