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0章 日常之旭嬈再見(完)
「我來吧。」
牧羨旭站起來道,拿出手機給酒店打電話,要酒店送兩塊頂級牛排過來。
「再加瓶紅酒吧。」
江嬈站在一旁笑著說道。
聞言,牧羨旭有些愕然地看向她,眼中一抹擔憂閃過,江嬈明白他的擔心,道,「沒事兒,偶爾喝一點。」
死不了人的。
牧羨旭在廚房裡忙著,江嬈站在門口看了一眼,他的動作稱不上太熟悉,但也絕對不是慌亂的,顯然平時端的並不是少爺范。
江嬈笑了笑,走到陽台上整理了一下,將桌上鋪上白色桌布,把兩張椅子面對面擺好。
紅酒、牛排。
差了一點燭光。
兩人面對面坐下來,牧羨旭替她倒了一點紅酒,玻璃杯底淺淺的一層。
江嬈看著笑了,「你是讓我潤下唇嗎?」
倒這麼少。
「喝個味就行了。」
她的身體遭過那麼多次重創,還是過得養生些好。
牧羨旭說著,酒瓶就被江嬈拿了過去,她在杯中又倒上許多,還給他倒了一杯,「來,乾杯。」
「……」牧羨旭無可奈何地看著她,只好端起酒杯與她碰。
酒杯激撞出清脆的聲響,很是悅耳。
陽台外,城市華麗的夜景成了背景。
牧羨旭注視著她的臉,明艷如初,卻也什麼都不一樣了。
「牛排不錯。」
江嬈切了一塊放進嘴裡,咀嚼著很驚喜,「怎麼做到煎得這麼嫩,又沒有一點血絲的?」
「上網查的攻略。」
牧羨旭道。
「真沒想到牧家的牧少爺有一天會為了做菜查攻略。」
江嬈笑了笑,他以前都是說這種事哪裡需要我操心,自然有的是人去做。
聞言,牧羨旭輕笑,雙眸溫柔地看著她,「你忘了,我現在已經不是什麼少爺了。」
牧家,已經離他很遠很遠了。
「我聽林宜說過,你現在在生死街做的很好,替集團賺了很多錢。」
江嬈又抿一口紅酒。
換而言之,他想要人伺候,還是有這能力的。
而且,他現在在生死街一帶很有權威,甚至擴散到周邊幾國,所以她一有麻煩,他就有這能力立刻解決。
「錢對我來說,只是個數字而已。」
他的胸口,永遠是空了一個洞。
要是換旁的人來,聽到這話只覺得裝逼,可江嬈聽著卻是深有感悟,她看著杯中的紅酒液點了點頭,「我也覺得,好像賺錢是件越來越沒意思的事,都不知道賺來做什麼,可不工作不掙錢,又更沒意思。」
說著,她苦笑一聲,仰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又去拿酒瓶。
「不可以……」牧羨旭去阻止,江嬈推開他的手,固執地又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低頭去喝。
見無法阻止她,牧羨旭索性將瓶中剩下的紅酒全倒了,一個人飲下,讓她想喝都無酒可喝。
紅酒混著牛肉的軟和香氣很快全部進了胃裡。
不知不覺的,江嬈趴到了桌上,雙眼迷濛地看著空空如也的酒杯,低聲說著,「牧羨旭,你為什麼會變得這麼多呢?」
「嬈嬈?」
牧羨旭側目看她,只見她轉著桌上的杯子,一雙眼顯得迷離,似是有些醉了。
江嬈忽然抬起頭,下巴抵在手臂上看向他,「以後,別再幫我了。」
牧羨旭坐在那裡,雙眼頓時黯下來,低沉地道,「我明白。」
他的幫助對她也是一種騷擾。
「你現在對我越好,我越會想到以前我為你付出的無望的一切。」
江嬈苦笑著道,「要是你從一開始就這麼好,就好了。」
她就不會這麼苦。
她的心也不會千瘡百孔,再也不敢有所奢望了。
聞言,牧羨旭的眼底也滿是苦澀,「我比你更希望一切能重頭再來,我就可以用命去護著你,不讓你受一點傷害,不讓我們的孩子死得那麼冤枉。」
孩子……江嬈趴在那裡,眼睛一下子紅了,「我們的孩子要是活著,比小宜家的還大呢。」
「是,比他們的都大。」
牧羨旭頜首,英俊的臉上一片灰暗。
「你想她麼?」
江嬈問他。
「我不配想。」
牧羨旭道,他只配痛。
「小宜說,世界上是有平行時空的,我們每一個決定都要生出不同的軌跡。」
江嬈雙眼似醉非醉地看向他,「也許,在另一個時空里,你做了不一樣的決定,我們的孩子正在好好長大呢。」
聽到這話,牧羨旭的眸子狠狠震動,近乎痴地看著她,「會麼?」
「這麼相信不好嗎?」
江嬈反問。
「好。」
牧羨旭用力地說出這個字,滿眼失落,道,「那那個我一定很幸福。」
不像他。
選擇錯了,什麼都錯了。
「那個我也一定很幸福。」
江嬈感慨著,趴在自己的手臂上慢慢困了,長睫往下墜著。
「困了?」
牧羨旭看向她,站起來走到她身邊,小心翼翼地將她從桌前抱起來。
江嬈靠到他的胸前,輕輕地呢喃了聲什麼,他沒聽到,於是低下頭靠進她問,「你說什麼?」
江嬈閉上了眼,似是睡去一般,什麼都沒有說。
牧羨旭看著她這樣笑了笑,他用背推開門,如珍寶般抱著她往臥室里走去,將她輕輕放到床上,再次看到她的唇張了張。
這一次,他俯下身,側耳附上她的唇,就聽到她醉了一般的聲音。
「不要談戀愛。」
「……」牧羨旭心口狠狠一震,低眸看向她,又聽她喃喃地道,「我不應該管你的,可是你談了戀愛,我怕我又會恨你,我也不知道恨你什麼……」連她自己都不懂自己。
牧羨旭俯身聽著,聽得整副骨骼都在疼痛。
他閉了閉眼,再睜開時裡邊一片猩紅,他將她放回床上,低眸凝視著她的臉,低聲道,「我不會談戀愛的。」
「……」江嬈靜靜地躺在床上,似睡了一般。
牧羨旭在她床邊的地上坐下來,一雙眼始終注視著她,伸手撥了撥她耳側的發,好久才又解釋了一句,「傻瓜,我怎麼可能會愛上除你以外的人。」
江嬈沒有任何回應,顯然是已經睡著了。
他靠在她的床頭,離她近一些,更近一些。
窗外,夜越來越深。
翌日,江嬈醒來時,房間裡沒了牧羨旭的身影,整個套房都沒有。
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