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九章 那些往事
正在吃麵的女人有些驚訝地抬起眼來看向他,拿了旁邊的紙巾來慢悠悠擦了擦嘴這才面色從容地開口,「周副市長這話挺有意思,我怎麼就不能在這兒?」
女人容貌一直算得上是出眾的,此時亦然。
縱然歲月不饒人,可天生麗質依舊讓她明媚動人。
只是多年未見的她此時在他腦海中的樣子實在是陌生的很,他記得清楚的是女孩子朝氣蓬勃的眸子,是女孩子璀璨耀眼的笑容,而不是現在這般,眼中即便帶笑但卻絲毫沒有溫度,唇角的弧度剛剛好但全都是冷笑。
周敬深抿唇看了她一眼,沒說話轉身離開了。
男人離開之後,江流諾眼底暗了暗,再次低頭吃飯。
剛吃了沒幾口面呢,飯館的服務員走了過來小聲對她說著,「江律師,二樓周副市長請你過去一趟。」
江流諾唇角揚了揚,淡淡應了下來,「好。」
不過,嘴上雖然答應了下來,但卻安全沒有付諸行動,依舊坐在那兒慢悠悠地吃麵。
那服務員有些著急,「江律師,周副市長在等著了,你不趕緊過去嗎?」
服務員生怕自己沒有及時把江流諾給請過去會得罪了周敬深。
江流諾看了那服務員一眼,輕聲安慰著,「我吃完飯就過去,你先去忙吧。」
說完便低頭繼續吃飯了,那服務員見她這幅姿態,只好鬱悶地轉身離開了。
他怎麼就這麼倒霉呢,被安排了這麼一樁差事。
服務員離開之後江流諾低頭繼續吃飯,垂下的睫毛擋住了她眼底所有的情緒,她心裡現在在想什麼,外人一概無所知。
只有江流諾自己知道,周敬深主動找她,意味著她有事成的希望了。
她心裡有些茫然,也很彷徨。
她有時候在想自己這樣毀了周敬深是不是太心狠手辣了,可是每每想起她帶給自己的那些刻骨銘心的傷,就又覺得哪怕是毀了他也不解恨。
而就在她彷徨間一碗麵已經吃完了,她再也沒有藉口將時間拖延下去了。
擦乾淨自己的嘴,又拿出鏡子來照了照,覺得自己夠光鮮照人的了,她這才拿了自己的外套和包包起身上樓。
敲門之後人剛踏進包間呢,整個人就被掐住了脖子摔在了門上,撲面而來的是男人唇齒間濃郁的酒味,江流諾掙扎之間就看到桌上一瓶紅酒已經被男人給喝光了!
她最終沒有掙扎出去,男人的手狠狠按住她的肩將她牢牢禁錮在他跟牆壁之間,男人的聲音也是咬牙切齒的痛恨,「江流諾!誰給你的膽子趕讓我等!」
「又是誰給你的膽子當初敢踹了我?這麼多年我沒找你算帳呢,你現在倒處處怨我恨我?」時隔這麼多年之後,周敬深終於在酒精的催發之下問出了這個讓他當年顏面盡失的問題。
江流諾原本在致力於怎樣讓自己從他手裡掙脫,聞言整個人頓了頓,隨機又極其嘲諷地笑了起來,也顧不上掙扎了任由男人的手很很掐著自己的脖子,「我為什麼踹了你?難道你不知道原因?」
周敬深嘶啞著聲音吼著,「你從來沒說原因,我又怎麼會知道?」
因為太過於憤怒,以至於周敬深脖頸兩側的血管都噴張著快要爆裂了。
江流諾看著他這幅失控憤怒的表情繼續呵呵地笑,那笑容嘲諷到了極點。
周敬深惱火之下低頭過去吻住她的唇,狠狠嗜咬著直到兩人各自聞到了唇齒間血腥的味道。
江流諾抬手捧住了周敬深的臉,眼底有淚也有笑,「你想知道我為什麼踹了你?沒關係的,早晚有一天你會知道的。」
江流諾這樣說完之後就湊過去吻上了周敬深的唇,她跟周敬深曾經在一起多年,知曉他身體的每一寸敏感地帶,也知曉怎樣讓他失控,兩人再次火熱吻在了一起。
說是勾引也好,報復也罷,反正江流諾因為周敬深這幅舊事重提但卻滿臉無辜覺得他自己才是受害者的姿態而導致心底那些對他的歉疚蕩然無存。
他那樣玩弄她,卻怨她提了分手踹了她?
她不先提分手,難道等他玩夠了先踹了她?
