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0章日常之二胎風波(8)
患癌?
林宜和夏汐皆是一怔,牧羨光在說什麼,誰患癌?白書雅?
「咳。」
一聲輕咳從病房裡傳來。
是白書雅的聲音,但白書雅的症狀里並沒有咳嗽。
「哥,你在……」
夏汐錯愕地看著牧羨光,正要上前,林宜眸色深了深,一把拉住她,一臉凝重地看向牧羨光,「你別說夏汐了,這種事難道還能一直瞞著書雅?」
聽到這一聲,牧羨光徹底絕望了,幾乎站都站不住。
夏汐莫名地看向林宜,忽然想到剛剛病房裡傳來的那聲咳嗽,明白過來,上前站到牧羨光面前,語氣沉重,「哥,你要撐住啊。」
撐住。
撐個鬼。
這他媽叫他怎麼撐?
牧羨光站在那裡呼吸都沒了節奏,他強行穩住自己,「你、你們先幫我陪會書雅,我走走,走走就來。」
說完,牧羨光轉身便走,步子顫巍,連直線都走不出來了。
那樣的背影哪裡還有這幾日要生女兒的飛揚跋扈。
林宜看向夏汐,輕聲道,「打電話給保鏢盯著,別讓你哥大悲大慟之下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來。」
「哦哦。」
夏汐點頭。
兩人走回病房,白書雅坐在病床上,靠著豎起的枕頭,臉色有些蒼白,見她們進來,忙問道,「有沒有派人盯著?」
「盯著了。」林宜道,在她病床邊坐下來,睨她,「你這是一下子把牧羨光從天堂甩到地獄啊。」
「幸虧林宜懂你的意思,不然我就戳破了。」
夏汐剛開始都沒反應過來白書雅在裡邊咳這一聲是什麼意思。
「他這幾天讓我過的就不是地獄生活嗎?」白書雅坐在病床上苦笑一聲,「現在告訴他,孩子沒了,跟我患絕症,對他的打擊應該是一樣的吧?」
「嫂子,你想太多了,你和我哥一向都好。」
夏汐在床另一邊坐下。
「一向都好?可能就是太好了吧。」
白書雅說著看向林宜,「林宜你不知道,我和牧羨光說不算聯姻其實也算,當初牧羨光的父親沒有爭決策人之心,所以在他的婚事上也不願意太冒頭,我才有機會出現在這位牧家二房長子的眼中。」
「……」
林宜沉默地聆聽著。
「我和他一直都很順,他願意追求我,我覺得他待我好便同意了,這些年下來,我陪著他經歷了牧家的一系列變化,因他站過巔峰,也因他跌落底谷。」
白書雅緩緩說道,「我始終相信,夫妻兩人在一起就應該互相扶持,他雖然有時候行事誇張些,但他從來不會拈花惹草,不會夜不歸宿而沒消息,我要什麼他買什麼,他尊重我這個妻子。」
說著說著,白書雅的眼睛紅了。
「可這幾天,他想要女兒的那股瘋狂驚到了我,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我忽然在想,他的確是個不錯的男人,但無論他娶的是誰,他都會是這樣。」白書雅一字一字
說道,「履行一個做丈夫的責任不是因為我而如此,而是他的本性。」
「所以你想看看牧羨光知道你得了絕症會是什麼樣子?」
林宜明白她的想法。
白書雅點點頭,忽然想到什麼又看向夏汐,「你放心,我不瞞你哥太久,看個態度就停下。」
「嫂子,我站你這邊的。」夏汐立刻道,「我也討厭我哥這幾天的樣子,該他受點教訓,瞞久點才好。」
「……」
這是親妹妹。
林宜看向白書雅,忍不住問道,「你就不怕這態度不是你想要的?」
女人有時候就是這樣,想測試,測到最後傷的是自己,如同作繭自縛。
「可這個答案,我想要。」
白書雅苦澀地道。
「行,那我知會下李老,讓他別把謊拆穿了,牧羨光肯定會去問他的。」
林宜說道,將這個局繼續做下去。
……
醫院大樓後的牆壁下站著一個身影,牧羨光站在陽光照不到的陰影中,望著醫院裡來來往往的人,臉上白到沒有一絲血色。
「牧先生,就算手術成功,也只能拖個幾年,要是照顧得宜,十年便是頂峰了。」
李老是這麼跟他講的。
手術成功,十年是頂峰。
十年就已經是頂峰了……
他站在這裡已經站了快一個小時,腳邊的地上掉著好幾根菸頭。
好久,牧羨光才轉身往醫院裡走去。
冗長的走廊沒幾步就到了,看著近在眼前的病房,牧羨光感覺到窒息,他伸手扯了扯領口,想進去轉身又撲進了一間洗手間。
洗手池前,牧羨光將水放到最大,雙手掬起冷水就往自己臉上潑。
一遍一遍。
冰涼的水刺骨地滲進毛孔中,冷得他發抖。
他雙手按著洗手台,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宛如一個溺水的人,窒息到渾身不適。
半晌,牧羨光抬起頭來看向鏡中的自己,慘白如鬼魅的一張臉,眼睛染了血般的紅,水珠從發梢滴落下來,淌過臉頰……
他伸手抹了一把臉,不停地逼自己調整呼吸。
許久,他終於找回正常一些的自己。
牧羨光這才轉身往外走去,用盡力氣推開眼前緊閉的病房門。
乾淨明亮的病房裡溢滿陽光。
病床上,白書雅一個人靜靜地靠在床頭,望著窗口的方向,聽到響動,她轉頭,被眼前男人的狀態震了下。
四目相對。
她面色的蒼白讓牧羨光想落荒而逃,從而逃避這個事實。
牧羨光一步一步走進來,關上門,走到她的病床前。
白書雅見他這樣,正想說些什麼,牧羨光忽然坐下來,踢了腳上的鞋,上床和她坐到一起,還扯了被子蓋到自己身上。
「我沒懷孕。」
她先開口,聲音淡淡的。
「你還好麼?」
牧羨光轉眸看向她,全然沒了平時的音量,說完,他又恨不得扇自己的臉,誰遇上這樣的事能好,能好到哪裡去?
他吞了吞口水,解釋道,「我的意思是,如果你還好,我想和你談、談一談接下來的事。
聞言,白書雅僵在那裡。
他什麼意思?
這就要來和她談後事了嗎?果然是商人的作風呢。
她點點頭,笑道,「好啊,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