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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2:她是二叔的親生女兒(2)2更

    宴席廳果然騷動起來。

    景家一直瞞著賓客主婚車撞傷了人,也瞞著景逸跟著傷者去了醫院的事,只說是新娘緊張,景逸在休息室陪著,可消息還是不脛而走,甚至,有人傳出被撞的人是蕭家三少奶奶,景逸之所以跟過去,是因為這蕭家的三少奶奶和景逸的舊情人長得相似。

    景逸五十多歲還沒結婚,其中的原因,年紀稍大一些的人都知道,當年景逸看上一個夜總會出來的女人,為了那個女人和家裡鬧翻,一度成為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後來那個女人又背叛了他,和另一個男人跑了。

    此後,景逸身邊再無其他女人。

    當初夜總會出來的那個女人,見過的人不少,可,畢竟過去二十多年,很多人都忘了那女人的長相,只依稀記得是夜總會頭牌,長相極美極妖嬈。

    蕭家剛娶進門的三少夫人居然和當年的那個女人很像?

    很多人回憶起蕭硯婚禮上的醜事,蕭家老大意圖非禮新娘……

    跟曾經的頭牌長得相似,難怪蕭家老大把持不住。

    景家這邊的親友雖有些騷動,但也不至於亂,女方那邊的賓客可完完全全不淡定了,都在為聞人喜抱不平。

    今天是聞人喜和景逸的大喜日子,景逸跑去陪一個和自己舊情人長得相似的女人什麼意思?景家沒有別人去處理車禍的事了?

    聞人喜的父親聞人越和兩個哥哥聞人陵與聞人煥明顯不高興,女方這邊送親的人回來就把路上發生的事告訴了他們,他們礙於景家的權勢,不好太過得罪,不痛不癢地問了幾句。

    可到現在,景逸還不出現,事情也傳開,這叫他們的臉面往哪兒擱?

    不斷有親友過來問他們這景逸到底還過不過來結婚,問得聞人越的火氣『蹭蹭蹭』往上竄,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摔了好幾個茶杯。

    聞人陵看了下手錶,語氣有些沖地問景綜,「這都快八點了,新郎究竟還能不能到位?」

    這事是景家理虧,景綜語含歉意,「已經在回來的路上,就快到了,別急。」說完,轉頭看了眼景博淵。

    景博淵走到旁邊給景逸打電話。

    正在通話中。

    另一邊,景老夫人正在和景逸通話。

    「媽。」景逸的聲調帶著莫名其妙的喜悅和激動,「醫生說我不能輸血給蘇玉琢。」

    「不能輸就不要輸,蕭家不是普通人家,連個獻血的都找不到?你再不回來,你就要失去小喜了你知不知道?」

    景老夫人氣得恨不得現在就出現在景逸面前,把他拎回婚禮現場,「還有半個小時,你究竟能不能回來?」

    「媽,醫生跟我說,直系血親之間不能輸血,我和蘇玉琢是直系血親。」

    直系血親,指和自己有直接血緣關係的親屬,具有生與被生的關係。

    蘇玉琢比景逸小了三十來歲,如果兩人真是直系血親關係,誰生誰被生,一目了然。

    景老夫人愣了一下,「什麼意思?」

    「媽,蘇玉琢可能是我的孩子。」景逸聲音忽地變得空靈曠遠,「她和眠眠那麼像……她可能是我和眠眠的孩子……」

    眠眠,蘇眠,二十多年前景逸愛得刻骨銘心的女人。

    「不可能!」景老夫人想也不想就否認,不可能,當年那個女人是懷了孩子,可她明明已經親自將那個女人送進醫院人流室。

    「是不是,幾天之後就知道了。」景逸無心和景老夫人去爭論這件事的真假,如今科技這般發達,DNA鑑定出來,鐵證如山。

    景老夫人從初始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再次嚴肅地道:「你現在趕緊回來,婚禮不能再拖,小喜父母這邊已經很不高興,小喜愛著你,縱著你胡來,可你也要顧慮到她的感受。」

    「是我對不起她。」景逸道:「我要在這等蘇玉琢醒來……」

    「你瘋了!」景逸話沒說完,景老夫人不淡定了,拔高音量吼了一句,旁邊有人看過來,她不得不壓低聲音,她簡直要被氣死,「你結婚了你知不知道?你不來,你讓小喜怎麼辦?」

    景逸沉默了一瞬,「我給她打電話。」

    「景逸!」景老夫人心口一陣難受,「你不能這麼對小喜,她等了你二十年,你們已經領了結婚證,法律上已經是夫妻,你不該把別人看得比她還重要。」

    說著,景老夫人語氣軟和了幾分,商量般地道:「你先回來,把婚禮舉行了,婚禮一結束,你就回去守著那個蘇玉琢,行不行?你要是不回來,你讓別人怎麼看小喜?你讓她以後怎麼做人?」

