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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7:你是不是也想讓媽早些接受我(1更

    聞人喜背靠著牆壁,脖間男人的重量沉重。

    兩相沉默,不知過去多久,聞人喜開口打破兩人之間的寂然,「我們該回去了。」

    景逸抬起頭,雙手依舊捏住她的雙肩,定定地望進她的眸子裡,眼神流露出複雜的情緒。

    「小喜——」

    「先生、太太,飯好了,老夫人讓我叫你們。」

    景逸似乎是想說什麼,傭人的聲音先響起來。

    兩人姿勢曖昧,傭人低頭不敢看。

    景逸直起身軀,牽住聞人喜的手。

    聞人喜低頭望向兩人十指緊扣的畫面,心潮不受控制地澎湃起來,好像上前抱住他。

    她垂下睫毛,拼力壓下心頭荒誕的想法。

    婚禮那天他跟著救護車離去的背影再次從她眼前滑過,聞人老夫人有句話說得對,這樣的情況,有過一次,就會有第二次,她不想、也沒有那個力氣,再去經歷一次那種被丟棄的絕望和心痛。

    在他心裡,蘇湄永遠重過她。

    客廳里。

    景老夫人見兩人牽手回來,喜得眉開眼笑,招呼眾人去餐廳吃飯。

    飯桌上,景博淵悉心照顧葉傾心,幾乎不讓她動手夾菜。

    有時候葉傾心想吃什麼,景博淵沒有及時夾給她,葉傾心會直接說出來,語氣不算撒嬌,卻也是嬌態滿滿,景博淵始終耐心很好地幫她夾菜,兩人之間的氣氛異常融洽溫馨。

    景索索頻頻往這邊側目,這兩人每次吃飯都要給別人撒狗糧,夠夠的了。

    景逸也注意到這邊,他不動聲色地看了片刻,然後留意聞人喜動哪些菜動得比較多,在她下一次去夾菜之前,他先伸筷子給她夾來喜歡的菜。

    聞人喜轉頭看向景逸。

    在工作上,他或許巨細無遺,但在生活上,他實在說不上是個細心的男人。

    「想吃什麼告訴我,我幫你夾。」景逸見她看過來,湊近,在她耳邊低聲說。

    他說話時的氣息噴灑在她耳畔,好似柔軟的蘆葦花從她耳邊拂過。

    聞人喜不自覺往開躲了一下,說:「不用。」

    她的有意疏離,讓景逸心底泛起一抹難受,左手在桌子下伸過去握住聞人喜的左手,輕輕摩挲。

    聞人喜掙了兩下沒掙動。

    之後,她吃得很少,景逸給她夾了很多菜,她幾乎都沒怎麼動過。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天地一片白茫茫。

    吃完飯,景家人陪著聞人家的人在客廳里聊天。

    聞人老兩口冷淡,但兩個兒子和兒媳挺熱情,氣氛還算熱鬧。

    葉傾心回房給三個小傢伙餵奶,餵完了給小傢伙洗漱一下,還沒洗完,景博淵回來了。

    小傢伙們快五個月,眼神越發機靈,表情和動作也越來越多。

    「這麼快回來?聞人奶奶他們回房休息了?」

    外面那麼大的雪,景家肯定不會讓聞人家的人回去。

    「嗯。」景博淵掐著年年的腋下,讓他立在自己腿上,小傢伙腿很軟,根本不能站,但他還是一蹬一蹬的,咧著小嘴朝父親笑,嘴裡發出咯咯的笑聲,兩隻小手一下一下撞在一起,瞧著很高興。

