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景博淵的手段(2)
景博淵緩緩降下車速,轉頭親了親葉傾心的嘴唇,旋即便將注意力重新放到路況上。
葉傾心抱著他的胳膊,不再分他的心。
目光落到他身上的大衣上,是她昨天給他買的那件,深沉板正的款式,越發顯得這個男人穩重如山。
「你穿這件衣服真好看。」葉傾心伸手攥著大衣上的紐扣,百無聊賴般地把玩。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件衣服是自己買的心理作用,葉傾心越看景博淵,越覺得這件衣服配他。
景博淵右胳膊被葉傾心抱著,手與葉傾心十指相扣,聞言笑了下。
「博淵,明天聖誕節,我要去上海,可能要過四五天回來。」葉傾心忽地想到要去上海參加青年服裝設計師的複賽,開口道。
景博淵緊了緊握著她小手的手,穩聲道:「盡力就好。」
這話顯得他像個寬宏大度的長輩,不會對小輩有太多的苛求。
葉傾心倒有些享受這樣的相處模式,他像導師,像長輩,像大樹,而她則是他腳下的一棵小草,在他撐起的一片安寧天空下靜靜生長。
「博淵。」
「嗯。」
「我愛你。」
這是葉傾心第一次說這三個字。
恰好紅燈,景博淵停下車,轉身挑起葉傾心的下巴,回應她一個法式深吻。
葉傾心在他的吻中漸漸沉淪,他身上散發出來的男人味恰到好處,有股迷人的魅力,讓人不由自主就被吸引。
車子在南山墅8號院停下。
葉傾心明白他的意思,沒有說什麼,安靜地跟在他身後進了別墅,安靜地洗了澡在床上等他。
聽到衛生間傳出嘩啦啦的水流聲,她忽而想起昨天竇薇兒說的分別炮的話,想笑,又有些羞澀。
從他們有了第一次之後,到現在,葉傾心是記不得他們做過多少次,有時候她不方便,他也能用另類的方式從她身上得到排解,一次又一次刷新她對男女之事的認知。
甚至,她還為他做過那種羞人又荒唐的事。
可即便他們已經坦誠相對很多次,她還是會羞於與他做那種事,每次她都不敢正視男人的身體,就算是看,也是匆匆一瞥。
想著,葉傾心既甜蜜,又覺得緊張。
約莫十分鐘,景博淵從衛生間出來,身上穿著藏藍色的男士睡衣,手裡拿著毛巾擦頭髮,目光落向坐靠在床頭的葉傾心,她的頭髮還是濕的,他深邃的眼底滑過無奈。
「怎麼不擦頭髮?」
葉傾心愣了下,這才意識到自己頭髮還是濕的,她抿著唇,沒坑聲。
她能說自己滿腦子都惦記著即將發生的事,把頭髮忘了麼?
