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0,髒了
「阿瑾。」厲少謙抬手想去摸白瑾嫻的頭,手在空中頓了好幾秒,最後落在她抖動的肩膀上,輕輕捏了捏,「他們不會怪你的,不告訴你就是怕你無法接受。」
白瑾嫻抱住厲少謙的腰,將頭埋在他身上,嚎啕大哭起來。
這麼多年的恨,這麼多年的針鋒相對,這麼多年的傷害……
哪裡是一句不怪她就可以抵消的?
他們可以不怪她,可她沒辦法不怪自己。
十年,她利用他們對她的愛,肆無忌憚的恨著他們,她無法想像她拿著刀抵在蘇慶華脖子上的那一刻,蘇慶華是什麼心情。
厲少謙身子微僵,這是她第二次抱他,剛才從身後抱是第一次,光陰荏苒,十年了,她不理他十年了,身側的手微微攥緊,隨即又緩緩鬆開,抬起來,輕輕落在她後腦勺上,一下一下溫柔撫摸。
白瑾嫻哭得放肆,哭得毫無忌憚,似乎想將十年來心裡的恨,心裡的悔,心裡所有的不愉快通通哭出來。
良久,白瑾嫻才放開厲少謙,紅腫的雙眼看著他腰間被她眼淚和鼻涕暈濕一大片的西裝,聲音啞啞的說:「弄髒了。」
厲少謙低頭看了一眼,「不髒。」
白瑾嫻蹙眉,「髒了。」
厲少謙順著她,「嗯,沒事。」
頭疼得厲害,不知道是昨天宿醉的緣故,還是今天發生的事讓她心力交瘁,她躺下身子,拉上被子,「我要睡了。」
「好。」
白瑾嫻轉頭,目光落在厲少謙濕了一大片的衣服上,「換了吧。」
「好。」
白瑾嫻閉上眼睛,腦子裡又浮現蘇慶華的臉,她視她如己出,可她卻視她為仇人,欲殺之而後快。
這十年,她對她做了什麼?
她一次次的冷言冷語,一次次的惡言相向,而蘇慶華,總是一次又一次的包容她,一直以來,她以為蘇慶華是心虛,是懺悔。
是她錯了。
從小將她養大的女人,她怎麼能那麼不了解她?
她的媽媽亦是蘇慶華的親姐姐呀。
蘇慶華是想給逝去的姐姐一份尊嚴,是想讓她心裡對媽媽的印象是美好的,所以寧願自己背負罵名,寧願被她恨。
迷迷糊糊間,白瑾嫻帶著心痛和悔恨睡了過去。
厲少謙輕輕擦掉白瑾嫻眼角落下來的淚,直到她睡沉,才起身去了衛生間,拿出手機,撥通助理的電話,「送一套衣服過來。」
……
牡丹劇院
簡曼剛踏入劇院門口,院長宋樊生就迎了過來,微笑著說:「白太太,你來了。」
白太太這個稱呼,上回宋樊生叫的時候簡曼還很反感,現在……她的名字冠上白漠陽的姓氏,她竟覺得是件特別幸福的事。
人沒變,環境沒變,心境變了,一切都不一樣了。
簡曼淺笑著點頭,「秦姨呢?」
「雅柔在後台卸妝,這會兒應該差不多好了。」宋樊生和簡曼一起朝里走,「廚房做了你愛吃的紅燒雞翅,一會兒留下來吃晚飯吧?」
「好啊。」簡曼沒有扭捏,「麻煩院長了。」
「說什麼麻煩,以後還要請白太太多多關照。」宋樊生是在白漠陽他們走後才從秦雅柔口裡得知,白先生竟是天海市鼎鼎有名的那個白家二少爺。
「戲曲是我和秦姨共同熱愛的事業,如果有什麼能幫得上忙的,我很高興。」
宋樊生是個實在人,直言道:「還真有一個忙需要你幫。」
「什麼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