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9,感同身受
白瑾嫻更加疑惑了,「可你剛才不是說女孩堅持了十五年嗎?」
簡曼見白瑾嫻情緒穩定下來,放開她的手,坐在床沿繼續回憶往事,「女孩堅持了兩年便開始懈怠,不是不喜歡了,只是覺得別的小孩都在玩,為什麼她卻只能練形體,背台詞,學眼神,學武術……
她也想玩捉迷藏,她也想玩老鷹捉小雞,所以那份喜歡便變得不那麼喜歡了,女孩對姥姥說,她不想學唱戲了。
姥姥第一次對女孩發了脾氣,說做事不能半途而廢,堅持才能勝利,還說戲曲是她自己選的路,既是自己選的,無論多麼辛苦都要走下去。
女孩哪裡聽得進姥姥那些大道理,哭著鬧著說不唱了,可是往常這些有用的把戲,這次一點也不管用,無論女孩怎麼哭鬧,姥姥都不鬆口。
心裡有了想放棄的念頭,每次學戲都成了煎熬,女孩哭著責怪姥姥太兇,還說姥姥自己喜歡聽戲所以逼著她學戲,還說她是沒爹媽疼的孩子可憐。
反正說了很多很多過分的話,還哭著跑出去了,那時候女孩心裡對姥姥充滿了怨恨,故意躲在山洞裡不回家想讓姥姥找不到她。
後來女孩餓了才回家,可回到家,沒看見姥姥的人,鄰居告訴女孩,姥姥瘋了一樣的到處找她,一直找不到,心臟病發作,暈了過去,被救護車送去了醫院。
女孩來到醫院姥姥還沒醒過來,醫生告訴她,姥姥身體太弱,不一定能醒過來,還說兩年前姥姥來醫院賣了一個腎,說自己老了,要給孫女存錢。」
簡曼說到這裡心痛得厲害,停了下來。
白瑾嫻情緒也被這個故事感染了,她神色擔憂的問:「姥姥最後活過來了嗎?」
簡曼微微垂眸,將情緒掩於眼底,連著淚水一起藏了起來,「活過來了,但是半邊身子中風了,後半輩子都只能坐在輪椅上了,這一切都是女孩造成的,她傷了最愛她的姥姥,造成了這樣不可挽回的局面。」
白瑾嫻感同身受,面露痛苦和惋惜。
簡曼抬眸看著白瑾嫻,「可即便這樣,姥姥也不曾有半句責備,只問女孩,還學戲嗎?這就是親人,這就是愛,他們要的不是你的悔恨和自責,只是希望你過得更好。」
白瑾嫻沉默了下來,良久她問簡曼,「那個女孩最後怎麼做的?」
簡曼回答,「將所有的愧疚和自責付諸於實際行動,好好照顧姥姥,認真學唱戲。」
白瑾嫻輕聲重複簡曼的話,「將所有的愧疚和自責付諸於實際行動。」
「對,愧疚自責沒有用,如果你真的覺得對不起他們,就應該在他們身邊好好照顧他們,盡一個女兒的義務,盡一個姐姐的職責。」
白瑾嫻有些彷徨的看著簡曼,「他們需要我照顧嗎?」
「沒有人不需要親情。」簡曼說。
白瑾嫻覺得心裡那座壓得她喘不過氣的大山似乎消失了,她有些激動的握住簡曼的手,「謝謝你給我講這個故事。」
簡曼微笑著搖頭,試探性說:「其實漠陽也來了,你要見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