忽地眼前燈光一暗。
景博淵坐在床沿,將手裡的毛巾罩在她的頭上,遮擋住了她的視線,眼前有些暗,只有蒙蒙的一層白。
男人的雙手在她頭上輕輕地搓揉。
葉傾心微微仰著小臉,有些享受這般溫柔的服侍,男人的力道適中,指尖划過她的肌膚,讓她心生悸動與感動。
她不知道自己眉眼被遮住,微仰著臉,唇瓣微張的模樣,有多誘人。
她的唇形很美,不用唇筆描繪,線條清晰,M形唇峰和唇谷,唇珠突出而精緻,唇瓣飽滿粉嫩水潤,唇角微微揚起,不笑也似笑,在水晶燈光下散發著瑩瑩的光,漂亮中透著幾分小性感。
景博淵視線落向近在咫尺的唇瓣,那唇瓣好似會說話一樣,一直在對他說,來吻我,快來吻我。
葉傾心察覺到他停下了手裡的動作,她看不見他的表情,皺了下眉,伸手將蓋住自己腦袋的毛巾拉下來。
白色毛巾從眼前滑落,視線恢復自由,入目的是男人放大的俊顏,那雙深邃漆黑的眼瞳里,她看見了自己的影子。
下一瞬,男人的薄唇覆在她的唇瓣上,從唇角親吻到唇珠,輕柔地含住那一點唇珠吮吸,葉傾心輕輕閉上眸子,雙手攀在他的肩上,緊緊揪住他的睡衣料子,純棉的,觸感很軟。
身子漸漸酥軟,似乎連骨頭都軟了,心跳撲通撲通加快,葉傾心全靠著景博淵雙手托著,才沒有從他懷裡滑落。
這大概就是愛吧。
無論兩人親吻過多少回,可每一回,都讓葉傾心像初次親吻那般緊張又甜蜜。
濕潤的舌尖滑過葉傾心嬌嫩的肌膚,他們情之所至,水到渠成。
猶記得第一次見到景博淵,這個男人端坐在主位上,接受旁人的諂媚恭維,於她而言高不可攀,嚴肅得讓她不自覺在他面前束手束腳,將他當長輩敬重著,誰能想到,有一天,他們會在一個房間,一張床上,做這樣的事。
把自己毫無保留、完完全全地交到對方手裡。
這邊濃情蜜意,乾柴烈火,另一邊就沒這麼愉悅了。
葉傾心和景博淵離開,古嬌伸手奪過趙宥加手裡的紅酒瓶,直接往嘴裡灌酒。
她壓抑得太久了。
性格使然,她無法像余清幽那樣把自己對景博淵的喜歡弄得人盡皆知,她一邊喜歡那個男人,一邊又害怕著那個男人,每次見到他,她連看都不敢多看幾眼,他的眼神,讓她心頭莫名發瘮。
每次見到葉傾心和景博淵相處融洽,她總在想,是不是自己太膽小了,如果自己不那麼害怕他,在他面前能夠放開一點,或許她早就得了他的青眼。
「嬌嬌,別喝了。」趙宥加心疼地再次奪了古嬌手裡的酒瓶子,叫來服務生買單,起身摟著古嬌將她往餐廳外帶。
將古嬌塞進副駕駛,又幫她系好安全帶,趙宥加甩上車門,繞過車屁股做進駕駛室。
剛坐進去,副駕駛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解開了安全帶,一下子撲過來抱著他,濃烈的酒氣縈繞鼻尖,他好不覺得難聞,甚至有些讓他心頭悸動。
二十六歲的小女人,有小女生的水嫩,也有女人的小成熟,她不是那種讓人一眼過去就驚艷的長相,不傾國傾城,但是五官耐看,也不醜。
「嬌嬌,坐好,我送你回家。」趙宥加雖有些貪戀溫香軟玉在懷的滋味,卻還是推開了她。
「我不回家。」古嬌聲音哽咽,「回家我媽肯定要問我今晚有沒有見到他,有沒有跟他吃飯,有沒有跟他有什麼進展,就我這樣,能跟他有什麼進展?他身邊美人在懷,根本就沒有我什麼事……」