    景博淵嘴角掛著微笑,眼神溫和。

    朝朝和暮暮仰躺著,葉傾心關了頭頂的吊燈,把書桌上的檯燈開著照明。

    「好了,不早了,小傢伙該睡了。」葉傾心把朝朝和暮暮放進嬰兒床上蓋好小被子,伸手來抱年年。

    「睡吧,小傢伙。」三個小傢伙並排整齊地躺著,漂亮又相似的五官,越看越萌,葉傾心忍不住挨個親了一口。

    年年和朝朝精神挺亢奮,不住地揮舞著小手,嘴裡發出各種各樣的單音節,很嬌嫩的小奶音,聽得人心頭軟軟的,暮暮靜靜地打了個哈氣,閉上眼睛咂了咂小嘴,一副要入睡的架勢。

    葉傾心洗完澡出來,暮暮已經睡著了,年年和朝朝還在揮手蹬腿,景博淵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拿著玩偶逗他們。

    她本想讓他去洗漱早些睡,看見這父子其樂融融的一幕,倒是不忍心破壞,安靜地走到一旁從包里掏出手機和耳機聽德語語音。

    經過一段時間的學習,葉傾心在德語方面小有成就,一些簡單的日常對話沒什麼大問題。

    她學習德語,除了出於技多不壓身的思量,也是因為靚顏集團有幾個大的合作商是德國公司。

    顏老夫人不止一次跟她說過讓她將來接手公司,既然必須要接手,她便早做打算。

    年年和朝朝也開始打哈氣。

    葉傾心耳朵里聽著標準的德語發音,餘光瞥見小傢伙似乎是要睡了,心血來潮,用德語說了一句:「他們要睡了,你去洗澡吧。」

    景博淵轉頭看了她一眼,用德語回了句:「等他們睡著了再去。」

    他發音標準,陌生的語言從他嘴裡說出來很好聽,葉傾心生出跟他較量的心思,把剛剛在語音里聽到的話重複一遍,然後提出一個問題。

    景博淵輕而易舉就給出了答案。

    葉傾心不滿地嘟嘴,「總有一天我要超過你。」

    景博淵淡笑:「有志氣,我等著。」

    正在這時,機械的手機震動響起來。

    景博淵接了電話,起身道:「二叔找我,我去一趟,你早些睡。」

    葉傾心點點頭。

    景博淵挑起她的下巴親了一口,開門出去。

    書房。

    景逸坐在沙發區抽菸,景博淵推門進來,就聞到很重的煙味,房間裡肉眼可見煙霧繚繞。

    「二叔菸癮見長。」他走過去,在景逸對面坐下。

    景逸徐徐吐出一口煙霧,道:「你跟你媳婦處得很不錯。」

    景博淵挑了下眉,嘴角勾起笑,沒說話,等著景逸的下文。

    「跟我說說,怎麼攏住女人心。」景逸說這話時語調有些別捏,他傾身在菸灰缸邊沿磕了磕煙身,菸灰撲簌簌掉進菸灰缸里。

    順手,他將茶几上的煙盒往景博淵面前一推。

    以前跟蘇湄在一起,水到渠成,沒要他過多地費什麼心思,他和蘇湄從來沒有鬧過矛盾,也沒有刻意地去哄過她,現在和聞人喜鬧了矛盾,他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討聞人喜歡心。

    「二叔忘了,我戒菸了。」景博淵高大寬厚的身軀隨意地靠進沙發里,右胳膊手肘搭在沙發扶手上,左手放在沙發坐墊上。

    「心心說抽菸傷肺,讓我少抽,後來她懷孕,聞不得煙味,我索性就戒了。」景博淵道:「也不用刻意做什麼,隨心就行,你在意一個人,她說的話你自然會記住並付諸行動,她有苦難你會想去幫她解決,在她身邊你會不自覺想為她做點什麼……」

