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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3我的木頭人生命體徵消失

    言太太也聞訊趕來,收拾東西要去S國。

    言蓉走到她身旁,說道:「媽咪……墨少那邊說了,大哥和路西一起過去,你就不用過去了。」

    「什麼意思?」言太太跳起來。

    「墨少說,沒有安排你過去,只安排了大哥和路西。」言蓉咬咬唇說道。

    言太太差點大罵起來,但是一想到是沈涼墨,自己胳膊擰不過大腿,只好放棄了,但是十分不爽:「他以為我想去他沈家的地界嗎?S國和咱們蘇格蘭之間有友好協議,兩國國民互通有無,相互來往,我想去S國任何地方都能去,偏不去沈家的地界!」

    言蓉無奈地看著母親。

    言太太抱怨了一陣子之後,忽然哭起來:「我苦命的兒啊,你都這樣了,當媽的還不能陪在你的身邊……」

    其實沈涼墨並沒有說要言太太不准去S國這種話。

    身為沈涼墨那樣地位的人,不會狹隘得連這點心胸都沒有,也不會刻意去管言家的這種小事,這話其實就是言蓉說的。

    言蓉故意借沈涼墨之口不讓言太太跟著一起去。

    言蓉也知道,母親在這個時候肯定是想陪著大哥一起的。

    這是人之常情,言太太再怎樣,陪著自己生病的兒子的權利還是有的。

    但是這段時間言蓉也看出了言太太對路西的態度,言太太現在比以往更加不講道理了,什麼該說的不該說的,該做的不該做的,她都能說了做了。

    不僅沒有半點幫助,還傳遞了濃濃的負面能量,讓每一個在她身邊呆著的人,都十分的不舒服。

    既然這樣,還不如讓她不去。

    尤其是路西,本來要照顧言以莫,又傷心,已經夠辛苦了,還要承受言太太的責罵和刁難。

    言蓉自己在母親身邊深受過這種夾磨,知道這樣子過日子,不僅是人累,更難受的是心累。

    心累得次次都想要發火,但是知道發火也無濟於事,於事無補,所以只能忍著。

    但是忍久了,真是身心俱疲。

    現在大哥這個樣子,路西心裡已經夠煎熬了。母親還這個樣子來給路西添亂。

    言蓉還撞見了中午路西在廚房裡吃東西,目前上前去責怪。

    所以這次是言蓉自作主張,用沈涼墨的名義,不讓母親跟著一起去。

    言太太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哭著。

    言蓉咬咬牙,狠心說道:「媽咪,我們會好好照顧大哥的,你就在家,安心好好養著,好嗎?」

    既然是沈涼墨的意思,言太太怎麼能說不好?

    現在她已經沒有任何資本來發布自己的意見了。

    言蓉拍了拍母親的手:「我會及時給你傳遞大哥的信息的。讓王阿姨好好照顧你。」

    說完,言蓉狠心地離開了。

    言太太沒有辦法,坐在椅子裡,真真的痛哭了一場。

    很快,沈木就安排人,將言以莫和路西一起帶往了S國。

    並沒有在A城停留,而是直接去了京城,住進了王室之中。

    雲舒和喬沐遠接待了他們。

    此刻言以莫的情況已經很糟糕了,根本連營養液都輸入不進去了。

    路西的眼睛腫得像桃子一樣,一看就是整日在傷心。

    安排大家住下,雲舒馬上給言以莫檢查身體。

    該檢查的項目,其實一直都有檢查;該用的藥物,一直都給過了言以莫。

    現在這樣,真的是只能靠最後的藥物看能不能研製出來了。

    雲舒給言以莫檢查完畢,站起來說道:「必須得儘快去研製藥物了。」

    路西一聽,露出了希望的光芒:「王后,真的還有希望嗎?」

    「我也不敢保證……」雲舒搖搖頭,「我儘量吧。」

    路西跟在雲舒的身後,跟著她一起走出去。

    言蓉和沈木則留著陪伴言以莫。

    路西輕聲說道:「……對不起,醫生之前一直說,讓大少修身養性,不近女色,可是我卻……」

    雲舒有從蘇薇那邊聽過路西和言以莫的事情,笑著拍了拍路西的肩膀,說道:「你是在自責嗎?路西,不用擔心,不是因為你導致他這樣的。他的病,男女情愛不關事。」

    路西咬著唇。

    不管怎樣,現在言以莫這樣了,就算真的跟這件事情沒有關係,路西也沒有辦法放輕鬆。

    「路西,我聽蘇薇說過了,你做得很好了。正是因為你堅持監督讓大少堅持吃藥,他才能撐到現在。我有派人經常去拿他的血液樣本,監督他的病情,要不是因為你,他斷斷續續吃藥,恐怕早就……」雲舒說到這裡,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路西低著頭,眼淚浸濕了衣角,輕聲求懇道:「王后,求求你救救他……」

