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4章 餘生不負你——
賀廷琛的手心之下是赫連霆強有力的心跳聲,砰砰砰……
這是赫連霆第一次蹲在自己的面前,仰視著自己。
這個男人忙乎了小半天,原來是做這個……
此時,賀廷琛的面色上看不出任何的波動,可是,他的心卻已亂成了麻。
要知道在赫連國,在身上烙印上的名字,一定是主人的名字,而被烙印者則是永遠的奴隸。
赫連霆這麼做是甘願做他的奴隸……
或許這麼說也不對,更確切的說,是他是要做他的人,以後都聽他的話。
所有人都在等著賀廷琛的回答,因為依著大家對他的了解,他應該不會捨得在赫連霆的身上烙印上他的名字。
畢竟這不像是顧爵和楚柏卿在手指上紋上的齒輪戒子,也不像是季沉舟和那仁拿不下來的耳扣,這是直接用烙鐵在皮膚上硬生生的烙上印記……
賀廷琛還記得自己被烙印的時候,那皮膚燒焦的味道,似乎還能在聞到。
最難熬的是結痂的時候,癢的不行,那種滋味,賀廷琛現在都印象深刻。
赫連霆從小到大就沒有受過什麼傷,他怎麼能忍受得住……
賀廷琛發現自己此時不但心軟了,還心疼了……
秦楠用手指戳了戳修爺的手臂,「你說他會烙嗎?那玩意看著就疼……」
秦楠的聲音很小,修爺看著他那緊張的樣子,唇角上勾,露出淡淡的弧度。
「你不是說不和我說話?」修爺沉聲問道。
扒完小褲衩後,狠狠的做了兩次,秦楠氣的說,「明修,以後我要是再和你說一句話,我就是小狗!」
秦楠一聽修爺的話,氣的想要在他手臂上狠狠的掐了一下,但是,奈何修爺手臂都是緊實的肌肉,根本掐不動。
修爺就那麼眯著眼看著秦楠氣惱的樣子,眼底都是寵溺。
秦楠掐不動,乾脆上嘴咬……
「你也不怕咯掉牙!」修爺故意握緊了拳頭,這樣手臂就更緊實堅硬了。
咯掉牙倒是不至於,但是,絕對不會好咬,秦楠氣的擦了擦嘴,別過頭去,繼續看賀廷琛。
修爺看著自己手臂上那淺淺的牙齒印,秦楠就是屬狗的,總是喜歡咬他。
季沉舟一直給賀廷琛使眼色,意思是讓他別心軟,烙。
赫連霆當初都能絲毫不猶豫的就在他身上烙上印記,他這會有什麼好心疼的。
但是,賀廷琛就是不說話,季沉舟有點急了,「趕緊烙,一會烙不上,這個時候,你可別心疼他!」
此時的烙印都沒有那麼紅了,已然是暗淡了幾分。
那仁衝著季沉舟搖搖頭,就是心裡這麼想,也不能這麼直接的說出來。
「你這是……心疼我?」赫連霆一聽季沉舟的話,立馬握緊了賀廷琛的手,臉上竟然浮現出孩子氣的笑。
「我在想,烙在你臉上會不會更好一點!」
然而賀廷琛開口,卻是直接澆了赫連霆一盆冷水。
那邊秦楠不客氣的笑出聲了……
季沉舟趕緊又把烙鐵遞給那仁,讓他再給燒的紅一點。
赫連霆一臉的尷尬,烙印在臉上,倒不是不可以,可是,他想要和賀廷琛烙印在一個位置上。
「在我心口烙印上你的名字不是更好麼,你在我心裡,再說,咱倆一樣的位置,這才是一對兒!」
赫連霆一手抓著賀廷琛的手,另一隻手放在了賀廷琛心口的位置上。
「誰和你是一對兒?」賀廷琛淡笑著反問道,語氣帶著嘲弄之音。
一句話又把赫連霆給推進了冰窟窿里。
秦楠搖搖頭,小聲的嘟囔著,「這話真狠啊!」
赫連霆那麼有身份的人,這會蹲在他面前,和跪在他面前其實沒什麼差別。
可是,這麼多人看著,等著,賀廷琛卻只是笑著說,「誰和你是一對兒?」
這讓赫連霆臉往哪兒擱……
不過,秦楠倒是喜歡賀廷琛現在的氣場,和剛來的時候完全不一樣。
好像是在赫連霆來了之後,他被注入了新鮮的血液,整個人都變得神采奕奕了。
「賀廷琛,你和我是一對兒!」赫連霆咬著牙說道。
修爺也說了,要想哄好賀廷琛,就要不要臉,那就不要了……
