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4章 祖孫相認(1)
替身?
林宜怔住,還有她的聲音……
老太太的聲音並不好聽,很沙,很澀,不像正常人的聲音。
應青震驚到無以復加,「你可以開口講話?你沒啞!你一直在騙我!」「嗯,當年你連灌我一個星期的藥,每個夜裡我都吐出來了,沒啞,但我的聲音就成這樣了。」老太太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感慨地道,「幾十年了,我都忘記該怎麼說話,練
習了一整晚。」
「你可真是心機叵測!」
應青恨怒交加,被應寒年制著不能作為,只能瞪著她,這種怒氣中帶著慌亂。
「你做了幾十年的應門家主,姿態也越發高起來。」老太太捏著她的下巴慢慢用力,「可你別忘了自己的真正身份,你不過是小漁村里一個被父母賣了的打漁女。」
聽到這話,一向鎮定的應青像是被撕了一張皮,急了,歇斯底里地吼出來,「你瞎說八道!雪菲!動手!給我動手!一個都別放過,我要他們全部死在這裡!」
「……」
應雪菲坐在那裡,震驚地看著這一幕,沒有動,只無法相信地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們還不動手?」應青瞪向自己的手下,又瞪向應雪菲,「你還遲疑什麼?這麼多年我白養你了是不是!」
「我——」
應雪菲遲疑。
應青索性拿出綠柱石戒指,捏在手中揚起,「你們還不執行命令?」
眾人互相看著,紛紛看向應雪菲,等著看她的動作,應雪菲面露煎熬,可看著那枚戒指,她還是做了個動作要去搶顧銘的槍……
「拿一個假戒指耀武揚威這麼多年,還沒夠麼?」
老太太涼涼地笑了一聲。
「你胡說什麼?」
應青氣急敗壞地瞪向她。
「這戒指當初還是我給你的。」
老太太聲音發澀地說著,站在上面看向應雪菲,又看向那些陌生的應門屬下臉孔,「都是些不認識的臉了,誰來告訴我,家主戒指如何辨別真偽?」
辨別真偽?
應青從年輕時就統領應門,幾十年了,誰會有那個膽子辨別家主戒指的真偽?
見沒人說話,老太太的視線落在應雪菲,淡淡地道,「你出來回答。」
「……」面對和家主一模一樣的臉孔,應雪菲無法拒絕,站起來道,「應門傳承戒指為綠柱石,採用的寶石是全世界純度最高的,僅此一顆,無可複製,內印忠誠二字的拉丁文,也
是獨一無二的技術。另外,戒指是打開應門金庫的鑰匙。」
也只有應門的家主可以開金庫。
「錯了。」
老太太道。
應雪菲蹙眉,「不可能,這是應門每個成員都知道的。」「綠柱石戒指不是僅此一枚,而是有兩枚,只不過,有一枚是我製造的,就是我給你的那一枚,它和真的一模一樣,只是它打不開金庫。」老太太說著又看向應雪菲,「看樣
子你很受信任,你見過金庫被打開嗎?」
「……」
應雪菲站在那裡,從聽到前面開始她就覺得不對了,到被問問題,她已經說不出話來,只是看著應青。
答案自然是否的。
她從來沒有見過金庫被打開。
她看向應青難看的面色,忍不住道,「應門一向資金充盈,根本沒有用到金庫的地方。」
「那就是沒有了。」老太太說話淡淡的,卻有著一種高高在上的氣度,轉身朝著牧師台背後的牆走過去,高高立起的牆面雕刻著聖母像,一筆一勾都如行雲流水,雕鏤得惟妙惟肖,牆面上還
裝飾著許許多多的香檳玫瑰。
老太太望了一眼高處聖母像的臉。
應寒年一把將應青甩回沙發上,轉眸看向自己的人,「拿張椅子過來。」
一個女保鏢立刻搬著椅子上前,扶著老太太踩上去,老太太抬起手,手掌在聖母像的一雙眼上撫過,只聽一聲響,雕著聖母像的牆面開始鬆動,往旁邊移動。
露出裡邊另一道牆。牆中央有著一塊鏤空,裡邊放著一台保險箱,保險箱不是現在流行的那種密碼箱,是不用電的,上面的密碼鎖如同一個指南針,擴展出去的數字、字母皆有,一看就很復
雜。
老太太站在上面,將密碼鎖左右撥動,反覆轉上好幾圈後將保險箱打開,從裡邊取出一個小小的絨盒。
老太太拿著盒子,扶住女保鏢的手下來。
「……」
應青坐在那裡痛恨地瞪著她,已經猜到她手中的是什麼東西,恨得一張臉近乎扭曲,「你藏得還真是夠深!」
老太太無視她,從盒中取出一枚戒指,通體幽綠,是真正的綠柱石戒指。
戒指一出,下面的人全都驚呆了,應雪菲更是難以置信地看著。
「這一枚才是應門傳承的綠柱石戒指,能打開金庫的戒指。」老太太站在那裡,緩緩將戒指戴到拇指上,一雙眼平靜地望向下方,「我才是應青,是你們的家主。」
她站在那裡,身形很單薄,頭髮也白了,可她身上的那種氣度卻是令人無法不服的。
底下鴉雀無聲。
「你們不要聽她的!」應青在那裡歇斯底里地吼出來,「雪菲!雪菲!你可是我一手帶大的,你給我殺了他們!全部殺了!」
她氣急敗壞。
她歇斯底里。
「……」
應雪菲僵硬地站在那裡。
應寒年站在一旁,黑眸緊鎖住老太太的臉,聲音從喉嚨里發出來,「你到底是誰?」
一字一頓。
林宜站在下面看著他們,其實應寒年已經猜到了,只是想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
外婆。
這才是他真正的外婆。
聞言,老太太緩緩轉過頭,看向他,眼角旁的皺紋顫動著,極為艱難地擠出一抹笑容,「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母親。」
「……」
應寒年站在那裡,呼吸越來越沉。
「你放心,解決了應門的事我會給你一個交待。」
她如是說著。
「……」
應寒年一動不動地看著她,注視著她那一雙眼。
這樣的眼神,他有多少年沒見到了。「應寒年,你下去坐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