今晚,黃衛娟讓古嬌去博威找景博淵,約他吃飯,可她中午剛知道景博淵是這般反感與她聯姻,哪裡還敢自討沒趣上門找羞辱。
「不過我和他好歹坐了一張桌子,算不算完成了我媽的心愿?」
古嬌腦子直犯迷糊,伸手摟住趙宥加的脖頸,語調頗為遺憾道:「哥,你對我這麼好,你要是他多好啊,就算沒有愛情,有親情我也滿足了……」
趙宥加摟著古嬌的胳膊加大了力道,聲音低沉,帶著幾分複雜的情緒,「嬌嬌……」
「我不回家,今晚去你那兒避避難好不好?」古嬌抬起臉,一臉的淚痕,雙頰微紅,滿眼都是醉意,看在趙宥加眼裡有些可憐,也有些……誘人。
兩人關係向來親厚,古嬌不是沒有在趙宥加的家裡過過夜,她只當他是大哥,住得心安理得,他卻每每倍受煎熬。
趙宥加揉了揉古嬌的腦袋,眼睛裡滿滿的都是愛憐和縱容,「好。」
三十幾分鐘之後,車子開進精品房小區的大門。
紅酒的後勁上來,古嬌腦子越發迷糊。
趙宥加下車,將古嬌從車裡拉出來,古嬌腳下一軟,趙宥加及時接住她下滑的身體。
她抬頭,眼前的景物有些模糊,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越看眼前抱著她的男人,越覺得像心裡喜歡的那個男人。
她閉著眼睛甩了甩腦袋,再睜眼,景物依舊模糊,只是眼前的男人,更像景博淵了。
她似乎聽見景博淵在喊她:「嬌嬌……」
聲音是她從來沒有聽過的動聽。
她緩緩笑起來,一把抱住面前男人的腰,聲音透著雀躍和歡喜:「是你啊……你知不知道我喜歡你……不,不是喜歡,是愛,我愛你……」
古嬌感覺到男人身軀微怔,抬頭親向渴望已久的唇。
趙宥加沒有想到她會這麼做,怔怔地感受到柔軟的唇瓣在自己的嘴唇上輾轉,感覺到她的舌尖濕潤,滑過自己的唇縫。
他的理智在告訴他應該立刻推開眼前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的小女人,可身體,卻先理智一步將古嬌壓在車身上,一手摟著她的腰,一手扣住她的後腦勺,反客為主,汲取女人的甜美。
這一幕,被任何知道他們關係的看到,都會是滅頂的災難。
可他在這一刻,忽然什麼都不想管了,懷裡嚶嚀的小女人,他深愛了很多年,無數次午夜夢回,他都渴望能有這一時刻。
兩具身體相擁著進了臥室,趙宥加將她壓在床上,熱烈而急切地親吻她的鎖骨,手緊貼著她的肌膚往上滑動,輕易挑開她的衣服。
男人手掌乾燥炙熱,動作有些粗魯,給古嬌帶來新奇的感受,她睜開迷離的眸子,看向身上的男人,即便處在意識模糊中,依舊覺得甜蜜,酒壯慫人膽這話一點也不假,她不再害怕這個令她不敢直視的男人,她抱著他的腦袋,大聲問他:「博淵,你也是愛我的是不是?」
『博淵』兩個字,宛如一盆冷水,頃刻間澆滅趙宥加眼睛裡的欲望。
他抬起頭,看向古嬌的眼睛,那裡面盛滿愛慕,卻不是對他。
如果他今晚真的要了她,只怕兩人的關係要到此結束。
從她身上抽離,趙宥加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古嬌片刻,伸手拉好她的衣服,幫她蓋好被子,柔聲哄道:「睡吧。」
古嬌拉著他的手,「你陪我。」
趙宥加微笑:「好。」
外面起風了,氣流穿梭在高樓大廈之間,發出『嗚嗚』的風嘯。
