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幫我,團團,幫我(4)
他嘴上不說,但心裡總歸能好受一些吧。
……
遵從牧子良的話,林宜跑去外面摘了些花,紮成兩束。
一束是替牧子良采的,一束是她想獻給應詠希的。
她拿彩紙給花做了一下簡單的包裝,顏色紛呈鮮艷,看著很不錯。
林宜捧著兩束花過去,牧子良已經被扶起來坐在輪椅上,他看著不是特別好,連連咳著。
女傭替他穿上厚厚的大衣,又戴了口罩。
保鏢們已經聚集。
應寒年從屋子裡慵懶地走出來,視線落在林宜身上,繼而落在她懷中的兩束鮮花上,臉上的表情凝住。
他一步步走向她,停在她面前,黑眸盯著她,「我以為你不會願意去。」
「怎麼會這麼想?」
她不解地看著他。
「你不怕我在我媽面前胡亂介紹麼?」他自嘲地笑了笑。
是她怕,還是他不知道該怎麼介紹?
林宜抱著花看他,「我只是想向自己的偶像敬上一束花。」
偶像與粉絲,沒他什麼事。
應寒年沒有再說什麼,淡淡頜首,帶著些煙嗓道,「有心了。」
他居然會這麼客氣地和她說話。
一群人走在路上,林宜和應寒年走在後邊,應寒年跟著她的步子沒有走得快。
一路無話。
林宜沒有問墓在多遠的地方,只安靜地走著。
走出一段路後,應寒年拿起一根煙含在薄唇間,低頭去點火,菸頭的火星子亮起來,青煙隨著輕風朝林宜這邊飄過來。
「咳。」
林宜被嗆了下。
應寒年往後退了一步,走在她的另一側,煙不再落在她的身上。
林宜看著他的舉動,垂在身側的手指絞了一下包著花束的彩紙,抬眸望向前面離他們很遠的隊伍,問道,「今天過去,真的準備回去了嗎?」
「嗯。」
應寒年咬著煙低低地應了一聲。
「老爺子會把位置給你麼?」她問道,純粹是沒話找話。
「不知道。」
他拿下煙捏在手裡,不去抽,任由煙在風中這麼燒著。
「哦。」她點點頭,低眸看著自己腳上的鞋子,「這次回去你要全心對付牧羨楓了吧?」
「大概吧。」
她問,他回答,卻答得沒有一點應寒年的風格。
他好像突然間喪失了鬥志一樣,這樣的應寒年是林宜所不適應的。
她抱著鮮花,靜默片刻後道,「你要小心些牧羨楓,他這個人不動則已,一旦孤注一擲了,怕是會朝你最受不了的地方下手,他很能抓每個人的弱點,並且一擊致命。」
當初若不是一系列的事發生,她早就成為牧羨楓攻擊應寒年的一張王牌。
如果她這張王牌真的產生了作用,她不知道自己會被折磨成什麼樣子,也不知道應寒年會被要脅多少。
「哦。」
應寒年回應得漫不經心。
林宜再找不出話說下去了,想想也是,他和牧羨楓鬥了兩年,應該清楚牧羨楓的手段。
驀地,應寒年拿起煙吸了一口,嘲弄地道,「我已經沒什麼受不了的地方可供他下手了。」
他最重要的人能推開的都推開了。
如今不過剩他孑然一人,沒什麼怕的。
聽到這話,林宜不由得抱緊手中的花,他的話像一根細細的針遊走在她身體的每個角落裡,讓她刺刺密密地疼著。
她停下來,抬眸看向他,認真地道,「應寒年,你別這樣,我希望你能有自己的前程,有自己的商業版圖。」
應寒年跟著停下來,低眸盯著她,眼底深極了,笑著邪氣,道,「你還希望我有了這些後,就放你自由。」
「……」
林宜啞然。
應寒年扔了煙,鞋尖在菸頭上碾著,碾去火星,舌尖抵了抵薄唇,「明白,林宜,我都明白。」
「應寒年,我……」
「放心。」應寒年低頭看著地上的煙,搶在她說出更傷人的話之前道,「你要真那麼疼的話,我哪敢碰你?這兩天,我不是連話都不敢和你多說麼?」
他也是人,他也會怕。
他怕弄到最後,他連站在她面前,她都受不了。
「……」
林宜又被刺了無數下,面對無賴的應寒年,她可以大力地牴觸反抗,可面前的男人,卻讓她不知道該怎麼辦。
「走吧,快到了。」
應寒年道,逕自往前走去。
林宜只能跟上他。
一行人來到山坡上,牧子良的輪椅是被扛上去的,這個山坡不是特別高,卻是比較陡的。
林宜被應寒年拉了好幾次才走上去,腳下都是被除過草的痕跡,她想,昨天應寒年將通往應詠希墓的路上都做了清掃。
眾人逐一上了山坡。
林宜被應寒年拉著往上走一些,到上面稍微平坦一些的地面時,他鬆開了她,都不用她開口。
林宜正望著周邊的環境,忽然就聽前面跛腳醫生疑惑的聲音傳來,「那幾個是誰?這每年也就我過來掃墓啊。」
聞言,林宜和應寒年都往前望去,前面的被眾人擋著,忽然,應寒年似是想到什麼,臉色一變,猛地就往前衝去,一把撥開人群往前跑。
「……」林宜的眼皮狠狠地跳了下,她快步往前跑去,就見前方是一片的開闊地,中間向著東方的方向立著幾個半圓型的墓包,每個墓前都立著碑,這裡有應詠希的墓,有姜家父
母,甚至還有應寒年和姜祈星的墓。
而此刻,有三個戴著口罩的男人站在應詠希的墓前,聽到聲音,他們轉過身來,露出被掘了半邊的墓。
墓邊上還有三把鐵鍬,上面全是泥。
應寒年衝過去的一剎那,林宜明白了是怎麼回事,鮮花從手中掉落下來,震驚地看著,完全無法接受。
掘墓。
居然有人掘墓。
那三個人發現不好,散開來拔腿就跑,應寒年歇斯底里地吼出來,「拿住他們!」
話落,保鏢們衝過去逮人。
林宜想不了太多就朝應寒年跑過去,應寒年已經衝到墓前,雙膝跪在地上。
在他面前,一個特別舊的骨灰盒倒在地上,粉末灑出一半,落地泥地上。林宜站在那裡,驚呆地看著,都不敢去看應寒年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