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 姜祈星回來了(4)
何耀也意思到不對,在那邊收了聲。
林宜看了看應寒年,把杯子放下,站起來道,「你們聊吧,江嬈,我們上去。」
一切終於塵埃落定了。
也是時候到應寒年和姜祈星把話說開的時候,只是今晚這局面撞的……讓她眼皮跳了跳。
「……」
應寒年沒有阻止,拿起搖控器把視頻掛斷,客廳中只剩下兩個男人。
應寒年坐在那裡,抬眸看向姜祈星,眸子漆黑不見底,動了動薄唇,「就準備一直站在那裡?」
「……」
姜祈星站在門口,人站得很直,沉默到骨子裡,臉部弧線繃得緊緊的。
「祈星。」
應寒年擰眉。
「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姜祈星突然開口,聲音像是在喉嚨里滾過幾遍一樣,有些啞,直板沒有起伏,幾乎是沒有情緒的。
「你想說什麼?」
應寒年反問。
「……」
姜祈星沒有回答,攥了攥身上的包轉身往夜色中走去。
「給我站住!」
應寒年的眼底一寒,聲音厲起來。
姜祈星頓住腳步,應寒年從沙發上站起來,活動了一下脖子,站在原地道,「我已經把我媽和你父母的骨灰送到S城,明天跟我去拜祭。」
聞言,姜祈星猛地轉過頭來,震愕地看向他。
「怎麼,聽不懂我的話?」應寒年冷冷地道,「回去睡覺!」
「……」
姜祈星沉默地站在那裡,沒有走,也沒有進來,就這麼站在那裡低著頭,一張臉上沒有半點表情。
應寒年沒有再理他,逕自走向房間。
……
姜祈星的反應出乎林宜的意料。
姜祈星肯在林家呆下來,就是為了等應寒年原諒的那一天,現在終於等來這一天,按說應該是高興的,可林宜在姜祈星臉上看不出半點開心的意思。
翌日。
林宜跟著應寒年去墓園。
墓園中風聲蕭瑟,冷冷清清,保鏢們四周林立,時刻戒備。
林宜站得比較遠,看著應寒年和姜祈星跪在墓碑前,應詠希同姜氏夫妻的墓碑上終於有了屬於他們的名字。她望著兩個男人削瘦的背影,心底替他們開心,當初在生死街死裡逃生的兩個少年,經歷十幾年終於有了自己的權勢,也終於能將親人的墓碑堂堂正正地刻上字,立好墓
。
苦盡甘來,不過如此。
她沒有上前打擾,遠遠地站著。
姜祈星沉默地跪在應寒年身旁,他看著面前父母的墓碑,眼裡刻了激動,風掠過吹得他身上的黑色棉T微微浮動。
「我記得姜叔是喜歡喝兩杯的。」
應寒年低沉地開口,打開一瓶價值不菲的酒,整瓶灑在墓碑前的地上,酒液濺在兩人的褲子上,都是一動不動。
「……」
姜祈星低眸看向被酒浸濕的土壤,咬緊了牙關忍住情緒。
他忘了有多久沒有拜祭過父母,現在看到墓碑依然能想起來那日被血染滿的路,父母慘烈的死狀。
倒完手中的酒,應寒年把酒瓶立在墓碑前,道,「林家你不用再呆了,過幾天和我一起去帝城。」
姜祈星跪著,從早起就沒有吭過一聲的他終於開口,「我不去。」
「……」
應寒年目光一冷,轉眸睨向他,「你再說一遍。」「寒哥現在身邊要人有人,要權有權,立於巔峰之上,既有林小姐相伴,又有何耀這個左膀右臂,我何必去添堵,我這種人向來也是什麼忙都幫不上。」姜祈星不說話則已
,一說便是這麼長的句子。
聽著這話,應寒年舔了舔後槽牙,從地上慢悠悠地站起來,拍了拍手上的灰塵,驀地抬起一腳就朝姜祈星身上踹過去,「你放什麼狗屁!」
「……」
姜祈星被踹得倒坐在一旁,抬眸,應寒年的眼裡滿是陰厲,似是要噴出火來。
這邊林宜聽到響動錯愕地望過去,兩人在墓前對峙著,一旁的保鏢見狀要上前,她出聲阻止,「別過去。」
有些話得他們得自己講清楚。
姜祈星被踹得臂膀極痛,他從地上站起來,面對應寒年的怒意第一次沒有畏懼,而是直迎目光,面無表情地道,「寒哥不早就嫌我礙事了麼?」
「……」
應寒年站在那裡,眉頭擰起,眼底越發冰冷。姜祈星苦笑,「也是,我不如林小姐聰慧能事事幫到寒哥,也不像何耀觀察力驚人能做寒哥的眼睛,我會懂做生意,是你教的,我會打架,也是你教的。我一直以為我能幫
上點什麼,可事實上,在你身邊我不過是個廢物罷了,沒有我,寒哥你反而容易成事。」
「你腦子進水了?」
應寒年冷冷地道,語氣燥得厲害。
「其實這兩年,你和林小姐的關係一直沒有斷吧?」
姜祈星問道。
「……」
應寒年眸子深沉。「當初你怕我誤了你的大事,把我趕走,怕我性子衝動亂來,就讓林小姐盯著我。」姜祈星站在那裡一字一字道,「現在你什麼都得到了,又把我找回去,為什麼,礙於我父
母的情面麼?」
「誰和你說的這些?」
應寒年發火之後反而冷靜下來,他媽的這些東西是姜祈星自己琢磨出來的就出鬼了。
「……」
姜祈星沒有回答,轉身便要走。
應寒年看著他這副樣子,心中來氣,上前又要去踹他,姜祈星猛地回頭,兩人頓時廝打起來。
林宜遠遠地站著,擔心應寒年的傷,但又不想上前隨意破壞。
應寒年一身的傷不是姜祈星的對手,被推一把後直接往後踉蹌幾步,呼吸都痛苦。姜祈星一雙眼睛紅得可怕,站在那裡歇斯底里地吼出來,「夠了!寒哥,你嫌我蠢嫌我笨,你大可以直接跟我講,讓我滾蛋!現在這樣算什麼?看不起我又想顧念我父母的
恩情?我姜祈星不是條狗,不需要可憐!」
他跟在應寒年身邊從來都不是為了榮華富貴。
可他接受不了欺騙,接受不了看不起……
他以為自己是應寒年的兄弟,可結果呢?他身邊有的是幫手,他算什麼?應寒年退後好幾步,背上作痛得厲害,他黑眸冷冷地看向他,「我再問一遍,誰和你說的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