    有人說,真心愛一個人,就會不自覺地想為ta做點什麼,唯恐不能為ta做點什麼。

    景逸回到房間,聞人喜正靠在床頭聽音樂,空氣里瀰漫著輕緩安寧的曲調。

    她淡淡地看過來一眼,什麼都沒說,沒有像以前那樣歡喜地說一句:「你回來了。」

    現在兩人的狀態,有點像同在一個屋檐下的陌生人。

    視線掃到床頭柜上空了的水杯,他走過去,問她:「要不要再喝點水?我去幫你倒。」

    聞人喜躺下,背對著景逸,「不用,我要睡了。」

    景逸盯著她的後腦勺看了片刻,拿著杯子出去。

    再上來,手裡拿著保溫瓶和玻璃茶壺,他把玻璃茶壺倒滿,放在茶几上涼著,夜裡如果聞人喜渴了,可以用涼白開兌著熱水喝,省去等水涼的時間。

    聞人喜閉著眼睛,聽到景逸活動的聲音,把臉往被子裡埋得更深一點,被褥間都是景逸留下來的氣味,更叫她心煩意亂。

    不知過去多久,景逸關了燈上床,從後面摟住她。

    聞人喜下意識掙扎了一下,掙扎不開,旋即安靜下來。

    黑暗裡,耳邊男人的呼吸平穩清淺,聞人喜睜著一雙眼睛,忽然想起來一個詞,同床異夢。

    這個詞,形容現在她和景逸再合適不過了。

    深夜,聞人喜悠悠轉醒,嗓子有些干,想從景逸的懷裡爬出來,怎奈睡著了的男人依舊把她箍得緊緊的,她只得叫醒他。

    景逸在她剛動的時候就清醒過來,睜開清明的眼睛,詢問地看向她。

    「我渴了。」

    「躺著別動。」景逸說了一句,迅速起身下床,先倒了小半杯涼白開,兌了些熱水,試了下溫度,剛剛好。

    聞人喜躺在床上,看著端著水杯朝她走來的男人,心情十分複雜。

    翌日。

    大雪下了一夜,地上覆了厚厚一層雪。

    葉傾心和景博淵帶著小傢伙們下樓,客廳里坐滿了人。

    景家人口本就多,再加上聞人家幾個人,有二十多口人。

    早飯桌上。

    聞人老夫人提出接聞人喜回家住的想法,「小喜現在住在景逸那不太方便,一會就回去收拾一下,搬回家住,我在家沒什麼事,以後就負責照顧小喜。」

    「這個……不太好吧?」景老夫人第一個出聲反對,「他們夫妻住在一處多好,幹什麼要分開。」

    「好什麼?他那裡出來進去的都不方便,小喜在那塊估計也沒個認識的人,說話的人都沒有,怪孤單的。」聞人老夫人道:「你們放心,我是不同意小喜生這個孩子,不過既然小喜執意要生,景逸也答應孩子生了就離婚,我也沒什麼好說的,就這樣吧。」

    「離婚?」景老夫人震驚地看向景逸,「什麼離婚?我不同意!」

    「他自己都答應了。」聞人老夫人看了景逸一眼。

    別人家丈母娘看女婿,是越看越喜歡,聞人老夫人看女婿,那真是越看越礙眼。

    不為什麼,就為景逸不能全心全意對待她閨女。

    「親家,你看他們兩口子多般配,我們兩家人在一起也相處融洽,說什麼離婚的話,多生分。」景老夫人說盡好話。

    「我來景家可不是為了跟你們相處融洽,我不來,能見著我閨女嗎?」聞人老夫人語氣不善,「我閨女沒出息,可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她沒出息卻不管,既然要離婚,就痛痛快快地分開。」

    「親家——」景老夫人頭痛聞人老夫人的鑽牛角尖。

    「我們的婚姻會一直維繫下去。」景逸忽地伸手握住聞人喜的手,開腔道:「我知道您對我有很大的失望,我很抱歉,以後,我不會再讓您和小喜失望。」

    景逸說得鄭重其事,握著聞人喜的手很緊,好似要握一生。

    聞人喜掙開他的手,垂著眼睫,一字一句道:「我以為,我已經跟你說得很清楚了。」

    「小喜。」景逸放下筷子,雙手握住聞人喜的兩隻手,視線緊緊盯住她的眼睛,語氣嚴肅而誠懇,「我明白你的想法,我會試著把蘇湄從我心裡剔除出去,試著只愛你,請你給我一些時間,也請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他說的是,給他一點時間。

