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4：現在後悔來不及了（1更）

　　  上海維也納酒店建在經濟最繁華的地段，周邊燈火輝煌，客房裡關了燈，光線依舊明亮，景索索悄悄抬起頭，看向客廳。

　　  沙發不夠長，程如玉不得不曲起雙腿，他躺在那兒，一動不動。

　　  景索索低頭看了下自己身上的性感睡衣，機會難得，到了這一步，她不想就這麼放棄。

　　  「程大哥？」她試探著喊了一聲，程如玉沒有回應。

　　  這麼快睡著了？

　　  這跟預想中的不太一樣。

　　  難道要放棄？景索索咬緊腮幫子，想了片刻，悄悄掀開被子下床，赤著腳朝程如玉走過去。

　　  借著外面照進來的光，她看見程如玉左臂枕在腦袋下面，閉著眼睛，呼吸均勻，似乎真的睡著了。

　　  景索索不禁心生挫敗，看來自己對他真是一點吸引力都沒有。

　　  她就在床上，他居然能這麼容易就睡著。

　　  「程大哥。」景索索蹲在程如玉身邊，近距離看他的臉，「你是不是不喜歡我啊？」

　　  要不然，怎麼會對她視而不見呢？

　　  景索索席地坐下，靜靜地凝著程如玉的臉，心頭思緒萬千，伸手摸過去，他臉上的皮膚不算細膩柔軟，帶著屬於男人的粗糙感。

　　  他身上穿著襯衫和休閒褲，被子只蓋了肚子，襯衫領口解開兩粒紐扣，精緻的鎖骨和一小片胸膛露在外面，瞧著很是性感，景索索看著，忽覺口乾舌燥，舔了舔嘴唇，行動遵循內心，朝程如玉的嘴親過去。

　　  程如玉的唇色很淡，看起來很冷，親起來的感覺，涼涼的、滑滑的。

　　  景索索心口撲通撲通響，一面害怕程如玉醒過來發現她偷吻尷尬，一面又像是小孩得到了愛吃的糖果，實在捨不得放嘴。

　　  她和他只蜻蜓點水地親過一次，過去這麼久了，她無數次幻想和他接吻說什麼感覺。

　　  原來是這樣，感覺非常棒。

　　  程如玉身上有股淡淡的菸草味，混著他身上獨有味道，好似催化劑，讓她想要更多。

　　  景索索伸出舌頭輕輕舔舐程如玉的唇，她嘗到了甜甜的味道，手不自覺攀上他的肩，忽地，景索索停了下來。

　　  抬眼，對上程如玉漆黑幽深的眸子。

　　  時間在這一剎那靜止，『嗡』一聲，景索索聽見自己渾身的血液衝到頭頂的聲音，心跳快得要從嗓子眼蹦出來，臉也燒起來。

　　  反應過來，她幾乎是從程如玉唇上彈開，往後挪了兩步。

　　  程如玉緩緩坐起身，就這麼靜默地看著景索索。

　　  那樣深沉平靜的目光，讓景索索手足無措，她訕訕地笑，「那個……我、我睡不著……是不是打擾你了？」

　　  程如玉看著景索索。

　　  因為她往後挪得慌張，睡衣肩帶從她肩上掉下來，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即便她身材不豐滿，依舊散發出屬於女人的誘惑。

　　  程如玉看著，眼睛越發深，「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她的那點小心思，他一清二楚。

　　  他的質問，讓景索索又羞又惱。

　　  「我幹什麼你看不出來？」景索索爬起來，理直氣壯道：「我們在一起這麼長時間，我就親你一下怎麼了？用得著這麼嚴肅麼？好像你吃了多大的虧。」

　　  「索索，你還小。」程如玉也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有些事，再緩緩。」

　　  他冷靜的聲音和平靜的表情，猶如一盆冷水兜頭澆下來，景索索心裡涼了個徹底。

　　  程如玉不但沒被她引誘到，反倒對她說教，景索索垂下睫毛，難掩挫敗和失意，她對他就這麼沒有吸引力？「我知道了，以後再也不會。」

　　  她安靜下來，乖乖回床上睡覺，程如玉卻再也無法坦然入睡，內心矛盾，身體裡有一把火在灼燒他理智，靜默在房間裡瀰漫開來，不知多去多久，程如玉起身，打開門出去，站在過道里抽菸。