    「我會的。」雲舒點點頭,「藥物正在研製。我也給你透個底,要是藥物不能研製出來,大少也就堅持不了幾天了……」

    雖然早就有這樣的心理準備,路西還是哭出聲來。

    雲舒說道:「而且就算藥物研製出來了,大少的身體前期也會很弱,至少有一年的修養期。」

    「我明白,我能理解。」路西重重地點頭。只要言以莫能夠活下來,不管他變成什麼樣子都好,只要他還能在這個世界上。

    最壞的結果,她大不了就照顧他一輩子好了。

    而且這本來就是她所奢求的,不是嗎?

    雲舒看著眼前這個痴心的姑娘,心內也極有感觸,說道:「你也好好休息,不要把自己拖垮了。」

    路西點頭。

    轉眼,來王室就有好幾天的時間了,雲舒日夜不休的研製藥物,但是一直沒有好消息傳來。

    言蓉和路西一直都在焦急地等待著。

    路西衣不解帶地照顧言以莫,整個人明顯地消瘦下去。

    她懷孕了,吃不下東西卻也強迫自己吃很多,但是非但沒有長胖,反而有越來越瘦的趨勢。

    言蓉也不知道怎麼安慰她好,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

    此時,知書和謹言也正住在王室之中,時常過來和言蓉還有路西說說話,開解兩句。

    兩個小奶包已經八歲了,個頭竄高了不少,長得和沈涼墨越來越像了。

    有他們在,言蓉和路西的精神總算沒有被擊垮,還是繼續支撐著的。

    路西看著他們,手不由自主放在小腹上,想著肚子裡正在萌芽的寶貝,心中悲喜交加,煎熬得不知道怎麼排解。

    知書和謹言都是懂事的,見路西的情緒格外不好,便盡地主之誼,帶著她到後花園裡逛逛。

    本來知書和謹言,一般對於蘇薇、雲舒和言蓉之外的女性,都是不假辭色的,從來都是客套而淡然的。

    但是很難得,他們竟然對路西有好感,還能抽出時間來專門陪伴路西。

    不過因為現在大家的心都在言以莫身上,所以大家也沒有專門對這件事情在意。

    而言太太在蘇格蘭,也是抓心抓肺的擔心言以莫的情況。

    今天言蓉那邊還沒有好消息傳來,言太太這邊卻有一個不好的消息。

    她坐在桌子前,生氣地說道:「你是說,莫兒把大部分東西都留給了路西?」

    王阿姨在一旁陪著小心地說道:「是的,太太。大少把名下的動產,言家大宅外幾套小宅子,凡是他名下的,都轉贈給了路西。而他名下的不動產,他全部以基金的形式,投入到了旁邊正在修建的那家孤兒院,基金由美國公司打理,每年固定的收益直接轉入孤兒院的帳戶。」

    「真是反了天了!反了天了!」言太太氣得不停地拍著桌子,「真當自己的情聖了,將別的女人看得這樣重,那一看就是個狐狸精,專門為了他的錢來的,他怎麼就這樣看不明白!看不明白!自己的母親都不管,全部將自己的東西給一個狐媚子。」

    王阿姨在一旁勸道:「公司里的一切,以及後續收益,大少是留給太太你的,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言太太聽到這裡,稍微和緩了一點,但是聽到這個轉折,馬上又提起了一顆心。

    「只不過他將公司交給專門的職業經理人打理了,所以所有收入都會有專門的機構,根據你的需要給你,並不會將公司給你管理,也不會將所有收入直接全部給你。」王阿姨按照言太太的要求,去將言以莫所有的一切都打理得清清楚楚。

