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2章 姜祈星跑了(2)
「你怎麼都不找個女朋友呢?你不會一直愛著應寒年吧。」
「你笑一下嘛,笑一笑,就笑一下好不好?」
「你真不打算向我笑一笑?我出國後,可能幾年之中都不會回來了,好吧,你巴不得呢。」
底下澄澈的湖泊頓時翻湧出鮮血,像盛開出一朵巨大的紅色花朵。
姜祈星望著望著,整個人失了魂。
林宜見狀連忙讓人下湖營救,自己則隨著應寒年跑到山坡邊緣,只望到底下不斷暈染開的紅色漣漪,久久沒有平靜。
牧夏汐抱著牧華康撲下去的那個身影太決絕了。
她望著湖面翻湧的紅色,手捂住了唇,呼吸都是難受的。
應寒年伸出手抱住她,大掌按住她的頭,不讓她去看。
好久,她聽到他呼吸低沉,「這就算結束了?」
他的嗓音低得她心頭一顫。
結束。
是結束了。
「應寒年……」
「我媽受的這麼多年苦,就這麼了結了?」應寒年道,喃喃自語一般,似諷似嘲,帶著完全不像他的恍惚。
「……」
林宜聽得心疼,靠在他的胸膛上沒有說話,只緊緊地抱住他。
一切發生的太突然。
她到這一刻都無法完全反應過來。
她從未想過這樁埋了近三十年的秘密會以這樣的方式結束。
牧華康愛而不得,心生恨意,用所謂的人格分裂把自己都給騙了;
牧華弘為了替應詠希報仇,連自己的命都不在乎;
姜祈星為不讓應寒年的手沾上人命,親手結束了牧華康的性命;
牧夏汐呢?
她大概是這個故事是最邊緣的一個角色,她什麼都不知道,她只是一個女兒,她只是希望……所有人都好好的。
可命運不肯成全。
命運從來不肯好好對待每一個人的執念。
萬泉湖的島嶼平靜地散布其中,血氣很快被清澈的湖水沖淡。
牧華弘再度進了醫院,上擔架前他向林宜借了手機。
林宜聽到他打給自己的人,派人過來善後,其實有應寒年在,根本無需旁人來善後,但林宜懂他的意思,他要把應寒年從這事件中摘個乾乾淨淨。
這是一個父親對自己兒子毫無保留的關愛,和當初那個讓子替罪的牧家三爺判若兩人。
打完這通電話,牧華弘便昏了過去。
她站在那裡,一個人看著血色滿坡,心中複雜極了。
牧華康的屍體很快被撈上來。
牧夏汐卻一直沒有被找到,她看著姜祈星沿著湖邊不斷地奔跑,步伐慌亂,形容茫然,那個樣子是她從未見到過的。
……
兩日後,這座曾經熱鬧非凡的牧家大屋越來越空,空曠得讓人不安。林宜站在二樓的走廊上靜靜地望著這個金碧輝煌的牧家,她還記得牧老太太三十周年的祭日人有多少,牧老爺子的壽辰更是座無缺席,牧羨旭訂婚的時候窗內窗外的歡聲
笑語多麼清晰……
這個漂亮的房子是一座內里早已腐朽的金色籠子。
它困住了一個自由而美麗的靈魂,自蝕惡果,慢慢遭到反噬,慢慢腐化,直到上面的金漆掉了顏色。
報應是遲,但還是來了。
可終究,應詠希無法復生。林宜一個人站在上邊,默默地想著,心情不可謂不沉重,她一路陪伴著應寒年,從他獨自艱辛打拼,再到坐上牧家決策人的位置,從一開始的一無所知,再到慢慢剝出所
有的真相……
終於報仇了。
可這種報復的快意,好像沒有一個人得到。
姜祈星的失魂落魄,牧華弘的拒絕治療,以及……應寒年的沉默。
一切皆如大夢,拼了命地去追尋一樣東西,到最後得到了,可該失去的早已失去,再不可能回來。
她往樓下望去,正廳里應寒年站在錦鯉池前,將魚食一點點拋向魚池,背影如峰,一張稜角分明的側臉輪廓收緊,薄唇抿著,不知道在想什麼。
一旁擺出來的幾張辦公桌前,律師團隊正在想善後的辦法。
「應寒年!你給我出來!」
一聲厲吼從外面傳來。
林宜一驚,就見牧羨光怒氣沖沖地從外面跑進來,身後跟著白書雅。
牧羨光衝進來就握拳朝應寒年身上揍過去,應寒年扔了魚池,一個側身,輕而易舉地接住他的拳頭,雙眸冰冷地看向他。林宜連忙從上面下樓,就看到牧羨光瞪著應寒年怒不可遏地道,「應寒年!在這個牧家,我牧羨光自認沒對不起你過!你害死了我母親,現在還害死我父親和我妹妹!你還
是不是個人?」
牧羨光的一雙眼睛熬紅熬青,事情出了後,他就一直在外面搜救牧夏汐。
可兩天了,牧華康都撈了出來,牧夏汐卻一直下落不明,說是下落不明,但希望有多少,大家都心知肚明。
「牧華康,他該死。」應寒年接著他的拳頭,冷冷地一字一字吐露出口,「他就是再死一百遍都不夠。」
如此冷血。
「應寒年!」牧羨光恨得想殺了他,「我當初就不該把你招募進來!我怎麼會認你這種白眼狼做兄弟!你就應該死在雪風崖底!你害死了我全家!你給我償命!」
牧羨光又要打他,旁邊的保鏢們衝上前來。
應寒年冷眼一掃,保鏢們只好退後,他拆了牧羨光的招,沒有進攻,只有抵禦,卻讓牧羨光恨得更加徹底。
白書雅站在一旁看著他們這樣,急得不行,想拉牧羨光又不敢,知道他現在崩潰得都快瘋了。
「打啊,你為什麼不打?」牧羨光痛恨地瞪著他,「我一家人都死在你手裡了,你還在乎多添一條人命嗎?來啊!」
聞言,應寒年一個反手,將牧羨光劈倒在地上。
牧羨光重重地摔下去,狼狽至極,白書雅連忙跑過去在他身邊蹲下來,雙手緊緊抱住他的雙臂。
與此同時,一行傭人從裡邊走出來,手上提著一些物件,其實有一些被折斷的畫作,一看就是出自牧華康的畫室。牧羨光看過去,激動得臉上青筋突顯,白書雅看著,也是一臉的難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