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5章 結婚協議書(1)
「砰——」
牧闌的書房裡,林宜把一堆沒用的牧家族史給推到地上,焦怒相加。
查不到,她什麼都查不到。
隱門對她來說就是一個謎。
而應寒年去了哪裡,她也不知道,根本無從查起。
應寒年把她一個人留下,就沒有想過,她是個沒用的,她根本幫不上忙麼……
「叩叩叩。」
門被敲響。
「進來。」
林宜心煩意亂地開口。
門被人從外推開,林宜抬起頭,只見何耀抱著一疊文件從外面走進來。
「大小姐。」何耀恭敬地喊了一聲,見地上凌亂的書籍,眉頭皺了皺,走到她的辦公桌對面,「大小姐,請您振作一些,現在國內的局勢全壓你一個人身上了。」
壓在她一個人身上?
她不想管什麼國內局勢,她只想把應寒年找回來。林宜坐在那裡,想說什麼卻找不到重點,腦子裡亂得一塌糊塗,好半晌,她才道,「我在想,隱門要是出國的話不知道走的是什麼渠道,不如我們先將帝城的全部機場鎖定
一下,然後……」
「隱門這些年能在全世界範圍內活躍,能用上的交通渠道我想絕不僅僅是官方的,他們有自己的能力,做這些怕是白費功夫。」
何耀聲音不重不輕地打斷她的話。
「……」
林宜麻木地坐著。
她知道,她都知道。
可她能怎麼辦?除了這些,她還能做什麼?她就是個廢物,眼睜睜看著韓穎把人從自己面前帶走,卻怎麼都阻止不了。
「大小姐……」
「隱門的資料呢?還查到些什麼?能不能查出他們的老巢在哪裡?」
林宜又問道。
何耀站在那裡,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大小姐,您以前可是個很冷靜的人,我想,這也是寒哥能放心跟著隱門去的原因。」
「呵。」
聞言,林宜諷刺地冷笑一聲,「冷靜?我冷靜他就可以隻身入險境,我冷靜他就可以做事毫無顧忌?」
她根本冷靜不了。
她沒用極了,她是全世界最沒用的人,現在把她留在這裡,她怎麼做才能救他回來?
她連他在哪她都不知道!
「其實,寒哥走之前已經安排好了暫管牧氏集團的高層,所以集團那邊您不用擔心。」何耀把幾份集團的文件放到她面前。
林宜沒有心情理會集團的事。
「而且,寒哥讓我轉告您,他去隱門並非是做人質,而是探究隱門的虛實,等做完這一切,他就會回來,讓您一定要放心,照顧好身體。」何耀說道。
「也就是說,他的意思都不需要我救,只要我呆著就行了是嗎?隱門是旁人的地盤,他就這樣去,還能保證自己能平安無虞地回來,是嗎?」
林宜苦笑一聲,他就是在騙她而已,他把她當個傻子一樣在騙!
怨麼?怎麼可能不怨。
他總是為了護著她而把自己弄到最危險的地步,是,他命大,他能從生死街那樣的人間地獄裡熬出來,可誰能給她一個準話,他一定能長命百歲,次次熬過?
何耀看著她眼中的苦澀,有些難受,又從懷中拿出另一份文件放到林宜面前,「大小姐,您看看這個,我相信寒哥是真的確定自己能平安歸來。」
「……」
什麼東西?
林宜看他一眼,而後低眸,伸手翻開文件,裡邊是文字密密麻麻的幾頁紙,標題是黑色加粗的字體——
【結婚協議書】
看到這五個字,林宜整個人僵住了,呆呆地坐在那裡。
她定定地看著那五個大字,好像突然間連字都不認識了一樣,腦袋裡一片空,甚至有那幾秒,她都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她就這麼坐著,表情全然凝固在臉上。
「寒哥說,本來他想等集團沒那麼忙的時候,專心策劃一個盛大的婚禮給您,但現在出了諸多變故,他只能這麼做了,希望您不要介意。」
何耀說著擰開一支鋼筆,將筆放到林宜面前,「您只要在上面簽個字,就是名正言順的應太太,是牧氏集團的總裁夫人。」
「……」
林宜回過神來,上面的條文她一個字都沒有看,伸出手僵硬地翻著頁碼,直接翻到最後一頁。
只見應寒年的名字已經簽在上面,包括他的蓋章。
他已經簽好名字了。
龍飛鳳舞的一個名字,應寒年的字向來張揚著狂傲不羈,如他做人一樣,邪氣,自負,不可一世,可這上面雖然是他的字跡,卻明顯收斂許多,顯出他的鄭重其事。
他人都不在,卻給她這樣一份文件。
這算什麼……
她的指尖輕輕地划過上面的名字。
她忽然想到應寒年臨走前和她說的話——
「你記住,我應寒年,是絕不會讓自己的妻子守寡的。」
為了不讓她胡思亂想,讓她能能好好養胎,他拿一份《結婚協議書》給她,向她保證,這真的不危險,他不是衝動行事,他一定會回來。
他不會讓她守寡。
淚水無聲地滑下眼眶。
林宜看著桌上的協議書,視線逐漸模糊。
她不要什麼保證,她只要他能好好站在她面前……
「大小姐,請您振作。」
何耀看她這樣,低下了頭,份外難受。
「我知道了。」
她低聲說道,眼淚滑進嘴裡,澀得厲害。
她知道了,她真的知道了,她不振作都對不起應寒年這一份《結婚協議書》。
在這個時候,他敢給她一個名份,就說明他爬都會爬回來……他這是在逼她好好生活。
林宜慢慢拿起面前的鋼筆,手指有些顫,她咬住嘴唇,用力地握緊,然後在協議書上籤下自己的名字。
一筆一划,再認真不過。
何耀見狀,連忙道,「太好了,大小姐,接下來的法律程序我會去走的,請您保重身體,別等寒哥回來的時候,您瘦了一圈,寒哥會把我腦袋給擰下來的。」
何耀展現著他難得的幽默。
林宜配合地露出一絲笑容,然後起身送他離開。書房的門再一次被關上,落地的窗簾沒有閉緊,陽光從玻璃窗漏出一條縫隙照進書房,落在地板上的一雙拖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