    對蘇湄執著了二十多年,不可能一下子忘得乾淨,景逸的話,現實而真誠。

    聞人喜望著他,喉嚨忽然有些堵。

    景逸從來沒有對她說過這樣甜蜜的話,今天當著兩家人的面說出來,可見是發自肺腑的。

    她的心有些動搖。

    眼前這個男人,她愛了二十多年,一個女人最好的青春年華都給了他,他早已成為她生命的一部分,縱然有再多的不好,只要他給她一點好,被她壓抑在心底的感情都洶湧而出。

    忘掉蘇湄,只愛她一個人麼?

    多麼誘人的話。

    聞人喜眼眶變得濕潤,她等了這麼多年,終於等到這句話……

    見聞人喜這個樣子,聞人老夫人一口氣險些上不來,她女兒算是被景家老二吃死了。

    瞪眼看了聞人喜片刻,老人家冷冷哼了一聲。

    景老夫人卻很高興,「好好好,以後老二就跟小喜好好過日子,過去的就讓它過去,以後日子很長,大家都往前看。」

    吃完飯,聞人家老兩口很不高興地走了。

    送一行人離開,景老夫人對景逸道:「過兩天你帶小喜回趟娘家,好好孝順兩老,兩老這麼生氣,也是為了小喜,你以後真心對小喜好,他們會看見的,自然就接受你了。」

    景逸始終握著聞人喜的手,點頭,「我知道。」

    聞人喜神情恍惚,不知道事情這樣發展,是不是正確的。

    她明明已經打定主意要結束的,可是景逸給她一點好,她就忍不住想妥協。

    她很矛盾,害怕再次陷入那種絕望和失望,又對景逸說的話無比期待。

    在這樣的矛盾里,一晃一周過去。

    元旦過後,天氣越發寒冷。

    景逸騰出兩天的空,帶聞人喜回娘家,他開了那輛低調的別克,車子停在聞人家的樓下,景逸手裡拎滿了給二老的禮物。

    聞人喜兩手空空地跟在身後,看著他挺拔高大的背影,再看看他手裡那些老人家會喜歡的禮物,以及他手背因為用了勁而鼓起來的筋脈。

    說起來,這是景逸第一次這么正兒八經地登門探望她的父母。

    心酸,又教人喜歡。

    這段時間,景逸確實變了很多,他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因為工作而忽略她的感受,每天,他去哪裡,做了什麼,只要能告訴她的,他事無巨細地告訴她,即便有些機密的事不能說,他也會給她一個確切的回家時間。

    他一點點在進步,她一點點在動搖。

    聞人喜想著心事,電梯門開了都沒發現。

    「你在想什麼?」景逸的聲音敲在她的耳膜上。

    聞人喜回神,「沒什麼。」

    電梯上行,幾分鐘後打開。

    聞人家所在是片有些歷史的高檔小區,電梯看起來有些年頭了,但依舊十分奢華。

    聞人喜走到自家門口,按門鈴。

    門開,聞人老夫人高興地把聞人喜迎進去,對景逸直接無視,景逸也不惱,自己在玄關換了鞋,拎著禮物進客廳。

    聞人老爺子是知識分子,退休之後閒時喜歡擺弄文墨,景逸從玩古玩的朋友那裡弄了快上好的端硯,據說是清朝皇室流傳下來的,景逸對這個不在行,看不出什麼名堂,只知道花了大價錢,又有幾十年的老朋友作保,應該不假。

