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8章這才是我的真面目(1)
火星子往外迸濺著,像毒蛇往外吐著蛇芯子。
「咳……」
白真真痛苦地按著心口,頭上包著層層紗布,一側的耳朵都看不見,只剩下一張蒼白的臉,她看向許星梨,虛弱地開口,「許星梨,你到底要幹什麼?」
「和你們聚聚。」許星梨輕描淡寫地道,抬眸看他們一眼,「張南死了,不然我們四個應該坐下來好好聊一聊,還可以喝上一杯,畢竟這世上,能像我們這樣糾纏的也少。」
不是少,是太少了。
「許星梨,你眼看著就要做牧家的少奶奶了,你還有什麼不甘心的?」
白震被捆得嚴嚴實實,人也是耗得虛弱。
聽到這句話,白真真的眼中立刻掠過嫉妒、悲慟,唇抿得緊緊的,抿到顫抖起來。
「先別說我,先聊聊你們之間的吧。」
許星梨隨意地拿樹枝撥動火苗,「白真真,看到你爸爸,你就沒什麼想說的?」
聞言,白真真看向白震,一雙眼裡立刻湧起恨意,整個人顫抖得更加厲害。
「讓我猜猜,那天在白家叔叔推了你和崔曼夢出來頂罪一切時,就想好這一手。」
許星梨平靜地敘述著故事,「他去自首,展示自己慈父的一面,把你弄進醫院,讓你說不出話,他知道我不甘,如果我真能自己動手最好,如果不能,就立刻讓崔曼夢出來殺人,算在我頭上。」
這番話讓白真真更恨,如果不是身體不允許,她想把這兩人都殺了。
「你不用這麼看著我,你他媽是個野種,老子養你這麼多年,你這條命還給我天經地義。」
白震不屑地瞥向白真真,事到如今,他已經懶得再做戲了。
「天經地義?」白真真難以置信地看著他,聲音弱得厲害,「我到底叫了你這麼多年的父親,從小到大,你說一我不敢說二,事事順著你,被你打了我也不敢怎樣……你也下得了手?」
「下得了下不了我也下了!你現在這個半死不活的樣子還能拿我怎樣?」
白震根本不想再和白真真這個廢物糾纏。
「你——」
白真真氣到心口直痛,一股血腥味直衝喉嚨,唇上很快染上一抹濃烈的紅色。
「砰——」
一聲清脆的響聲。
兩人低眸,就見許星梨面無表情地將一把水果刀扔到白真真面前的地上。
「他現在被綁著,你要是站得起來的話,可以干自己想幹的事。」許星梨一雙眼黑白分明,說出口的話字字清冷。
白震慌了一瞬的神。
白真真的手用力按著心口,「你想看我們互相殘殺?」
許星梨低笑一聲,「我不配看麼?」
這世上最有資格看這一幕大戲的就是她許星梨。
「……」
白真真啞然,低眸看面前近在眼前的水果刀,那晚被削耳朵的畫面還清晰地印在腦海里,她把手顫抖地伸向地上的刀。
「真真,你別忘了,真正把你害
成這個樣子的就是她許星梨,如果沒有她,你現在已經是牧家的少奶奶了,她搶了我的資產,搶了原本屬於你的位置,還害死了你媽媽!」白震坐在一旁激動地道。
他是真的慌的,他完全看不懂許星梨要出什麼牌,只感覺這人好像已經喪心病狂了。
白真真拿起水果刀,又脫力地鬆開了手。
水果刀掉在地上。
「我搶?」
許星梨看著面前的篝火笑出聲來,「白震,白真真,你以為我稀罕你們白家的東西?我求過你們的,我只想安安穩穩地過自己的日子,我不沾白家的光,我只想自己好好活著,你們讓了麼?」
「……」
空曠的廢棄大樓里,白震和白真真都沉默下來。
「如果不是我裝了監控,我被你白真真當條狗壓一輩子,我也討不到公道;如果我不逃,我生下孩子後已經被滅口了。」
許星梨抬眸看向白真真。
「這都是她們母女做的,和我可無關。」白震立刻道。
「是啊,和你無關,你不過是逼迫我媽扔下我,不過是在知道有監控的時候,把我囚禁起來打得奄奄一息,不過是在白家的時候,挑唆我媽出來陷我於死地。」
許星梨看向他,笑著一字一字道,「我一直在想,這十幾年來,我要是在任何一個關節處死了,你們會怎樣,恐怕都不值得你們開一瓶香檳慶祝吧?」
「……」
白震和白真真都沉默地看著她。
「對你們而言,我比一隻螻蟻還不如,想打就想,想囚禁就囚禁,想殺就殺。」
火光映著她的臉,她勾起唇笑了,目光格外清冷,「可惜,你們現在被我這隻螻蟻控制在這裡,你們的命成了我的掌上之物。」
「……」
「不瞞你們,我現在挺興奮的,這五年來,我等的一直就是這一刻。」許星梨笑著道,笑得明艷。
白真真看著她這樣,只覺得後脊樑一陣陣發冷,「你想殺了我們?」
許星梨看著她,笑而不言。
白真真人顫抖的厲害,猛地伸手再次抓起地上的水果刀,含著血道,「既然我逃不過了,他的命讓我來收。」
「請便。」
許星梨做了個請的姿勢。
白真真咬緊牙關,用盡力氣,一手攀著牆勉強站起來,人都不能站直,只能彎著,她一步一步走向白震,眼裡布滿恨意。
白震被捆得太結實,此刻拼命掙紮起來,不斷往旁邊挪,嘴裡道,「許星梨,你真是瘋了,你去醫院接她是很多人都看到的,我們死了你也逃不掉!」
許星梨沒去看他,只是盯著面前的火,「誰說我想逃了?」
她的語氣平靜極了。
白真真彎著腰站到白震面前,竭力抑制下虛弱,揚起手中的水果刀,白震驚得倒在地上。
白真真猛地轉身,用盡力氣朝著坐在那裡的許星梨刺過去,歇斯底里地喊起來,「我先殺了你!」
余光中刀光晃過。
許星梨沒有表情地側身避讓,一轉眸,就見一隻修長的手從旁握上了直衝她的刀刃,死死握住。
鮮紅的血一滴一滴在她眼前掉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