景博淵今晚格外溫柔,動作輕緩,葉傾心也享受這樣細水長流般的情事。
結束後,洗完澡,葉傾心喝了杯熱牛奶,窩在景博淵的懷裡,燈關了,視覺受限,聽覺尤為靈敏。
外面的風嘯鬼哭狼嚎一般,有些嚇人。
好在身邊的懷抱讓她安心,迷迷糊糊間,她似乎聽見自己手機響。
還沒來得及睜開眼睛,她感覺到摟著自己的懷抱忽地離開,涼意剛襲上她的背,帶著暖意的被子就將她裹牢,緊接著眼前亮起一道光,景博淵沒有開口,沉默了一陣,他才說:「她睡了。」
隔了小片刻,他又說:「溫先生是成年人,不是不懂事的小孩,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應該不用旁人來教,半夜打電話給別人的未婚妻說著種話,不是個成年人會做的事,倘若你實在搞不清什麼不能做,我不介意找人去教教溫先生什麼是禮義廉恥。」
男人的嗓音低沉醇厚,透著一絲困意剛消的沙啞,語氣充滿壓迫,像個正在教育學生的嚴師,也暗含幾分警告。
葉傾心不知道溫澤閆在那頭說了什麼,但景博淵把『禮義廉恥』都搬出來了,估計也不是什麼好話。
收了線,葉傾心聽見手機放在床頭柜上發出一聲輕微的響動,她閉著眼睛,明智地選擇裝睡。
她能感覺到背後的男人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讓她沒由來後頸發麻,過了會兒,她有些頂不住身後的視線,翻個身,假裝睡意朦朧地往景博淵懷裡挪了挪,抱緊他的腰,臉埋進他的懷裡。
另一邊。
溫澤閆掛了電話,陸婕連忙問他,「怎麼樣?心心說什麼?有沒有心軟?」
沉默片刻。
溫澤閆看了陸婕一眼,「不是她接的。」
陸婕一怔,「不是心心接的?那是……」忽地想到什麼,她驚訝道:「是景博淵接的?他們住在一起?報紙上不是說景博淵要跟靚顏集團的千金聯姻嗎?心心怎麼還跟她住在一起?」
溫澤閆沒說什麼,腦子裡想的都是葉傾心睡在景博淵床上的認知,這個認知讓他整顆心火燒火燎地難受。
當年的他,覺得葉傾心美好純潔得不似人間能有,抱她一下都覺得是褻瀆,更別說親吻。
又或許是她還未成年,他下不去手。
現在,他曾經捨不得碰一下的女孩,卻在另一個男人的床上婉轉承歡,這種差距,越發讓他放不下她。
男人大約都有這樣的劣根性,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惦記。
葉傾心第二天醒來,迎接她的是景博淵遞過來的一杯熱牛奶。
想到最近,只要她在南山墅過夜,早晚景博淵都會給她熱上一杯牛奶。
葉傾心心裡甜蜜,牛奶的奶腥味都變成的甜味。
吃完早飯,景博淵送她去宿舍拿行李,又去PEAR取樣衣,這次葉傾心是以PAER工作室的設計師的身份去參賽,Connie派了設計助理張涵涵去給她當助理。
CNNO青年服裝設計師大賽,不僅在國內有名,在國際時裝界同樣久負盛名,葉傾心身上貼著PAER的標籤,也是在給PAER做宣傳,提高知名度。
這次的交通住宿費由主辦方承擔,不過主辦方也只是提供最便宜的交通費和住宿費,Connie額外又補償葉傾心一些,讓張涵涵給她定了五星級酒店的標準間和飛機票。
張涵涵大四,比葉傾心大一屆,剛出來實習,聽說要去上海出差,顯得很興奮,拎著箱子下樓時吱吱喳喳的說個沒完。