    說話間,時間又過去幾分鐘。

    離八點還剩二十分鐘。

    「老二,算是當媽的求你,先回來完成婚禮,婚禮之後,你想做什麼都可以,小喜通情達理,如果蕭家的蘇玉琢真是你和那個蘇眠生的孩子,她也不至於不讓你去看生命垂危的女兒,你先回來行不行?」

    景索索站在景老夫人身後,聽見這話嚇得目瞪口呆。

    「哎,心心,太驚悚了,我剛聽見奶奶和二叔打電話,你知道我聽到了什麼?」景索索拉著葉傾心腰側的襯衫裙布料,緊張興奮得手直抖,「那個蘇玉琢,居然是二叔的親生女兒,我的天吶!這太驚悚了!」

    景索索一連說了兩個太驚悚,可見是被這個消息震驚到了。

    葉傾心也吃了好大一驚。

    「真的假的?」她本能不信。

    「真的,奶奶親口說的,你說怎麼這麼巧,偏偏就趕在二叔結婚這檔口撞上主婚車,被撞的人還那麼巧跟新郎是親生父女關係,跟排練好了似的。」

    景索索吱吱喳喳,葉傾心卻問了句與話題無關的話,「幾點了?」

    景索索抬手看了眼腕錶,「八點四十九,還剩十一分鐘,估計二叔是趕不回來了。」

    就在這時。

    「啊——」宴席廳靠近婚禮台的位置忽然爆發出一陣驚恐的尖叫。

    葉傾心和景索索同時嚇了一跳,齊齊轉頭看過去。

    婚禮台前,不知道古興德什麼時候混進來的,右手拿著把刀,左手腕鮮血直流。

    以他為中心,眾人往後退開,騰出一片半圓形空地。

    「那不是古嬌她爸?幹什麼?鬧自殺?」景索索躲在葉傾心身後,她怕血,鮮紅鮮紅的流了一地,看著十分瘮人,「自殺也不用到別人婚禮上自殺吧?好討厭!」

    忽地,景索索身前的肉盾沒了。

    轉頭一看,葉傾心被景博淵護在懷裡,往後退了好幾步,甚至,景博淵的手捂住了葉傾心的眼睛,生怕她看到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嚇著。

    三個小傢伙被傭人們抱著躲到了宴席廳外,周圍不知道打哪兒冒出來三個穿西裝的男人,狀似無意地將三個小傢伙護在中間。

    景家和聞人家的人臉色都難看至極,一場婚禮,接二連三出事、見血,實在是晦氣!