「赫連霆,你可真不要臉!」賀廷琛說著就抽回自己的手,然後起身,「噁心,不吃了,你們吃吧!」
說完賀廷琛伸了一個懶腰,邁著慵懶的步子離開。
赫連霆真的是臊紅了一張臉……
他畢竟是赫連霆,以前哪裡受過這樣的待遇,即便是做了不要臉的準備,但是,真的被賀廷琛罵不要臉,赫連霆還是受不了。
尤其是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
而賀廷琛最後那句話更是讓赫連霆難堪,「噁心,不吃了,你們吃吧!」
氣氛一下子就變得尷尬了,那仁那邊剛把烙印給燒紅……
賀廷琛從廚房走出來,原來慵懶邁步的雙腿就軟了,差點直接跪在了地上。
踉踉蹌蹌的回到房間,賀廷琛癱軟在床上……
緊緊的捂著自己的心口,那裡跳動的厲害。
「賀廷琛,你還真是沒出息……」
「他以前折磨你,打你罵你,絲毫都沒有猶豫過,這會你卻因為他說了幾句話,要做個烙印,你就心情激動的要死了……」
「你真的是沒救了……」
賀廷琛喃喃自語著,當赫連霆說「在我心口烙印上你的名字不是更好麼,你在我心裡,再說,咱倆一樣的位置,這才是一對兒!」
這話的時候,賀廷琛就已經要不能呼吸了。
他做夢也不會夢到赫連霆有和他說情話的一天,多麼的不可思議。
他說他們是一對兒……
像顧爵和楚柏卿,季沉舟和那仁,修爺和秦楠一樣,是一對兒……
他想要在他的身上,也烙印下他賀廷琛的名字……
至此,賀廷琛就在他赫連霆的心裡……
賀廷琛的眼角漸漸的濕潤了,然後就把自己裹進被子裡,悶悶的笑了……
說到底賀廷琛還是捨不得,在赫連霆的身上烙印,因為他知道有多疼。
終究是心疼他……
餐廳里
赫連霆一杯接著一杯酒的喝,秦楠的額頭已經點在桌子上好幾次了,可是,依然挺著。
秦楠也想喝酒,但是,修爺不許,讓他回去睡覺,他卻賭氣非要在這裡待著。
季沉舟也喝了不少,臉上浮現出悶紅之色。
這裡最能喝的就是修爺,赫連霆要喝酒,他們就陪著。
「他特麼的說我噁心,我說點情話就噁心了,怎麼就噁心了……他這麼討厭我……』
赫連霆說著又喝了一杯酒。
赫連霆心裡也是窩火,他下午做那個烙印的時候,還滿心歡喜,賀廷琛肯定會很感動,可是,最後,卻說他不要臉又噁心……
「你還是不夠了解他!」季沉舟一雙妖孽的桃花眼中,帶著惺忪的醉態。
「那你了解他,你說他為什麼說我噁心?」
赫連霆依然是有些醉了,說話舌.頭都有些直了。
他的酒量是不錯的,但是,人喝酒也是分心情。
這會他的心情太糟糕,所以酒量自然也是不行了。
「說到底他是心疼你,要是他真的討厭你,他會毫不猶豫的在你身上烙印上他的名字,讓你堂堂赫連霆成為他賀廷琛的奴隸,那多解恨,畢竟當初你也是毫不猶豫的就在他身上烙印上不是麼,還做了那麼多傷害羞辱他的事情,怎麼對你都不為過。」
季沉舟又給赫連霆倒了一杯酒,冷聲道。
矛盾啊,看著赫連霆現在可憐兮兮的樣子,挺讓人心疼的。
可是,一想到他以前對賀廷琛做的那些事情,又覺得他簡直就是活該。
「他現在會心疼我嗎?真的會心疼嗎?」赫連霆竟抓起了季沉舟的手,一臉期許的問道。
季沉舟狠狠的抽出自己的手,一臉嫌棄的看著赫連霆,「你這情商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他不給你烙印,你就自己印上去,我們也不會攔著。」
修爺把自己手裡的酒杯放在了一旁,沉沉的開了口。
修爺喝酒說話時,語調特別的慵懶,似醉非醉。
秦楠趁著修爺不注意,偷偷的拿起他的酒杯,偷喝了一小口酒,然後又像是做賊一樣的放了回去。
他以為修爺沒看到,其實,從剛才秦楠偷喝他酒杯里的酒,他就看見了。