　　  景索索看向虛掩著的客房門，心裡堵了團棉花似的。

　　  有燈光從門縫裡漏進來，她甚至聽到下午調侃他的那位老專家跟程如玉說話的聲音。

　　  「小程，怎麼站這？」

　　  「抽根煙，在屋裡抽味重。」

　　  「行啊，懂得心疼人了，什麼時候喝你們喜酒啊？我可早就等著了。」

　　  「快了。」

　　  「到時候可別忘了通知我啊。」

　　  「一定。」

　　  景索索揪著被子，都要結婚了，還說她小，嫌她小，還娶她做什麼？再說，她已經快二十四歲了，哪裡小了？

　　  程如玉抽完一根煙，把菸蒂捻滅在垃圾桶頂的菸灰缸里，又點了一根，接連抽了三根，他才轉身回房。

　　  進門的一瞬間，他愣住。

　　  景索索站在他一臂遠的地方，定定地望著他。

　　  「還沒睡？」程如玉口有點干，景索索還穿著之前的睡衣，俏生生地立在那裡，瑩白的腳丫子踩在地板上。

　　  景索索什麼都沒說，一步上前，拽住程如玉的衣領往房裡一拉，抬腳把門踹上，隨著『嘭』一聲響，景索索吻上程如玉的嘴唇。

　　  動作生猛，程如玉愣了一下，將她拉開。

　　  「索索，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景索索抬手捏住程如玉襯衫上的第三粒紐扣，拇指和食指配合，輕易就解開那粒紐扣，然後下一粒……

　　  「我知不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不想。」

　　  「索索……」

　　  「程大哥。」景索索打斷他，「我愛你程大哥，愛你的全部，我不僅想要你的心，也想要你的人，我不喜歡那套欲拒還迎的戲碼，我膽子也不大，這樣的赤裸裸的主動，這輩子可能就這麼一回，如果你還是不想，那麼以後，我不會再做這樣出格的事。」

　　  說話間，景索索一步步向前逼近，程如玉只能往後退，直到後背靠上牆壁。

　　  「告訴我程大哥，你想不想？」

　　  程如玉俯視著她，眼神掙扎，景索索長時間得不到他的回應，一時的衝動漸漸淡下去，緊接而來的，是一種奇怪的平靜，好像懸在半空的心，一下子就落了地。

　　  她緩緩放開他，後退一步，轉身背對著程如玉，程如玉看不見她的表情，只聽見她道：「我明白了，剛剛……就當我不懂事。」

　　  她這麼主動，已是用了很大的勇氣，程如玉還不願意，她也不好強求。

　　  景索索走向大床，之前沒覺得，光腳踩在地板上，這麼冷。

　　  一腳即將跨過拱門，腰忽地被一隻有力的胳膊摟住。

　　  「程大哥——」

　　  她的話音未落，程如玉的吻落在她裸露的後背。

　　  他的唇是冷的，舌頭卻是熱的，景索索忍不住輕顫，心底那股奇怪的平靜瞬間被他的吻擾亂。

　　  意識到即將要發生的事，景索索倒是緊張上了，身體變得僵硬，被程如玉壓在床上的瞬間，她忍不住想推開身上的人。

　　  程如玉拿開抵在自己胸口的兩隻小手，聲音低啞：「我給過你機會，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