    景索索看著被景博淵護在懷裡的葉傾心,羨慕地撇撇嘴。

    眼珠子左右掃了掃,想重新物色個肉盾,古興德那個樣子顯然也是沒打算傷害現場的誰,可是,她恐血,那血流一地的樣子一下一下衝擊著她的視覺神經,真的很可怕。

    她也不敢一個人獨自出去,這裡人多,倒還好點,要是身邊沒人陪著,她肯定滿腦子都是一地血的場面,自己就能把自己嚇死。

    景綜已經出面解決事情,正和古興德交涉,景索索無心去聽那邊說了什麼,看見離自己有點遠的景獻獻,正要悄悄走過去——

    胳膊被人拉了一下,下一瞬,落進熟悉的懷抱。

    「別害怕。」熟悉的嗓音在頭頂響。

    她的腦袋被男人按在懷裡,鼻子抵在他胸膛上,淡淡的菸草味和他身上獨有的味道一起鑽進景索索鼻腔。

    景索索恐血,程如玉知道。

    程如玉一手按住她的後腦勺,一手在她後背安撫似的輕輕拍著。

    景索索渾身僵硬,鼻子不知怎麼一陣發酸。

    自從意識到自己喜歡上程如玉,就再也沒有被他這樣抱過,他的懷抱很溫暖很結實,他身上的味道很好聞,他手上的力道不輕不重,景索索忽地感覺心裡的恐懼,就這麼煙消雲散了。

    周圍人群混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古興德身上。

    她悄悄地,悄悄地抬起手,抱住程如玉的腰。

    程如玉身軀一僵,旋即放鬆下來,胳膊收緊了一點,下巴抵在小姑娘的頭頂,毛茸茸的觸感,直接柔軟到他的心坎兒里。

    兩人都沒有再說話,很有默契地就這麼抱著。

    他們身後不遠處,景紛紛站在人群里,那對擁抱在一起的年輕男女,在她眼底無限放大、放大、放大,直至占滿她眼前的世界。

    葉傾心眼前一片漆黑,景博淵把她的眼睛捂得一絲縫隙都不露。

    視覺受限,聽覺變得靈敏。

    「很抱歉破壞景逸的婚禮,我不想傷害誰,我只希望你們能放我女兒一條活路。」古興德的話清晰地敲在葉傾心的耳膜上。

    「你以為放點血我們就會妥協?」景綜冷嗤,「古嬌膽敢設計傷害我兒媳和孫子,就應該做好接受懲罰的覺悟。」

    葉傾國的事,可以說在場的沒有不知道的。

    「我求你們放過她!」古興德眼睛裡布滿視死如歸的決絕,「要不然,我就死在這裡!」

    說著這話,他當真把手裡的刀往脖子裡劃,鋒利的刀刃割開皮肉,血順著皮膚滑下來,暈染了他身上的淡藍色襯衫。

    死了人,婚禮就是想繼續,也沒辦法繼續了。

    況且,景家三兄弟在軍政兩界的地位,不可能眼看著有人死在景家的婚禮上,若不然,事情必定會對他們造成極大的影響,所謂樹大招風,有多人雙眼睛盯著景家,妄圖找到將景家這三兄弟拉下馬的機會。

    古興德也是山窮水盡了,這個辦法,成功的機率並沒有那麼大,可是,不拼一拼,他實在不知道還能有什麼辦法去救自己的女兒。

    「這為了自己女兒也是拼了。」

    「唉……可憐天下父母心吶,我看古嬌也沒有真的傷害到景家那孫媳婦和重孫子,不至於把人逼得自殺吧?」

    自古,人都有這樣的劣根性,不分是非黑白,一味同情眼前的弱者。

    言論有些往古興德那邊偏。

    景綜和景彥臉色嚴肅又難看。

    現場的保安人員牢牢圍住婚禮台前的古興德,一個個眼睛緊緊盯著他手裡的刀,試圖找個絕佳的機會撲上去奪走兇器。

    古興德警惕地看著圍著他的人,威脅道:「再往前一步,我立刻就死在這!」

    站在人群之後的景博淵,給明天遞了個眼色。

    明天是女孩子,個子又小,很容易就隱匿在人群里,她悄悄繞到婚禮台之後。

    「你現在就打電話,讓派出所放了嬌嬌。」古興德這話,是對景彥說的,若說別人或許沒有這個本事,但是景彥,還真有這個能耐。

    「這裡我安排了人偷拍,你自己清楚有多少人虎視眈眈你現在的位子,如果把你們逼死我的視頻交到那些人手上,你比我更清楚會怎樣!」

    古興德的大半注意力都在景彥身上,剩下的注意力分散在周圍的保安人員身上,明天已經悄無聲息繞到他身後,在場的人有人情不自禁瞪著眼睛看向古興德身後,等他意識到自己身後有人,為時已晚。

    在場的沒有人看清明天是怎麼做的,等塵埃落定,就看見那個瘦弱的小姑娘,把古興德壓在地上,控制住他的雙手,那把明晃晃的刀丟在不遠處的地上。

    古興德沒有掙扎,眼睛裡布滿死灰。

    再也……無計可施了。

    嬌嬌,爸爸……盡力了。

    這段插曲很快過去,有服務員過來清理地上的血跡,古興德被趕過來的警察帶去醫院,空氣中殘留著淡淡的血腥味。

    「都八點半了,新郎還沒來麼?」現場不知道誰喊了一句。

    聞人老夫人從剛才的驚魂未定里回神,想起獨自在休息室里的女兒,惱怒地丟下一句:「今天這婚,不結也罷!」拔腿朝休息室跑過去。

    休息室門開著,之前景老夫人留下守著聞人喜的傭人端著托盤,手足無措地站在門口。

    休息室里。

    潔白的婚紗整整齊齊地鋪散在沙發上,鑽石王冠和項鍊耳環有序地擺在化妝鏡前。

    「小喜!」聞人老夫人找了一圈,都沒發現聞人喜的影子。

    「小喜!」老人家害怕得哭起來。

    隨後跟來的景家人一見這情形,就知道大事不妙。

    ------題外話------

    醫學常識:直系血親之間不能輸血。

    影視劇中,父母給子女輸血或者子女給父母輸血的情節,是錯誤的,至於為什麼,解釋太長,某瑤懶,不想打字,如果小可愛感興趣,可以問度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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