    聞人老爺子一見,兩隻眼頓時放出光來,伸手就要拿過去看,被聞人老夫人打了一巴掌。

    聞人老爺子悻悻地收回手,眼睛不停地往端硯上瞄,氣得聞人老夫人橫眉怒目。

    至於聞人老夫人,景逸送了她一對鳳血石手鐲,鳳血石被視為通靈的古玉,市場上極少有,每一塊都如珍寶,景逸得了這一對也是機緣巧合,本想送給聞人喜,聞人喜不喜歡佩戴首飾,提議送給聞人老夫人。

    聞人老夫人一見那染了血一般的乳白色玉鐲,眼睛也是一亮。

    「這是……鳳血石……」

    見老人家這神情,景逸看了眼聞人喜,心裡明白了什麼。

    「這確實是鳳血石。」景逸對老人家道:「晚輩不知道您喜歡什麼,小喜建議我送您這鐲子,希望您喜歡。」

    聞人老夫人剛要點頭說喜歡,轉念想到了什麼,表情一變,冷冷道:「我不喜歡,拿走拿走,把這些統統都拿走!」

    「把什麼拿走啊?媽,大老遠就聽見您發火,誰又惹您生氣了?」聞人家的兩個兒子和兩個兒媳過來,二兒媳婦嘴甜,看見聞人喜和景逸,一口一個『小妹、妹夫』叫得親熱。

    看見茶几上的那對鐲子,她驚訝道:「這鐲子是鳳血石?是真品嗎?小妹和妹夫真有心。」

    「媽,您不是一直都想要鳳血石嗎?怎麼不戴上呢?」二兒媳婦直接拿了鳳血石玉鐲往聞人老夫人手腕上套。

    聞人老夫人嘴裡說著不要,卻是半推半就地讓二兒媳給她戴上了。

    「真好看。」二兒媳是個人精,轉眼又看見茶几上的端硯,再次驚訝道:「這個硯台一定是送給爸的了,雖然我看不出是什麼硯台,但是妹夫出手,肯定不是一般的硯台,爸,您以後練毛筆字可以用上,我這就給您拿書房裡去。」

    聞人老爺子連連點頭,「好!」

    景逸淡笑:「那就麻煩二嫂了。」

    景逸這一聲二嫂,叫得二兒媳整個人一顫,被總長叫二嫂,可不是一般的殊榮。

    「都是一家人,妹夫客氣了。」二兒媳順杆就往上爬。

    大兒媳在一旁見所有的風頭都被二兒媳搶走,臉拉得很長。

    聞人老夫人幾次抬手想擼下手腕上的鐲子,幾次又放下,猶豫了好一陣,最終也沒有把鐲子擼下來。

    只是依舊沒有好臉色給景逸看。

    除了硯台和鳳血石玉鐲,其餘的都是些老人家吃的營養品。

    晚飯桌上,破天荒的,聞人老夫人在景逸吃完一碗飯的時候,要給他盛飯,景逸自然不會真讓老人家盛飯,最後是傭人替他盛的。

    老人家對他態度發生了些變化,他感覺得出來。

    晚上老人家留宿景逸和聞人喜,兩人沒有拒絕,這是景逸第一次在聞人喜娘家住宿,住的是聞人喜年少時的閨房,滿滿的少女氣息,一米五的床,不大不小,兩個人也能睡得下。

    景逸站在房間當中,四下打量,床上洗得發白的淡粉色碎花床套,像極了聞人喜樸素溫婉的模樣。

    聞人喜有些不自在,以她現在的眼光去看年少時候喜歡的東西,無疑是幼稚的。

    「有什麼好看的,去洗澡睡覺吧。」

    景逸站著沒動,聞人喜忍不住伸手推他,「去呀。」

    男人站在那裡像一座塔,被她推了一下,巋然不動。

    聞人喜皺眉,「你不睡覺?」

    景逸忽地抱住她的身體。

    「你提議讓我送鳳血石玉鐲給老人家,是不是也想讓媽早些接受我?」

    ------題外話------

    今天好忙啊,更新晚了,抱歉,

    二更明早來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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