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3章重逢(1)
當然,最讓白書雅覺得奇怪的,並不是這一通電話,而是牧景洛被白真真扶出來時,脖子上有著兩處紅痕,似吻痕一般。
她當時便有一瞬的疑惑,事後,她查過酒店的監控,想看看怎麼回事,但那天監控出了點問題,有一段沒有錄下來。
再後來,她看牧景洛沒有異樣,白真真也沒有異樣,之後兩人更是沒什麼交集,她便不再多想,但現在……
「姑姑,我……」
白真真掙扎在認與不認之間。
白書雅把整件事理順以後,便把所有的點都串到一起,「現在想起來,所有的一切都有徵兆,那時你突然辦休學,後來又去了國外好長一段時間,長達一年多我都沒有見過你。」
看白書雅這樣,竟是當年張南設下的伏筆都被白書雅在意上了,包括許星梨劃她那兩刀,害得她不得不去國外做修復,都成了她產後休息消失的時間。
簡直是天衣無縫。
明明是天賜良機,可這個許星梨偏偏不見了,不知道又打著什麼樣的算盤……
白真真神情掙扎,落在白書雅眼裡,便成了被說中的模樣。
白書雅抓住她的手,「走,你跟我走,我給你和煜文做下親子鑑定就知道了。」
聞言,白真真完全慌了,人被白書雅抓著站起來,轉眸看向張南,饒是張南平時再鎮定,此刻也緊張起來。
「姑姑!」
白真真猛地往地上一跪,紅著眼睛抬起頭看向白書雅,把心一橫,哽咽著道,「對不起,姑姑……」
認。
為什麼不認。
就算許星梨會逃又怎樣,那只是個瀕死的小丑,隨時都能被她掐死,要是做親子鑑定,她要到何年何月才能找到接近表哥的機會。
白書雅見她這樣,表情完全變了,臉上一片慘白,腳下一軟,差點沒站住。
「姑姑,對不起,那天表哥喝了很多酒,我也陪著喝了一點,我們只是被酒精所迷,一時糊塗。」白真真跪在地上,眼淚無聲落下,楚楚可憐極了,「您既然知道煜文丟了,那您一定知道他在哪裡,您告訴我好不好,我找他都快找瘋了。」
白書雅聽得整個人都不好了,「你們可是表兄妹,就算一時糊塗,你又怎麼敢生下孩子?煜文呢?身子是不是不好?有沒有什麼問題?」
一想到那個粉雕玉琢的小孩子可能健康有問題,白書雅的心都揪了起來。
白真真跪在地上不說話,只是哭,將一個可憐又單純的形象演繹得淋漓盡致。
「你們先下去,把門關起來。」
張南站起來讓傭人們下去後,看向白書雅,表情沉重地粉墨登場,「書雅,有樁事我要向你道歉,向白震道歉。」
「……」
白書雅站那聽著,抬手按了按太陽穴,這裡邊到底還有多少事瞞著她?
「你知道的,我和白震是聯姻,婚後,我們如同陌路,我在外面犯了錯
,生下真真。」張南的眼睛也跟著紅起來,「後來白震要和我離婚,我是準備帶真真走的,可真真捨不得白震,死活都要留在白家。」
「你說什麼?」
白書雅震驚地看她,又看向地上的年輕女孩,真真不是自己的侄女?
「後來,等真真長大一點,我意識到不能總讓白震養著沒有血緣的女兒,我就告訴真真真相,想讓她跟我走。」說到這裡,張南抬起手抹眼角,聲音也哽了起來,「哪裡知道這孩子實心眼,說我對不起她爸,她不能再對不起,她要留在爸爸的身邊陪伴,侍奉到老。」
「……」
白書雅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下來,手抵著頭。
她需要緩緩。
這麼說,她三哥到這個年紀,竟連一點自己的血脈都沒有留下?
白書雅冷笑一聲,「你們母女可真是好樣的,一個沒給我三哥留下孩子,一個倒給我兒子生了個孩子,你們到底想怎麼樣?」
聞言,白真真如遭雷劈,呆呆地看著她,「姑姑,我沒想怎樣……」
「你沒想怎樣怎麼會生孩子?」
就算不是親的表兄妹,那名份上總是吧。
「我……」
白真真噎住,單薄的身體顫抖得厲害,滿臉委屈。
「你到現在還和你姑姑瞞什麼?」
張南站出來,用手指狠狠戳了戳她的腦袋,而後轉眸看向白書雅,用恨鐵不成鋼的語氣道,「書雅,到這一步,我也沒什麼好瞞你的了,當初這孩子查出懷孕後我就想讓她打掉,她死活不肯,還說我要逼她,她就從樓上跳下去,我這時才知道,她早就對景洛情根深種了。」
「……」
白書雅低眸看向一直落淚的白真真。
「我當時也罵她了,我說這孩子生下你怎麼辦?你怎麼面對姑姑和爸爸?」
張南哽著聲音說道,「她說她不想讓爸爸知道真相,也知道景洛一直拿自己當妹妹,還把那事給忘了,這一輩子兩人都不可能,可越是不可能,她越是想生下這個孩子,她傻到想留個孩子在身邊,以作安慰。」
「……」
白書雅皺著眉。
所以,這孩子知道牧家的所有事,因為都是白真真講的。
「我拿她真的是沒辦法,打也打過,罵也罵過,就是不聽,我也怕她被我給逼死,後來就沒堅持。」
張南看向白書雅道,「書雅,你可以懷疑我居心不良,可你不能懷疑真真,她是你看著長大的,你比誰都了解她是什麼樣的品性……五年多了,我們要真有什麼想法,哪裡會等到現在。」
許星梨帶著孩子跑了這麼多年,反而成為她們母女洗脫嫌疑的最好的證據。
白書雅沉默著不說話,似乎在思索這話中的真假。
白真真跪在她腿邊,去抓她的手,哭著哀求道,「姑姑,您就當不知道這件事好不好?您把煜文還給我,我們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您不能告
訴表哥,不然我們就連兄妹都做不成了,也不能告訴我爸爸,他要知道我不是他女兒,氣出病來怎麼辦?」
她哭得梨花帶雨,語氣痛苦至極。
白書雅看到她一雙被淚水盛滿的雙眼心被刺了下。
怎麼說都是從小疼到大的侄女,說沒有一點觸動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