　　  睡衣被扒掉，景索索下意識閉緊眼睛，緊張之下，身上的每一處肌膚都變得異常敏感，外界的刺激讓她整顆心都顫抖起來，她哆嗦著，不知道是冷的，還是害怕了。

　　  「程、程大哥，我……」景索索按住程如玉的手，緊張得聲線不穩。

　　  程如玉低頭吻了吻她的唇，「現在才害怕，索索，不覺得晚了點？」

　　  景索索的肌膚泛起一層淡粉，「我、我有點不好的預感……」

　　  「什麼預感？」程如玉親吻著她的肌膚，聞言口齒不清地反問了句。

　　  「我好像來那個了……」景索索聲音很低。

　　  「……」程如玉抬頭看她，旋即笑起來，「索索，要退縮，也該找個像樣一點的藉口。」

　　  「不是藉口，是真的，本來我的那個來也就是這幾天的事，沒想到這次會提前，以前都是推遲一兩天的。」

　　  程如玉見她不像說謊，臉色一僵，低頭拉下她身上最後一點布料看了一眼，他忍不住爆了句國罵。

　　  「景索索，你……」程如玉咬牙切齒。

　　  「對不起啊，我也沒想到。」景索索默默拉被子蓋住自己，弱弱地問道：「我能去一下衛生間嗎？」

　　  還好房間裡有專為女客人提供的小商品，景索索從衛生間出來，程如玉正站在窗前抽菸，夜風微涼，從窗子灌進來，吹散了滿室的曖昧和熱情。

　　  聽見身後的腳步聲，程如玉熄了煙，順手關上窗戶，轉身，他的表情已經恢復正常。

　　  景索索走過去，「程大哥，我真沒想到會是這樣，下次我一定挑個好時間。」

　　  程如玉失笑，「先去睡吧，不早了。」

　　  景索索憶起程如玉先前的親密舉動，心裡甜甜的，自己對他並不是沒有一點吸引力。

　　  「程大哥，我一直不明白，我們既是男女朋友，你為什麼一直都不願親近我？」

　　  這個問題，一直以來都困擾著景索索，她很想知道答案。

　　  程如玉走過來坐在沙發里，把景索索拉到自己腿上，「你是我看著長大的，在我眼裡你一直是個孩子，對你產生男女之情，不在我的預料之內，我們的關係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我也很意外。」

　　  「這段時間我一直很矛盾，一面想將你當做妹妹去對待，一面又想跟你長久地在一起，不過今天之後，我不會再拿你當妹妹，你是我愛的女孩。」

　　  話音落地，程如玉吻住景索索，他吻得深入，舌頭和她的緊緊糾纏在一起。

　　  好友說得不錯，這種事情，有了開始，嘗到了甜頭，之後的一切就水到渠成了。

　　  這一晚，景索索在程如玉懷裡入睡，又在他懷裡醒來。

　　  醒來之後想想前一晚的事情，羞澀又甜蜜。

　　  程如玉帶景索索在臨市玩了一天，晚上五點吃了晚飯返程。

　　  路上堵了幾次車，回到景家老宅已經夜裡十點。

　　  「我回去了。」昨晚經歷那麼一遭，兩人關係發生了微妙的變化，說不上來具體哪裡變了，景索索覺得兩人之間的心離得更近了一點。

　　  程如玉把從臨市帶回來的特產遞給景索索，「早點睡，明天還要上班。」

　　  「我知道。」景索索墊腳尖親了程如玉一口，嬌羞一笑，轉身跑進大門。

　　  程如玉輕笑一聲，上車離開。

　　  景索索進客廳看見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景紛紛，笑容淡了淡，旋即揚起更燦爛的笑容，走過去從後面嚇唬景紛紛，景紛紛淡定地回頭看了她一眼。

　　  「沒意思，你怎麼沒被嚇一跳啊。」景索索一屁股坐下，回來的路上睡了好幾個小時，現在她精神很好，把從臨市買回來的特產放在茶几上，拎出其中一個袋子，「這是給你的。」

　　  那是一件復古的絲綢睡衣，臨市盛產絲綢。

　　  「這是你挑的？」景紛紛取出睡衣看了看，是她會喜歡的顏色和花紋。

　　  「當然了，除了我，還有誰這麼了解我姐的喜好？」景索索道：「這個是給二姐的，這個是心心的，這個是薇兒的，剩下的三個是給媽和大伯母、二嬸的。」

　　  「奶奶的呢？」

　　  「這些吃的都是給奶奶和爺爺的。」

　　  景紛紛點點頭，把絲綢睡衣放回去，「你跟程大哥玩得開心嗎？」

　　  景索索道：「當然開心，我都不想回來了，要不是明天要上班，我還想在那邊玩幾天，你呢，跟鹿大哥玩得怎麼樣？你們去哪裡玩了？」

　　  「沒去哪裡，就在後海那邊轉了轉。」景紛紛垂著眼睫，笑容安靜，似乎是很開心，又似乎沒那麼高興。

　　  「後海那邊也不錯，上次我跟程大哥去過，他租了輛三輪車拉著我到處逛，挺好玩的。」

　　  景紛紛笑笑，沒接話。

　　  「大姐。」景索索握住景紛紛的手，沉默了一陣，她說：「我很希望你能幸福。」

　　  景紛紛：「我挺幸福的，游原對我很好，你這麼晚回來一定累了，上樓早點睡吧。」

　　  「你不回去睡嗎？」

　　  「我再看會兒電視。」

　　  景索索把帶回來的東西塞進茶几底下，景然後上樓，景紛紛抱著靠枕窩在沙發里失神，眼前不停地晃過景索索在大門口親程如玉的一幕，她盯著電視屏幕，可是電視裡播放了什麼，她一點都沒看進眼裡。

　　  她有很多話想說，卻又不知道該對誰說，所有人都知道她已經放下程如玉，跟鹿游原在一起了，這世上恐怕除了她，也就鹿游原知道她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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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二更，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