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上了車,戛然而止。
駕駛座的男人氣場強大,即便他只是很有涵養地朝她微微點了點頭,但卻讓她感到拘束。
那是來自上位者的無形的壓迫力。
到了機場,景博淵叮囑了葉傾心幾句關心的話,看著她過了安檢,身影在眼前消失,才出了航站樓,驅車去公司。
候機室。
張涵涵滿眼好奇,「心心,那是你什麼人啊?看起來很厲害的樣子。」
葉傾心笑:「他……是我叔叔。」
「真的啊?你叔叔看起來很關心你哎。」張涵涵說著話題一轉,「他結婚了沒?」
葉傾心搖頭,「還沒。」
「有女朋友嗎?」
看著張涵涵一臉感興趣的樣子,葉傾心垂下睫毛,面不改色道:「他……性取向跟別人有點不一樣,沒有女朋友。」
「……」張涵涵瞪大眼睛。
那個男人看起來很不錯的樣子,居然……
可惜了。
葉傾心笑了笑,沒再說什麼。
手機忽地響了一下。
掏出手機看了看,進來一條簡訊,打開,是景博淵發來的,只有四個字。
——一切順利。
成熟男人的關懷,簡單而平凡,卻令人心悸。
葉傾心咬著下嘴唇,兩眼閃閃發亮,心裡美美的,有種被人牽掛的幸福感在心底里滋生。
正要收起手機,想了想,她重新解鎖屏幕,給景博淵編輯了條信息。
——剛分開,就想你了。
點擊發送。
「你好,我能坐這裡嗎?」乾淨好聽的男音在葉傾心頭頂響。
葉傾心抬頭,看見一張乾淨的年輕男人的臉,她看了眼旁邊空著的位置,沒說什麼。
這是公共場所,每個人都有權利坐任何空著的座位,根本沒必要徵得別人的意見,這個男人,顯然是在搭訕。
那男人見她這般冷淡,倒也沒有介意,逕自坐下,沒一會兒,他問她:「你們是要去上海?」
葉傾心沒理會,轉頭對張涵涵道:「你在這看著點東西,我去給男朋友打個電話。」
言罷,不理會旁邊的陌生男人,直接起身去了衛生間。
再出來,那個男人已經走了。
張涵涵一見她,就笑道:「你是沒看見剛剛那個人臉色有多難看,長得人模狗樣,見到美女就想入非非,我看也是個斯文敗類。」
說到斯文敗類,葉傾心不知怎麼就想起樓良辰來,樓良辰看起來也是風度翩翩、斯文儒雅……
飛機十點十分起飛。
十二點二十五準時降落在上海浦東機場。
從機場出來,濕冷的空氣讓葉傾心感受到一陣不適應,那種濕寒,直往人的骨頭裡鑽,天空陰沉沉。
她和張涵涵吃了午飯,去了預定好的酒店,酒店就在複賽場地附近,兩人在房間裡休息了一個多小時,下午兩點,葉傾心接到主辦方打來的確認電話,並通知她明天上午九點過去彩排。
晚上上海下起了雨。
在房間裡,葉傾心都感受到那種潮濕的不適感。
葉傾心雖是南方人,可依舊不習慣這種潮濕的環境,從小到大,她最不喜歡陰雨連綿的天氣。
第二天上午八點半,她和張涵涵帶著樣衣去了梅賽德斯—奔馳文化中心。
葉傾心一進後台,就看見兩張熟悉的面孔,古嬌她不意外,平安夜那晚她說也要來參賽,只是另一位……溫澤惠,溫澤閆的妹妹,倒是給了她一些意外之感。
網上有公布入圍的名單,葉傾心只看了入圍的作品,參賽者的名字她倒是沒有仔細去看。
「心心。」古嬌若無其事地跟葉傾心打招呼。
葉傾心客套疏離地回:「嬌嬌姐。」
溫澤惠則像不認識她一般,掃了她一眼,繼續做自己的事。
