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住什麼酒店(1)
林宜繼續道,「不是因為爸爸完全信了我在我宴席上的說辭,而是慈善晚宴、換藥的事發生後,爸爸生怕再冤枉了我,也就是說,他現在的心……已經偏向我,他偏了我,我就不會再讓他有機會偏向你。」
「你不要得意。」
肖新露狠狠地瞪她,聲音卻壓得很低,怕被書房裡的林冠霆聽到。
林宜笑得越發美麗,抬起手撥了撥她臉上的亂發,看著她手扶著後腰的位置,道,「聽說阿姨摔了一跤,傷到尾椎,我還沒表示表示呢,安姨,替我送面鏡子給阿姨,得要迪奧的,才能配得上阿姨的尊容。」
「知道了,大小姐。」
安闌站在一旁應道,再看一眼肖新露此刻哭得跟鬼臉似的面容不禁笑出聲來。
這個大小姐有些調皮了,她分明是要肖新露照照自己的醜樣。
「林宜——」
肖新露聽到這笑聲恨不得立刻掐死林宜,嘴唇都抖了。
林宜卻不再理她,輕蔑地看她一眼便轉身施施然地走進書房。
書房中只開著一盞壁燈,燈光幽暗昏黃,只投下一束落在書桌前,林冠霆坐在那裡,一手撐著頭,精疲力竭,滿面憔悴,哪還有今天中午時的意氣風發。
「爸爸。」林宜走到書桌前,將一瓶高血壓藥放到桌上,「聽安姨說你今天還沒有吃藥。」
高血壓患者需要天天服藥。
林冠霆瞥了書桌上的藥一眼,並沒有去拿,只道,「小宜,爸爸做餐飲做幾十年了,見過的人不知多少,今天在壽宴上我沒有深究,不代表我信了你的說法,新露的父母再蠢也不至於用冥紙做壽禮。」
這是顯而易見的。
「這種蠢事比較像我做的,對嗎?」
林宜站在那裡笑了笑,臉上充滿自嘲。
林冠霆抬眸,見她臉上布著幾道細小傷痕,笑容有些澀,不禁皺眉,「我不是這個意思,但現在你是不是要和爸爸說真話了?」
林宜挺直了背,目光鎮定如常,坦然告知,「沒錯,肖氏夫妻的壽禮是我換的。」
「你——」
林冠霆一拍桌子,激動地站起來,忿忿地瞪向她,「林宜,你好大的膽子,今天可是你奶奶的壽辰,你居然這樣去嚇她!你還有沒有一點身為晚輩的孝道!」
虧得老太太還一直為她說話,卻不想這一齣好戲就是這孫女安排的。
「爸,我之所以這麼做,是逼不得已,因為直到今天上午,我才發現我密碼箱裡的現金被換成冥紙。」林宜道,「我想著補救,跑去銀行取錢,可卻偏偏那麼巧,幾家銀行都剛剛被取走大量現金,我根本取不到錢。」
林冠霆怔了下,「真有這事?那你怎麼會懷疑到……」
「我從銀行出來,就發現肖氏夫妻的車跟著我們,分明是擔心我籌到錢刻意跟蹤我,誰在做鬼不是一目了然嗎?」
林宜的語氣冷了幾分,「再看今天在壽宴上,肖新露從頭到尾都逼著我開密碼箱,她為什麼那麼篤定?因為她知道我在那麼短的時間內根本籌不到錢。」
「那你的錢是從何而來?今天那個送錢的男人我怎麼看著有幾分眼熟?」林冠霆又問道。
「是我一個朋友。」
林宜輕描淡寫地揭過去。
林冠霆現下也沒有心力去追究哪來的一個朋友,只是發自心底地抗拒這個事實,「會不會只是巧合,畢竟新露的父母還被你撞……」
「那何耀呢,何耀冤枉我又是什麼目的?」林宜反問。
林冠霆滿目逃避,「也許就是他偷的錢,自導自演。」
到這個時候還想自欺欺人?
林宜苦笑一聲,取出姜祈星交給自己的信紙放到書桌上,「爸,這是我讓人替我查何耀背景查到的東西,真與假你讓人打聽,或者逼問一下何耀就能清楚。」
林冠霆看她一眼,伸手打開信紙,上面寫著兩行字——
【何耀老家與肖氏夫妻同鄉,何耀父親陷進肖氏夫妻的詐騙賭局裡,欠肖家50萬。】
「爸爸,這件事也是巧合嗎?分明是肖新露利用賭債讓何耀為她做事。」林宜字字利落乾脆,「你是不是還想問我為什麼查何耀的背景,不止他,所有員工的背景我都有調查,因為我害怕,我害怕有人在背後陷害我。」
林冠霆怔怔地看向她,見她眼中泛紅,心臟頓時被狠狠地絞了下。
她竟這麼防著繼母。
「上次換藥,爸爸你信了她是一時鬼迷心竅,那這一次呢?信她是鬼遮眼嗎?呵。」林宜笑起來,越是笑,眼睛越紅。
林冠霆有些絕望捏緊信紙,肖新露的心竟已經到了這種地步麼?
「小宜,爸爸不是不信你,只是她終究年紀輕輕跟了我,再加上她那麼張臉,我總狠不下心腸……」
林宜知道他要說什麼,眉頭蹙緊,「爸,你究竟要到什麼時候才能清醒?她再像媽媽也不是媽媽!你這樣做根本是對媽媽的最大侮辱!」
她的語氣都變了,一雙像極亡母的眼怨忿地盯著眼前的男人。
對肖新露,她可以步步提防步步謀劃,可對自己的親生父親呢?她能如何?不管她怎麼做,似乎都喚不醒一個沉浸在虛假夢境的人。
侮辱?
林冠霆聽得震動憤怒,幾乎拍桌,強行克制住自己,只揮了揮手,心力交瘁地讓她出去,「你先去休息。」
「爸……」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連你奶奶的壽宴都沒放過,還想要什麼?爸爸知道怎麼處理,不用你來教。」林冠霆堵住她要說的話,聲音沉了幾分。
聽到這話,林宜心底發涼。
難道是她成心要搞砸奶奶的壽宴麼?難道是她成心不顧及他的臉面麼?
「好,爸爸,你記得吃藥。」
林宜沒有多說,轉身走出去。
安闌就在外面等著,一見她出來立刻問道,「怎麼樣?」
「不知道。」林宜是真的拿不定林冠霆此刻的心思,她轉眸望了左右一眼,沒見到肖新露,不由得蹙眉,「她人呢?」
「好像是去給林先生煲湯了。」安闌道。
林宜的眼中充滿冷意,道,「安姨,你幫我收拾幾件衣服,我要出去住幾天,你也不能留在家裡,也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