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被她抱住(1)
林宜在心裡苦笑。
姜祈星低下身來,撿起錢包放進包里,轉身離開。
林宜凝視著眼前應寒年盛怒的臉,神色黯然,「我沒想要你的感激,就當我是在還你火中救命之恩,不想欠你而已。」
「你少他媽給我裝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不想欠我?不想欠我為什麼打掉我的孩子?是覺得偷偷摸摸的,我一輩子都不會知道是不是?」
應寒年狠狠地道,指骨分明的手指更加用力地攥緊她的領口。
「……」
沒做過的事情,林宜不知道怎麼說。
「我問你,你知道懷孕的時候,有沒有過一絲的喜悅,有沒有想過告訴我,哪怕只是一秒的念頭?」他字字冷厲逼問,手指恨不得將她的領口絞爛。
這話換了在她沒幫他的之前,他問不出口。
是不敢。
他一點點見識盡她的冷心冷腸,已經不清楚她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林宜動了動唇,說不出口,應寒年的臉色更差了,「說啊!」
這叫她怎麼說?
這也不是她做的事啊,林宜有那麼一瞬間也想罵髒話。
她轉眸看著旁處,低聲似是而非地道,「孩子只應該在最合適的時候來,不合適時,來到這世上也不會快樂,不是嗎?」
「合不合適是孩子選的,不是你!如果你沒有吃藥,這個時候我孩子的胎心已經跳得很強健了!再過幾個月,他就能鮮活地來到這世界上!」
應寒年咬牙,仿佛字字咬在血上,眼眶紅了一圈。
可她,阻止了這孩子的到來。
「你也有自己的事,你現在深陷在牧氏家族中,吉凶未卜,有了孩子也只會是你的阻礙。」她說著回過視線,卻撞上他通紅的雙眼,心裡狠狠跳了一下。
「林宜,你冷血,還找藉口找到我身上來!」
應寒年震怒,鬆開她的領口,手重重一揮,卻打到她的手上。
「嘶——」
林宜疼得縮起身子,臉白得不像話。
應寒年看她這樣,目光恍了恍,冷聲道,「沒去看醫生?」
林宜靠著大樹搖頭,「沒事,又沒出血,大少爺給的藥我也擦了。」
大少爺。
應寒年冷冷地盯著她,嘲諷道,「叫得可真夠誠心的,看牧氏家族權大勢大,你也甘心為奴了。」
自從誤會以來,他沒說一句讓她順耳的話,拼命地刺她,仿佛把她刺疼了,他就能替孩子多報一點仇似的。
「我沒那麼趨炎附勢。」
林宜看他一眼,托著手在一旁的光滑石頭上坐下來,周圍光線暗極了。
「是麼?」應寒年冷笑一聲,「那你叫得這麼親熱做什麼?」
「……」
她哪有叫得親熱?
林宜無語極了。
「聽說牧羨楓對你不錯,怎麼,還想做牧氏的大少奶奶?」
應寒年繼續陰陽怪氣,「對了,要是牧羨楓肯娶你,你一定不捨得打了他的孩子吧?也就是我這種無家無靠的人,你才能這麼輕易果斷地賤踏。」
林宜聽不下去,吸了一口氣站起來要走,手卻被一把抓回去,人又被拉扯著坐回石頭上。
「幹什麼?」她心煩地問道。
「大少爺是高高在上,家世顯赫,不過,他就是拿錢埋了你,這傷也沒那麼快容易好!」
應寒年一手抓著她的按在自己腿上,一手從口袋裡拿出一包消毒紙巾,抽出一張往她的手上擦去。
手勁很大。
「疼……」
林宜疼得眉頭都皺起來。
他故意的吧?
「不疼怎麼擦得乾淨你手上的假藥?」應寒年冷淡地瞥她一眼,繼續下狠手擦她手上的烏青處。
「怎麼可能是假藥。」牧羨楓不至於虛偽得拿假藥給她吧。
「我說是就是,你懂醫還是我懂醫?」
「……」
林宜被噎得死死的,索性不說話,緊緊牙關忍住疼痛。
漸漸的,她發現應寒年不是亂來的,他的拇指指腹抵在她的傷處,一點點揉開,初始疼,收尾時卻不覺得疼了。
應寒年將藥膏擦到她手上,再一遍遍地揉著,按緊虎口處緩緩向外推開。
連藥膏都帶上了。
林宜坐在那裡,漸漸忘記疼痛,怔怔地看向他的臉,應寒年微微低首,一張臉英俊無雙,輪廓極深,他的一雙眼比夜色更深,深得令人琢磨不透他究竟在想什麼。
她凝視著他長長的睫毛,凝視到失了神。
他斷了和她的往來後,她整個人都變空了;
他在火場救她的時候,她安心無比;
她沿著山路追那輛計程車想追他的時候,她迫不及待,害怕來不及解釋。
如果就這樣天各一方,或許時間會慢慢吞沒一切,所以她不該有的,不想有的想法都會消失在柴米油鹽的日子裡,人會成熟,對感情也就慢慢麻木。
可偏偏,她也來了帝城。
其實他對她的,她都懂。
他兩番嚇她是想讓她知道危險處處存在;他明著是在斥責凶她,卻偏偏帶著消毒紙巾和藥膏。
風吹起她的裙角,嫩黃的顏色象徵著最美的生命力。
今晚她臨出門前在衣櫃裡挑了又挑,挑出來的打扮。
很可怕啊……
再這樣下去,她怕總有一天,她再也克制不了自己,飛蛾撲火,粉身碎骨。
林宜回過神來,連忙抽回自己的手,道,「差不多了,就這樣吧,慢慢養會好的。」
「……」
應寒年冷冷地睨她一眼,又去扯她的領口,林宜一驚忙去推他,應寒年不悅地厲斥一聲,「別動!」
林宜還是掙扎。
「再動我當你欲拒還迎,在這強了你!」應寒年瞪著她。
「……」
林宜黑線地看向他,他真的是……白長這麼好看的唇型了,張嘴就是敗好感。
她沒再動,應寒年給她肩膀處的傷上藥,仍用那樣的方法推揉。
這樣推揉,林宜只能面對面和他坐著,她的領口大開,他的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存在感太強,令她渾身不自在。
應寒年似乎察覺她的窘意,邊推邊睨她一眼,嘲弄地道,「放心,你這樣的女人,我再睡一次就揮刀自盡!」
「你閉嘴吧。」
林宜煩,煩死了。
「呵。」應寒年冷笑一聲,低頭繼續替她揉傷,她的皮膚光滑柔嫩,似雪緞一般,燒得他指尖發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