葉傾心笑笑,也當自己不認識她,以前,溫澤惠就對葉傾心有點成見,葉傾心自然不會拿自己的熱臉去貼別人的冷屁股。
工作人員確定了葉傾心的身份,分配給她五位模特,這次大賽找來的模特身高差距不大,大都是177—179之間。
葉傾心根據模特的呈現出來的不同氣質,將自己的五件樣衣分給她們穿上。
「感覺怎麼樣?」等五人從換衣間出來,葉傾心問。
其中三位挺好,穿起來稍微有點緊有點卡,要展示的衣服穿在模特身上有這種感覺是最好的,多穿幾次衣服也不會變形。
另外兩位則說穿著很舒適。
葉傾心皺了下眉,用別針給兩人收了收肩腰臀胸的位置,再次問:「這樣呢?」
「有點緊。」個子稍微高一些的模特道。
「就這樣。」葉傾心說:「今晚我得把這尺寸改一改。」
給兩人收了尺寸,前面有人過來通知模特彩排走T台。
在設計師們到來之前,這些模特已經在這裡彩排了幾天,現在不過是試試穿上樣衣達成的效果。
這次的入圍設計師共有五十位,國內的有三十位,另外二十位來自世界各地,膚色各異,大都在三十歲之下。
葉傾心和張涵涵隨著眾人去前面看模特走秀。
這次大賽的主題叫『包容』,T台設計切合了主題,以海洋的純藍為底色,符合了那句『海乃百川,有容乃大』的古語。
每名設計師攜帶的作品是四件或五件,共有將近二百五十件樣衣,整場彩排下來,大約用了三個小時。
看這麼長時間的秀,難免會讓人出現視覺疲勞,再出色的服裝只怕都勾不起買手們的興趣,賽事負責人將T台秀分為五場進行,27號三場,28號兩場。
葉傾心的作品被安排在明天上午第一場,走開場。
一般服裝秀走開場的,都是比較驚艷人眼球的服裝,這樣的安排,別有意味。
葉傾心的樣衣一出場,她分明聽到底下一陣輕微的驚嘆聲。
她笑了笑,談不上得意,但高興終歸是有的,這次的設計她花了很大的心血。
彩排結束,葉傾心和張涵涵去附近找了家餐廳吃飯,下午還要再彩排一次,做最後的確認。
服務生領著兩人在空位坐下,點了餐,等餐的時候,古嬌過來了,她身邊跟著兩個助理模樣的年輕女孩。
葉傾心沖她客套地點了點頭,算是招呼。
吃完飯,回去的時候,古嬌從後面跟上來與葉傾心並肩,「心心,我很抱歉。」
葉傾心轉頭對張涵涵道:「你先回去,趁著彩排沒開始按我別針收緊的程度把樣衣的尺寸改了,要是改不完,晚上回去我們再繼續。,」
張涵涵閱歷雖淺,卻也是個會看情況的,心裡明白這兩人是有悄悄話說,識趣地應了聲:「好。」快走幾步離開。
等她走了,葉傾心緊了緊衣領,昨夜下過雨,今天天氣依舊陰沉沉,風又大,空氣陰冷潮濕。
葉傾心看向古嬌,回應她之前的話:「嬌嬌姐,你不用道歉,我不覺得你有什麼錯,你有權利去喜歡任何一個人,只是很湊巧,你喜歡的那個人已經是我的未婚夫,你不欠我什麼,但,我們也不可能成為朋友。」
「如果你道歉,是希望我原諒你,繼續跟你做朋友,那麼很抱歉,我不怪你,卻也不能與你友好相處,如果你說出這話只是為了讓你自己舒心,沒有想要我的答案,那麼你已經說完了,我希望以後我們再見,只保持點頭的交情,如非必要,我覺得我們不適合交談。」
古嬌聽她說完,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你知道景爺爺要我和博淵在元旦訂婚嗎?」
