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一輩子的手鐲(1)
不得不說,這半年應寒年對她是真的好,也是在傾其所有地教導她,她受益良多。
可是,她動和平拆夥的心思不是一天兩天了。
現下宜味食府越來越好,她對一切越來越熟練,連應寒年都誇她能獨當一面,既然能獨當一面,她又為什麼還和他保持著這種不清不白的關係?
他是對她好,她對他也心存感激。
但,應寒年這個人骨子裡的邪氣是讓她防備和懼怕的,他也不是一次兩次威脅她,誰也不知道他如果有一天再翻臉是什麼樣的情況,讓她蹦極估計都是輕的。
「砰。」
窗戶被石子敲了下。
林宜看過去,有些無奈,這採花賊來的次數多了,她這朵花都已經習慣,連窗戶都不鎖,省得還要去替人開窗。
下一秒,窗玻璃被人從外面推開,一個高大的身影跳進來。
正是一身風塵僕僕的應寒年,應寒年一進來就按了按脖子,走到她面前,泄下一身疲累,「剛從鄰市回來,累死我了。」
「那你怎麼不好好休息?」
「不是想你麼。」
應寒年按住她的肩膀,低下頭就在她臉上狠狠親了一口,聞著她身上淡淡的香氣大為滿足。
林宜淡淡地看他一眼,他眼下青沉沉的,臉色有些蒼白,的確是沒睡好的樣子,把面前的糖水雞蛋推到一旁,「你讓我熬的糖水雞蛋,吃吧。」
「還是團團心疼我。」
應寒年眼中的笑意變濃,拉過一張椅子在她身旁坐下來,拿起勺子舀了一口湯,甜絲絲的,卻不膩。
一看就是很用心做的。
淺嘗一口,入口由淡漸濃。
喝著喝著,應寒年忽然疼得「嘶」了一聲,眉頭蹙起,手捂著腰腹的地方,強忍著痛楚。
他撩起上衣,露出綁在腰間的層層紗布,有淡淡的血色滲出來。
林宜愣住,「怎麼受傷了?」應寒年自動將她眼中的驚詫轉化成擔心,心情很是不錯,眉頭也舒開來,「之前一個被我整倒閉的公司老總跑來報復,那老東西小算計一堆,明著沖我來,我剛制服他,卻
被他站在一旁唯唯喏喏的老婆給捅了,我算是老馬失前蹄了。」
他說得輕描淡寫,對這種事早已習慣。林宜聽著這話也不意外,在她看來,應寒年手段殺僥狠斷,不留情面,不逼對方到絕境不罷休,以致於搞得仇家林立,這工作無疑是在刀尖舔血、火中取栗,只是受傷已
經很好了。
幸好林家走的路線是自身發展,並不去攻擊競爭對手,他也只給些正當建議,她不用擔心林家會惹上什麼仇家。
再看一眼他的腰,林宜不由得嘆氣一聲,傷成這樣還爬窗進來,也不怕傷勢變重。
「我聽姜祈星說,你最近接的活越來越多,你把自己折騰得傷痕累累到底圖什麼?」
林宜始終不明白,以他的能力要想白手起家創立一家公司,可他非要從事這樣一份工作。
「賺錢。」
應寒年坦白直接,又喝了一口糖水。
「你錢怕是比我們林家都多,賺那麼多做什麼?」林宜順嘴一問。
她問完便繼續低頭看座位圖,明白他這個人神秘,不會吐露什麼,她也並不在意。
應寒年忽然將碗放到一旁,一手握住她的細臂,讓她轉過身來面向自己,黑眸定定地盯著她,面容肅然,「你真的想知道我要做什麼?」
在一起這麼久了,如果她真要知道,也許,他也不必瞞她。
難得看他一臉正色,林宜怔了怔,不知怎麼就想起之前在他書房那一幕,問道,「我知道以後會死得很慘嗎?」
應寒年的臉上難得沒有笑容,「可能,但我會保護你。」
「那不用告訴我了。」林宜毫不猶豫地說道。
她現在日子過得好好的,何必扯上些不該扯的。
「……」
應寒年靜默地盯著她,胸口堵了下,不知道是為她的懂事開心,還是該為她的漠不關心煩燥。
須臾,他端起面前的糖水雞蛋喝著湯汁,見她遊刃有餘地忙碌,道,「大小姐現在越來越有本事了。」
林宜有些奇怪地看他一眼,他今天的讚揚怎麼聽起來有些悶悶的。
「林家的新年晚會你有空來嗎?」林宜問道。
他一向神龍見首不見尾的。
「不去了,你們林家現在結交的那些不值得我去應酬。」應寒年不可一世地道。
是了。
宜味食府日漸佳境,林家也越來越有名望,可應寒年更了不得,他現在幫忙打商戰的公司一家比一家規模大,圍在他身邊的太子爺也是一截一截的換,越換勢力越大。
半年前,還有人說不知道應寒年這一號人物;半年後,S城的商胄上趕著巴結應寒年,但已經沒用了,大爺看不上。
林宜盤旋著自己心裡的那點想法,聽到他這麼說,便用一種隨意的口吻試探道,「不去也好,爸爸說到時要給我介紹幾個名門之後,我忙著估計也沒時間招待你。」
半年了,也許應寒年對她的興趣已經變淡。
「名門之後?給你介紹男人?」應寒年喝著糖水,聲音聽上去很正常。
「嗯,算是變相相親吧。」
林宜淡淡地道,見他沒有異常心下放鬆許多,看來他確實不怎麼在乎她了,可以找準時機提出拆夥的事。
應寒年沒有說話。
臥室內安靜極了。
只剩下林宜翻閱紙張的細瑣聲響,忽聽「砰」的一聲重響。
她心裡咯噔一下,轉眸,就見應寒年將碗重重地拍在書桌上,臉色鐵青地盯著她,一雙黑眸中風捲雲動,逆流暗涌。
「你答應了?」應寒年冷冷地開口。
林宜鎮定地回視,繼續試探,「我有什麼理由不答應嗎?」
「什麼理由?」應寒年一把扯過她的手臂,「我現在就告訴你什麼理由!」
林宜慌了下,人被應寒年橫抱而起,根本連反抗的力量都沒有,眼前一陣暈眩,人已經被甩到床上,整個身軀重重地落下,疼得不行。「你發什麼瘋?」林宜吃驚地瞪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