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1章母子談心(1)
「……」
「他母親立刻就笑著把盒子放了回去,讓人去準備紅包送你。」江茜接著道,「我估計那盒子裡的見面禮不知道要貴過我們紅包多少,他們這是在顧著我們的感受。」
江茜看得明白的,白茶又怎麼會不懂。
她站在那裡安靜地聽著。
「我看得出來,應家人從上到下都很好,可深想一下,是他們每個人的手段都足夠高明,他們想讓我們覺得談話舒服,或是讓我們下不來台,他們都可以輕易辦到,因為他們主導得遊刃有餘。」江茜說道,一手仍按著太陽穴,整個人疲憊不堪。
「今天我們是客,應家給我們的感受自然是前者。」
白朗彥看向白茶,沉聲道,「可若是有一天,兩家起了爭執呢,哪怕是小小的爭執?結果又會如何?我們沒有幫襯的能力,這是其一。」
這是實在話,換成一般的人家,哪怕是有些富餘的人家,他們夫妻都沒這麼如臨大敵。
「其二,你做好成為應家少夫人的準備了麼?」白朗彥問她,「我今天聽他們談及,景時現在是單槍匹馬在外闖蕩,但遲早有一天他會回到應家做事,到時你的身份會跟著公開,你兼顧得了自己事業和這個身份要承擔的種種責任麼?」
白茶何嘗不明白他們所說的,他們還只是在擔心她,而她想得更多,真和應家成為了親家,以後她父母的一言一行都不能如從前自由,他們一家都將貼上屬於應家的標籤。
就像今天一樣,他們是何等的拘束……
現在的白茶已經考慮不到太多自己的感受,她明白父母的擔憂,明白應景時的隱憂,她夾在中間竟有些無所適從。
「爸,媽,你們是想讓我和景時分手嗎?」
白茶抬眸看向他們反問。
她的面容太過平靜,平靜的讓白朗彥和江茜怔了怔,白朗彥沉沉地呼出一口氣,看向她道出自己的想法,「先談戀愛,過個幾年再說,成麼?」
他無心拆散白茶和應景時的戀愛,戀愛和結婚是兩碼子事,所要承擔的責任也天差地別。
「爸您是認為我和景時走不到結婚那一步?」白茶淡淡地問道。
「你認為你們可以走到麼?」白朗彥反問,聲音極沉,「應家看起來的確是非常開明,很支持景時的選擇,可那樣的人家,你又知道他們內心的真正想法是什麼樣的?」
這話不輕不重,卻正好戳中白茶心底一塊藏起來的地方。
她想到上輩子,她和應景時結婚一年了,他的父母、應家的親人她都沒有見過,應家真正的想法她還真的不知道。
「是啊,我很喜歡林宜,年輕時候天天守著他們的新聞,可是有些事不是一句喜歡就能消了一切顧慮的。」
江茜看著白茶感慨地道,「換成一般的人家,過得自在就過一輩子,過得不自在還有離婚這條路,可是
嫁進應家,茶茶,掌控權可不在你手裡,你明白嗎?」
明白。
她當然明白。
白茶點點頭,其實她是想替自己和應景時說說話的,可她聽著父母一句比一句的疲憊,突然不知道怎麼說了。
她的堅持,會成為他們夜不能寐的負擔。
見女兒這麼懂事,沒有一點叛逆,江茜很是心疼,她看一眼白朗彥,甚至有些後悔自己把話說這麼重了。
白朗彥又何嘗不是,他頓了頓道,「先就這樣談著吧,若是走不下去那也散得簡單,要是幾年後你們更成熟穩重了,明白自己肩上要扛的責任和要頂下的壓力後,還是想在一起,那我們也不反對了。」
只是現在,這婚絕對不能訂得如此倉促。
「我明白了,爸。」
白茶微微一笑。
白朗彥彎腰去端茶,茶已經有些冷了。
……
暖陽高照,牧家大屋的一處寬闊露台上,牧羨光閒得拉著應寒年、姜祈星湊上一個管家砌長城。
因為今天是親家見面的日子,大家都特地停了手頭的工作,結果沒想到白家吃完午飯就走了,這會正閒得厲害。
林宜和夏汐則是站在一旁看白書雅新養的幾盆花,冬日裡花迎著日頭也開得很好,欣欣向榮。
「你真要關小慕五天禁閉啊?」
夏汐疼愛林慕,忍不住和林宜求情。
林宜摸著花朵輕笑,「誰都不准求情啊,我不給面子的。」
「誰敢求情吶,二哥倒是求了,兩天禁閉變五天。」白書雅語氣溫柔地揶揄著。
三人的說話傳到麻將桌上,牧羨光沒繃住一下子笑出聲來,笑得手抖,一個麻將滾到桌上,應寒年冷眼看過去,推了面前的麻將,「胡。」
「我去!」牧羨光笑不出來了,「我手抖掉出來的。」
「落子無悔。」
應寒年冷眼睨過去。
「靠。」
牧羨光灰頭土臉地拿出籌碼放過去,麻將機洗牌,他端起旁邊泡著枸杞的保溫瓶喝了一口水,道,「我今天看那白家夫妻不是很自在,景時這婚事有點懸,幸好之前沒急著把請柬送出去。」
「不著急,景時還小。」姜祈星沒什麼表情地道。
管家開口道,「其實也正常,別說是白家,就是一些大公司的老總,見了三位先生不也發怵,那說話瓢了嘴,手抖接不住杯子的都有,今天白家表現已經很好了,再談談應該沒什麼大問題。」
至少白家一家三口沒出一點洋相,也就是拘束了些。
「要是連和應家結親的勇氣都需要我們去一談再談,那也沒意思。」
應寒年冷淡地道,隨手一推,將籌碼推成小山堆。
這會談還是小事,要以後成了應家的親家,事情不少,總這么小家子氣,每次都要他們上趕著去談,哪來那麼多時間?
聞言,林宜朝他們走過去,站到應寒年的身後道,「那也不能這麼說,白家有顧慮很正常
,當初我爸不也猶豫了一段時間的麼?」
那時的林家還是頂著S城首富的名頭呢,她爸尚且如此,更不用說生活平實沒見識過生意場的白家了。
聽到林宜的聲音,應寒年沒有回頭,卻準確無誤地往後抓住她的手,將她拉到身旁坐下,只以左手摸麻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