葉傾心微愣。
古嬌敏銳地捕捉到她臉色的變化,心下明白她是不知道的,緩緩笑起來,「博淵沒有告訴你?」
葉傾心臉色很快恢復正常,笑道:「那先恭喜你了。」頓了一頓,她笑得意味深長,「祝你們訂婚成功。」
下午的彩排,葉傾心明顯有些不在狀態。
晚上回到酒店,張涵涵忙著給剩下的那件樣衣改尺寸,她雖然剛實習,但是手下的功夫還是有兩下子的,針線活很棒。
葉傾心站在窗邊,俯瞰大上海夜晚的繁華和璀璨,腦海里卻是古嬌中午告訴她的消息。
他們要在元旦訂婚。
元旦那天……
房間開著空調,沒有京城暖氣房間暖和,葉傾心覺得有些冷,抱緊雙臂。
手機忽然響。
她掏出手機看了下,是景博淵的電話。
葉傾心接聽,聲音如常地「餵」了一聲。
「在做什麼。」男人的聲音低沉。
葉傾心安靜地回:「在眺望上海的繁華商業景色,你還在外面?」
電話里隱約能聽到那邊的喧鬧。
景博淵沒有否認,轉而道:「累了一天,早些休息。」
葉傾心「嗯」了一聲,伸手在玻璃上無聊地畫著,等她畫完,發現自己寫了個『博』字。
心頭一動,她說:「古嬌也來參加比賽……」
電話那頭沉默,耐心地等著她的下文。
「她說,你跟她要在元旦……訂婚……」
景博淵輕笑一聲,「吃醋了?」
葉傾心咬著唇,許久,撇了下嘴,說:「沒有……不跟你說了,我要洗澡睡覺。」
正準備掛了電話,景博淵的聲音再次傳過來,「相信我。」
他沒有過多解釋什麼,也沒有給出什麼具體的承諾,簡單的三個字,卻似飽含了千萬句安慰,讓葉傾心安心。
「嗯。」
掛了電話,葉傾心的心情不像之前那般沉重,景博淵之前不告訴她,大約是不想她多想,她相信他有辦法解決那些亂七八糟的事。
手掌緩緩撫上自己的小腹,眼睛裡划過一抹黯然。
如果不是那次意外,他們不會變得這般艱難。
「心心,好了。」張涵涵展開改好尺寸的樣衣興高采烈地對葉傾心道:「還不錯吧?」
葉傾心走過去看了看,針腳平整,疏密適中,確實不錯。
「謝謝你,辛苦了。」
張涵涵道:「沒什麼,這本就是我該做的。」
正說著,外面傳來敲門聲。
張涵涵去開門,葉傾心把樣衣收進箱子裡,從自己的行李箱裡拿出睡衣,準備去洗個澡睡覺。
門口,張涵涵將門拉開一道縫,「你是?」
「葉傾心在嗎?」
葉傾心聽見聲音,怔了一怔,是溫澤閆,他怎麼會找來這裡?
「心心,門口有人找。」張涵涵邊沖房間裡喊,邊將大門拉到最大。
葉傾心:「……」
想迴避已經來不及,她放下手裡的睡衣,走到門口,疏離地看向溫澤閆,眉頭微蹙,「有事?」
溫澤閆見她這般冷淡,眼睛裡浮上一抹受傷,旋即笑著遞上手裡的一束玫瑰,「心心,昨天聖誕節,沒來得及送你什麼。」
葉傾心心頭忽地生出一股不耐,「溫澤閆,究竟要我說什麼,你才能認清現實?」
「心心,我是真心想要對你好,想要彌補你……」
「我不需要你的好跟彌補,你老婆病重,聽說不久於人世,別說她現在還沒死,就算死了,我也不會跟你在一起,你這樣的男人,說薄情都侮辱了薄情二字,你覺得我會喜歡一個在老婆病重時拿著花追在另一個女人身後的男人嗎?」
溫澤閆臉色微變。
「你回去吧,在你老婆所剩無幾的日子裡,你應該多陪陪她,畢竟她還給你生過一個兒子,別再來找我,這是最後一次,再有下次,我會直接報警。」
嘭!