她先提分手,好歹為自己保留了一個女孩子最後的一絲自尊。
如果被他玩膩了又被他無情踹掉,江流諾覺得自己會瘋。
周敬深最終沒有吃幾口飯,兩人隨後去了附近的酒店,乾柴烈火,入骨纏綿。
周敬深這麼多年來沒有過女人,他也沒法有女人,他身在那樣的位置如履薄冰,外面亂七八糟的女人是從來都不碰的,因為他不知道碰了之後哪一天自己就會被毀了。
這些年周母當然也在不遺餘力地為他介紹各種名媛,可是他卻沒有想跟誰步入婚姻的念頭,所以也沒什麼興致跟對方接觸,幾次之後他就告訴周母他現在的心思全在仕途,周母也只好打消了為他安排相親的念頭了。
這些年沒有過女人的男人,如今開了葷自然一發而不可收拾,酒店的豪華包間處處留下了兩人歡愛的痕跡,江流諾好幾次受不了了罵他,但都被他強勢給壓了下去,最終她只剩下了嗚咽。
兩人不知道折騰到什麼時候才結束,之後就那樣擁在一起各自睡去。
按照曾經那些年的經驗,周敬深以為先醒來的是自己,只不過等他睜開眼的時候身旁卻沒有人,而整個房間裡卻繚繞著煙霧的味道。
尋著那煙味周敬深在靠窗的藤編椅子上找到了人,江流諾很顯然早就醒了,整個人已經洗漱完畢穿戴整齊,正表情漠然地坐在那兒抽菸。
聽到他起來的動靜之後依然無動於衷,全程沒有看他一眼。
周敬深看了一眼她面前的煙,是他口袋裡的,一大包已經被她給抽了一半了,難怪房間裡的煙味要嗆死人。
周敬深個人平日裡是不抽菸的,但隨身帶著煙,需要的時候會逢場作戲抽一根。
視線沉沉在表情漠然的女人臉上頓了一下,隨後什麼都沒說,起身逕自去了浴室。
再出來的時候人已經神清氣爽,身上裹著酒店的白色浴袍,就那樣走了過來第一件事就是打開了房間的窗戶,再這樣下去的話他們都會被煙味嗆死。
開了窗拉了窗簾,外面的新鮮空氣灌進來,房間內的旖旎和煙味散去了許多。
不過隨著新鮮空氣一起進來的還有外面凜冽的寒氣,周敬深看了一眼藤椅裡衣衫單薄的女人,隨手拿了旁邊她的西裝外套來,丟到了她肩上。
原本抽菸的女人頓了頓,看了眼肩上的衣服,唇角勾起一抹冷冷的嗤笑。
周敬深也沒再說什麼,從她面前的煙盒裡拿了一根出來,逕自給自己點燃就那樣站在床邊沉默地抽了起來。
江流諾抿唇看向面前男人的背影,莫名的,她竟然覺得他此時有些寂寥,完全沒有了平日裡的那些意氣風發。
她現在目的達成了,作為一名資深且老練的律師,該搜集的證據她全部都搜集完整了,只要這些東西一交出去,只要她一句指控周敬深的話,面前這個身居高位的男人,仕途就徹底毀了。
性侵這樣的醜聞,會讓他從此翻不了身。
他不是在商場,錢能解決一切問題。
他是在官場,官員的名譽大過一切。
在指尖的煙再次燃到了盡頭之後,她將菸蒂在旁邊的菸灰缸里按滅,人也隨之起身,就那樣看著男人的側臉自嘲地開口,「你不是想知道我當初為什麼提分手嗎?」
周敬深抽菸的動作頓了一下,並沒有回頭。
江流諾則是繼續說著,「周敬深,就算我當初不提分手,你又會跟我走下去嗎?你會娶我並且跟我生兒育女嗎?」
這下周敬深回了頭,眼底暗沉地看著她。
他沒有給她答案,江流諾也不需要他的答案了,因為很多年前她就已經清清楚楚了。
所以,她笑地愈發自嘲了,「你不會!因為你本來也只當我是個玩物,是個大學期間排解你身體和心靈寂寞的工具,你清清楚楚地知道我的家世配不上你。」
周敬深臉上的表情有些驚愕,就連煙都忘了抽。
江流諾知道他在驚愕意外什麼,「你是不是很意外我怎麼會知道這些?」
「那天我滿心歡喜地去找你,想要告訴你一件喜事,但是很不巧,我在你的房間門口聽到了你跟你朋友的談話,剛剛那些話就是你當初的一字一句,相信你應該記得清清楚楚。」
這下周敬深臉上的表情精彩了起來,不可置信之餘還帶著幾分的尷尬,「我——」
這些確實是他的原話,當年跟江流諾在一起的時候他確實也是抱著這樣的心境的,可是他這樣一個處處挑剔且要求很高的人,既然選擇了跟江流諾在一起,他心底深處對她是有好感的,他像是那種會隨隨便便給自己找個女人的人?
那個時候他正是意氣風發的年紀,說話自然不可一世了一些,只是他沒想到這些話會被江流諾親耳聽到……
他一直以為自己是莫名其妙被甩了,如今聽了她的控訴也無話可說,站在她的立場,她確實有理由甩了他,並且痛恨他。