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6章她走了(1)
許星梨看著他一個一個報過去,報一個眼睛就亮一分,像攢著天上的星星,越攢越多,越攢越開心。
她坐在浴缸邊上,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腦袋,「煜文。」
「媽咪。」
牧煜文開心地看她。
「這幾年,媽咪做了很多事,最不後悔的……」許星梨頓了頓,看著他微笑,「就是將你送到牧家。」
牧煜文趴在浴缸邊上,嘻嘻笑著看她,滿臉天真可愛。
「這個家有很多人,可他們每一個都待人以誠,你能在這樣的環境裡長大,我就再沒什麼不放心的了。」
許星梨道。
「媽咪以後有爹地照顧了,我也沒什麼不放心的。」牧煜文擺出一副老成的模樣,說著說著又皺起眉,「最好他只照顧,晚上讓媽咪陪我睡覺。」
「你就這麼想氣他?」
許星梨在他鼻子颳了下,「我和你說的,牧景洛會是世界上最保護你的人。」
「好吧好吧,我不氣他了。」牧煜文聽話地點點頭,眼睛亮亮地盯著她白皙的面容,稚聲稚氣地道,「媽咪,我想親你一下。」
許星梨靠過去。
牧煜文立刻在她臉上用力地親了一口,然後樂得不行,「一會我要告訴爹地去,我親了你!」
「……」
說好的不氣人了呢?
許星梨被他弄得無奈,卻也怪不出什麼,只是微笑。
洗過澡,牧景洛和牧煜文免不了又是一番唇槍舌劍,最後以牧景洛叫來應慕林把人給帶出房間了,還假借她受傷需要休息之名。
電視裡,播放著風景片。
是牧景洛和牧煜文父子倆決定要去定居的地方,有海有風有家的一個地方。
許星梨掀開被子上床,牧景洛靠在床頭看她,「怎麼樣,這地方好不好?」
「吃飯的時候不是看過了,還看?」
許星梨笑道。
「我是想看看還有哪裡可以改進的。」牧景洛轉過身,一手撐著頭,興致勃勃地同她商量,「你喜歡小花園還是泳池?要不我都給你建一個。」
「不用那麼麻煩吧。」
許星梨道,一躺下,就被牧景洛伸手撈過去,進了他懷裡。
「這怎麼叫麻煩,這以後就是我們的家,要住幾十年的地方,我們得把我們所有夢想的東西都放在這個家裡。」
他低沉的嗓音在她頭頂上方響起。
要住幾十年的地方……
許星梨靠在他的肩上,勉強笑了笑,反問道,「那你對於家裡夢想的東西是什麼?」
她的話音剛落,她的耳朵就被一抹柔軟的溫熱給含住,牧景洛低下了頭,輕輕咬著她小小的耳垂,聲音喑啞,「我對家裡的夢想不大,有你就行了。」
「……」
情話拈手就來。
許星梨轉頭睨他,牧景洛看著她的眼神無比深情,呼吸拂過她的鼻尖。
她看著他的眼,就像掉進了煜文最愛的大海。
「景洛,你有多喜歡我?」
她低聲問道。
聞言
,牧景洛的眸光深了深,慢慢將她放倒在床上,俯身凝視著她,低聲道,「還記得景時和白茶訂婚典禮的那晚麼?」
電視機里還播放著風景片。
燈光時明時暗。
「那晚,你進我浴室洗澡,你還問我為什麼不走。」
牧景洛自嘲地勾了勾唇,「其實我想過走的,可我不甘心,我放不開這麼多年,憑什麼我要走?憑什麼我還要繼續放不開下去?」
「……」
許星梨躺在那裡,深深地看著他,沉默地聆聽著。
「所以那一刻,我決定了,不管你是什麼樣的人,不管你是不是又來耍我一次,我都要和你糾纏下去。」牧景洛凝視著她,「要是你喜歡傷我,那就傷個夠,要是你喜歡拿我當那個爭來搶去的洋娃娃,我也配合。」
許星梨聽著,臉上的平靜逐漸消失,眼中蒙上一層水光。
「星梨,我愛你,但你問我有多愛,我也說不清,大概就是你怎麼折磨我都行,但不能離開我那樣的愛。」
他一字一字說著。
許星梨閉上眼,淚水自眼角滴淌下來。
牧景洛緩緩低下頭,吻上她的唇,許星梨沒有多想地摟上他的脖子,閉著眼近乎激烈地回吻過去,似渴了一般探尋著,索求著。
牧景洛被她難得的熱情給震動,他的眸光越發的深,不顧一切地吻了下去。
他修長的手在她柔軟纖瘦的身體上遊走,摸到衣服下擺直接往上撩去。
房間裡的呼吸越來越沉,彼此交融。
……
一夜纏綿。
許星梨在牧景洛的懷裡沉沉睡去,再悠悠轉醒。
電視還沒關,幽幽的光照著整間臥室。
她睜開眼睛,定定地看著前面,目光一片黯然,好久,她拿開一直被她枕在頭下的牧景洛的手臂,牧景洛躺在她的身旁,睡得很熟。
許星梨克制著自己的動作,輕手輕腳地從床上起來,伸手擺好枕頭。
枕頭一掀開,一枚鑽戒靜靜地躺在下面。
「……」
許星梨整個人完全呆住,呆呆地看著那枚閃動著流螢般光芒的戒指。
不知道過去多久,她才伸手拿起擱在戒指下面的便貼紙,上面是牧景洛行雲流水的字跡——
【知道你不想談求婚、婚禮儀式,但別人有的我家星梨小寶貝也總得有吧,戒指我就放在這裡,你什麼時候願意戴上,我們就什麼時候去登記結婚。】
原來,她的避忌他都懂。
所以,他從來不在她面前談,即使安排好了餐廳求婚也作罷。
許星梨的心被狠狠震動,她坐在床上,拿起那枚戒指就想戴到無名指上,可還沒套進去,她的勇氣就已經全部用完了。
真的在剎那間用完了。
整個人像是突然被耗空一般。
她拿著戒指的手在顫抖。
眼淚無聲落下。
對不起。
對不起。
許星梨視線模糊地看一眼身旁熟睡的男人,將戒指重新放回枕頭下,然後逃也似地離開這張大床。
兩分鐘後,她換好衣服,從衣櫃裡拿出她早就準備好的一個包,頭也不回地離開房間。
來應家住時,她沒什麼東西,走時,她也不會帶走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