    這個轉折,讓言太太又是好一陣子的氣憤。

    她氣得臉都白了,幾乎要捶胸頓足了。

    兒子對於路西那個狐狸精一切都放得下心,偏偏這樣苛刻的對她這個母親,讓言太太簡直是對兒子寒心了。

    但是言以莫這樣,實在是有他自己的考慮和打算。

    言太太是個很浮誇的人,注重外在的權勢和金錢,他擔心萬一自己真的離開,公司交到母親手裡,會很快敗壞。

    要是真的敗壞了,她以後就只能依仗言蓉了。但是她那樣心高氣傲的人,依仗沈家會讓她心情鬱卒。

    所以言以莫乾脆將公司交給專門的人打理,讓母親能夠領取足夠的費用,此生無憂,不用操心,也不用將一切都拿在手裡,萬一敗壞了沒有辦法收場。

    言以莫這番苦心,在言太太眼裡,卻是不孝順。

    言太太在家裡,將自己的兒子和路西罵了個狗血淋頭。

    不過那終究是自己的兒子,罵了之後,她又大哭了一場。

    日子又過去了兩天。

    無法輸入營養液的言以莫,臉色已經更加蒼白了。

    他的鼻息已經趨近於無,要不是身體還有一些溫熱,讓人覺得他已經失去了生命力。他的生命如同流水和時光一樣,不停的流逝,一點都不停留……

    路西的煎熬,從來沒有過這麼多。

    雲舒已經在實驗室里呆了整整三天了,這三天,她連吃飯都是急匆匆的,胡亂吃兩口。

    喬沐遠看在眼裡,也是疼在心裡。

    就在時間再過去了兩天的時候,雲舒那邊終於傳來了好消息。

    她研製的藥物終於成功了,在小白鼠的身上做過實驗之後,效果不錯,也顧不得再多觀察了,時間刻不容緩,她馬上拿著藥,到了言以莫的*邊。

    言以莫的身體已經平靜得快要失去任何生命體徵了,本來就是昏迷不醒,又輸入不了營養液,他的身體得不到任何支撐,現在已經瀕臨在邊緣了。

    看到雲舒拿著藥過來,言蓉、路西和沈木都趕快讓到了一邊,目光熱切地看著雲舒。

    雲舒熟練地拿起注射器,將藥物吸入,在言以莫的胳膊上拍打著。

    藥物是從血管直接注射,所以跟輸入營養液是不同的通道。

    所幸,他的血管還能注射藥物進去。

    很快,雲舒的藥就注入了言以莫的身體內。

    言以莫還是平靜地躺著,沒有任何變化。

    雲舒注射完藥物,幫言以莫再次檢查了一下,直到確認藥物已經在他體內開始發揮效用,才抬起疲累的眼眸來,說道:「你們守著他吧,如果三天後能夠醒來,就沒有什麼問題了。」

    言蓉和路西的眼眸里閃過希望的光芒,謝過雲舒,馬上到言以莫的身旁。

    雲舒實在是太累了,連日來的疲倦,讓她已經處於極致的身體消耗狀態。

    喬沐遠不捨得她再忙碌,帶著人將她架回房間休息去了。

    言蓉和路西作為言以莫最為親近的人,一直守在他的身邊。

    言蓉還有休息的時候,而路西真的已經快要不眠不休了。

    她懷孕的事情,現在為止誰都還不知道。

    她也沒有跟任何人提起過。

    雲舒也忙著弄藥的事情,沒有關注過路西的身體狀況,不然只要雲舒稍微給她把脈檢查一下,就能知道她懷孕的事情。

    所以大家見路西堅持要守在這裡,誰也沒有再勸她。

    要是知道她懷孕的事情,大家是說什麼都不肯讓她再只要操勞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每一秒鐘,都過得是如此的難熬。

