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4章再送他們一程(1)
「……」
房間裡靜得厲害。
牧景洛低眸,視線落在她主動伸過來的手上,她的指尖有些涼,細指一點點扣進他的掌心。
坐這半天了,手怎麼還這麼涼。
見他臉上神情沒什麼變化,許星梨垂下眼,收回自己的手,剛一抽回,她的手就被一隻溫熱的大掌握住。
他將她的手指全包裹在手裡。
男人掌心的溫熱立刻傳遞到她的手上。
她有些意外地抬眸看向他,牧景洛靠在床頭,懷中是睡得香甜的牧煜文,他雙眸深邃地盯著她,沉沉地盯著。
「我都告訴你,但我的每個字你都要無條件相信。」
許星梨看著他,壓低聲音道,
「……」
聞言,牧景洛握著她的手鬆了又緊,好久,眼裡多出一抹無奈的妥協,「你就是耍我耍定了。」
明明是她瞞了他,他該生氣,他該憤怒,可一次次的,只要她一個眼神,一點退步,他就什麼都可以妥協。
許星梨摳了下他的掌心。
牧景洛抬起她的手,作勢就要咬下去,許星梨平靜地看著他,眼睛黑白分明,一絲害怕也無,他忽然間就咬不下去,只在她細膩白皙的手背上狠狠地親了親,低聲道,「你等著,等我弄清楚所有事後,我有的是辦法治你。」
「……」
許星梨沖他笑了笑。
「……」
牧景洛又在她手上親下去。
牧煜文枕在他的腿上,不知道夢到了什麼,忽然笑出來,笑得咯吱咯吱的。
許星梨和牧景洛見狀對視,不約而同地笑起來。
手機震動起來。
許星梨拿起手機,是程錦發來的消息,約她出去。
許星梨豎起手機給牧景洛看,牧景洛看過去,就見上面的文字揚揚灑灑一堆自己工作太辛苦,急需有人陪著購物發泄。
程錦。
應該是個女人。
牧景洛低眸看一眼熟睡的牧煜文,小傢伙一時半會還不會醒,他們也談不了事,這麼想著,牧景洛朝她頜首,「結束打我電話,我去接你。」
「嗯。」
許星梨點點頭,然後慢慢將自己的一隻手從牧煜文的小手下抽出來。
牧煜文沒再緊攥著,讓她得以脫身。
……
夜幕降臨。
一棟燈火通明的別墅內,張南勉強撐著從床上坐起來,靠在豎起的枕頭上,臉色蒼白極了,一呼吸,胸口還是痛得厲害。
「這麼說,牧家是不肯負這責任了?」
張南憔悴地看向坐在房間裡滿是不甘的白真真和一臉陰沉的白震。
「我能感覺得出來姑姑本來是向著我的,都怪許星梨那賤人,她一套花樣接著一套花樣,居然還恬不知恥地勾引表哥!」提到這個,白真真氣不打一處來,她真的好恨。
「你倒是想爬上景洛的床,也得人家肯要才行。」
白震譏諷地冷笑一聲。
「父親……」
「行了!叫這一聲你不嫌噁心,我還嫌反胃呢!」白震冷下臉瞪回
去,恨不得把她們母女倆再毒打一頓,「這條船我是跟你們坐不下去了,公司被你們拖累成這樣,我現在和你們劃清界線讓羨光幫我一把還來得及。」
明明是他也想搏一把大的,說的像是被硬逼上賊船一樣。
白真真心裡想著,嘴上則道,「父親,還沒到我們認輸的時候,一切還來得及。」
「來得及?」白震冷笑,「你沒看許星梨的腦子有多活,她今天帶著孩子演那一出,比直接上門認親還有用,你信不信,這會牧家的親子鑑定都已經出來了。」
他畢竟是牧景洛的親舅舅,他現在撇清關係,再到牧家面前訴一訴苦,憑著和白書雅的關係,牧家也不會難為他。
再繼續下去,卻是越陷越沉。
「出就出,我已經和母親想到一套說辭了,大不了到時就和許星梨那個賤人演一套羅生門,我做不了牧家的少奶奶,她也別想!」
白真真說著站起來,打開一個抽屜,從裡邊拿出一大堆的文件放到白震面前。
這裡是她製造的一堆似是而非的假證據。
她到時就直指許星梨當年是故意跟牧景洛上床來氣她,是她怕牧景洛看到許星梨的真面目難過才強行演了當年那一出,後來許星梨又勾搭上一個小開,打得火熱時發現懷孕,要打胎被她發現。
是她苦口婆心勸著逼著讓許星梨生下孩子,孩子一生,許星梨就不見了,她只能偷偷養大孩子,沒想到養到四歲時,許星梨突然回來抱走孩子,再出現時就是現在,孩子已經被教得完全不認自己了。
她本來想告訴牧家真相,但許星梨威逼說如果講出來就對孩子不利,她怕許星梨利用孩子對牧家做什麼,才會搶著認這個孩子,許星梨也怕她拆穿自己,所以一直沒說破。
兩方僵持著,沒想到許星梨卻又去勾引牧景洛。
反正這些年許星梨從不用真身份,弄的一套生活軌跡全是假的,這正好可以讓她做文章;加上上次抓了她們母子,許星梨所有照片之類的東西都在她手裡,許星梨一沒辦法證明自己一直在照顧孩子,二沒辦法證明是被她逼著生的孩子。
大不了就是到牧家面前去打嘴仗,反正互相都沒有鐵實的證據,就算她不被相信,許星梨也被懷疑定了。
牧家是名門中的名門,能要她許星梨進門?
白震坐在那裡,拿起面前的文件看了看,冷笑一聲,「這些東西最初拿出來還行,現在許星梨已經開始在景洛身邊吹耳邊風了,景洛陷在溫柔鄉里能相信你的?」
「表哥不信還有姑姑啊。」
白真真立刻道。
只要姑姑信,哪怕是半信半疑,許星梨也完了。
「這一手牌打好了還是不錯的,至少不會損了和牧家的感情。」張南虛弱地說道,「白震,你已經下水了,這時候和我們撇清關係,並不能立住你的人設。」
「……」
白震陰沉地瞪過去,指著一旁的白真真道,「你說起來簡單,當時你還覺得把這野種推到牧家少奶奶的位置上是件輕而易舉的事!結果呢?」
「野種」白真真臉色很是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