房間門關上。
張涵涵一臉好奇和八卦,「他是誰呀?」
葉傾心面無表情,「一個朋友。」頓了下,她忽然想到了什麼,目光一瞬不瞬盯著張涵涵,「你今天跟溫澤惠聊天說了什麼?」
今天下午,她上衛生間是時無意瞧見張涵涵跟溫澤惠在廁所外面說話,似乎很熟的樣子。
「沒什麼,就聊了些尋常的。」張涵涵道:「我沒想到她居然是我的學姐,以前住的居然正好是我現在住的宿舍。」
「你告訴她我們的住址了?」葉傾心猜測。
張涵涵直白地承認了,一點都沒意識到自己這麼做有什麼問題,「是啊,她也告訴我她的住址了,不過她是在一家規模不大的服裝公司當設計師,公司沒有給她額外提供住宿費和交通費,她和助理住在離這兒不遠的快捷酒店,她很羨慕我……」
葉傾心看著張涵涵默了瞬間,道:「以後注意跟她保持點距離,你們私下怎麼相處我管不著,可現在正是比賽的關鍵時候,避避嫌總是好的。」
有了上次被人做手腳的教訓,葉傾心這次自然要小心一點。
張涵涵明白她的意思,點點頭應下。
27號的T台秀九點半開始。
葉傾心一大早就起來收拾一下,跟張涵涵兩人帶著箱子打車奔赴文化中心。
有了上次的經驗,這次葉傾心顯得得心應手很多,接近九點,觀眾席漸漸被坐滿,來自世界各地的買手、時尚雜誌主編、時尚博主、時尚攝影師,還有一些時尚愛好者,看起來場面挺恢弘。
葉傾心選擇的T台音樂比較輕緩,與她的服裝所呈現給人的感覺相得益彰。
她的模特兒們穿著她的服裝一出現在走秀燈下,她分明聽見觀眾席發出一聲輕微的喟嘆。
這樣的反應,無疑是好的。
「心心,我覺得你——」張涵涵的喜悅溢於言表,正想說什麼,還沒說完,本該下午才出現的溫澤惠忽地衝進後台。
「葉傾心!」她直接衝到葉傾心面前,語氣不善道:「出來,我有話問你。」
瞧著她氣勢洶洶的模樣,似是發生了什麼。
只是,葉傾心自覺自己跟她沒有什麼需要背著人說的話,便道:「有什麼話就在這說吧,一會兒我還要上台講解我的設計。」
溫澤惠狠狠盯著她,好一會兒,壓低嗓子問她:「我哥昨晚去找你了?」
葉傾心沒有否認。
「他回去的路上被人打了,跟你有沒有關係?」
聽了溫澤惠的話,葉傾心微怔。
溫澤閆被人打了?
不知怎麼,葉傾心忽然想到平安夜那晚景博淵幫她接了溫澤閆的電話,說的那句『倘若你實在搞不清什麼不能做,我不介意找人去教教溫先生什麼是禮義廉恥』的話,轉念一想,又不可能,溫澤閆來上海找她,景博淵遠在京城,怎麼可能知道?
葉傾心斬釘截鐵否認,「沒有。」
溫澤惠盯著葉傾心的眸子,眼睛裡要噴出火來,她一向跟溫澤閆關係親厚,現在溫澤閆躺在醫院,她心裡相當不好受。
「就算跟你沒關係,我哥現在住院,渾身都是傷,他以前對你怎麼樣你自己心裡清楚,他現在的心思,你也清楚,他在仁濟醫院,我希望你下午能過去看他。」
她這話說得倒是奇怪,以前,她最不喜歡葉傾心,也反對溫澤閆和葉傾心在一起,以往這種時候,她肯定恨不得葉傾心離得遠遠的,倒是第一次聽她主動要求葉傾心去接近溫澤閆。
葉傾心心頭微動,似乎想到什麼可能性,直白地拒絕:「正因為他現在的心思,我才更不能去看他。」前面走秀結束,有人過來通知設計師準備登台講解作品,有人喊葉傾心的名字,葉傾心應了一聲,沒有再理會溫澤惠,轉身走開。
溫澤惠看著她的背影,目光陰晴不定。
昨天中午她打電話給溫澤閆,是陸婕接的,她向陸婕吐槽遇見了討厭的人。
陸婕得知是葉傾心,似乎很興奮,讓她幫忙打探葉傾心住在什麼地方,立刻讓溫澤閆來找葉傾心,剛剛更是承諾給要把留給愷愷的一筆錢分給她一半,只要她幫助溫澤閆追到葉傾心。
溫澤惠很不理解陸婕的做法,換成是她,就算是為了孩子,也絕不會把丈夫的舊情人找回來。
但,她不排斥錢,甚至需要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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