只是故作沒發現,就喜歡看他那小老鼠般得逞的小眼神,以為自己做的事情沒被發現,在那裡沾沾自喜,那傻憨的樣子,著實可愛。
「不,我一定要他親自烙印上去。」
赫連霆很堅持,這也算是讓賀廷琛出出氣了。
看著那仁燒紅烙印的時候,他就感覺渾身都疼了一下。
現在他已經記不太清楚,當初自己是怎麼給賀廷琛烙印的了。
但是,他想,賀廷琛一定會記的非常的清楚。
似乎他們之間的事情,他都記得很清楚,每一件,而自己卻對很多事情都很模糊。
一想到這些,他就覺得更加的虧欠賀廷琛。
所以,這個烙印一定要讓賀廷琛親自印上,他希望這樣,能撫平這件事對賀廷琛的傷害。
「那你就別在這裡抱怨,明天繼續厚臉皮的纏著他。」
季沉舟也看到了秦楠剛才偷喝酒,他還特意看了一眼修爺,發現修爺沒發現,心想著要不要告訴他。
可是,季沉舟又發現,修爺每次放酒杯的時候,都是放在靠秦楠的那一邊,而且都是相同的位置上。
而且酒杯里,一定會剩大半杯酒……
然後,秦楠就偷偷的拿起酒杯偷喝……
季沉舟唇角上勾,修爺寵他都寵的不動聲色。
秦楠還以為自己做的事情沒人發現,自己在那裡偷的樂顛顛。
季沉舟最喜歡看著修爺罰秦楠的架勢,還有秦楠氣的直跳腳的樣子。
秦楠能活著,對於季沉舟來說,時刻想起來,都是一種感恩,要是沒有他,也就不會有他和那仁的今天。
所以,他比誰都希望秦楠能幸福。
而這個世上,再也不會有一個人,能像修爺這樣疼他寵他縱容他了。
而秦楠又那麼愛修爺,再也沒有比他們更辛福的人了。
修爺看到季沉舟在看秦楠,笑著對他搖搖頭,示意他別出聲,讓秦楠自己玩去。
季沉舟則是點著頭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不得不再次在心裡感嘆,修爺是真的愛秦楠,要不憑著他的性子,又怎麼會這麼陪著秦楠玩鬧。
就為了讓秦楠偷的開心,他就一直在旁邊配合著。
不厭其煩的動作,甚至是為了讓他偷的開心,他一會拿起酒杯喝一口,然後再倒上酒,再放到秦楠面前。
其實,有時候,那句話很對,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秦楠心善義氣救了那仁,殘了雙腿,卻因此得到修爺的照顧,五年的相處,讓修爺對他有了感情,現如今又追著他來到這裡,要和他就此相守一生,這也是因禍得福。
要是沒有殘了腿,又怎麼會有和修爺獨處五年的時間。
這就是命,誰和誰在一起都是註定的,也不能說是秦楠掰彎了修爺,只能說,他們命中注定就該在一起。
「這臉皮還不夠厚?」赫連霆也真的是喝多了,捏著自己的臉問著季沉舟。
冷峻的臉上竟然浮現出可愛的神情。
人要是喝多了,做什麼事情都不覺得奇怪。
「不夠厚,要是夠厚,你今天就該給他跪下!」
修爺喝了一口酒,又把酒杯放在了秦楠的面前,開口道。
「我覺得也該跪,說不定你今天跪了,廷琛也許就原諒你了。」
季沉舟一拍桌子,覺得修爺這話說的太對了。
他就感覺少了點什麼,就是沒跪。
赫連霆今天的舉動有點像是求婚的架勢,急著把自己送給賀廷琛,但是,儀式感不夠強。
「我也這麼覺得,還有,你不該總是叫賀廷琛賀廷琛的,一點都不親密!」
秦楠已然是偷喝的有點醉了,說話的時候,已經有點手舞足蹈了。
「秦楠這話說的也對,你張口閉口賀廷琛,這個不行,你想想該叫他什麼。」
季沉舟又拍著桌子說道。
「叫什麼?廷琛?琛琛?廷廷?」赫連霆腦子裡還想著下跪的事情,這會又被帶到了想稱呼的頻道上來,有點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