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6章破屋閒聊(2)
這一路,荊棘、坎坷遍地。
她慶幸,她有親眼看著、陪著。
「不算什麼。」
應寒年滿不在乎地道,姿態那叫一個高。
「想想顧家也是自己作的,弄成今天怪不得旁人。」牧羨旭道。
這是實話,如果不是顧家內部先亂了,不是顧銘想跟應寒年賭一把,玩票大的,哪會讓應寒年抓到這麼好的機會。
請了應寒年進顧家,又怎麼可能輕易離開。
林宜抱著兒子這麼想著。
「對了,聽說顧銘跑了,知道下落了麼?」牧羨旭又問道。
「沒有。」林宜抬頭回了一句。
姜祈星一直在查顧銘的下落,但顧銘就跟人間蒸發似的,完全不見了。
「應該是跑了吧,顧家現在這個樣子,遲早會落成牧氏集團的附屬品,顧銘自身難保,自然要跑。」牧羨旭說道。
牧華弘坐在那裡,聞言沉聲道,「顧銘這個名字我之前沒聽過,一代替一代,現在的小輩都冒了出來,個有個的特色。不過,從豪門深戶里出來的,往往輸得越狠就越想贏,因為輸不起,因為過不了跌落未知谷底的日子。」
從小在谷底生存的人一步步往上爬,心態上會相對平衡一些,從小在巔峰生存的人,某日跌落,是很難適應過來的。
「我也覺得顧銘不會跑路。」
林宜贊同牧華弘的觀點。
「可是顧家已經被一點點收攏,顧銘翻不起浪花,再這麼下去,他就快只剩孑然一人,又能如何?」牧羨旭覺得顧銘已經走到了絕境。
顧銘走了,應寒年也不會就這麼放任顧家,等時機差不多,自然就是全面控制。
「人要是想斗,到什麼地步都能斗,手斷了還有腳,腳斷了還有腦子。」牧華弘道。
「……」
應寒年坐在門口,人往後靠著,前面兩隻凳腳浮空,腳尖在地上點著。
聽到這話,他懶懶地斜了一眼。
「如果是我,我已經沒有籌碼和對手鬥了,那我就搶籌碼。」牧華弘在牧氏多年,和自己兄弟,和內外的複雜關係鬥了幾十年,他比誰都了解一個「斗」字的精髓。
「搶籌碼?怎麼搶?」
牧羨旭不解地看向牧華弘。
「搶對方最不注意的籌碼,然後壓回去,贏了就是翻本,輸,也不存在輸,沒有拿對方籌碼輸的道理。」牧華弘說道,「這就是所謂的光腳理論。」
光腳不怕穿鞋的,因為輸到最後的人是連自己命都可以輸的。
「……」
最不注意的籌碼?
應寒年最不注意的籌碼是什麼?林宜一時想不到。
她看向應寒年,應寒年坐在那裡,他沒有反駁牧華弘,黑眸深邃,不知道在想什麼。
又聊了許久。
聊到沒有任何「安全」的話題可聊,應寒年終於站了起來,冷著臉道,「團團,走了……」
林宜見狀抱著小景時站起來,接過話道,「對,我們要去拍婚紗照,我
覺得這條街道挺有紀念意義的,不如下一輯就在這裡拍?」
「……」
應寒年睨向她,眉峰微揚。
還要呆下去?
但生死街的婚紗照是他無法拒絕的,他頜首,「行,那先去拍吧。」
「三爺。」林宜把小景時抱到牧華弘面前,「那麻煩您先陪會小景時。」
牧華弘還來不及因應寒年那一個「走」而失落,就聽到林宜這樣的話,忙站起來笑道,「放心,你們去拍照,孩子我來看著。」
「有什麼好看,不有育嬰師麼?」
應寒年冷淡地道。
「景時喜歡那隻小白鵝,肯定要把小白鵝帶著,鵝凶起來也挺嚇人的,育嬰師都是女的,我怕她們降不住。」林宜為自己的聰明才智默默點讚。
應寒年看她一眼,沒什麼可反駁的空間,「隨你。」
牧華弘接過小景時單手抱著,壓著一再要上揚的嘴角,「那你們拍照要多久啊?」
「怎麼也得到晚上吧,我想拍細一點。」
林宜說道。
「那行,你們拍,我來準備中飯晚飯,到點你們回來吃就行。」牧華弘說道。
應寒年正要說不用,林宜已經應下,「好呀。」
「……」
應寒年抿唇。
林宜同他們道別,拉著應寒年的手往外走去,出門步子輕快。
「沒地吃飯了非要在這裡吃?」
應寒年低眸看她,語氣冷漠。
「我想在偶像的家裡多吃兩頓有問題嗎?」林宜一臉坦然真誠,半個字都不提牧華弘。
「……」
應寒年無話可駁,伸手去捏她的鼻子,「自作聰明。」
「我作什麼了?」
林宜無辜。
「當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應寒年冷哼一些,卻也沒有真的怪她,而是將她的手握緊,十指交叉,彼此纏繞。
……
應寒年換上一件潔白的襯衫,林宜則換上一件白格短裙。
背景是徹底蕭條的生死街,這裡的一磚一瓦都被刻上時間的痕跡。
「來,應先生,背一下應太太吧,這個角度拍起來特別美。」
「兩人各站道路一邊,對,背對背,對,後期我們會處理一下,做一種時空交錯的感覺。」
「虛虛地牽下手,不用全部握實。」
一上午很快就在忙碌的拍攝過程中度過。
「感覺都沒做什麼居然還挺累的。」
林宜換了一身衣服,在路邊的摺疊椅上坐下來,伸手捏捏自己的肩膀。
化妝師給她補妝換髮型。
「那今天就到此為止,歇一歇再拍。」應寒年在她身旁坐下來道,他比她看起來輕鬆多了,不需要做什麼複雜的髮型,甚至連妝都不用上,只換換衣服就行。
「今天拍完再歇吧。」
她道,轉頭沖工作人員道,「我看看你們今天拍的花絮。」
「好啊。」
工作人員立刻端著筆記本電腦坐到林宜身旁,點開拍攝的一段段花絮。
第一段是應寒年背著她拍照的花絮,攝影師要
林宜往後揚腿,做出飛翔的那種感覺。
林宜一開始做得還挺好,但後來因為光影一直達不到攝影師的要求,便越來越累。
這攝影師是個業內有名的,做不到最好就一直調,一直要重複拍,最後應寒年不爽了,叫攝影師趴到一個保鏢的背上,做滿五十個飛翔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