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6章重逢(4)
「請進。」
牧景洛一手端著咖啡杯,一手拿出手機看未讀消息。
品質醇雅的香氣纏綿著嗅覺。
門被人禮貌地推開,高跟鞋踩在地上的聲音很輕,卻不是沒有,恰到好處地提醒著有人進入。
牧景洛猜到大概是自己的新秘書,端著杯子緩緩抬眸,就看到一步裙下一雙細長筆直的腿,再往上是一件不帶多少修飾的襯衫,隨著來人的走路而輕微晃動,質地如雪般柔軟。
目光再往上,牧景洛的目光僵住了,握著杯子的手猛地一緊。
年輕的女人站在那裡,手上拿著一份文件,一頭長髮束起,沒有染色,五官精緻,肌膚勝雪,看起來清清爽爽的,細節一絲不苟。
她站在那裡,看向坐在辦公桌前的男人,男人的雙眸直直地盯著她,在她出現的一瞬,臉上所有的表情都消失了。
燈光明亮的辦公室里,安靜如死寂一般。
「許、星、梨。」
牧景洛坐在那裡,一字一字念出她的名字,像是含在舌尖,又像是在咬在牙間,聽得人心顫。
許星梨站在那裡,長睫下的眼掠過一抹愕然,下一秒,她露出標準的禮貌笑容,「多年不見,沒想到牧總還記得我。」
輕飄飄的一句。
似是老友重逢一般。
「還記得?」牧景洛像聽到什麼笑話似的冷笑出來,「許星梨,我對你可不是還記得這麼簡單。」
如萬千利箭朝她襲來。
她聽到了纏在齒間的恨意。
「牧總想同我敘舊的話可以等下班。」許星梨輕描淡寫地掃回去,將手中的文件擱到辦公室上,然後往後退兩步,「從今天起,我是您的秘書,這是我的履歷,以後請多多指教。」
秘書?
牧景洛放下咖啡杯,冷冷地看她一眼,伸手拿起面前的履歷文件打開,匆匆掃了一眼,抬眸看向她,「帝城大學未畢業,你這樣的學歷不可能進入應氏,怎麼,又精心策劃了什麼套給什麼人鑽?拿我們集團的人當傻子耍?」
他的語氣涼薄諷刺。
「牧總想多了。」
許星梨微笑著說道,對他言語間的攻擊絲毫不在意。
「是麼,那我就要讓人好好調查一下你了。」
說完,牧景洛拿起手機撥打余助理的話,很快,余助理便匆匆趕進來,脖子上還掛著玩具的聽診器,顯然剛剛在陪孩子玩。
見到許星梨,余助理點了點頭,而後看向面色不豫的牧景洛,心中頓時一懼。
「牧總,您找我什麼事?」
余助理小心翼翼地問道。
牧景洛坐在那裡,冷著臉將履歷往他身上一扔,「去查,集團怎麼會收這樣履歷的人才。」
諷刺到極點。
余助理慌忙接住文件,打開看了一眼,出聲道,「牧總,這個我問過了,是特招進來的。」
「特招,憑什麼?」
牧景洛問。
余助理怔了怔,這兩天牧總是怎麼了,心情好像特別
不好,他看看一旁微笑著的許星梨,有些尷尬地走到牧景洛身邊,彎下腰在牧景洛身旁道,「履歷上沒寫,不過我聽說許秘書好像精通計算機網絡安全,之前一直是暗藏在網絡上接一些單子,後來有一次那些黑客們想突破我們集團的防護網,還搞了個比賽,最後這些人還沒開始呢,就全被反黑回去了,做這事的人就是許秘書,這才被集團注意到。」
這事牧景洛有點印象,這些黑客想突破集團防護網是不可能的,不過當時那人做了這麼大一手筆,算是一戰成名,他聽父親說過,集團想挖這樣的人才。
沒想到,這人就是許星梨。
她還真是厲害,每次當他以為她就是那個樣子的時候,她總能給他「驚喜」。
牧景洛冷著臉看向許星梨,「那讓你做秘書不是大材小用?集團沒給你更高的職位麼?」
有這樣的成績,什麼低學歷都是掩不住光芒的。
「安全部那邊還沒安排好我的位置,但我想提前過來感受和適應一下集團的氛圍,您秘書的職位正在空缺,我就被調過來了。」許星梨淡淡地道,始終保持著笑容,「如果牧總對我有意見,可以申請把我再調離。」
申請!
馬上申請!
牧景洛轉眸睨向身旁的余助理,余助理沒接收到他的意思,以為是在詢問自己的想法,便立刻道,「牧總,您別看許秘書這麼年輕,工作能力真的強,紅帽項目報告收到後,她往您桌上送一下這會功夫就察覺出問題,後來就趴在辦公桌前整理,連飯都沒吃,做出了疑似問題數據,做得特漂亮,一目了然。是不是很厲害?是不是牧總您一直夢寐以求、朝思暮想的秘書人選?」
「不會用成語就別用了。」
牧景洛的眼更加冷,陰沉極了。
余助理察覺過來牧景洛好像不是要看法,頓時整個人麻了。
「余助理,謝謝您為我說好話,不過既然牧總容不下我,那就算了。」許星梨笑著道,「不過我真沒想到,牧總在工作上喜歡對人不對事的。」
對人不對事?
這話什麼意思?
余助理看看微笑的許星梨,又看看沉著的牧景洛,突然嗅到那麼一點不對勁。
「出去。」
牧景洛冷聲開口,斜睨了一眼余助理。
余助理忙不迭地往外走去,並且帶上門。
牧景洛仍是坐在那裡,雙手放在身前,十指交叉,抬眸冷漠地看向她,「許星梨,我是對人不對事,那又如何?不是和你學的麼?」
當年,她對事不對人了麼?
怨恨白家,就連同他一起耍上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許星梨淡淡地道。
「是麼,要不要我把你和我舅舅那年說話的錄音給你播放一遍?」牧景洛問道。
「好啊。」
許星梨點頭。
她一點坦然的模樣徹底激怒牧景洛,他猛地站起來,雙手按在辦公桌的桌沿,雙眼發狠地盯著她,「許星梨,五年多了,我可以當你當初年少無知,當一切都已經過去,但你在我面前還裝的話沒意思了,逼我一直記著對你沒有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