    一方面,路西希望時間能過慢一點,這樣言以莫才有更足夠的時間來恢復身體的健康;一方面,她又希望時間能夠過得快一點,她可以重新看到一個鮮活的言以莫站在自己的面前。

    她的情緒已經快要到崩潰的邊緣了。

    期間,知書和謹言來看過她和言以莫兩次。

    沈涼墨和蘇薇也來過。

    因為在S國的那場戰事之中,言以莫曾經救過沈涼墨的性命,為他擋住了一次絕殺,所以大家對於言以莫的看法,都別有不同。

    三天的時間,對於其他人也許算不得什麼。

    這一個三天,和上一個三天,還有下一個三天,沒有什麼不同。

    但是對於路西來說,時間的秒針,滴答滴答地朝前走著,每走一步,都如同是刀子在她的心頭上狠狠地刻一下,讓她的心上傷痕累累。

    這三天,對於她來說,也許就是天堂和地獄的分割點,也許就是幸福和不幸的界限。

    似乎是一眨眼之間,三天時間終於到了。

    離雲舒說的那個時刻,已經無限的接近了。

    但是言以莫,還沒有任何變化。

    跟之前一樣,他緊閉著雙眸,臉色慘白無一絲血色,完全沒有任何變化。

    更沒有任何會醒來的跡象。

    他看上去,那樣的平靜,平靜得如同沒有風的湖面。

    平靜得讓大家的心都揪起來了。

    雲舒走到他的身邊,伸手摸到他的脈搏。

    頓時,雲舒的臉色急劇的變化,她漂亮的長眉擰了起來:「大少他……脈搏停跳了……」

    「啊……」路西低低地感嘆了一聲。

    監控言以莫身體的電腦上,他的各種微弱的跳動的顯示身體存在的波浪線,也緩緩地趨於一條直線。

    直到最後叮的一聲,全部都停了下來。

    路西看著眼前的一切,只覺得一切都不真實。

    想要說什麼,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腦海里全部都是空白,白得好似這世界已經離她遠去。

    她想像不到要說什麼,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只是狠狠地咬著唇,雙手的手指絞在一處,身體和心的疼痛劇烈的傳來,但是她卻根本就麻木了,麻木得感知不到這痛。

    就如同再也感知不到這世界的溫暖的愛。

    她上前,抓住言以莫的手,他的手還帶著溫涼。

    她說不出話來,只有眼淚大顆大顆的落在他的手掌上。

    其他人看到她這樣,也都強忍著心中的難過。

    因為言以莫的身體本來就那個樣子,其他人有心理準備。

    雖然路西也有心理準備,可是她……畢竟是捨不得啊,怎麼可能捨得。

    他是她曾經一切的溫暖所在,是她絕望時候的光芒,是她堅持努力好好活下去的動力。

    那麼多次的困難,那麼艱難的人生,因為想到他在這個世界上,她一切都可以承受。

    可是現在……就如同她眼前的光芒全部消失了。

    就如同她的世界崩塌了一般。

    路西咬著自己的舌尖,說不話,哭不出來。哭泣得如同冬日最後的一片落葉。

    然後,她再也承受不住這打擊,軟軟地暈倒了下去。

    言蓉和沈木扶住她:「路西?路西?」

    雲舒搖搖頭:「來人,帶路西下去休息吧。」

    路西被人帶離了,送去她的房間休息。

    雲舒的手探在言以莫的脈搏上、鼻息上、還有他脖頸上的動脈上。

    全部都停止了。

    之前還有的微弱的一些生命的跡象,現在全部都不存在了。

    全部都不存在了。

    大家都靜默地站立在言以莫的面前。

    他是一個怎樣的人,也許沒有人能夠準確的描述。

    但是他曾經做過怎樣的事情,大家都知道。

    他之前是言家的惡魔,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混蛋,臉上掛著天使的笑容,卻做著魔鬼的事情。

    連兩個小奶包知書和謹言,都被他扔進過獵犬訓練場。

    他和沈涼墨作對,曾經做過很多事情干擾沈涼墨的生意。

    但是他也有過救小時候的路西的時候,也有過救沈涼墨的時候。對於言蓉,也是一個好的哥哥。

    某種程度上,他是一個真性情的男人,不為任何人而活,不為任何的眼光而活,甚至可以不為名,不為利,唯一的目標,不過是打敗一個強大如同神一般存在的男人,成為一個站在頂尖的男人罷了。

    淡然清雅,喜怒隨心。某種程度上,活得比鳳卿都灑脫。

    但是現在他有路西了,有了在這個世界上的愛和羈絆。

    他就這樣放下一切,離開了嗎?

    看著白布蒙上他的臉,言蓉已經哭得不可遏止了。

    雲舒上前,努力的還想還用一點另外的方法幫他醒來,但是一切都顯得那麼的徒勞……

    路西被送回了房間,她因為疲勞和傷心過度,還有連日來的打擊,所以身體十分虛弱

    她躺在*上,雖然暈過去了,可是依然是緊緊地蹙著眉頭,眼角有淚水滑落。

    連送她回來的僕人都是於心不忍……

    良久,路西從*上醒來,雙手緊緊地抓住*單,坐了起來。

    她想從*上下來,但是才一起身,整個人都又坐了回去。

    她已經虛弱得完全沒有力氣了,雖然說為了孩子,胡亂的吃了很多東西,但是畢竟身體和心力的消耗,實在是太過巨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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