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5章 林宜獨自作戰(2)
保鏢點頭。
林宜看向自己的手機,顧銘到這一步還不承認自己是T一定有他特別的用意吧?
不知道應寒年那邊進行的怎麼樣,都好幾天了。
車子停在一處沒有監控地段的陰涼處,林宜下了車,由保鏢來審訊劉醫生。
劉醫生身為一個大醫生,顯然還沒有想過世界上會有這種烈性的藥,痛苦的哀嚎聲不斷從車裡傳出來,落進林宜的耳朵里,聲聲撕人皮肉。
林宜站在樹下,伸手撫上自己的手臂,聽著那慘絕人寰的聲音,眉頭一蹙再蹙。
她看著時間,她很不喜歡牧家的審訊藥,也沒想過讓人用太久。
「應太太。」一個保鏢從車上下來,道,「這人只交待說殺牧羨旭是看到牧羨旭站在自己的辦公桌前,認為他看到自己偷賣醫院藥品的事。」
「……」
偷賣藥品就值得他鋌而走險去殺人?
林宜又看看時間,然後朝著車子走去,只見劉醫生已經被藥物折磨得倒在車座上,痛苦到抓破座椅上的真皮,滿頭大汗下,牙關緊咬出血,青筋沿著額頭突顯出來,仿佛要爆開一般,「殺了我,你們殺了我!」
林宜上了車,上前一把抓住他身上的白大褂,「你幫人為非作歹,蓄意殺人,你對得起你身上的白大褂麼?」
劉醫生倒在車座上雙眼腥紅地看向她,痛苦地整張臉都在扭曲,血水順著嘴角淌下來,「我沒……幫誰……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知不知道你越是在藥物的作用下不承認,越是顯得你有問題。」
林宜道,觀察著他在這種精神狀態下的細微表情。
「……」
劉醫生的眼神渙散,汗水不斷淌下來,他不住地搖頭,「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呃,殺了我,快殺了我……」
他痛苦大叫起來,嘴裡含的血越來越多。
林宜看著他這樣,慢慢鬆開自己的手,這是個硬骨頭,審訊藥下都問不出來的人屈指可數。
「算了,我會好好查你背景的。」
林宜放棄,跟身旁的保鏢道,「給他餵解藥,整理一下,送警局,和王隊好好說一下來龍去脈,最好讓牧羨泉認一認,說不定他們之間見過。」
「明白。」
保鏢點頭。
林宜轉身下車,她轉頭一瞬間,劉醫生被人抓起頭髮,解藥被強灌進他的喉嚨里。
「哈哈哈哈……」
劉醫生忽然在她身後詭異地笑起來。
林宜震驚地回頭,就看到劉醫生的頭髮被保鏢攥著,他整個人趴在沙發上,沖她拼命地笑著,含血的唇動了動,無聲地說著什麼。
「你在說什麼?」林宜返回去。
「……」劉醫生頭一歪,閉上眼睛,不再理她。
林宜氣得拿起一瓶礦泉水打開,往他臉上澆去,水稀釋著他嘴上的血,他痛苦地顫了下。
「我再問你一遍,你在說什麼?」林宜咬牙問道,「顧銘就是T對吧?他到底打算做什麼?他殺那麼多人他想幹什麼?」
劉醫生倒在那裡,任由她怎麼問,他再不開半個口,連眼睛都一直閉著。
林宜生氣地將瓶子砸到他的臉上。
她下了車,靠在車門上,慢慢闔上眼睛,回想著剛剛那一張血唇動的嘴型,不停在腦海里放慢、放慢,最後她櫻粉的唇跟著說出幾個字——
「你……來不及。」
來不及?
她心裡莫名地慌了下,她來不及什麼?她有什麼來不及的?
林宜有些煩燥踢了踢地上的土。
劉醫生被送去警局,他對自己被抓的現行直接認了,但他只承認自己是因為誤以為牧羨旭看到自己偷賣藥品才起殺心。
王隊也第一時間在他的辦公室里查到了偷賣藥品的有關證據。
一切都顯得順理成章。
根本沒有繼續可以往下查的線。
……
醫院裡,牧羨旭坐在輸液室掛水,他被貫穿的手掌包著厚厚的紗布,鼻青臉腫的樣子惹來許多人的側目。
他坐在那裡,一雙依稀還能看清英俊的眼無神地盯著敞開的門口。
門裡進進出出,護士們忙個不停。
忽然,一個護士推著輪椅從輸液室的門口走過,輪椅上的人赫然是江嬈。
牧羨旭想都沒想地拔了手上的點滴,隨便用棉擦了下便追上去,「嬈……江嬈!」
又長又寬的走廊里,護士緩緩停下,推著輪椅轉過身來,江嬈坐在上面,臉色有些蒼白,眉眼之間再無那份稚嫩,而是一種成熟的冷靜。
她沉默地看向他。
牧羨旭忍著腿上的酸痛朝她走過去,跟他們周圍的保鏢們互相看了看,安靜地守在一旁。
護士見狀也讓了開來。
江嬈的輪椅停在走廊盡頭的窗口前,明亮的陽光照得這一塊太刺眼,以至於讓整個冗長的走廊折射出陰影。
她就坐在光影中,太亮了,亮得渾身泛著光,仿佛隨時會消失一樣。
牧羨旭走向她,心底卻是沒由來的一陣心慌。
「你怎麼樣?」
牧羨旭走到她面前,再面對她,他沒了平日裡寵溺的語氣。
因為不敢。
他的聲音小心翼翼,帶著謹慎討好。
江嬈抬眸看向他幾處瘀青的臉,牧羨旭被她的目光看得心臟顫慄,他微微張開唇,想說話卻說不出來……
「我沒事,一會有警察來給我做筆錄。」江嬈淡淡地道,語氣沒有憤怒,也沒有恨,反而還問了一聲,「你呢?傷這麼重不住院,就在輸液室掛水?」
他這樣的傷夠得上住院的級別了。
牧羨旭沒想到她會關心自己,表情都有些控制不住,他看一眼自己抬都抬不起來的手,「沒事,就是一點小傷。」
「嗯,那我先去做筆錄。」
江嬈點點頭,轉身準備離開。
牧羨旭想都沒想地按上她的輪椅扶手,抓著不讓離開,他彎腰看著她,將所有的光擋住,整個人幾乎是籠罩著她的。
「……」
江嬈抬眸看向他,看著他沒有小丑面具的臉,沉默。
「我……」牧羨旭語塞,好一會兒才鼓起勇氣道,「在木屋時,為什麼不走,為什麼還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